票价搜索 > 旅游景点 > 游记 > [游记]西关大屋寻梦记 |
[游记]西关大屋寻梦记 |
2008-05-22 sina.com.cn |
● 江沛扬 广州市龙津西路逢源北街82号———现在的“西关民俗馆”,隶属荔湾博物馆,曾经是我的家,我在那里住了近30年,那里有我青少年时代的梦,有我家庭的沧桑荣辱史;我的事业成长也跟她分不开。 日本投降那年,我的父亲———一个老报人,当过国民党广州市党部书记长,他第一个开进广州市,但他牢记岭南画派大师陈树人写给他的三个字:绝苞苴(注),没有像其他国民党官员那样大肆“劫收”;1946年,他因通电拥护国共和谈被蒋介石撤消一切职务,从此权势尽丢。为了解决一家住的问题,又要支撑门面,经我母亲多方物色租住了逢源北街82号这间西关大屋,屋主黄翠珩是个医生。 这是一座又大又漂亮的房子。石脚水磨青砖墙,两层楼,有二厅五房,一个避弹室,一个天井,还有阳台、天台、假山、泵水井。室内装修融汇中西,琉璃屏风、满州窗、趟栊和吊脚扇门,西式洗手间就有三间。有一侧门直通厨房,大概是专供“下人”进出的。临街那个避弹室是抗日战争时期修建的,解放初期也有过用场,我和一些街坊曾进去躲避国民党飞机轰炸。住进这间屋子,很有高雅、舒适、安全的感觉。自我家搬进来后,又增添了许多陈设,陈树人的横匾“绝苞苴”挂于楼下正厅;他画的一幅灿烂的红棉挂于左侧,上面题诗云: 赤焰熊熊欲烧天,儿时曾貌此红妍; 粤海一枝非凡韵,春风笑我三十年。 我的伯公———清末翰林江孔殷凑热闹写的一副楹联挂在右侧: 江风带月吹银浪; 柳岸连云护锦帆。 对联嵌入我父亲的名字江锦帆,但未免太俗气,我是嗤之以鼻的。惟独欣赏陈树人的“绝苞苴”三个字,后来成为我立身处世的警句。 篆刻家邓尔雅刻的一批玉石印章摆在正厅一个玻璃柜内,珍贵得很。 这样一间充满书香味的西关大屋,很适合文人雅士叙会。我母亲是民主革命家、我国现代漫画开拓者潘达微的外甥女,毕业于广州市立美术学校图案系,她的老师、同学、文艺界朋友,如陈树人、邓尔雅、胡根天、谭华牧、邓白、叶因泉、伍千里、潘峭风、麦雨诗、罗仲等等,还有诗人梁俨然,粤剧作家、我的叔父南海十三郎江枫、曲艺作家陆风等都到过那里作客,因而我有机会聆听他们的艺术见解,接受艺术熏陶。尤其潘峭风(母亲的“市美”同班同学)来得最多,她是漫画家叶因泉的夫人,经常把叶主编的《半角漫画》(上世纪30年代广州出版)拿给我看,对我后来走上漫画创作道路起了决定性影响。我的漫画处女作《化学实验》(讽刺国民党教育设施破败,发表于1949年5月香港《星岛日报》)就是在这间西关大屋诞生的,从此一发不可收手。 由于户主有特殊政治经历,这间西关大屋又是一些进步人士经常碰头的地方。刘侯武(曾任国民党两广监察使,民主人士)、林一元(民革中央委员,解放后任广州市房地产管理局长)、黄和春(国民党四战区少将高参,解放后任广东省参事室副主任)都是这里的常客。1947年,我母亲干脆把楼下转租给时任两广监察使的刘侯武一家居住。刘侯武不满国民党反动、腐败,于1948年只身跑去泰国,留下夫人和孩子,我们两家始终和衷共济,并与刘侯武遥相沟通。林一元、黄和春都曾极力劝说我父亲彻底抛弃国民党,投向人民,可是他存在幻想,1948年接受大主教于斌之请,跑到南京担任天主教的《盖世报》总编辑,因发表漫画《武松打猫》讽刺了蒋经国遭到斥责,于年底狼狈跑回广州。我看得清清楚楚,特别是跟林一元等人的接触得益不少,认清了国民党的真面目,整个解放战争期间,我这个“西关大少爷”在市一中读书始终保持政治上的纯洁。 为了保护这间心爱的西关大屋,曾经有过这样的事:1949年初,隔壁陈廉伯故居(现在荔湾博物馆)有人用来囤积汽油。当时荔湾河涌可通至逢源北街,载满油桶的小木船日夜不停地把汽油运到陈廉伯故居的花园存放,汽油味弥漫全街,万一失火爆炸,全街毁灭,街坊们担忧万分。对面莞旅中学(在蒋光鼐故居)几百师生更是人人自危,他们的美术老师麦雨诗(我母亲的“市美”同学)天天跑到我家喊苦,求我父亲想办法。父亲叫我执笔写一封读者来信给国民党中统系统的《大光报》,该报社长曾复明是父亲的朋友,他的儿子曾大知又是我的老同学,有这样的关系,《大光报》郑重其事发表了我这封信,不久,陈廉伯故居囤积的汽油便消失了。 解放了,刘侯武一家搬走。父亲曾通过林一元请求人民政府安排他工作,可高不成低不就,最后应爱国侨领胡文虎之聘,于1950年初去了新加坡,担任《星洲日报》总编辑。临别时,写下他在国内最后一首诗:
|
转自:http://blog.sina.com.cn/s/blog_495948b501000emq.html559阅读 |
游记文章由机器自动选取,来自其它网站,不代表票价网观点。 |
网友评论: |
共0篇回复 «上一页 下一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