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快的草原之夜 爬山归来,老远看见了“草原之家”的牌子,心里竟真有几分归家的兴奋劲儿。 院门口,一只羊静静地侧卧着,一颗头血淋淋地耷拉着,一对眼幽怨地大张着。 店家正在身手利落地剥羊皮。我以最最怜悯的心态温柔地抚慰了那褪了皮的浑圆光滑的尸体,又向丢在一旁的显然已被剪了好几次的秃羊皮抛去最最沉重的几瞥,转而便开始兴致勃勃地遥想烤羊肉的美味了。 随着想象的深入,幻觉的产生,我的肠胃翩翩起舞,唾液欢纵起伏,于是今晚的快乐就这般拉开了帷幕。 院子中央支起了铁架子,炭火烧得旺而又旺。上下窜动的火苗像跳跃的音符,而我们就是歌唱家,个个手舞足蹈地海阔天空。满面的红光,真不知道是火苗熏的,还是眉飞色舞招的。 一根铁杆穿肠过,羊儿这就上架喽。饱食液体调料的它先被搁到了铁架子的上层。店家娴熟地转动铁杆,给他打下手的便和着他的节奏不断往羊身上刷调料。我问调料是什么配的,人家心不在焉地说调料就是调料嘛。我心想说出这个等于废话的判断句的小伙子不是曾经干过保密工作,就是个专心干活的主儿。人家有正经事情做,懒得和我瞎白扯。而那转铁杆的倒是个爱说笑的。铁杆转着,兴致也转起来了。他有板有眼地说自己的手艺够得上专业水准,令我想到考试的大网已经罩住了行行业业,连烤羊也有什么资格考试或者等级认证之类的玩意儿,呜呼哀哉。 我要求转转杆子,体验一下。手上悠着劲头,慢慢地旋转羊身,脸上不忘堆聚笑容,灿烂地面对相机镜头。正当我自我感觉良好的时候,却被老手及时地轰下台来。不过这倒是我这个滥竽充数,心猿意马的家伙本该有的下场。 又过了一会儿,羊儿经上层、中层而换到了铁架子的下层。羊油滴到炭火里噼啪作响,欢舞跳跃。烟雾缭绕,散发出一股烤肉的香味。两端翘翘,中间鼓着大肚皮的羊身子逗得我们的心直痒直跳。终于捺不住性子,大家突然蜂拥而上,热热闹闹地去撕扯羊身上那些焦焦的,耷拉着的边脚肉。热气烫了舌头,羊油呼了满嘴,可就是舍不得吐出来。道地的羊膻气,道地的肉香气。唾液载着羊肉快活地约会每一颗牙齿,直到它坐着食道滑梯落入肠胃,我仍然感到齿颊留香。 这时,有人唤我们进屋吃饭。八个新鲜出锅的农家菜,墨绿的厥菜,红彤彤的番茄,鲜美的小鸡炖蘑菇,爽气的大盘土豆片。。。。。。还有最后上来的切好片的烤羊肉。店家喜气洋洋的望着我们,我们喜气洋洋地吃着食物。 一通风卷残云,落花流水之后,同桌的吃客在院子里唱起了卡拉0k,我们便也欢天喜地地跟出去。 外面冷得很。不唱歌的都围着铁架子烤火,唱完歌的也赶紧围着铁架子烤火。手握着麦克风不停地抖,腮帮子在歌曲的间隙不停地抖,连歌声也在寒冷的夜空不停地抖。只不过抖过后不是精疲力尽,而是更加的兴高采烈! 店家乘兴发了山楂片给我们吃。好硬的山楂片,像煞了硬梆梆的冷天气。不过还是愉悦地接纳他们的美意,享受他们的惠赐。一会儿,店家又意尤未尽地拿出鞭炮和烟花来为我们助兴。 “劈劈啪啪”,震耳欲聋。清脆响亮的声音,熠熠闪烁的火光,浓烈升腾的烟雾,炸着我的耳,我的眼,我的鼻,也炸得我的心笑开了花。我不仅贪享着现实的快乐,还重拾起久违的儿时的那种放肆的快乐。新的快乐,旧的快乐重叠得分不出彼此,快乐的感觉着实妙不可言。 烟花也倏地升空了。阴沉的夜空绽放出五颜六色的花,翩翩飘落的花瓣划过天际,现出一道道美丽的圆弧,也为圆月增添了几分光华。 圆月就挂在天边,放着冷冷的光辉,照得积雪的土地分外洁白。高渺的夜空,几颗银亮银亮的星星像出水的精灵在闪动。 此时此刻,静的天,动的我们,无声的星月,有声的欢笑,所有的一切定格成这夜晚的快乐风景。游客,店家,每个人都在开心地玩,真心地笑,这种场面很难得,也很让人感动。我们的到来为寂静的山村小院增加了生气与活力;而豪爽好客的店家又让我们尽情尽兴地欢笑玩耍。双方都是真情的付出,于是双方又都得到了欢喜的回报。快乐本就是一种相互给予的,互动的感受。不同经历,不同身份的人能够在此一刻分享着相同的欢乐,欢乐的内涵便如夜空般深邃而悠远了。 这欢乐的夜空,飘响着欢乐的音符,闪烁着欢乐的光彩,而这份欢乐也早已在我心中化为永恒了。 谢谢阅读 please continu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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