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梦幻中的宁夏-青海之旅（五）

我相信只有很少的游客可以在短短的一个小时内同时看到腾格里沙漠温柔和暴戾的两面。

出了北区，来到一条铁路相隔的南区，天空阴沉沉的，还飘着些许小雨点，大家暗自庆幸，如果再晚一会儿进沙漠，岂不是就只能看到沙尘暴？前一天下午在镇北堡就下了一点小雨，今天又是如此，都说西北少雨干旱，怎么让我们天天碰到？于是就只好自我宽慰：我们都是贵人，所以与金贵的雨水为伍。说归说，心里到底还是有些失落，行程单是这样形容这一天行程的：“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结果向往已久的大漠落日没看成，只在南区看到一尊王维的雕塑，虽然相去十万八千里，但是大家还是兴致盎然地和王维塑像合影。南区面积不大，主要景色就是黄河在这里拐了一个弯，但是灰蒙蒙的天色让人的心情和景色都打了折扣，大家也没心思再去体验羊皮筏子渡黄河，听说这一段黄河水势平缓，羊皮筏子漂在水上非常平稳，如无意外，估计余生难有机会羊皮筏子漂黄河，想起来有点伤感，人生也是如此，往往错过的那一刻，一世也得不到弥补的机会。

今天最后一个景点是通湖草原，还有一场蒙古族的篝火晚会，心有期待，就在小雨点中向着三十公里外的草原出发。沿着公路也是沿着包兰铁路前行，路的左边是腾格里沙漠，右边是黄河，肆虐的沙漠到了这里也变得温顺起来，流沙再没越过包兰铁路，当然这是治沙人的贡献，而不是沙漠发的善心，麦草方格固沙再人工栽植沙生植物，窗外远处沙丘上寸草不生，近处则呈现一块块方格状的植被，流沙就这样被固定住了，于是沙坡头这一段铁路和治沙经验一直被宣传到联合国，成了人类治沙的经典之作。其实人类真是可悲之极，为一点点眼前利益去破坏大自然，然后再花上十倍百倍的代价来恢复原本的自然，荒凉的西北在汉代前也是水草丰茂的地方。后一日，在去兰州的路上，导游列举了人类历史上对西北植被6次大的破坏，从汉代一直讲明朝，但唯独漏了当代，而当代尤其是解放后的四十年对西北的开发进一步加速了环境的恶化，当然，这次在西北我们也看到到处在限牧禁牧，但是要恢复三十年前的植被也许要花上一百年，这是大自然对人类的惩罚。站在沙漠的边缘，举目所及是浩瀚无际的沙漠，你立刻就能体会到人类在自然面前是多么的渺小，人类永远只能顺应自然天道，所有改造自然取得的“成就”在未来都会被证明是多么的愚蠢。（在此，我依然向在沙坡头治沙的人表示敬意，没有他们也许腾格里沙漠已经填了那一段黄河）

在去通湖的半路上，收到内蒙移动发来的短信，这才知道已经到了内蒙古，大家又是一阵激动。通湖草原位于内蒙古阿拉善左旗，号称沙漠中伊甸园，四面被沙漠包围，我们所走的也是一条沙漠公里，两边同样是方格麦草固定的沙丘，只是在快接近草原的时候，发现沙丘中不仅有草，竟然还有不少的树木，虽不成林，但也连绵不断，于是感慨治沙成就显著，沙漠中都种出树来了。这时，不知是哪位睿智的兄弟姐妹说了一句：这不是沙漠中种树，而是流沙在侵吞森林，那树是暂时苟活的，很快也就会没了。一盘凉水从头淋到脚，如此说来，这沙漠中草原的命运未必会比这些树好到那儿去，看一回是一回吧。

到了通湖草原，有一个欢迎仪式，蒙古族姑娘小伙献上哈达（哈达到底是蒙古族还是藏族的礼节？存疑）和白酒，这是一个格式化的仪式，别人都是象征性的碰一下，我却真的把酒给喝了，过后才发现，即使来再多的客人，一共就只有两只小铜碗，既不洗也不换，酒也不是自酿的，而是瓶装的劣等白酒。通湖草原是个不大的草原，一眼望去，方圆顶多也就几十里的，它金贵在于处在一片沙漠之中。来到草原除了骑马不知道还能干啥？于是骑马，生平第一次，由一个蒙族老乡牵着我的马缰，在我前面半个“马”位拉着，通俗讲就是我马头紧贴着他的马屁股，简直就是两匹马小跑散步，全无自已想象中或是以往影视作品中看到的策马狂奔般潇洒，一路小跑，颠来颠去，十几里地，二十来分钟，三十五块大洋，就此结束平生第一次骑马生涯。

未到通湖时雨就停了，此时天色将晚，绕过一片毡房，背后就是一片沙丘，眼看着落日一点一点没入远处沙丘的背面，全无丝毫王维先生当年的感受，跟常州的太阳下山差不太多，甚至连一丝晚霞都没有，太让人失望了。哪知更失望的还在后面，那就是篝火晚会，原以为篝火晚会是三二十个人围坐在草原上，中间篝火上烤着一只羊，四周应该是毡房围绕。结果如下：一大片水泥场地，围着一两百个人，篝火竟然是点燃柴油，场地中间是几个人在表演，还听到主持人诸如“感谢银川市供电局领导”之类地语言，真是大倒胃口。问题可能出在我们期望太高，实际上全国各地所有类似的民族表演活动都已极度商业化、程式化、庸俗化，于是我们也很不给面子，很没礼貌地中途走了，顺带着大家一致同意把其后行程中土族联欢活动也取消了，用良超地话说就是：只怕联是联了，欢却没了。

至此，我们此次旅行的宁夏段已经结束，明天就将出发前往青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