襄垣县强计乡东北处的仙堂山十分秀美,秀美得像是一位躲藏在大山深闺中娇媚怕羞的少妇。笔者曾在一日中先注重黎城的广志山,随之又睹仙堂山的丰韵。前者让我感到一种男性的阳刚气概,后者则使我觉得犹如投进母性的怀抱。许多人认为仙堂山曾是和尚的天地,据说东晋时此地已有寺院;然而我则确信女娲应是仙堂山最早的主人,山中北崖上的娲皇阁似乎即可作证。 历史上的仙堂山草木花卉繁盛,多洞而又多泉,加上山间殿堂林立,流光溢彩,所以人们就拿她与山东的蓬莱仙境去相比,仙堂山五泉寺山门上有古人留下的砖雕对联,联中写得真确,上联写“无地不蓬莱尘寰有几”,下联写“重峦饶风趣世俗全非”。此联不粗不俗,名副其实,堪称联中佳作。 仙堂山的五泉寺又称仙堂寺,说起此寺,有一段传说非同寻常,据说原寺并非建于今址,后来某朝某日某夜,忽然风雨大作,树摇石动,至天亮时,寺中的所有建筑物已然挪至舍身崖后的山峰之上,更奇特的是,佛殿中竟陡然出现了三身不南质地的佛像,左为铁佛,中为石佛,右为木佛。三身佛像座下又各涌出一股清泉,大殿之外则另有二泉环旋于寺院中。这应该就是仙堂寺又被叫作“五泉寺”的缘故。 元明以后襄垣县有所谓 大景,即“韩山独秀”、“漳江春渡”、“仙堂 ”、“市桥怀古”、“狮山晚照”、“凉楼胜观”、“甘泉漱玉”和“宝峰晴雪”等。其中“仙堂旧隐”讲当年仙堂山间初有佛寺时,据知有一位名僧高人儿时曾在此剃度受戒,而成年知名后则悄然隐遁而去。千百年来,人多少人都作过摸索探求,很想弄清楚那位隐遁而去的名僧高人究竟姓甚名谁。如明代曾作过兵部尚书的襄垣人刘龙,就有一首题为《仙堂旧隐》的七律诗。诗中即曰:“高士当年不可求,白云无恙水长流。桃源路沓应难问,蓬岛春深是胜游。已入烟霞成痼疾,肯将霖雨慰深忧。苍松翠柏遮天日,独人间万户侯。”诗中明显表露出作者渴望控知仙堂山旧隐高僧真实姓名的心愿,而且还透露出古人对这位隐去高僧的尊崇怀念与极高评价。使人耳目一新的是,近十多年来,此一千古之谜终究有了一个接近历史真实的答案。今人连云山先生出版了他历经30余年研究探索后的专著《谁先到美洲》一书。此书不但指认1600余年前的仙堂山旧隐高僧应该就是我国东晋时期的佛学家、经译家旅行家法显,而且认为法显应当就是仙堂山所在的山西襄垣县人。连云山先生还通过他的论著向世人公布了另外一个全新的认识,那就是,历史上首先发现了美洲新大陆的人应该是公元五世纪初的中国高僧法显,而不是迟至公元十五世纪时意大利航海家哥伦布。如果连云山先生这一论断今后再没有人能够把它推翻的话,那么,这岂不是等于在明明白白地告诉给大家:原来这世界上第一位发现美洲新大陆的伟大旅行家的漫漫征途,其人生启程的第一步竟是自我们的仙堂山下首先迈开的呢。 据知,连云山先生的《谁先到达美洲》一书世以后,1992年10月又在北京召开了有关新闻发布会。他的一系列新的探索与发现,在史学界、佛学界和地理学界都很快引起了常识与共鸣。在此之际,作为历史名山的仙堂山当然也得到了一次复兴的契机。山中的主要建筑群落如五泉寺、娲皇阁、取月梯、黑龙庙等相继复建。十分人注目的是,在复建历史上旧有景观的同时,襄垣人民在仙堂山又开发建设了一些新的景点。黑龙洞南侧的刘龙诗碑与娲皇阁西侧山崖上高约10余米的法显浮雕巨像即属新建。尤其是配有中国佛教协会主席赵朴初先生特为仙堂山题字的法显浮雕巨像,因其本身雄伟高大,居高临下,再加上雕像前的空旷山谷形势宏阔,所以,当游客步入仙堂山山门后不久,数华里外的法显巨像就已赫然入目,成为整个景区视野中最能唤起人们历史与文化情愫的一种特殊环境标志。 我国东晋高僧法显的籍贯故里问题,在历史界曾经引起过许多人的争论和疑问。南朝梁人慧皎所著《高僧传》中讲:“释法显,姓龚,平阳武阳人。”又言及法显曾有三个哥哥,都在幼年夭折而亡。父亲灾祸再降临耕显的头上,所以从三岁时就他们入佛门。《高僧传》又讲法显俗姓龚,现在襄垣县还有龚家沟村,历史甚悠久,虽然现在村中已无龚姓人家,但村外龚姓墓地与附近古寺庙遗址上旧时遗留的龚姓人捐资功德碑,都证明至少在元明以前,村中龚姓人丁还很旺盛。许多人确信龚法显应该就是现襄垣龚家沟之人。近年,当地又发现了龚氏后裔保存下来的清同治十二年(公元1873年)《龚氏族谱》,其文中文不但叙述了襄垣龚氏世代所居地缘环境的变迁沿革,而且特别提到“余龚包肢居斯土,耕读相承,子孙接续瓞绵,延上世原居司马,公生数子无成,后将次子送交和尚。”显然,这里所说的龚氏上世祖宗中曾有“生数子无成,后将次子送交和尚”事。无疑应与《高僧传》中所记法显身世十分吻合。另与襄垣紧相毗邻的沁县政协有张正先生,也曾完好保存着当地一与法显造像有密切关系的文字石刻拓片。拓文原文为:“武定三年九月十五日比丘法显为无边治界众生造像一区所供养。”东魏武定三年为公元545年,而“比丘法显”也应该正是仙堂旧隐高傍龚法显斯人。家乡人在法显身后为其造像纪念,想来也当属情理中事。 襄垣县境内历史上曾经有过两处著名佛教寺院。一处是宝峰寺,襄垣古八景中的“宝峰晴雪”即讲此寺美景。另一处就是仙堂山的五泉寺,宝峰寺早已残迹,五泉寺则已重兴。讲到这两处佛寺院的兴衰,历史传说极为丰富,其中唐武宗会昌五年(公元845年)发生的“三万大军平仙堂”事件最为知名。唐武宗灭佛是中国佛教史上尺人皆知的重大事件。史载当时全国毁寺达4600余座,毁佛像4万余尊,逼迫僧尼还俗达26万余众,但具体到某一寺院的具体被毁情节,笔者所接触到的事例中,襄垣仙堂山五泉寺当属最典型者。据说当时朝廷大军与仙堂寺僧间发生过极为残烈的格厮杀场面。直至最后,唐武宗派大工会同潞州、邺州两处节度使共统兵三万,设暗计才达到了毁寺于仙堂的目的。近年仙堂山进行景区开发,在山中北崖下即曾发现埋于洞穴深处的许多无身头骨,在距山不远的强计乡,则还保留有世代相传的“杀僧场”的古地名。 著名的仙堂山还是那样的清秀幽。历史就是这样,该被人遗忘的你想挽留它也挽留不住,而许多即使被尘封埋没了千百年的东西,该彪炳于史册的它终要显现。法显其人是如此,仙堂名山亦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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