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精彩贵州：徒步雷公山

精彩贵州：徒步雷公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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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传4700年前，苗族的祖先蚩尤和炎黄二帝间爆发了部落战争，蚩尤战败被杀，他的子民离开中原，向南向西迁徙。这之后的几千年，苗族的历史就是不断的战乱和迁徙。大约1800年前，他们来到今天的黔东南一带，这里连绵的群山接纳了他们，使他们得到了庇护。他们修建木楼，种植水稻，繁衍生息，这些山也因此而得名——苗岭。

雷公山就是苗岭的主峰。它在苗语中称为“翁告何”，意为雷公脚下的山。有很多去雷公山的理由：2179米的主峰，64的森林覆盖率，全球最大的秃杉保护区，野生动物天堂，云海日出的山间美景……但最吸引我的，是一个伟大而神秘的民族，她的历史和文化。而徒步这种方式，无疑更直接，更亲切。

西江：遗世之美

快到西江时，路边火红的柿子在斜阳下闪着金光，一洗我数小时在车上颠簸的疲惫，已经晕了的猪儿也醒过来，望着山谷中的苗寨，眼中有了光芒。

西江有“千户苗寨”之称，共有1285户人家，4000多人口。吊角楼依山而建，鳞次栉比，各家各户高低起伏，让人联想到音乐的节奏。而路就根据山势在房子间蜿蜒曲折，那就是旋律了。什么是主题呢？我们开始寻找。

农人们还在山上劳作，寨子里没有几个人，但没有一户人家的门是锁上的。背着大包走累了，我们来到先前遇到的一户人家。主人没在，但他说了我们可以先进去。我们等了好久，眼看太阳快落山，猪儿要拍夕阳，我们便把包放在屋里，带上门上山。拍罢夕阳，又到街上看了看蜡染和银饰。整个西江就这两家专门为游客开的商店，而供销社、邮局、卫生院这些跟他们生活息息相关的，就散布在街的两旁，并不为你去刻意改变。晚上回到主人家，他说起这几年已有许多变化，那些古歌已没有多少人会唱。

第二天早晨，我们继续在寨子里寻找。吊角楼暗褐色的木板，金黄的包谷，火红的辣椒，在阳光下散发出温暖、富足的气息。几只白毛、红鼻子红眼睛、长胡子的下司狗，懒懒的趴着。看都不看你一眼。在山颠俯瞰，层层叠叠的吊角楼笼罩在早晨还不强烈的阳光散射下的雾霭中，这就是西江，如那些逝去的苗族古歌，在尘世中远离尘嚣，在遗忘中深刻记忆。

所有的地图，所有的线路，在莽莽大山之前都去见鬼吧。我只知道顺水走。一开始就爬坡，很快就上升到俯瞰层层梯田的高度。一条小水渠把甘甜的泉水带下山，供山民灌溉，而现在它要把我们带上山。

随着越来越大的水声，我们看到了一个瀑布，欣赏完风景才发现路不见了。前方似乎有两条路，一条隐在箭竹林中通向山上，一条斜躺着许多砍倒的茅草向下。我们选择向上，在齐腰高的箭竹林中穿行。脚下的路若有若无，时不时还可以看见一些动物粪便，犹豫和猜疑伴着每一步，但每到要回头时，总有一条向上的“路”，我们就这样犯了一个错误。直到下午五点，我们站在一个小山包上，面前是一片不透风的密林，我们才发现迷路了！

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下山，又看到那条向下的路，也不通。猪儿建议往回走，看有没有被忽略的岔路，要不就找个地方先宿营。

只走了五十米，就赫然发现一条上山的路。虽说也陡峭，但一路上几个香烟、饼干盒子至少能证明这是人走的路，后来就遇到两个女学生，她们从雷公坪下来，要赶到西江，而她们的同学要在雷公坪过夜。

我们大喜过望，狂奔上山。不知不觉间天色已晚，回头看见太阳如煎饼，已被群山咬去一口，饿得我心慌。然后夜就洒了下来，我们打开头灯，一路无语，只听见脚步声和虫鸣，眼前偶尔有流莹飞过，我问猪儿怕不怕，她说不怕，但决不离开我五步。

远远的，似乎听见有人说话，喊了几声，又没回应。路已经平了，有些稀，深一脚浅一脚的，忽然闻到烟火味，然后眼前一亮，是一堆篝火和一堆惊异的学生。

搭帐篷，吃饭，然后和学生们聊天。他们是雷公县民中的，已出来了几天，先去了雷公山主峰，再走方祥上雷公坪。他们说这个季节的蛇最毒，什么五步蛇、烙铁头，随便咬你一口都要命；还说春天时环保部门在方祥放了四头黑熊上山；最后说这雷公坪是当初苗民起义的最后战场，埋了许多尸骨，在雷电交加的夜里，山林中会传来喊杀声。

还好，头顶上星光灿烂，绝对不会下雨。我和猪儿认着星座。一个男生有了兴趣，问了许多问题，后来我答应寄一本北京天文馆的《全天星图》给他。他说他叫李树生，18岁，对科学的东西感兴趣，不喜欢谈论感情。有流星划过，很明亮的印迹，他轻轻的哼了句：“陪你去看流星雨”。

早晨，有人拍帐篷，是树生，他们要走了，他给了我一张纸，上面有他的地址。

方祥：意外之美

我们直睡到太阳老高才起，慢悠悠地早餐、收拾。此时我才看清雷公坪，在几坐山之间，有这么一块平地，有几个足球场大，长满了矮杜鹃和箭竹，还有蒿草，一条清澈的小溪流过。昨夜走的地方竟是沼泽。叶子红的红，黄的黄，五彩斑斓。而当年苗族起义的点将台、练兵场已淹没在一片杂草之中。

今天的目的地是方祥，据说那里三点左右有一班回雷山的车。下山的路极陡，走得膝盖打颤。一边走，一边回头望山顶，一边感叹：高，实在是高。

猪儿下山一向是蜗牛作风，这次有落在后面。遇到采药的山民，对我说：“你等她点点个，她脚杆痛，要哭呦。”问他下到方祥要多久，他说一个小时。老天的一个小时，我们整整走了三个小时还只能鸟瞰方祥。

到方祥后先灌了两瓶相当于上世纪八十年代小香槟的什么刺梨果露。找到车后，却得知不走了。因为只有我们两个人，因为山高路远，43公里要走3个小时。买票的小伙见我们有些焦急，便带我们先去他家喝茶，然后又热心地介绍我们去滋根妇女培训站住宿。据说是几个香港人资助的，定期会有志愿者来。

滋根培训站，小河边一幢木楼，河水很清澈，几个小伙在吹芦笙，他们在凯里芦笙节得了第二名，正在庆祝。那芦笙足有两层楼高，我抱起来就头重脚轻，他们还载歌载舞。

晚上我们被邀去一同庆祝，真正的大块吃肉，大碗喝酒。这样的夜晚，大家都成了兄弟姐妹。猪儿喝下两碗后小脸白里透红，分外妖娆。他们接着庆祝。又搬来芦笙吹，还用录音机录下。

方祥，计划中的中转站，但意外的停留又平添许多美好回忆。

郎德：缺憾之美

背包出门时，看见一队人马走来。走近一看，领队的竟然认识，他们从台江顺巫密河而来，准备去郎德。

车上放的正是昨夜录下的芦笙乐：“雷公山，雷公山——”，还夹杂几声狗叫。路在崇山峻岭中蜿蜒，雷公山主峰就笼罩在云雾之中。在山顶，会看见壮观的日出，树生曾说。

到雷山后，那帮人邀我们一起去郎德。相传那也是一个美丽的苗寨。我们因为假期已到。只能先回凯里了。

坐在回家的车上，猪儿说：每次去一个地方，都会留下一个遗憾，比如这次的郎德。

我回答：这次不去郎德，是为了给下一次再来留一个理由。

我们的时间并不充裕，假期少，还有太多的地方没去过。而旅途中，许多我们看到的，或忽视了的风景，人或事，正在消失。已经没有下一次。这是种缺憾，也是一种美。它诱惑着我们，让我们一次次走出家门，去发现，去寻找，去重温。

猪儿又说：爱一个地方需要理由吗？就象爱一个人。

如果有时间，我想和你把万水千山走遍。说罢猪儿把头靠在我的肩上。我闭上眼睛，心中充满了幸福，就这样回到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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