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五一记―――雷公山,小黄侗寨,夜行山路

6月29日

八十多年前今天，一群热血的青年，为了祖国的解放，为了人民的幸福，组织热热火火的大规模学潮思潮运动，影响了中国近代的发展。这一天是五月四号，我还在凯里。

收拾行囊，退房，带着迷朦的双眼来到楼底，交叉路口旁，昨日熙熙攘攘的人群似乎都蒸发掉了，三三两两的人骑着自行车在路上，满街破破旧旧的感觉像极了小时候的家乡。今天我就要离开这里了，时光彷佛重回了七八年前到外地求学的情景。昨天还有些厌恶这个地方，今天竟然有些依依不舍了。

背着沉重的包袱来到汽车站，一找，才发现原来自己的车是卧铺，上次，一车子的脚丫子味道，售票阿姨忙喊，大家都不用拖鞋了，回头我来打扫吧。这一招果然凑效很多，空气一下子清新下来。车子开到加油站，满满地吃了一箱油。然后，出发啦！

发了条短信知会XX，然后大睡。醒来，车子已经行入重重的山群中，一条小河沿着公路一直往下流，时不时有个山寨，跟凤凰的大同小异，那应该就是苗寨了。路边的一些指示牌告诉我，到雷山了。路上没有看到XX说的苗家姑娘，倒是有很多小孩子在河边游泳嬉戏，公路果然是蜿蜒不绝，不过似乎不大夸张，只是幅度大一些，弯度角度还是蛮小的。

很快到雷山镇了。这是个很新的城镇，显得干净，道路很直，又搭载了几名旅客后，司机猛抽了几根烟，似乎意味着要大干一场，然后上路了。

果然，在出雷山镇后不久，一座庞大的山群出现了。后来才知道叫雷公山。山路一直弯来弯去，司机喇叭按个不停，路边就是悬崖，底下杂草丛生，深深的看不到底，道路很窄，只够两辆车，会车时司机都小心翼翼的把速度降到最低。

摇摇晃晃，拐来拐去真是让人头晕，很快瞌睡了。可是那刺耳的喇叭着实让人难以入眠。只好无奈地观望着窗外的风景，偶尔也能看到一些寨子，也是吊脚楼，好像不止是苗族的风格了。还能看到一些少数民族人民在路上走着，我们的车子经过，他们总是用一种复杂的眼光注视着，一直到车子消失。

大概在将近十点的时候，我们才只走到半山腰，有一家饭店，司机和一些旅客们下车吃了，我什么都吃不下，就在车上边mp3边等着。这个时候收到XX的短信了，她说到小黄了，一路上的盘山公路还不错，拍了一些。可是后来回深圳洗出照片，我一张盘山公路的照片都没有看到，真是可惜了。

车子在山上不断爬行，在我逐渐对外边的风景充满视觉疲劳的时候。榕江到了，也是个新兴的城镇，很多道路还刚刚再建。车子一路穿过小镇，又爬上山路了。这回没有了雷公山的那种险壑，一路上旁边都有溪水相伴。这回寨子也开始逐渐多了起来，各具特色，赏心悦目，只可惜不让停留。昨日睡眠过少，我很快入睡。

醒来一看表一点半了，到从江啦，看到一些去小黄的车，这个地方挺有名气的。给XX发了一条短信说到了，一分钟后她打来电话，说小黄这边下午三点有中央文化部副部长亲自莅临，好多侗寨同胞都在排练山歌节目呢，她进一步解释说叫侗族大歌。还告诉我找个地方把包包放了，然后找人包车去小黄。挂了电话，就看见一伙旅行装备齐全的人在吃午饭，忙上去问。果然他们也到小黄，而且也订车了，我欣然加入。后来趁他们还没吃完，我又拉拢几个，和司机一谈，每人从12块降到7块钱。

去小黄的路上，状况很差，一路尘土。20多公里的路，硬是花了半个小时才到。到小黄，和几个人一起侃价，20块，进门了。这是我第一次闯入侗寨。

风雨桥，刮风下雨都能走的桥，导游如是说。在那里，见到了如此精致的桥，每个地方的做工都是用心的。这一个个风雨桥承载了多少年侗族的历史，记录了多少的风土人情呀。

鼓楼，像一片片瓦片叠放起来。用于祭祀的地方，侗族的同胞们，世世代代的寄托都是从这里带出的。

车子穿过一个风雨桥，就到寨子里了。拐来拐去，终于停了下来。我打电话给XX，问她在哪儿。她说在一个鼓楼旁边，就是表演场地。我没挂电话，穿过重重屋子，来到那里。再问，她说在一群老太太后边，汗，怎么躲那里去了。环视四周，发现老太太群还真不少。最后还是她先发现我了。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我们终于胜利会师。

没有什么庆祝仪式，我把相机拿出来给她分享这几天的收获。她则诉苦说在紫云时照了一卷胶卷，结果发现没有照上。竟然有比我还粗心的人，呵呵。这个惨痛的教训，在后来的旅行中时不时从她嘴里蹦了出来。她还说昨天提到的那个同学的同学就在小黄，现在打探情况去了，又多了一个熟人，挺高兴的。他带了一包牛肉干，所以被我们起名牛肉干，很特殊的一个名字。呵呵。

这个时候突然有一个小孩串到面前，想起还有一半的文具要送给娃娃们，我忙告诉他，让他把所有小伙伴喊过来，我有东西给他们。过了几分钟，面前的小孩变成了五六个。令人惊愕的是，当我分文具给他们的时候，他们竟然抢了起来，我忙护住口袋。XX则在旁边一副知心大姐姐的样子，呵斥了几下，他们才停下来。这些跟凤凰苗寨的一个个腼腆的小孩完全不同，凤凰的娃娃们满是感激，而小黄的娃娃们则认为得到这些是理所当然的。当时真是好失望。

分完文具，XX收到一条短信，牛肉干的，说领导来了。我连忙跟XX道别，拎了SONY P100相机出去啦。当我走到风雨桥的时候，在那守候的芦笙队伍突然演奏起来，中央领导来啦！

先是一个中年人拿着一根草，沾上水，边走边把水点到地上，后边跟着两个小孩，一左一右举着假人。

一个高高壮壮的帅哥，左右各牵着一个侗族姑娘走了过来。看样子不是领导，那就是家属，儿子吧。

再往后就是领导啦，为首的有三个人，最左边的一个稍显年轻，大概是秘书吧，中间是个中年妇女，戴一顶黑色花边的帽子，最右边的则是个中年男士，戴着草编帽。快到风雨桥了，那个男的很做作地环视了一下桥头的建筑，貌似很懂的样子问起旁边的女士。女士很拽，和他说话的时候都是目视前方的。

这时候轮到小黄的姑娘们上戏啦，他们在风雨桥的里边，和领导们隔着一条绳子，边端着酒杯边唱山歌。唱完，那个女士大喊一声：“好！”大家跟着鼓掌起来，好像她听懂了一样，好像大家也听懂了一样。不过山歌的和声很好听。

领导们喝完就，鞭炮声响起，芦笙队伍们很卖力地吹起来。我拿着相机，从上而下，从左到右，从侧面，从正面，把队伍拍个不停。后来回去，XX查看照片时发现，牛肉干竟然上了几张照片，我因而为自己的狗仔队天赋得意了好久。

很快表演开始了，由于我的包袱需要看管，因此我和XX只能一个人观察。XX说她已经看过彩排了，不想看了，听得我直欢。好嘛，正好我来看好了。又是一顿狂拍。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原来真正的狗仔们，已经抢占了第一排的位置，摆起了家伙，对准焦距，很认真的拍着。羞愧得我把相机收了起来。

后来回去的时候才想起自己的mp3也可以录歌的，何不用上？于是把我在黔东南最难忘的一段山歌记录了下来。回去我反复听放，觉得越来越好听。

快结束了，我们已经无心再看，到处找车，好几辆车都不愿意搭载我们。又没有班车，而且还要走很远的路。XX就说我把霉气带来了，真是好冤枉。幸好我们碰到了两位热心的叔叔，开着一个小面包。一路上XX和他们用四川话聊着，我似懂非懂，插不上话，但却听得很开心。一天的奔波，已经瞌睡得不行，半睡半醒地听着。

一路盘旋，一路尘土，三三两两的车子和我们车子碰面，到从江镇上的时候，天色已晚。经过一阵考虑，我们决定去肇兴。和四个素不相识的人，一起包了一辆车到肇兴，XX和司机谈了好久的价钱，始终讲不下来，好顽固的司机！但最终还是决定去了。我们一共六个人几乎都是各自玩各自的，如今走到了一起。XX说她其实一路上都是这样的，这些一面之缘的朋友给了她很多方便。

上车后，最年长的一位叔叔说话了，他说他姓周，以前当过教师，后来下海，来自湖北。我们都叫他周老师。剩下的三位我记不清楚了，只知道有个女生是广州的，有个大姐是贵阳的，有个男生是南宁的。

大家都是奔波了一天的人，聊了不多一会儿，就渐渐入睡了。周老师坐车前头一直没有合眼，他其实是怕司机走神。不知道怎么的，我也基本没有睡，只是很好奇的看着车外头，窗外真的是黑蒙蒙的，淡淡的月光下，能隐约看清路旁就是深深的悬崖。偶尔也能看到几颗灯光，真是令人惊叹，在这么偏僻的交通极不方便的地方也能找到人家。

路过一个大柱子，南宁男生解释说，这是广西贵州湖南三省交界处，绕着这个柱子转一圈，就能把三个省转遍。五一过后，我才意识到，原来我真的把这个柱子绕了整整一圈，只不过我的圈圈很大，带着很多痛并快乐的故事。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颠簸，终于到达目的地。除了我，他们都说这里很像丽江。我没有去过丽江，但感觉夜色下的肇兴小镇很美，一条小河穿过小镇，流水的声音轻轻的，很细腻，听着很舒服。广州女生和肇兴酒楼的周旋，可是还是谈不到多少价钱，每人至少五十元一晚上。可是我们始终是匆匆的过客，第二天早上很早就要走了的。五十元在这个地方真的是有点多了。

在广州女生滔滔不绝地周旋的时候，周老师他们已经找好了十五元一晚上的家庭客栈，我们去看，条件还可以，就住下了。南宁男生和我住一起，晚上他给我看了很多广西龙胜梯田的照片，并给我做了详细认真的介绍，可惜我当时只光顾着感叹精美的照片了，没有记住。我当时就在心里做好了第二天的打算。

那晚上我们客栈里停电，整了很久都没有搞定。好不容易搞定了，整个肇兴小镇也停电了，于是我们一起出门去吃夜宵了。记不清是什么菜了，有个酸辣汤很好喝，里边是一些豆芽，吃起来别有风味。在这种地方吃着，真是一种很特别的感觉。真是凑巧得很，在我们刚吃完不到一分钟，小镇就来电了。我们于是回屋冲凉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