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10日 天空晴朗 日记总在延续昨天。 今天是预定离开上海的日子,我却还懒洋洋的坐在新天地的星巴克喝着美式。 上海新天地,被一个朋友炫耀了许久,今天终于在我面前原形毕露,大失所望。看看它,不过如此,二十分钟,我已将它转得通透。也许是晚上的缘故,这一堆法国老建筑并没有让我叹为观止,却是一队队导游摇着旗带进来的人,让我有了想逃的感觉。 不知道其他家咖啡的价格,也乐意品尝熟悉的味道,不由自主又走进星巴克,将口袋里一半的钱交给了向我微笑的服务员。乱哄哄的大堂,不是我想要的空间,无奈,商家自然喜欢门槛这样被踏破,我也只能在这里歇歇脚,看看人。 拿着我的美式,找个角落坐下。随手翻到一篇余华的《国庆节忆旧》,其中写到“我定居北京已经十年了,我从来没有在国庆节这天去长安街的天安门广场。可是想想过去,天安门广场对我来说是令人神往的地方。”让我想起了昨天在一本旅游杂志上看到的,浦东香格里拉大酒店的平面广告。整篇广告除了小段文字外,就是一幅从香格里拉某间客房的窗户里拍摄到的黄浦江对面的景色,跟我在江边的星巴克看到的别无二致。酒店当然是想用图片上这“诱人”的景色吸引四方宾客入住,但整天都能看到这景色的人,又有几人会注意到? 北京的一个朋友,在北京生长了二十六年,地道的北京人,却从不曾踏进过故宫的大门。就像我现在坐在星巴克,看见来来往往的旅游者钦佩的眼神,又有几个长驻上海的上海人在乎过这黄陂南路到马当路中间的一堆法式建筑。不过,到这样的地方,我自然也是要拍照片的,但拍来都是给别人看的,并且在他们看的时候讲讲拍照时的情景,像那个向我炫耀新天地的朋友一样,把他们要来这里旅游的欲望全部激发出来。为此,我还要感谢我是长驻北京的非北京人,可以在亲戚朋友带着瞻仰的目光逛北京的时候,跟着他们一遍遍的浏览前人留下的荣耀和耻辱。 星巴克的“晚上好”又充斥在耳边,不完全的上海话,不完全的普通话。无论他们讲着什么话,都是在快乐的忙碌着,至少在我的眼睛里,他们是快乐的。不停有人背着大包小包,拿着笔记本电脑,挎着相机,涌进星巴克的大门,直奔吧台,途中还在张望,寻找着座位。或者端着装满食物的托盘,楼上楼下的跑。真不知道他们是要享受咖啡还是只想解渴。 旁边的两个中年男人,就一个什么话题讨论得热火朝天,一会上海话,一会英语。对面的一男一女对着桌子上的笔记本上显示的什么东西指指点点,津津乐道。后面的小伙子,对着电话喋喋不休,目光还在寻找着什么猎物。远一点的沙发上,一群美女在放肆的笑。对面的一对男女走后,又坐下一位穿着黑色网袜的女人,同样拿着手机没完没了,听不懂是哪里的方言。据说穿网袜的女人很性感,真的吗?在对面这个女人身上看不出来,可能她的目光太挑剔...... 整个大堂就我一人无事可做,坐在这里记录着此时此刻的人间百态。很想问问旁边这些人,你们知道我的存在吗?知道我在记录你们吗?我知道不会有人回答我,或者会把我看作异类,干脆拿着咖啡再去续热水,要个烟灰缸,出去边抽烟透气边看人。 星巴克在新天地的西北角,紧邻兴隆路。出租车在这里走走停停,人们不约而同的选择了这里,可至今我还是没找到它的魅力所在。等人的,等车的,看人的,看景的,结伴的,独行的,旅游的,非旅游的,匆忙的,悠闲的,带小孩的,拖行李的,穿高跟鞋的,不背包的,系围巾的,讲电话的,聊天的,路过的,驻足的......所有的人在我眼前晃来晃去。看了这许久,竟然没有发现两个人穿着同样的衣服。到底这世界上同时存在多少款式的衣服和我这样想着无聊问题没事找事的人? 眼前的人越聚越多,我唯一能做的只有背起包走人。也许等我离开后,除了这张桌子,所有人都不会记得我曾经来过,甚至这些法式洋楼,因为他们接待的人太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