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原创：怒江的精彩（2）

傈僳族的房屋因受制于其经济发展程度，其材料比较简单，为竹、木、土、草、石片等，但有些工艺却比较科学，如木楞房，一般将长度相等（5米以上）的圆木两端削成凹凸型，然后交叠成长方形作墙壁，四壁着地托住房梁，用横木固定，整幢房子可以不用一寸铁钉，也不留一丝缝隙，可谓“巧夺天工”。土墙房的四壁用红土绊稻草冲成，因受冲力挤压牢固性强，可使用几十年；有的房屋顶的木板、瓦片早已损坏，但土墙仍然很坚硬。

清晨从六库出发，约两个多小时，到达福贡县匹河乡，我们下了车，这里有个“废城”吸引着我们。我想象的“废城”，应该是残桓断壁，荒草凄凄。然而，进入“废城”，感觉这里和其他小县城也没有多大差别：水泥街道上走着人，停着车，路边堆满我一人抱不过来的圆木，圆木还散发着清香，房子里住着农户，屋外种植着一些蔬菜……房子的外观还好，但门窗已凋敝；玻璃大多已经破碎，竟也无人理会，更不用说去修理；墙壁被烟熏得漆黑，大概人们还是喜欢原有的生活方式，置火塘，支三脚架；荒草长满石级，似乎只有这些比较符合“废城”的韵味；城里人家不多，每家都占有几大间房，房间空得有些夸张，连牲畜们都住着“三室”、“四室”；可依然能见到在空地上架起来的竹篾房、木楞房，让你确信这里的居民是傈僳族或怒族。

1986年12月25日，刚刚在山坡上盖起一片片新楼的这个县城宣布被撤销了，原因是根据地质专家分析鉴定，该地区可能发生大面积滑坡。从此，“碧江县”这个地名，便从中国的地图上永远消失了。人去城空，转眼十多年过去，“废城”岿然不动，预言中的灾难也迟迟没有兑现，且成为悬念。现在的“废城”居住着知子罗行政村的村民们。

或许，我更喜欢老姆登。老姆登是一个行政村，紧挨着知子罗村。这是一个不足千人的行政村，轄红卫、红旗、防干、月亮田、布勒五个自然村，其中红卫、红旗自然村连成一片，习惯上称为老姆登片村，我们就住在这个村里。村里有小买部，但没有饭馆、旅馆；村长让我们住村公所。田地里各种各样的嫰绿蔬菜，影响了我们对方便面的执着，于是认识了阿珍。

阿珍的确很漂亮，个高，苗条，白净，甚至鹤立鸡群，她说不能卖菜给我们，但带着我到她家菜地满园子的跑，又是青菜、白菜，又是豆尖、罗卜的。她家应该是此村条件较好的人家：已变异的怒族民居，原为草顶或木顶，现已改成石棉瓦顶；竹篾笆墙也被土墙所代替；长方形的房子分为四间，里屋为储藏粮食的仓房；中间堂屋置有一个大火塘，火塘上设有铁三脚架，屋里的摆设和其他怒族无异，仅多了一台电视；另一间是主人的卧室；紧挨着是一间 “闺房”，闺房的门另开。令我吃惊的是“闺房”的摆设：带穿衣镜的四门柜、书桌，一张双人床、两张单人床，皆有席梦思床垫；书桌上有当今时髦的芦荟洗面奶、小护士防晒露、疤痕净等化妆品，让我以为回到了昆明，到朋友家聊天。

当阿珍知道我（唯一的女性）还没有找到住处时，邀请我到她家去。阿珍有一个哥哥，在怒江州歌舞团工作，有一个弟弟还在上中学；有三个妹妹，其中一个远嫁他乡，这几天携夫回娘家过年，另外的还待字闺中。我不想打搅他们一家人的团圆，临睡时才在阿珍的催促下过去。

这里的怒族不仅讲怒语，也讲傈僳语，汉语也很棒，因我的到来，阿珍一家的交谈由怒语变成了汉语。我们围着火塘，听阿珍的父亲讲起了怒族的历史……据说，老姆登村的怒族共分为六个“族”，分别为：得华、达华、米白华、羊加华、米黑华和拉屋华（现在已经无法得知这些族名的意义），“族”内成员互相称为“起甲”，过去当成员遇到纠纷、灾难时，其他成员有义务替其辩护、帮其解决困难，但现在“族”的功能已经大部分丧失，许多二、三十岁的年轻人甚至不知道自己属于哪一个“族”。阿珍家是属于“得华”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