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原创登太白山——华夏名城宝鸡赞之三

-- [原创]登太白山——华夏名城宝鸡赞之三

有了登上秦岭主峰太白山顶大爷海之经历后，在我而言，收获颇多。其一，喜好登山，缘于此，比起方今让人钦佩不已之驴友尚差很远，但一年之中总有一、二次辛苦登山方不为憾。其二，常喜呼三吆四，鼓捣着往山里走，虽也有兴之所致未达目的之游,但从未意阑 ，看来乐在山水之游注重的是过程。其三，敢于参加一些比较辛苦的登山活动，也算是愈老弥坚之意，有几分自得。

在我而言或缘于偏爱、或缘于巧合。后来多年，由汤浴入太白山森林公园恐十次之多。故今之所书再登，岂以再为限，故观者必感所记甚乱矣。

其实，由汤浴入山而至大爷海在昔已有名人先哲登临。这便是宋神宗以“李白有苏轼之才，却没有学苏轼之”赞誉有加的中华旷古第一文人——苏轼、苏东坡。皇帝之赞出于喜欢干臣，具臣。但事实上，苏轼还是历代文人佛道禅理造诣颇高之人。宋嘉佑六年，苏轼25岁，首任地方官大埋评事，签书凤翔府判官，来到陕西。三秦山水、人民从此才与这位蜀国、蜀江边的天才结缘。是秦岭山脉、渭水河谷优美的自然环境滋润了苏轼诗兴，还是热情，坦城，正直骨子里因山水田园而来的诗情。总之，苏轼心仪欣赏，仰幕的是陶渊明。

“远人罹水旱，王命释俘囚。分县传明沼，循山得胜游。”苏轼当年以法官、检查官、公安局长等身份出差宝鸡、虢、眉、周至四县，沿途没有高速公路之便，但却有前呼后拥的官仪。其记曰：“十八循终南而西， 县 尉以甲卒见送，或云近官竹园，往往有虎”。渭河河谷宋代还有老虎，可见当时秦岭北麓 、渭水南岸自然环境是多么合谐。宋代还有虎的地方，今日连狼也全无,可见，人之较虎狼而言虎狼之谓矣。

苏轼当年十三日从宝鸡出发，由东而西，又由西而东共七天，其记日：“是日晚，自眉起至青秋镇宿，道过太白山。相传云军行鸣鼓角过山下，辄致雷雨，山上有湫，以今岁旱，方欲取之。”其诗曰：“平生闻太白，一见驻行驺 ，鼓角谁能试，风雷果致不，岩崖已奇绝。冰雪更 琱锼 。春旱忧无麦，山灵喜有湫。蛟龙懒方睡，瓶 罐 小容偷。”

苏轼为官的年代人们对自然界认识还很有限，全然不象今天人们自以为科学发展，能行的放不下，想于啥就干啥，还要自称代三个表。敬畏自然，恐遭恐遭是人们行事的底线。此如岁旱连年，无论官吏，百姓，上止皇帝{其身份也只是天子}，天怒面前岂敢不改弦更张。绝不像今天的人们老和尚打伞无法无天，声称：“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其乐无穷”毛氏狂人胡言乱语即为指示，国家、人民怎能不遭殃。

将近1000年前，苦于旱情，苏轼和凤翔府官民一道上太白山顶大爷海边的道观前，求山神济民侯和潜入湫—大爷海的龙王赐雨。

“维西方挺特英伟之气，结而为此山”……这是苏轼对太白山神的赞美之词。“惟山之阴威润泽之气；又聚而为湫潭，瓶罂罐勺，可以雨天下，而况于一方呼？”这是苏轼对潜伏大爷海懒睡之龙王控制雨、雪能力的描述。

苏轼接着说：“乃者自冬徂春，雨雪不至，细民之所恃以为生者，麦禾而已。今旬不雨，既为凶发。民食不继，盗贼且起。岂惟守土之臣所任以为忧，亦非神之所当安坐熟视也。圣天子在上，凡所以怀柔之礼，莫不备至。下至愚夫小民，奔走畏事者，亦岂有他 哉！凡皆以为今日也。其神盍亦鉴之。上以无负圣天子之意，可以无失愚夫小民之望。尚享。”

词情意切，属理堂正。但下山后，龙王仍在湫——大爷海里懒睡，并未舍得瓶勺之水雨凤翔。后苏轼又翻典籍，才明白太白山神是嫌宋朝所封济民侯小于唐时所封神应公。于是苏轼又上表：“奏乞封太白山神状”，事办成后，“又告封太白山明应公文”，恢复了神应公官爵的太白山神：“阴威凛然…化为大雨；破骄阳于鼎盛，起二麦于垂枯”。看来，官本位岂止于人间，神鬼之事，循级按阶，一如人间。

苏轼当年是否上山、走什么路、多长时间，不知修凤翔县志的史官们清楚否。但至少在宋代，太白山赫赫有名，大爷海已建有庙宇道观。

1998年，太白山景区建起由下板寺至上板寺的素道，大大降低了登山的难度。又是暑热之时，多年劳顿不堪的我有意组织了一次太白山森林公园之行。在我而言，似已无登顶之体力，同行之中有多年朋友，个别好友体重常在90公斤上下，做一次登山之行，可看彼此之狼狈相。

但事不凑巧，清晨6时即从宝鸡出发。进山里至桃花源时，上山公路因前几日大雨毁断，只好舍车步行。行进树木葱郁的景区公路，但见洪水了得，可以削去公路的大部；也可淘空公路的基础。苦干无此经验，我不曾想大雨之后山路会毁。大伙前行，过午1时多来到开天关时，同行三十多人都不愿前行，只好作罢返回。

2001年5月12日，我又带领同事共七人早早从宝鸡出发，9时不到已下索道来到上板寺。此次有备而来，必欲到大爷海为目的。五月的板寺山上有积雪，但山南阳面的低矮杜鹃花蕾已著满枝头，更有个别花蕾欲绽。令同行之人叹奇不已忙着拍照 。

这高山杜鹃一年中不知可有100天的生长期。已是五月，山下春花烂漫，而过阳面来到乱石岗的阴面，杜鹃紧附着地面，干、枝、叶仍霜雪封冻。

这条路此前我已来过四次，都在七、八月间，从未看到盛开的高山杜鹃，甚觉怏怏。一行人轻装简从仍然不断问我什么时候到，我呢只能回答前面就是，快了。由上板寺而乱石岗、文宫庙，四个小时后、中午一时我们七人全部到达大爷海。

五月的大爷海仍是冰雪世界。晶莹白雪覆在神秘的湖面上，扔上一块大石头，才会砸开冰盖，只有湖的边缘冰层消融，可看到淡绿色的湖水。山顶之处阴面多有积雪。从未有此经历的一伙人十分兴奋，到处拍照，或相拥在大爷海边；或在顶峰脚下。一行人在冰雪大爷海边上盘桓半小时，即觉冷意袭人，来时灿烂阳光此刻早已不知到那去了。和大爷海匆匆作别，算是了却大伙一心愿。

回程的路上已没有来时的好天气，太白山体顶气候多变，适才还湛蓝的天空，一会漂来漫山云雾。让人欣喜的是竟下雪了，雪花点点凌空乱舞，想起李白诗：“五月天山雪，无花只有寒。笛中闻折柳，春色未曾看。晓战随金鼓，晓眠抱玉鞍。愿将腰下剑，只为斩楼兰。”

晶莹雪花未让大家高兴一会儿，转眼如搓棉扯絮般而来，山上原本气温就低，四处已着白色。冷风伴随漫天雪花，不仅感到滲冷，而且这雪花竟劈头盖脸，吹来迷眼。大伙的脚步不由变快。

虽然此前已多次走在这条路上，但都在七、八月间。今次五月未半即来太白山也算是另一种感受。不到一小时，雪突然停了，渐渐阳光又明媚，大伙的情绪又活跃起来。看来，太阳才是地球一切生命的真正主宰。

忽然想起天才作曲家劫夫的毛氏语录歌：“人将毛主席著作比太阳，我说太阳比不上，比不上。太阳上山又下山，毛主席著作日夜放光芒。哎嘿哎咳呦，——”这首歌曲美词畅耳熟人祥，山顶唱来，竟恍如隔世。仅仅几十年才过，数以亿计的毛选、红小书似已作古，太阳依然朝起幕落。这首歌的荒唐比喻只能定格在哪个荒唐的造神年代。

专制下人民的悲哀在于其因懦弱而被“愚”和让你非“愚”不可，还有各种“帮闲”、“御用”文人让你“愚”。比如：这些歌曲的作者，竟狂妄以为人类某一思想可以有万万年光辉。但即便万年光辉又怎能和太阳来比呢？造神者意在尊神，则必愚人、愚己、愚世，留下让后人耻笑之柄。高山放歌不意有此感悟，也是文革革命传统教育悖论结果。好在这次登山顺利，晚十时已回到宝鸡，以今天驴友观点：腐败之游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