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达尔湖清晨的秘密

达尔湖清晨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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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尔湖(DalLake)是克什米尔最漂亮也是最大的湖泊，是喜玛拉雅山上的白雪，在春季开始融化后流入人间，形成了素有“东方瑞士”之称的这个风光。

但其实达尔湖初看时让我有些失望。天空很蓝，湖水也算清亮，但达尔湖最闻名的houseboat船屋，漆着过于崭新庸俗深深浅浅的棕色(意即“仿木头色”)，一整排雕梁画栋的船屋排开，我只觉得是伪装华丽的观光客玩意。船屋的名字不是叫做“palace”就是“Mahal”(印地语指宫殿)。虽然实际住了进去，觉得里面的木头质感，配上克什米尔的手工地毯和羊毛布置的客厅和餐厅，营造出来的一种家庭感感觉很暖和，算是很舒适很非凡的居住体验。直到那天我们摸黑早起，前往达尔湖的水上市场……

湖面的雾气很浓，在一片暗蓝色朦胧中，连平常熟悉的四周商店和四周的船屋，似乎都有些生疏起来，零星的船屋门口挂着湖中唯一传递一丝暖意的小灯，近冬天的克什米尔清晨寒气让我们围着毯子，还是一直打哆嗦。空旷的湖畔，只有我们的sikara(小船)摇着心型桨溅起水花的声音，整个湖都还在一个宁静的睡眠状态。然后天边开始泛起一丝肚白，水气从湖面一丝丝升起，然后消失。像是一缕缕的薄烟，又像是白线悬吊在空中。从湖区逐渐到河道，“建筑”也从船屋，到岸边漆着淡淡灰蓝色墙壁，玻璃窗子漆着白边的木屋，甚至砖造的两层楼房屋，隐匿在向天伸展的白杨木树林中，似乎英国的乡村才会出现的景象，偶然房子中间会有用浮物聚结，铺上泥土就成为的水上菜园。

行了大概二三十分钟，开始有一些船靠拢，载着满船的蔬果。大家都不发一语，在一种整洁的韵律中摇桨往同一个方向前进。哟—嘿—哟—嘿，在我听起来，像一种极富生命力和精神力的节奏乐。

这时前方出现一个较开阔的水域，已经聚集了数十只的sikara，叫卖的声音不绝于耳。卖的多是蔬果类，有堆得像小山一样的甜菜根、马铃薯、蕃茄，粗壮得跟大腿一样的白箩卜，整束整束的青菜和莲花梗，用大麻布袋装着的洋葱、蕃茄……也有整船鲜黄艳紫淡粉的克什米尔鲜花，我们摇手表示没办法买鲜花，他就从脚下的铁箱里拿出各式的种子。

船夫们盘坐或蹲坐在最前方的船沿，一手摇桨，一手又要推开靠过来的船只，嘴上还不停地说着话，碰见了熟人要聊上一两句。水上的市场没有固定的摊位，有时买卖也是随机缘而定，有时两艘船撞在一起，发出互相摩擦的嘎声，就是一种购买的契机。我们觉得自己有点像来乱撞的，便拿了一些钱“借”(想来应该是没有归还的一天)给老弟顺便要他添购今晚的食材，买来的东西就直接放在船底，任由一些马铃薯啊什么的，滚来滚去。我看老弟似乎也不太习惯在这买东西，想必是城中的白天市场营业的时间较长，逐渐取代了这个传统，至少不必这么早起。

走的时候有点庆幸，因为有很多人才来，而我们也不是雇那些有屋顶和花俏椅垫及窗帘的“豪华sikara”，否则就只能在边缘的地带拿着大相机游荡咯！

这个活力满满的清晨市场，拉开了整个湖一天的序幕。不少人还在睡梦之中，湖的某一方早起的农人们竟然已经有过一番“厮杀”，一番交换情报的热络交易。我们似乎发现了秘密一样，发现了这个湖在有一点浮浅的漂亮外表下，另外令人感动的真实一面，觉得自己和这个湖又更贴近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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