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普陀山游记

March 28

普陀山

在此之前，普陀山的名声已经传扬到未见到它的人的耳中，据说这座海上佛国能给人巨大的快乐和满足。足以想象，在东海宽阔的海面上和静立舟山群岛中间，它应该是飘渺、美妙和新奇的，如果远远望去，它应该是在充满淡蓝色的雾气和海鸟群的中间的仙山吧。因此，我带着期待，来到了这里。

坐上从镇海出发的班车，越过车渡，然后到达舟山对面的轮渡，经过一路水花飞溅的船行之后，我到了普陀山下。与其说普陀山是一座山，不如说它是一座岛，不过相对于海平面来，它高高隆起，俨然一座海上的孤峰，远处是辽远苍茫的雾气和水，四周是修整干净的青石的岸，浪花“拨拉”拍打水岸的声音，和皙的暖风，秀丽而矫健的海鸟，这些美丽的画面，都是可以合影留念的。我们带着观赏或虔诚的心在岸边的小亭流连，眺望远处的大海，浪花溅到衣袖上，光是这样，就已经让我有福了。

顺着上山的路向上缓步前行，道路两旁是寂静的绿林，林梢上是阳光初撒的晴朗天空，在微风荡漾的好天气里，上山的石道更增加了行走的乐趣，这时候我心旷神怡，快乐无比，我觉得，这样的情调特别适合一位名叫幸福的青年，在这样的时刻是可以忘记浮华，忘记流行的，此时只能适合一种深刻、含蓄的美在此地栖息，我接受了心灵这样的教诲：至静至美的境界是需要追求的，无论是体面人、尊贵人还是潦倒者。在知晓之前，我逃避瘟疫似的逃避席卷人心的潮流和不知名的人物，这种行为的迷案终于被揭开了。无论如何，阳光从天上撒下来，我终于走在路上，开始足够安然。

当一路走尽的时候，眼前就是海印池前的佛殿了，香火自然很繁盛，佛殿前的樟树寄托了所有香客的殷切祝愿而健康成长，关于佛殿的各种细节，只有一件事情给我印象很深：这座殿堂是在康熙年间从明南故宫原样拆卸过来按原样组成的，这种成本和这样辛苦，实在是让人惊叹。对于现在的这些人来说，这里不过是他们朝拜的一个工具，歇力的地方，当然，我不是社会学家，也不是评论者，我只是骨子里充满了各式的人文情怀，此时不能自以罢了。现今几百年过去了，这些佛像不但保持了数量的优势，也赋予了这些建筑高于其他砖石的生命力，甚至树木，也充满了佛教式的称颂。只不过，佛的信仰散布在各地，如果他们起程远行，他们便有可能在这里惊讶的相遇，没有一个信仰的集中地，集中了如此之多的天、山、水和风，只有此地，也唯有此地，可以承载。

举目望去，佛殿、雕塑、题刻、大树，在不经意间的风的影子中若影若现，出没于随处可见的鸟的变幻形态中，这并非一种巧合，这些“必定”将出现于我记忆里的东西，在此千百年以前已经出现，它也并非来源于观音梦境里的那些华丽、神秘、有着绚丽色彩的种种想法，这些美丽的景色只是一种习惯、一种实际的巧合，只是，这样的巧合被我碰到了而已。偶然一瞥留下的印象是如此的深邃，我可以想见，世界上肯定有更多的美丽风景被我忽略掉了，好象我不经意间丢失了一些不重要的物件，而实际上亲自的游历再次印证朴素的道理：在庞杂的远隔重山、遥遥无期的风景之中，总有那么一两朵会拥挤着对我萧萧而下。对于它们，除了不期而遇，没有更好的方法了。

后来，我在南海观音的门廊上坐了很久，原想还去爬上最高的处的山峰的，后来却没有去，只是在观音那里走了几个来回，然后就坐了下来。我想，总有一种东西自己是不能超越的，如果不这样让自己有所遗憾，那么我就永远不能明白没有彻底完美可以去追寻，生命本来就不完美，何必次次都去追求呢？于是我跟自己冒了一个巨大的风险，也许以后再不会到这里来，也许这样的遗憾一定会带到很遥远的时光中去，但是，谁知道呢，我只是单纯的想更坚强，更圆满而已。当然，看着远处高于海面的那座孤峰和三两的游人，我绝对那时那地，纯粹是一场自我灵魂的烟消云散，观音力士佐证，那间就是若此。

下午的时候，海风平静的吹过，海上的渔船看起来很轻松很明晰，三月的阳光像明亮的小雨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从年轻的柳变成了时光的筛子，对于这里的娇柔景色变得温柔无比，好象一个无知的痴人，双手空空，眉目萧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