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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记]走向九寨 |
2007-08-02cncn.com |
从九寨沟回来,我常常梦见九寨沟幽静的海子。海子里的水象五色锦缎般在我的心里飘舞,阳光从梦中升起,那锦缎便化为鹅黄黛绿绛红翠碧的光晕,一圈一圈在我的心里荡起涟漪。水中沉睡千年的古树化石藤珊瑚,瞬间长满了青枝绿叶。 今年7月,我乘火车三天三夜抵四川绵阳,漫长的旅程伴随着着车上三教九流的乘客吵吵嚷嚷,头油乱甩的头顶在我鼻尖下随着颠簸晃来晃去,让我身心疲惫之极,直至登上中巴,列车上的不快才慢慢退至脑后,心想,九寨沟快要到了。 现在回想起来,这是一个多么艰辛而又历经苦难的行程呀! 过江油市,车开始在曲折的山路上绕行。似乎车转来转去都避不开苍茫天空下雄伟冷峻的山峰。那真是山啊,随山势的高低,逐渐地险峻,逶迤起伏,海拔明显地高上去,不仅人不适,就连中巴车也喘息地爬行象个小甲虫。岷江、经幡、寨子就这样在高原突然飘逸而降。盘山公路与岷江相伴而延伸。岷江平缓时,是一种很难形容的翠绿;激荡时,如雷贯耳,险滩密布;河滩地上,昔日的泥石流滑坡裹挟而下的枯枝桩木、风化的变质岩,杂乱地散布着,象刚刚厮杀过的未经清扫的战场。头顶上是悬崖峭壁,时有飞沙走石跌落,堵塞半截路面,时有风卷尘沙扑面而来,蔽眼障目。江与山之间的狭长地带是碧绿的青稞和玉米,山风吹来,又清又甜又涩,暮色苍茫中,远山近水变得模糊起来了。偶见山坳坳里,有藏寨、羌寨鳞次栉比,伴以过江的索桥,高原的雕堡、关隘、栈道。有身着彩虹般藏袍的妇女背着水罐从冥色蒙蒙的草坡上走过,有魁梧剽悍的藏族汉子佩着藏刀在肃穆圣洁的寺庙前喃喃默颂,这一切给人的感觉是奇险苍凉,又令我的心情紧张不安。更让我感觉到不安全的是汽车在爬坡时,不管车速如何,里程表、油表一律死一般指向零,加之沿途忽然飞泻而下的泥石流,让我陡起一种防不胜防的不安全感。果然,车翻过近4000米海拔的杜鹃山,前面路上出现泥石流,被阻。就这样,惊惊吓吓,漫漫等待中,我一次一次期待着九寨沟的到达,我不知道自己当时的心境,也许这是想承受最美的景色所应经历的一种沧桑,正如藏经中所说的轮回,这个问题后来一直陪伴我,直到我到在九寨沟,饱览了九寨沟的秀色后,心底才一片空澈澄明。 抵达沟口已是晚上9点,休息一夜后,第二天一早我就随团迫不及待地进沟了。虽然下了几滴雨,我和同伴还是决定徒步旅行。在巍峨冷峻和沉默无语的郁郁山恋中,磅礴的芦苇海就这样在雨气蒙蒙中首先扑进了我的眼帘。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景色啊,漫天都是如海般柔软起伏的青青芦苇,铺天盖地,水鸟飞起飞落,风吹开苇尖的时候,那水的衍射之美啊,让我吃惊得说不出话来,惊讶中抬头,万山之神扎依扎嘎,在西边的宝镜岩上不动声色地俯瞰我的表情。 可这仅仅是一个序幕! 先是卧龙海。卧龙海是九寨沟中最蓝的一个海子,湖面就象一块刚出炉的软玻璃,碳酸钙的沉淀物在湖底变成一条龙的模样,湖岸上伸出几株结满红果的植物,映得一池蓝色湖水象西洋美女的眼睛,红果变成美女眼角上一颗摇摇欲坠的泪痣。再是树正寨。树正寨是因它下面的树正海得名的。寨子沿山坡而筑,经幡在阳光下猎猎作响,寨前有一列白色的佛塔,燃着香火。我与一正卖酥油茶的藏民攀谈,他一脸纯真,说最忙的在夏秋,冬天他就把门一锁,去泰国或什么地方旅游。树正海岸边用木头搭着的几间转经房,永远止息地吱吱嘎嘎地旋转,正默默地诵颂…… 接着,犀牛海、诺日朗瀑布、珍珠滩……就这样,我访问着一个又一个的景点。空旷无比的山谷,低头吃草的白马,浮在水上的朽木,朽木上的蓬蓬的小花小草,忽阴忽晴的太阳,水与天没了界线,人与湖没了距离。太阳收回最后一抹光线时,我站在镜海边,湖边的小树丛变成有些透明的橙色,只灿烂了瞬间就沉默了。 “是谁带来远古的呼唤,是谁留下千年的祈盼,难道说还有无言的歌,还是那久久不能忘怀的眷恋”远远山寨中有歌声响起,清风挟着歌声,缭绕在山林,经幡随风翻舞,载着人们虔诚的祈祷,歌声中,我仿佛就从远古的艰辛的跋涉中来到了久久期盼的圣地,就象看到天界的风光。面对镜海,我默默凝视,仔细谛听。导游告诉我,面对镜海的两座山一座叫色嫫山,一座叫达戈山,他们本是倾心相恋的情侣,是他们历尽艰辛曲折后,终以长相厮守的爱情使一片荒凉的不毛之地变成了天堂乐土。望着灵慧姝丽的色嫫山和陡峻粗犷的达戈山,我久缠于心的一个问题忽然象电石一般,亮出灿烂的火花,一切旅途中的不快随风而逝。也许世上一切美,都隐藏着圣洁和坚忍,就象九寨沟,生命在岁月的长河中消溶着大自然的灾难,忍受着苦难,又消没声息地创造着眼前令世人惊叹的奇迹,所以,生活中,即使前方的路依旧艰难,即使风霜雪雨依旧在四季轮回,但只有心中的温情永存,希望永在,天堂的乐土就会在脚下延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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