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百城烟水武冈云山-一僧人日记中的云山

2000年7月11日 晴 星期二 六月初十日 甲申

清晨，看台湾张曼涛主编的《弥勒净土与菩萨行研究》。

上午，离开佛塔山天龙寺，到中方坐车往安江，转洞口。

在洞口新华书店买了《湖南历代人名词典》后，坐车往高沙。

了解高沙，是从谢璞的散文、姜贻斌的小说中开始的。后来修族谱，又知道了许多同宗是当地文化名流。但是没有与他们联系。

在高沙随意地看了看风光，眼看着薄暮已近，不想去同宗家去叨羹，遂坐车往武冈。

街上随意询问，知有化龙寺可以挂单，遂往投宿。

化龙寺，建在赧河上，原是一座石桥，后来改建扩大成寺院的。四面市民人家，围寺而居。推窗即可见人家晚餐情景。这让我想起了苏曼殊小说《断鸿零雁记》第二十二章中湘僧法忍的自述故事：

“吾恨人也，自幼失怙恃。吾叔贪利，鬻余于邻邑巨家为嗣。一日，风雨凄迷，余静坐窗间，读《唐五代词》，适邻家有女，亦于斯时当窗刺绣。余引目望之，盖代容华，如天仙临凡也。然余初固不敢稍萌妄念。忽一日，女缮一小小蛮笺，以红线轻系于蜻蜓身上，令徐徐飞入余窗。盖领窗与余窗斜对，仅离六尺，下有小河相界耳。余得笺，循还雒诵，心醉其美，复艳其情，因叹曰：‘吾何修而能枉天仙下盼耶？’由是梦魂，竟被邻女牵系，而不能自作主持矣。此后朝夕必临窗对晤，且馈余以锦绣文房之属。吾知其家贫亲老，亦厚报之以金，如是者屡矣。

“一日，女复自绣秋海棠笔袋，实以旃檀香屑见贶。余感邻女之心，至于万状，中心自念，非更得金以酬之，无以自对良心也。顾此时阮囊羞涩，遂不获已，告贷于厮仆。不料仆阳诺而阴述诸吾义父之前。翌晨，义父严责余曰：‘吾素爱汝，汝竟行同浪子耶？吾家断无容似汝败行之人，汝去！’义父言毕，即草一函，嘱余挈归，致吾叔父。余受函入房，女犹倚窗迎余含笑。余正色告之曰：‘今日见摈于老父，后此何地何时，可图良会耶？’“女聆余言，似不欢，怫然竖其一指，逡巡答余曰：‘今夕无月，君于十一句钟，以舴艋至吾屋后。君能之乎？’余亟应曰：‘能之。’“余既领香谕，自以为如天之福也，即归至家。叔父诘余曰：‘汝语我，将钱何所用，赌耶？交游无赖耶？’余惟恭默，不敢答一辞，恐直言之，则邻女声名瓦解，是何可者？俄顷，叔父复问曰：‘汝究与谁人赌耶？’余弗答如故。遂益中吾叔父之怒，乃以桐城烟斗，乱剥余肩。余忍痛不敢少动，又不敢哭。

“黄昏后，余潜取邻舍渔舟，肩痛不可忍，自念今夕不行，将负诺，则痛且死，亦安能格我者？遂勉力摇舟，欸乃而去。及至其宅，刚九句钟，余心滋慰，竟忘痛楚。停桡于屋角。待久之，不见人影，良用焦忧。忽骤雨如覆盆，余将孤艇驶至墙缘芭蕉之下，冒风雨而立，直至四更，亦复杳然。余心知有变，跃身入水，无知觉已。

“迄余渐醒，四瞩竹篱茅舍，知为渔家。一翁一媪，守余侧，频以手按余胸次，甚殷。余突然问曰：‘叟及夫人拯吾命耶？然余诚无面目，更生人世。’“媪曰：‘悲哉，吾客也！客今且勿言。天必祐客平安无事，吾谢天地。’“余闻媪言辞温厚，不觉堕泪，悉语以故。媪白发婆娑，摇头叹曰：‘天下负心人儿，比比然也。客今后须知自重。’“叟曰：‘勉乎哉，客今回头是岸，佳也。’“余收泪跪别翁媪而行，莫审所适，悲腾恨溢，遂入岳麓为僧。乃将腰间所系海棠笔袋并香屑葬于飞来钟树脚之侧。后此附商人来是间。今兹茫茫宇宙，又乌睹所谓情，所谓恨耶？”

想到此，我也与当时的苏曼殊一样：“余闻湘僧言讫，历历忆及旧事，不能宁睡。忽依稀闻慈母责余之声，神为耸然而动，泪满双睫，顿发思家之感。”

7月12日 晴 星期三 六月十一日 乙酉

日中与化龙寺主持通法闲谈，知其为1993年于南岳祝圣寺受戒，是佛源和尚戒子。我所以认识的僧人中，有许多与他同戒。

当问及他，此地的佛教状况时，他很平静地说，这里是由宗教局、佛教协会控制，僧人不能自主的，他仅仅是一个混日子的粥饭僧。我一叹，为之惋惜不已。

空闲时间，撰写《灵隐印文禅师年谱》，整理《灵隐文禅师语录》三卷中的诗偈。

灵隐印文禅师，四川梁平人，俗姓王。幼年随象牙性梃在沅陵二酉洞习禅，做侍者。后来往四川参访破山海明得法，先后开法四川、云南、贵州、湖南各地。著有《灵隐文禅师语录》三卷。第一卷是“上堂”法语；第二卷有“小参”、“法语”、“机缘”、“颂古”、“牧牛颂”；第三卷有“杂偈”、“杂著”。他对于旧体诗，有相当的造诣，风格清新，词句畅达。他在靖州会同洪江回龙禅院弘法时，僧俗亦多请他说法，并广事布施，当地人对他极为尊崇，受他影响极大。他以“解脱门广启，选佛场宏开。祖祖相传，佛佛授手，传此妙也”，启迪信众，随缘说法。其法嗣密印真传弘法沅州黔阳安江胜觉禅寺、法嗣师林发育弘法沅州马脑山马驹苑法光寺。古源海鉴多次参学于灵隐印文，亦弘法沅州黔阳龙标山普明禅寺。

7月13日 晴 星期四 六月十二日 丙戌

上午，坐车往云山。途中，黄尘滚滚，心有所感，口占一绝：

黄尘披挂上云天，满目浮尘蔽白烟。

撒手红尘归去也，嚣尘如梦卧如仙。

车到半山腰，浮云蔽日。有路人在树荫下撒尿，心有触动，遂戏占一绝：

日照浮云遮树荫，云遮古树树遮人。

树蔽行人人撒尿，行人撒尿落缤纷。

乍抵云山，云天高迈，山林幽秀，石径古朴，心底涌出“真洞天福地”之叹。及读云山简介，方知此山乃道教“七十二福地”排行第六十九者也。胜力寺坐落於群峰环绕之别云峰下，四周层峦叠翠，让出一坪莲台。置身其中，但见白蝶群舞，入目怡然；但听栖蝉齐唱，入耳陶然。想此云山胜地，既前有诸祖弘禅修道於斯，今亦必有时贤秉承祖意，守护於此。一访，果遇脱业禅人。

7月14日 晴 星期五 六月十三日 丁亥

今日与胜力寺当家脱业禅师闲谈，细说云山历史及自己情况。

脱业禅师，名玄妙，以字行。俗名杨中和，邵阳人，民国十七年八月十三日生。三十四年九月投云山无碍披剃。次年于洞口观音阁依上能下彻照慧大和尚圆具。庚寅仲夏，因乱入俗。庚午岁归还本山，助师翁麒伶智瞿禅师复兴祖庭，举扬宗风。脱业禅人与余畅谈云山历史，如数家珍。云山胜力寺，素为武冈名胜，相传隋唐即有，但据现存塔碑记载，始创于元僧志惠、克潨二师。至明代，无涯、颛愚相继卓锡该寺。清初，破山海明嗣法弟子燕居德申因迫于当时法诤舍弃经营多年的黔南，入湘开法武冈，以棒喝接人，僧侣云从。于燕居处吃棒饮喝者，皆各得受用，登堂入室者众。嗣法四十九人，皆各飞锡各地，弘化一方。士绅宿儒皆相从过访，接法居士数十。胜力寺以燕居德申传云树合知，知传钟远乾引，引传汰凡坤祖，祖传弗器陶贤，贤传嗣裔铸相，相传一元洪镜，镜传续灯均照，照传应彻弥亮，亮传玉兰纶琢，琢传如瑞法朗，朗传福田界蓝等，师弟相传，法脉不绝，各代均硕德层出，分派各地。至光绪年间，福田界蓝传登岸万皈，胜力寺自登岸而重兴，新建殿宇，大开戒堂，时称“云山堂上中兴祖师”。登岸万皈传慈斋古仁。慈斋重新开派，敷演四十八字，以续祖流。慈斋古仁传开亮一光，光传伏神心浩，浩传麒伶智瞿。

7月15日 晴 星期六 六月十四日 戊子

云山胜力寺，群峰围绕，状如莲台，系高山盆地。冬暖夏凉。昼夜温差大，冬夏温差倒是很小。

脱业与我说他师翁麒伶智瞿禅师事迹，央我为之写塔碑序。

麒伶（1914—1991），名智瞿，以字行。系临济下四十八世，破山下十八世，慈斋下四世，为慈斋开派后演字第一代，亦即脱业之师翁。俗姓雷，武冈人。早岁丧父，及长，复失母。因失怙恃而觉人生无常，尘世多苦，乃萌出俗之念。椿萱静卧山林，乃结茅守孝三载。年十八，被抓入伍后，即行素食。一日于行军途中，见阿弥陀佛字碑，即作礼三拜。后随队过广西全州寿佛寺，闻钟磬声，顿知前事，恍如大梦一场，遂坚出尘之志，乃于丙子岁伺机离伍，往武冈云山胜力寺礼上伏下神心浩禅师剃染，时年二十二岁。次年往衡阳岐山仁瑞寺圆具足戒。具戒毕，往来参访，于丛林清规用力颇深。因声音甜美，故喜歌赞，咸获钦仰。自庚辰至丙戌，两任监院，严持戒律，规己矩人。因师之正直遭人嫉，乃于丙戌冬，飞锡城步观音阁。时值庙产兴学风波未平，寺遭兵枪包围，为免大难，乃离寺。不慎途损右足，于是被抬回本寺。于是集众诵经礼忏，五天后，即弃杖，行走如常日。庚寅岁，朔风紧逼。人皆惊惧。于是僧团解散，寺产丧失殆尽，师遂返俗居家修行。甲子岁，应武冈当局请，回山建寺。归山后鸠工备财以建寺，复召回原往僧侣八人，住寺共修。丙寅岁，复修宝顶茅庵。自戊辰至己巳历时两载，重建大雄宝殿。辛未岁三月十一日辰时，因积劳成疾而圆寂。荼毗后，有五色舍利花示现，众以为瑞，因是而集资合建灵塔于别云峰。时隔十载，众因原塔草建，发心重修，皆踊跃捐资，共襄盛举。余适逢其会，欣然捉笔，将此事始末略略述出，以为薄奠耳。

7月16日 晴 星期天 六月十五日 己丑

子夜，天有月偏食。到日中，午时，洒微雨。

明末清初时，湘西、湘南佛教之振，多依临济宗天童密云系破山海明下的传人弘化。

据陈垣《明季滇黔佛教考》卷六、《清初僧诤记》卷三述，后来被雍正皇帝毁灭了著作的三峰汉月法藏禅师，因与乃师天童密云圆悟意见相歧，遭密云排斥。汉月法藏之徒潭吉弘忍著《五宗救》，以维护乃师汉月法藏的《五宗原》，兼驳天童密云圆悟的《辟妄七书》。汉月法藏死后，密云圆悟著《辟妄七书》以批之。潭吉弘忍死后，天童密云圆悟复著《辟妄救略说》十卷，对汉月法藏、潭吉弘忍师徒一起清算。由此引起一场全国范围内的僧诤。如天隐圆修亦著书批评汉月法藏。

与此同时，费隐通容、木陈道忞、浮石通贤等皆极力反对汉月法藏一系学说。住在四川的破山海明一系，自然也不可避免加入这场论争。同在四川四川的吹万广真禅师因同情汉月法藏，遂遭破山海明及其徒丈雪通醉、敏树如相的大肆攻歼。龙门山晖行涣亦参加此一热闹斗争。破山海明法嗣象牙性挺、燕居德申不参加此一闹剧，亦遭同门诟骂、攻击。故象牙性挺住闽南、燕居德申住湘南，各自开化，足未返蜀地一步。而山晖行涣犹不放过，邀集雷水石谷、敏树如相对燕居德申大肆征讨。在山晖行涣《圣开禅师语录·与雷水石谷禅师书》中对《云山燕居禅师语录》八卷大肆批驳，斥之为“杜撰数篇，纠弹诸方无文学”。燕居德申讽刺山晖行涣说：“此必教人学上堂语，然后为禅者”。由此僧诤不断，直至雍正下令止。在此僧诤过程中，燕居德申在武冈云山胜力寺大施棒喝，门下龙象辈出，分支衍派遍及湘南各地，大有“马踏天下人”之势。

7月17日 晴 星期一 六月十六日 庚寅

今天，开始着手写《云山燕居禅师年谱》，准备写《云山志》。

武冈城南，云山投地而起，海拔1372.5米，属雪峰山余脉。东西绵延数十里，毗连着武冈、新宁、城步三县疆界。

云山之名，据清初新化人邓显鹤游云山后著文：“每晨起，坐院中，见脚底白烟一线，蓬蓬出石际，老僧日：‘云起矣’，已而蓊然满山谷。乃叹云山之名不虚也。”可见云山是以云缭雾绕的特异景色而享其名。

云山极富神奇色彩，《道书》载为中国第69福地。相传原有72峰，l峰飞往靖州，即靖县城外之飞山。据《湖南考古略》载：“卢生、侯生，（秦）始皇道入海求神仙茶，不获，居云山”。《重建云山梵刹碑记》也有“昔卢、侯二生，避秦炼丹于此”的记载。香炉峰上的“卢侯二仙祠”，石基尚存。五里庵道旁石崖有隶刻“秦人古道”4字，相传当年卢、侯二生，即沿此道入山，同当地谭真人～起修炼。秦始皇派陶、邓二将军追至云山，亦留不去，后成仙飞升，遗体石化，成为云山一景“将军石”。此外，尚有侯仙迹、卢仙影、仙人桥、扫坛竹、炼丹井、飞升台、棋盘石等景点，皆为一方胜迹。

云山71峰中，除紫霄、别云、顶秀、芙蓉、香炉、日华、月华诸峰，雄峙云天外，其余峰名已失传，明末遗臣潘应星不肯在清廷作官，与其兄潘应斗在山麓结庐而居。他将各具风韵的景物，归纳为“云山十景”，即：两华耸翠，一瀑飞涛、仙桥横汉，杏坞藏春、岩前帘水、云外钟声、竹台风扫、丹井云封、洞门余影、石畔遗踪。

别云峰下有块方园一里的地方，因诸峰环列周围，人称“莲花宝座”，是云山历代寺庙建筑的核心区。据《万古不磨》碑载：“最早有寺，约创于秦。”宋代在此建万寿宫与观音阁，元代毁于火，明嘉靖21年（1543），武冈知州王喧重建。明成化5年（1469），僧人志慧等募建的胜力寺，宏大雅丽，成“一郡雄观”。九江府通判颜廷榘有《游云山题胜力寺慧上人房》诗：

云山深处是仙家，别有高僧诵法华；

一缕炉烟萦几篆，半房香雨入帘花。

经声杳杳随风度，灯影幢幢向榻斜；

惟有慧心常自在，岂知无量自恒沙。

明末高僧燕居和尚曾讲经于此，并重修殿宇，于寺左建别云祥院，拥有僧众200余人，香客不绝于道，使云山成为湘西南佛教鼎盛的香火圣地。宋代郡守江立中曾在七十一峰上建云峰阁，“藏御书于其中”。此外，历代还兴建了宝顶庵、将军庙、五里庵、三里庵，半山庙等，各藏深幽，架笕接泉，供香客游侣憩歇。这些古建筑多在1950—1954年间拆毁。胜力寺亦毁于1967年，1986年复建。

别云峰下有石塔林，大、小塔墓20多座，仅六面、锥形，高度在0.5—2.5米之间。塔顶有石雕宝珠、相轮、露盘、覆钵等，这些塔基多为明、清建筑。

秀丽多姿的云山，除了古老的人文景观，美丽的传说和自然风物外，她还是一座巨大的森林公园。在她两万余亩核心植被的保护区域中，稀世的珍贵树种，罕见的奇异花草，以及偶然出没于深壑幽谷间的珍禽异兽，使她引起了国内外许多学者的高度重视，认为她是一个“天然的果木园，在科学研究上有着闪光的价值”。经科学考察，初步查明的云山树种有457种，分88科，被列为国家重点保护的珍贵植物13种，列为省重点保护的6种。此外，还有名贵的观赏树种如云山白兰花、白玉兰、凹叶厚朴、云山木犀等，大都树龄较长、花大清香、红白相映。天麻、竹节人参、鸡爪黄连、猴头菌、党参、七叶一枝花等草木植物，是名贵药材。动物中的娃娃鱼，锦鸡、麋、麝、猛豹等不时可见。

云山以其丰富的自然资源和丰厚的历史文明，1982年列为国家自然保护区，1992年被列为国家森林公园。

7月18日 晴 星期二 六月十七日 辛卯

武冈海拔1372.5米，属雪峰山余脉。

云山极富神奇色彩，《道书》载为中国第69福地。相传原有72峰，1峰飞往靖州，即靖县城外之飞山。据《湖南考古略》载“卢生、侯生，（秦）遣入海求神仙茶，不获，居云山。”有“秦人古道”遗迹，后人建有“卢侯二仙祠”。

别云峰下有块方园一里的地方，诸峰环列，人称“莲花宝座”，是历代寺庙建筑的核心区。据《万古不磨》碑载：“最早有寺，约创于秦。”宋代在此建万寿宫与观音阁，元代毁于火，明嘉靖二十一年（1543），武冈知州王宣重建，明成化五年（1469），僧人志慧等募建的胜力寺，宏大雅丽，成“一郡雄观”。

拥有僧众200余人，香客不绝于道，使云山成为湘西南佛教鼎盛的香火圣地。宋代郡守江立中曾在七十一峰上建云峰阁，此外，历代还兴建了宝顶庵、将军庙、五里庵、三里庵、半山庙等，各藏深幽，架笕接泉，供香客游侣憩歇。别云峰下有石塔林，大、小塔墓20多座，俱六面，锥形，这些塔墓多为明、清建筑。

秀丽多姿的云山，除了古老的人文景观，她还是一座巨大的森林公园。初步查明的云山树种有457种，分88科，被列为国家重点保护的珍贵植物13种，列为省重点保护的6种。云山以其丰富的自然资源和丰厚的历史文明，1982年列为国家自然保护区，1992年被列为国家森林公园。

7月19日 雨 星期三 六月十八日 壬申

清晨起来，雨已落过。满地都是水渍。

上午，但见烟云变幻不定，在山洼时而盘旋、时而俯仰、时而翻腾、时而舞蹈，让人心喜眉笑，大开眼界。此时，方知此山缘何名称云山了。

雨落一日。在雨歇间隙，抄写塔铭、墓志铭。对历史上在这里弘扬禅宗的高僧倍生景仰之情，恨自己生不逢时，未能与之一晤耳。

自未时起，陆续有香客自山顶、山下，鼓唱进山。所唱民间佛歌，皆俚语乡音，不可明晓，但能听清末句有“南无阿弥陀佛”字样。香客进山，队伍如长龙，皆头戴花帕，腰束红巾，俨然帮会社团。其声鸣谷，如龙吟虎啸，如海浪翻滚。

一夜不能眠。

7月20日 雨 星期四 六月十九日 癸巳

今天，是观音成道纪念日，不能正常举行法会。

昨天进山的香客，充斥了胜力寺的每个空间。

午后，香客如退潮之水。云山，又恢复了往日的空寂。

雨，渐渐停了。独自走进寺院对面之蝴蝶谷，领略黄昏的声山色美景。置身其中，但见白蝶群舞，入目怡然；但听栖蝉齐唱，入耳陶然。真想居此一世，不复他想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