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老残游记–九月兰州

老残游记 – 九月兰州杂记

离开上海时，恰就在进候车室时，雨从无到有，越下越大。到兰州市，竟也是一样，从夏管营驶出，星星点点，到兰州站，渐缓的车轮，渐大的雨，我不无忧愁的对小田说，是否这一路都会有雨陪伴着我们，他一笑：“一念天堂，一念地狱”。是啊，确定了时间行程，就注定了很多无法更改。

冒着雨，我的出现给父亲一个诧异，便拉着父亲，小田叫了的士去吃牛肉面。经土著推荐，此去的目的地是马有德面馆。的士中，望着雨点纷飞的窗外，看到的兰州没有太多改变，一样的杂乱，经济的不景气把很多人都推上了小买卖，满街的小店，摊贩，花花绿绿的广告，招牌，恰恰是犹如田间野草的博力生长，透漏着坚韧求活的本能；水泥地和黄土地间或的人行道，互不相让的机动车，随地乱丢的小垃圾，说明这是一个缺少秩序的城市；让我邂逅的堵车，不经意发现原来是一辆公安的车无理由的停在马路中间，在路边，大佬般中年高个车主和两个瘦男人互敬着香烟，聊着，淡漠的看着拥堵在四周，痛苦绕行的车辆，这还是一个权力凌驾在人民之上的城市。恍惚间，我想起的是七罪中的罪恶都市，阴暗，雨天，在那里，不喊救命，要喊救火，那是极致，但不是虚构，现实的生活中是会有缩影，以后，我看到的街头殴斗，饭店里醉酒闹事和无数的晨报新闻，证实了这一点。

也许只有对家乡无比眷恋的人才会有如此的敏锐，我的同事告诉，这还是一个不错的地方，曾经的丝绸之路上的璀璨明珠，瓜果飘香的金城！

也许我是苛求了，一样的爽口的牛肉面，手抓，遍街的葡萄，新下市的核桃和大部分质朴的民众，热情问候的老邻，都还是那个吸引我的九月兰州。但在这个在外的游子眼中，是真的盼望家乡能更好些，长治久安，开明盛事，这些，也许是要等到我头发花白的时候才可以看到的，这不是官员年报中的数字可以涵盖的，人文，对于许多的西北的高官，还是个盲点。

头一天的晚上，我又一次住回了我的“土窝窝“，客厅里还是我童年常睡得沙发，书桌的玻璃下，还是周润发，刘德华，张国荣，那些我曾经迷恋的明星画片，严格意义上，这是父亲的家，好多东西，都可以追朔到他成家，旧的露底的壶，镂刻也看不清的水果刀，古董的收音机，每年冬天都会带的皮手套，等等，等等。新的时代，似乎就是颠覆，和父亲睡在一起，我又一次提出让他与我们到上海同住，不晓得物质上的齐备，能否代替藏之更多的感情依恋，这旧房子。父亲没有答话，望着白发苍苍的老翁沉沉的鼾声，我又一次难眠。

第二天，见了一些老同学，大家境遇各异，最大的变化，莫过于煊哥移民加国，看看当年的8兄弟，一半在上海，一个在新加坡，一个即将远赴他国，这所谓的大本营不复存在。人是这样的，那里的生活有希望，那里还多一些选择，就向哪里，美国的西部淘金，清朝的闯关东，更远的下南洋，江西添两湖，两湖添两广，如今的兰州，思离者太多，后遗症就是一再的跟不上经济建设的节奏了。

更加不谈我的叔叔们了，往日的国家主人翁，现在都为一个月几百块钱奔波，就这样，还要担心下岗，在社会中，人的渺小，尤其是底层的人，显得突出了，无力，挣扎，成日的抱怨。我和父亲说，人文软环境，中国还要很多时间，这比盖大楼难得多

九月兰州，我回来了，多一些感慨，少一些依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