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号: 大大 中中 小小 永定土楼27小时(2005-1-1) 2005年头一天,我和小马就跑去赶火车,2272次(深圳—福州)22:45开车,我们买到永定的,竟然是两个下铺(166元)!可见这条路真是没什么人去,不过也难说,据说夏天天气好的时候,有很多东行“福建民居”消暑的人。 1月2日,7:30到达,有“摩托妇”开着三轮的敞蓬摩托车来揽生意,我们想着去下洋的长途汽车站,两块钱,应该不会很远,冷就冷一会,忍忍算了。该中年妇女问我们是不是去湖坑村?有楼主的车在此,可以搭一搭的。“楼主”!!!我以为他们也泡论坛的,后来才明白,人家是振成楼(号称“土楼王子”)的第五代传人!不过我们还是先去初溪看原生态的土楼群好了,讲好车费100元,70多公里,也可以吧,主要是坐在车楼子里,不会冻——可见我们还远远不是自虐级的毛驴儿。 盘山的公路让我们找不着东南西北,一会就晕晕地,开始反胃,好在没吃早饭,干呕了几下,也没酿成灾祸。 楼主林勤明,十分理解地说:你们是嫌我们土楼文化村的商业味太浓吧,我们说是是是,心里凉了一下。 9:30,初溪是2004年10月才开始开发的,票价50。土楼密集,没有商业气息。最著名五圆八方,是我们在明信片上经常看到的,是永定土楼给外人的最直观印象。 到初溪的第一感觉,除了古老,还有亲切,大概是客家人也是中原一脉相承的根源,给我的印象就是——旧时光、童年,与世无争、自给自足、温暖……这些城市中难找的词语。 走进第一家“绳庆楼”,不禁笑开!才看过《功夫》,猪龙寨应该也是如此的客家围楼格局,恩,绝对是!! 看着晾晒的衣物和散漫的鸡犬,不敢进去,怕惊扰了人家。走出一位驼背的老伯,向我们笑了笑,看我们对他手上的整根树枝削成的烟杆子很好奇,就用十分费力的普通话说:“老人家….抽烟的….”还问我们从哪里来的。在别的地方,经常被当地人纠缠,怕了,就没敢多说话,继续按逆时针方向走着,空荡荡的中堂,日久烟熏的房梁,古老的门闩,都一一纳入镜头。 老人家又走出来,拿着几张照片,照片上的他,背还没有驼,标志性的烟杆子能让我们确认是他,老伯一一告诉我们:这是美国来的客人,这是台湾来的,这几位也是深圳来的……照了照片都寄一张回来,还写着“祝老人家健康长寿”之类的话。 寂寞的老人家,珍藏着这些过客留给他的纪念,我们却小人之心,以为他要向我们索取什么,他真的只是把他心里暖融融的记忆,拿出来给我们分享啊!领悟到这些,已经是回来后了,一瞬间,我们感觉酸酸的,还有点后悔。当时的我们,只是匆匆离开了,匆匆抛开了短暂的缘分,辜负了老人家的心意。下次哪位仁兄仁姊去绳庆楼,帮我们问候问候老人家,为他拍些照片,多给他寄几张。 村中最大的圆形围楼“集庆楼”,最多可住300人,现在已经迁出,辟为博物馆。唯一的门比较窄小,进去是个不大的门楼,家族中的青壮年值班守夜,防野兽,防土匪。土楼上下工四层,外圈住宅和防御,泥土夯成的外墙最厚有三米,一二层没有窗,三四层的窗也非常小,远看就象一座森严的堡垒,这些设计都是为了防御,客家人聚族而居,也是为了集合自己微弱的力量,在那些乱世中安稳地生活。 楼中有水井,各家设在二楼的粮仓都储备着足够一季甚至一年的粮米,就算被围困,也能抵挡一些时日。家族中人各司其职,耕读传家,兼营永定特产的烟业——精制的烟丝曾被乾隆御赐“烟魁”,至今还悬在门楣。手工业也很精细地划分着,理发,染织,食品加工,过年过节还有自己人表演的戏曲、木偶戏……就守着这一片天,也实在是令人羡慕的桃源乐土。 中间是祖堂,存放着家族的功勋荣誉,曾被御赐“三代二品”,但只属于那些烟消云散的年代了。 除了古老,还有亲切。 在村中的美食街里主持中馈的,全是老人家,年轻人都到外面捞世界去了。我们在悬着“牛丸”的一家,吃了早饭,简单的煮粉和一元五个的手打牛丸,看那老人颤抖地忙了半天,有些不忍。旁边好几个老人家,穿着厚厚的好几层毛衣,有的还挎着竹编的炭手炉,有的背着孙子溜达,看有了生人,就聚过来闲聊,也笑这牛丸店的老人每碗都少给我们一个牛丸,数来数去十个还是九个,都搞不清啦! 撒了辛辣胡椒的热汤,让我们全身发暖,算下来两人8元钱。 悠闲的大狗,大模大样地睡在小学校的篮球场中间,被球砸了才“嗷”一声跑开,在地上使劲地滚了几下,狠晒了一会,才又随处一倒,睡下了,这次是饭店里流出的水搞怪,看着大狗被蜿蜒而下的水灌到耳朵里,又是一惊,“嗷!”笑死了! 中午也是在这条街上吃的在街尾的一家写着“凉茶”的小店子里,老夫妇二人正吃着饭,见我们要吃饭,打开电饭锅让我们看饭够不够,说要是两个青菜,每盘只要两三块钱就好了,然后招呼我们落座,老阿婆就出去到别人家的菜垄上买菜,拎到溪水边洗菜,紧忙一阵,几分钟,两盘闪烁着肉丁的青菜上桌,她才端起自己的碗继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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