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7点起床洗漱,我们住的这户人家没有水龙头,只能用瓢舀水。7点半在鼓楼旁会合。有两个村民摆出方桌长凳卖早点,一个卖卷粉一个卖汤粉,汤粉没有任何的码,只有辣子,卷粉里只有鱼腥草,总之都不怎么好吃。 清早在小黄寨子里走走还不错,安静美丽的侗寨风情。8点钟,看到两个村民抬着桌子往村口走。 “收门票去啦?” “嗯”其中一个笑着点头。 小黄的所谓门票站就是在门口两个村民摆个桌子而已。如果在早晨8点钟之前去小黄,是可以轻松逃票的。不过,那就得6点钟打从江出发,起个大早。 吃过早饭,8点包车回从江。回从江的车费要便宜些,因为是回程,司机反正放空也要回去的,因此价格谈到10元/人。师傅姓段,人健谈,好说话,也懂一些民俗,并且是个逃票高手,号称如果胖空们全程包他的车,他能逃掉各个景点的门票。Tel:段正发13765512609 路上胖空们经过几个侗寨,胖空已经不记得那些寨子的名字了,都差不多,都在河边,都在林间。一般的规模都是十几户人家,一个风雨桥,一座鼓楼。一寨一世界。 一路磨磨蹭蹭停停拍拍,大约10点回到从江,太阳已经开始刺眼了。树熊和鹿鸣接下来要去西江,胖空们还有五人继续同行。包车去岜沙,一定要把岜发bia的音才正宗有趣。¥5/人。这次包车的师傅更加是个逃票高手,号称是昨天带了5个人去小黄一张票没买。 “走哪条路?” “大门,冲关,旁边有个车在买票,所以我就进去了。” 众晕! 岜沙的门票30,司机果然把胖空给带进去了,所以5个人只买了4张票。司机还恨恨地说:“应该只买3张,我能带2个人进来。” 岜沙人属于苗族,整个部落比胖空前两天去的苗寨侗寨都要大。他们崇拜树神,所以从不轻易砍树。每个人一生都有三棵重要的树:一棵是生命树,在出生的时候由父辈栽下;一棵是消灾树,在成年的时候认养,就好比认个干爹,消灾树一般是枫香树;还有一棵好像是拿来做树葬的。岜沙人采用的是树葬方式,当地人大多数都姓“滚”,在一个很简陋的陈列馆中,有树葬的介绍,说的是一个叫做“滚相拉”的人去世了,他的父亲就把属于他的树砍了,把树洞挖空(就像那种原始的独木舟状),把尸体裹上白布装进去。然后在天黑的时候下葬,由鬼师做简单的仪式之后埋葬,再在上面种上一棵树,这样就OK了。所以,你在岜沙看到的树下面,没准儿就埋着个尸体。 胖空发现,苗族人比侗族人要崇拜鬼神得多,苗人有专门的鬼师。 侗族人崇拜的神是萨岁,是个女神,在肇兴附近还有个萨岁山。在车江的三宝侗寨中,有一间屋是专门供萨岁神,而这绝对是胖空见过的最简陋的神灵供奉方式,在胖空看来,就是一堆非常矮小的草垛,上面盖一个白色的斗笠状盖子,总体看上去就像是个白色的大蘑菇,旁边围一圈石头,前面插几根香——仅此而已。比起藏族寺庙的金碧辉煌,简直是皇宫和茅草房的差别。侗族人也没有像藏族人那么浓烈毫不利己,专门利神的精神,他们的文化当中,宗教色彩也不浓。他们更崇尚天然,而且鼓楼、风雨桥上的彩绘图案中,以动物居多。 继续说岜沙。进入岜沙,第一个发现就是当地人大多不穿鞋,因此脚丫都长得特别宽大肥厚,偶尔见到有人穿解放鞋。听说当地政府为了发展岜沙旅游业,特意给他们修了一条水泥公路,没想到几天后,这条公路就被当地人挖烂,并全部铺上了泥巴,因为他们嫌水泥路光脚走起来太烫。看来现代文明要进入到这个村落,还需要一番拉扯。 岜沙是我国最后一个带枪的部落,他们的成年男人果然个个带枪,都是很简陋的火药枪,那里面可都是真真实实装了火药的,上面塞张纸就算是上拴,一次只能够放一枪,然后就要重新上火药。所以,每个人的腰上都挂了一个装火药的小盒子,另外还挂了一把大匕首。 岜沙男人的服装材料不太像苗族,反而像是侗布做的,很亮(因为加了鸡蛋清),侗布的制作工序及其及其复杂,后面会说到。他们男人的发型都是一个中间小鬏鬏,四周剃光,而且他们剃头的工具是——镰刀。镰刀剃头现在也已经成了岜沙的传统表演项目。 岜沙的表演也很值得看。胖空看的那场是上午10点开始的,从大门口开始上山坡,途中可以看到岜沙人一生的“三棵树”,随后到达他们的树神供奉处。 说到树神有个故事:岜沙人从来不乱砍树的,但是1976年,他们砍了一棵最大的香樟树,为什么咧?因为毛爷爷那年去世,当时要建毛主席纪念堂,于是号召全国各地捐好的树木,岜沙人就砍了这棵树。当然,解说员还要照例说一下砍树的时候如何电闪雷鸣天悲地泣,村民三天长跪不起之类的。胖空以为这样一个小村落在1976年是“不知有汉无论魏晋”,没想到也要为了毛爷爷而砍大树。这棵大树的根就留了下来,成为了岜沙的树神,确实非常大。而当时政府为了感谢岜沙人送了这棵树,还给他们建了个小亭子,岜沙人就把这个大树根供奉在这个亭子里了。 接下来到了芦笙坪,在那里有一段岜沙传统的舞蹈表演,很原生态。芦笙、酒坛、枪是主要的舞蹈道具。 走过树神就要经过一段小路上山,沿路是的房屋、粮仓,旁边还有一种横插了很多大木棍的东西,据说这是每家的“人口计数器”,如果谁家今年死了一个人,就从上面把属于死者的木头拆下来,胖空看到有的已经被拆了一根木头了。 还有一户人家门口是祖母石,两块石头一凹一凸。此石苗语俗称"噎娥拱",即祖母之意,相传为苗族古代掌管伦理道德的女祖先。母石是岜沙人的护寨之神,石面凹痕能为村寨保水保财,周边空地任何人不得侵占。相传在安置祖母石的仪式上,寨老在石头前向众人讲述村寨苦难史,控诉违背伦理道德的行为,祈求祖母石保佑村寨平安,同时处罚不肖之后人,并带众人对石饮血盟誓。从那时起,岜沙人代代相传,害怕受到祖母石的责罚而牢记誓言,谁也不愿到祖母石面前喝鸡血发毒誓。所以一旦有争执,自知理亏的那个人往往就在发誓前先认错好了。 走到一个山坡下,所有的人都要转身倒着走上山,因为当时太阳正好是照在人的背上,但是他们是不允许背对着太阳上山的,为了面向太阳,所有人只好倒着走上去,否则就要受到太阳的惩罚。 刚倒上山,就听到5声巨大的枪响,鸣枪是岜沙人的迎客方式。随后就走到山顶一个开阔的平地,先要在那里焚香敬大树,然后大家围成一个大圆圈,圆圈中间的空地上,岜沙人演出传统舞蹈、斗牛、娶亲。有个小剧组在旁边拍纪录片。演出中,有一个游客还被拖上去扮演新郎,“结婚典礼”后,还会给游客发树叶包的糯米饭。清香但无味。 12点从岜沙返回从江,仍然包车¥5/人。赶回从江已经是下午12点半,从江车站发往肇兴的最后一班车是下午1点的。 很多攻略上说从江到肇兴没有直达车,必须先到洛香,然后从洛香徒步6公里或者搭三轮摩托。这里要提醒一下,目前从江到肇兴是有两班直达车的——起码黄金周有。大清早7点一班,下午1点一班。不要错过了。票价¥16。 下午3点到肇兴,哇!整个儿一个穷困版的阳朔。 肇兴的街道没什么好玩的,不过商家的态度都不错,可以和他们聊聊侗族的风俗。胖空首先去找住处,因为是黄金周,所以几乎所有的旅社客栈都客满,只能找民居住。胖空各家各户去问。终于在桥边找到一家,20/人。 等找好住处已经快四点了,胖空很想包车去堂安,但是已经有些来不及了,从肇兴去堂安往返要三个小时。胖空只好在肇兴乱逛。其实肇兴如果慢慢在村子里走还是很不错的,毕竟这个侗寨很大,是黔东南侗族地区最大的侗族村寨之一。居民800余户,4000多人,号称"黎平第一侗寨"。四面环山,寨子建于山中盆地,一条小河穿寨而过。寨中房屋为干栏式吊脚楼。肇兴侗寨全为陆姓侗族,分为五大房族,分居五个自然片区,当地称之为"团"。分为仁团、义团、礼团、智团、信团五团。看来这个寨子真儒家啊。 说实话,肇兴河还真是没有什么美感,水不深也不清,有村民在溪边杀鸭子,肠子什么的就扔在河里,臭烘烘的。胖空和老虎,潇潇百无聊赖地在寨子里瞎转悠。 肇兴之所以在所有侗寨当中被开发得最久,主要是因为,这里的鼓楼多,桥多,人口多。寨中五团,共建有鼓楼五座,花桥五座、戏台五座。五座鼓楼的外观、高低、大小、风格各异。不过胖空看来都差不多,看不出区别。 鼓楼是侗寨的标志,下部呈方形,瓦檐呈多角形,飞檐重阁,象一座宝塔。在侗族南部方言区,几乎村村寨寨都有鼓楼。 鼓楼的来源,众说纷纭。民间传说三国时,诸葛亮南征,曾扎营侗乡,为方便指挥,在营寨中修筑高亭,内置铜鼓,以鼓声传令,遂流传成为鼓楼。 另有一种说法说鼓楼乃外星人留在地球上的遗迹。古代外星人来过侗乡,曾修建火箭和飞碟发射架。鼓楼外形颇似发射火箭的支架,顶层阁楼的剖面恰如飞碟的造型,是侗族先人按照外星人的建筑模式建造的。在侗族歌师赞颂鼓楼的歌词中,还有“那天神仙下界送礼钱"的句子。 对于鼓楼,胖空没什么感觉。胖空最爱的是风雨桥,侗乡逢河有桥,“风雨桥”因桥上建有长廊式、可遮蔽风雨的桥屋而得名。胖空爱那桥廊的精巧,更爱的是这个名字。 胖空三人在各种民族工艺品的小店里钻来钻去,看到了各种好玩的东西,只看不买。在工艺品街后面的一户人家门口,有一位老奶奶在捶打侗布,胖空要买那亮闪闪的侗布。老人听不懂普通话,叫来年轻的邻居帮忙,10元/米,比街道门面上卖的要好要亮。 路过邮局,胖空给自己邮寄明信片,邮局的工作人员很开心地说:“看你这么开心,给你盖个漂亮邮戳。”于是就在胖空的地图上盖了一个很漂亮的大邮戳,上面有鼓楼图案,很漂亮。 饿了,三人在小餐厅里炒了两个菜,一条鱼,一个蔬菜汤,两瓶啤酒。共60。森吃完长桌饭回来,说一点也不好吃,就是热闹。胖空也去凑了一下热闹。 贵州的太阳很厉害,话说这里天无三日晴,地无三尺平。胖空说:地无三尺平是感受到了,可是天却整整晴了三天啊。胖空的这番话,很快被老天爷推翻,此是后话。 吃完饭胖空打着手电爬到后面的山上瞎转悠,贵州山区不管白天阳光怎样灼热,晚上都很凉快,甚至要盖被,饭后在寨子里走走很舒服。这个寨子其实除了临街商铺之外,其他的农家都是很穷的。有的人家甚至不用电,点着蜡烛或者烧柴火。大部分人家都不关门,所以沿着河边窄窄的石板路走,能看到每家家里,人都不多,有的人家在吃饭,有的人家只有老人在生火。 远听得鼓声响,演出开始了,肇兴的演出是要售票的,卖20——50不等,胖空没有买票,从旁边的小巷子穿后台悄悄溜进去的,所以也不知道到底票价是多少。演出是在戏台上进行的,比起小黄来就有了局限性。刚唱了一首侗族大歌,突然就开始电闪雷鸣,眼见大雨就要下来了。 众人纷纷逃窜到餐厅继续看表演,一大堆人乌泱泱地挤了一屋子,让表演失去了感觉。主持人有些油滑,并且表演的内容有的和小黄雷同。胖空兴趣索然地独自出了餐厅,不打算再看。外面还在下大雨,胖空找街边的一个侗族小姑娘借了顶斗笠,抱着鞋子趟水回去。斗笠防雨很好。 回家后胖空抱着衣服去隔壁家洗澡,因为胖空住的这家没有地方洗澡,甚至上厕所都要和猪一起,洗澡是燃气热水器,2元/人。洗澡回来,这家依然没有锁门,胖空不想上楼睡,直接进了主人家客厅和女主人聊天。其实在肇兴,最大的收获就是这场聊天了。女主人30出头,孩子半岁,她丈夫在街上的宾馆上班。 客厅很大,家里最值钱的是电视机,看上去条件在村里还算可以的。女主人的普通话还不错,发型也是一个高高的髻,她告诉胖空说:“你看到的那些表演的演员的发式其实不正宗,我们正宗的盘头发不是她们那样盘的。”说着就把头发解下来,重新盘给胖空看。确实和演员们盘的有一点不同,要分成两股,不过大体一致。 女主人说,其实侗族的姑娘也不是一辈子长头发的,她们也剪短发,想剪就剪,她就剪过三次很短的,只是后来因为要做演员要演出,所以就留长了。她说表演队的大歌都不正宗了。因为镇上组织了一个文工团,文工团到她们这儿招演员的时候,这儿的姑娘们发现跟不上文工团的调子,因为文工团把调子都改了,而村上的姑娘为了演出,也都跟着文工团改了。而且那些演员们穿戴的也不是真的银饰,都是白铜,因为银饰是非常重要的嫁妆和盛装,所以一般都不拿出来穿戴。 女主人还说,侗族的姑娘确实个个会唱歌,厉害的能唱一套,除了大歌,还有琵琶歌等等很多种,主要是“劝事歌”,就是劝年轻人要孝敬长辈,邻里要和谐之类的。多得学不过来,大部分姑娘主要会唱十几首。而男子除了会唱歌,还要会吹芦笙,芦笙很难学,因为调子很多,相当复杂,厉害的老人能吹12个调,但是大部分人只会吹5个。 和别的少数民族景点不同的是,很多地方的民族习惯其实早就被汉化,所谓的民族风情只是表演给游客看的。但是在这里,很多传统的习俗依然存在,并且依然是大家生活中重要的一部分,比如说“行歌坐月”。就是几个玩的好的姐妹,在月色好的晚上,集中在一个姐妹家里一边唱歌一边纺纱绣花,这时男子们就前去对歌,对上的就可以送个定情信物。据她说,村子里如果哪个小伙子嗓子坏了或者不会唱歌,就会到了四五十岁还打光棍。总的来说,姑娘们一般比较好找对象,小伙子们就真的要拼歌喉了。不过现在这个风俗已经在逐渐消退,男主人笑着说:“现在啊,很多年轻人不用对歌就直接拍拖去啦。” 保留得比较好得民俗是婚俗。在人口不多,物质不丰富的侗乡,如果每对新人结婚就要办喜事,那是很劳民伤财的一件事情,所以他们的婚礼都是集体婚礼,统一定在大年初二。但是这并不是说大家都在大年初二那天才结婚,平常结婚的仪式就很简单。男方在家等着,媒婆去女方娘家把新娘领到男方家里坐定,然后男方家的亲戚按照亲疏远近关系一拨拨来看。女方还要挑一桶水到新房,但是从娘家走到新房,以及挑水到新房的过程当中,路途上一定不能让人看见,否则就不吉利,所以一般都选在凌晨四五点进行。万一路上碰见了别人,就要不搭理,装作没见到。到了男方家里,挂一块侗布在墙上。这个婚礼就差不多算办完了。真正的大办要到大年初二。 吃长桌饭也是仍然保留得很好的民俗,到了大的红白喜事的时候,全族的人就会上百人同时开餐,吃长桌饭,桌子有好十几米长。尤其是过年,一个家族轮着吃长桌饭,轮着杀猪。今年过年在你家吃,杀你家猪。明年就在我家,后年在他家。热闹非凡,但是轮到谁家,那一家过年为了办长桌饭也累得要死。 侗家的鼓楼现在警报的功能基本已经丧失,但是现在仍然是非常重要的议事厅,常常会召集本族人商议大事。侗族的寨子除了村支书之外,非常重要的角色就是寨老,寨老的年纪都很大一个大的寨子会有10个寨老,每次的大事商议,寨老们要共同商议裁决。而风雨桥一方面是用来避风雨的,但是更重要的是一个风水的作用,是锁龙脉的,所以村村寨寨才要修风雨桥。看来龙不仅受到汉族人的崇拜,也是不少少数民族共同的图腾。 侗族现在很多的节日依然热闹,最热闹的是六月六,庆祝一年过去了一半。其次是谷雨,因为要插秧了,那天你如果去肇兴,无论你是游客还是村民,所有人都会被泥巴涂得满脸乌黑,因为他们认为黑色是土地的颜色,谷雨那天要涂成黑色才吉利。春节也是个大节日,要去拜萨岁山,从山下取一捧泥土回来供奉。 女主人和男主人是青梅竹马自由恋爱结婚的,两人在村里的普通话学习班学会了普通话,丈夫脑子灵活,还学会了些外语,在村里的宾馆当个小经理,家里一年收入一万多。村子里是92年通电的,那个时候还只有晚上才送电,现在家里早就买了电视机了,当胖空说起在小黄,那户人家贷款买了冰箱摩托车的时候,女主人惊呼:“怎么可以借钱买东西呢?再穷也不要借钱。” 女主人说隔壁露露客栈的老板是村里最有钱的人,因为多年前,当这个寨子连电都没有的时候,一个瑞士人来到这个村子,看上了老板的妹妹,就真的把她娶到了瑞士,随后每年妹妹都从瑞士给他们家寄钱来,还对村里的穷困人家对口扶贫。还真有这样的灰姑娘故事。 女主人说最早来到这个村里的是个美国人,在85年,当时就住她家,买了三大麻袋的服装和银饰,因为太重背不回去,就寄放了两大袋在他们家,87年88年又来了两次,还带了一家人来。这个美国人就是女主人姐姐的外教。女主人姐姐毕业后本来可以留北京当老师,但是她不愿意,执意要回贵重教书。也算是回报乡亲。 最让胖空听晕的是侗布的染法,目前的肇兴侗族家里仍然大部分手工织布绣花,胖空住的这家就有台织布机,下午的时候胖空还看到老奶奶在织布。侗布的染制过程及其复杂。女主人一说起来都有些皱眉。要先去山上种蓝靛,而且蓝靛很“吃肥”,要大量施肥。等蓝靛茂盛的时候收回家中,染三、四道,每道染后清洗晒干,方变蓝色;再把蓝色布用柿子皮、猴粟皮、朱砂根块等,捣烂挤汁染成青色;接着又用蓝靛继续加染多次,再用牛皮赘胶又浆染一遍,并且还要保持恒温,冬天的话还要放在火旁边。一大桶只能沉淀出一点点的蓝色,再把布放在里面反复染,晒,用薯根块作料蒸,最后还要加鸡蛋清让布变亮。染好之后,还得奋力用大棒捶,才能把布捶得紧实,接下来才能做衣服,做好了还要装饰非常复杂的绣花。总之做一件衣服非常之麻烦。 让胖空很不理解的是,他们为什么要把这个布搞得这么复杂。因为这种用蛋清弄出来的亮闪闪的侗布最大的缺点是不能淋雨,一旦淋雨就变得乌黑一团,晒干后就没那么亮那么好看了。又得重新做。这在“天无三日晴”的贵州,做这样的衣服穿,简直就是自我挑战。 侗族人不仅都会唱歌,而且都会喝酒。男主人一指地上的空桶空瓶说:“看,那都是我爸爸喝空的。我们这儿男人的酒量都有1斤半,女人至少半斤。不会喝酒简直无法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