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罗河的美,其实在卢克索以南,也就是阿斯旺至卢克索这一段。尼罗河到了这一段,河面宽广,两旁的椰树背后就是金黄色的沙丘,船舷边是清凉河水。 从1805年开始,在尼罗河上,选择一艘合适的大帆船挂帆出航,是每个富家子的必修课。 这等庸俗快乐的事情焉能不干?我们在阿斯旺收拾行囊上船。风是帆船的惟一动力,它行进得舒缓而无声,真“贵族”!那是清晨六点,气温31摄氏度。 一路停泊在一些美丽的小岛旁,可以上岛玩,岛上有茂盛的热带植物。大象岛是因为一些形如大象洗澡的灰色石头而闻名,我们没有看到任何一块像大象的石头,倒是爱上了岛上那个突如其来的小湖。有沙丘倒影,湖水安静,披了阿拉伯的头巾坐在湖边的长椅上照相,水彩画一样透明。 好景不长。 早上11点,气温迅速飙升至48摄氏度,帆船没有船舱,船帆在甲板上留下的阴影越来越小,帆船的行进路线呈Z形,所以我们必须在小小的甲板上追逐船帆的影子,以免被晒成人干。 热而干燥的风,从两边的沙丘袭击过来。脸上的水分迅速被蒸干,每做一个表情,都会挤出一条皱纹。 下午四点。没有贵族的感觉了,身边不时有五星级的大轮船驶过,那些大船上的男女穿着比基尼,船上有游泳池,还有带空调和洗手间的单间…… 傍晚六点,船暂时停泊在一个新的地方。身上雪白的阿拉伯长袍在汗水和泥沙的腌渍下散发着可疑的味道。太阳就那么落到尼罗河里。蚊子们来了。壮着胆子扭开手电筒往有声音的地方照去,光柱底下,有一个师的蚊子轰炸团在狞笑。 我摸着被咬成玉米棒的小腿,和琪琪商量出逃。 清晨五点,尼罗河上最美丽的时刻到了。树变成墨绿色,沙丘变成艳红,天从橘红色一直过渡到头顶的一点浅蓝。那么安静,我甚至能够听见小鸟在河水里漱口。然后,柔软的太阳,一点一点,一点一点地挤出来。 …… 后来还是在众人的挽留和老船长伤心的目光中,狼狈地拎着行李逃上了岸。神保佑他们继续坚持余下来的帆船旅程,我们只是观光客而已,我们没有贵族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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