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独龙江日记(7)

酒是独龙族人的生命，埃文思·普里查德在《努尔人》中称努尔人为“骑在马背上的民族”，我则想说，独龙族是“醉倒在酒坛边的民族”。当我第一次去拜访独龙族研究专家、云南省社科院民族文化研究所的李金明先生时，就碰到了他的同族人LAX。LAX略懂汉语，当时在昆明党校学习。他坐在李金明家的沙发上，脸色发红，语言多但无法捉摸，当时我还以为只是因为我听不懂独龙语的缘故。进入独龙江的那天晚上，我又见到了满是酒气的木老师，我才明白，LAX与木老师的状态极为相似，只是木老师醉得更深罢了。

酒对于独龙人而言有多重的意义。首先，可以驱寒驱湿。独龙人生活在独江边，空气中湿度很高，加上本来该地区下雨就很多，比如今年他们就很少见到晴天。因此，人多易得风湿病。每年都会有人因此去世。酒有舒经血之效，对防治风湿病有较好的作用。所以，独龙人爱酒是有理由的。其次，酒是交流的媒介。在我我看来，独龙族人爱酒的理由中，第一种可能更像是一个借口；第二种也许才是真正的原因。酒在独龙族人具有极其重要的地位，陌生的人之间可以利用酒来打通关系，渐渐消除陌生感进而发展成友谊。只要有酒，一定是人人有分的。独龙人愿意与人分享酒精所带来的快乐。独龙人的小孩很小就爱酒了，据我从乡完小了解的情况看，一些小学生经常偷偷地喝酒，虽然他们的校规规定不得在学校喝酒，但家长们并不阻止他们在家喝酒。这里的人酒量一般也不错，普通的老百姓多饮用自己酿造的“水酒”——一种与内地的甜酒酿很相似用玉米等粮食酿造的略带苦味的发酵品。长期来独龙族人酿酒的主要原料是玉米、青稞，现在由于政府退耕还林，每人可以补贴150-250斤大米/年。因此，大米有多余，他们就开始采用大米酿造“水酒”了。除了水酒外，他们主要消费的酒就是一些中低度的烧酒，如昆明出品的“苞谷酒”（昆明龙门酒业有限公司出品）、昆明吴贡滇红酿酒厂生产的“大米酒”、云南康巴酒业有限公司生产的“康巴汉子”、“香巴拉”等，其他的还有“藏乡风”等。这些酒基本在330-420之间，价格在8-10元左右。好酒只有在干部们的酒桌上可以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