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坪西行数十里,于周坪有一溪流,曰:九畹溪。 八月有五,吾等游于此间。 九畹溪,江之支流也,山险水清,行至源处,山泉幽小,淅沥出于岩缝石眼之间,未可想见漂流之势。 余与宁敏同乘一舟,然皆不通行船之术,气筏旋而不前。又观众人,多如此。遂嬉笑而同行。击水于相接之时,争先于千里之外。一人放歌,群起和之。言笑起于山水之隅,欢歌止于天地之幽。 未几,遇湍流。其时,浪扑人面而不可前望,卷水驱船而不知所止,料峭巨岩怒立于侧,推波助澜,形如夜叉,势似罗刹。喘息间好似斗转星移,恐存留系于一发。耳中霹雳乍起,雷霆万分。轰隆如斧开华山,咆哮同原驰万马。余惊而蜷缩于艇中。未曾想,溪流本浅,水中顽石突兀,上窜顶舟,击于吾身而不可避。实无所遁形矣。 入静水,青水如练,蜿蜒蛇行于峡间。白珠浪花锦绣于其中。旋船仰视,环山尽可望也。静水不止,纵一苇而得访于崇阿,前瞻后望,皆鬼神之笔入丹青。山如虎势,威立而怒瞰,逼压人于一线。所赖,吾等负于龙背,倾耳舳舻千里而去也。 离舟登陆,乘兴而归。再望,江面平和,宽阔舒展。叹曰:“起于微末之间,激流勇进。迅比赤兔,跃胜的卢。临峻险而不止,掀巨浪尤傲立。猖狂少年,竟也止于温蔼,内含万千然惊澜不再。” 舟车劳顿,渐入梦。 评论 (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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