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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记]落乱三千,硖石七日--忘不了,故乡 |
| 2007-09-09cncn.com |
| 这七天,自由自在,几乎不读书,不看报,不思考,不听音乐,少看电视. 陪父母聊天,跟朋友逛街,在硖石的四纵两横的区域里转啊转,成为一个象小时候的李光头那样在大街上转悠的家伙,硖石话叫"荡头",很是贴切.
作七天的硖石荡头,落乱三千. 落乱三千,亦是一硖石方言,,形容人心绪不宁,落是落英缤纷,乱是纷乱芜杂,三千为程度副词,白发三千丈的三千,我不禁为祖辈拍案叫绝,怎么构造得出如此富表现力与想象力的词呢?!
说说硖石.很喜欢这个硖字,十之八九的人不认识.就喜欢它独一无二.硖,音XIA,字典上只有一个词条,地名,硖石,我出生的地方,有个中文词叫故乡,这词太文驺驺,令人想到鲁迅,不喜欢.法语叫PAYS NATAL,直译就是出生地.英文是HOMETOWN.硖石,用这个英文词,最合适,是我的HOME,也是一个标准的TOWN.
对于这个镇的印象,其实一直停留在我上大学之前.我在这个镇上逛了18年.当然,是老镇区,主要也就是我们今天逛了三圈才把时间从下午三点杀到晚上八点的四纵两横的区域里.
这六条主干道是: 南北向(横),西端为海昌路,为今天的机动车主干道,我的骄傲是,我可以说,我看着这条路成长; 东端为人民路,为十年前的主干道,梧桐成荫,颇有法兰西风情,小时候很有记忆的事是坐我爸的自行车,从这条路北端的奶奶家到南端的自己家,来来回回,不知道走过多少次;其中也有一次,好象是跟大人吵了架,一个人跑回来,当时觉得好远的路,走也走不完.当天就决定再也不逞强了,累死累活走那么多路,吃苦的还是自己.看来我小时就具有妥协主义的特质. 我以前还一直有个疑问,这条路是不是因为有个人民医院,所以才叫人民路的?人民医院是我妈工作的地方,可惜,不管是我有没有记忆的时候,我几乎都不去.现在当然明白,是我妈保护我,不让我受医院那些细菌的毒.我妈总是说,医院是最脏的地方,不要去.我也确实挺好养,没出过什么大乱子,用不着医院,我常跟我妈开的玩笑是,如果都是象我这样的人,你就要失业了.然后反过来想,这一行失业的人越多,不就说明人越安康么?反正当初怎么想也是想不通这两者的关联度是零的这一事实,这些事对我现在的影响大概是,一我搞来搞去,就喜欢上那些逻辑的悖论;二弄得我现在确实多少对医院怀有恐怖的想象.
东西向(纵)从北到南依此为:工人路,长埭路,海马路,方便路. 工人路上的记忆是,曾有我表弟的家.有一段时间的暑假,常跟他混在一块,在阳台上跟邻居家的小孩打水枪,表现好的时候,下军棋,搭积木,不好的时候,就跟他打架,我现在是也很不知道小孩子怎么会想到打架的呢?反正我是仗着比他大三个月,而且他确实老实,好像见他就会打他,(其实我都已经不太记得了,都怪我那个很可爱的姑父,也就是表弟他爹,总是会提醒我),然后一直打到他个子超过我了,力气大过我了,我就不打了.看来我天性是识事务者为俊杰的. 工人路上以前还有两大主要工厂:拉链厂和纺织机械厂,分别是我大姨和我大伯工作的地方.不过这对我来说没有什么大的意义,我有印象常常做的一件事是,在临下班的时候,从我表弟家里的窗子里斜望下去,那些工人推着自行车,整整齐齐排好队,等着那一声哨响,然后跨上车冲出来.我不明白为何那一幕景象就那么清晰的留在了我的脑中,我要到很多年之后,才看到香港的跑马场马出闸的那一刹,也要到很多年后,才看到卢米埃兄弟的工厂下班.
长埭路上是我一个表哥的家.在我跟表弟玩之前,一直是跟我这个表哥玩的.这个表哥比我大五个月,我们之间基本是属于平等关系,不存在谁欺负谁的问题.因为我从小就知道,这个世界可以有聪明人欺负笨人,因为他自以为聪明,也可以有笨人欺负聪明人,因为他不知道自己笨,也可以有笨人欺负笨人,因为他以为别人笨,但是聪明人是不会欺负聪明人的,因为大家都聪明. 跟我这个表哥在一起度过了很开心的童年,因为只有我们联手去欺负人,我们很坏,总是作弄别人,而问题是,大人们也几乎不怎么批评我们,反而为我们的小聪明感到骄傲,跟别人说起的时候,虽是责备,却是带着些得意的,大人们总是那么不可思议.而我们,充分利用了大人们的纵容,为所欲为.我有记忆的做过的一些坏事,比如说,扔东西,而且是扔一半,据大人不断的提醒,我常常把人家的一只鞋子扔到对面房子的瓦片上去;拔人家自行车的气门星;看到隔壁家有人午睡,用竹竿上帮个狗尾巴草从窗户里伸进去去撩他鼻子;用大块的石头砸粪缸...现在想想,我小时候干的事情,都那么男性化,都那么有破坏力.我们天不怕,地不怕,但是,怕狗.有一次我到现在印象深刻,我先看到的一条狗的尾巴,然后拔腿就跑,表哥还在那问哪呢哪呢,等他看到了再跑都来不及了,被那狗狠狠咬了一口,后来打了预防针.这是唯一一件我觉得有些对不住他的事,也使我至今对狗心有余悸.想想这大概就叫恶有恶报吧.
海马路常常忽略,要到比较大的时候,初高中的时候,有几个挺要好的同学住那,才去转转.常常在那里迷路.
方便路是有很多话要说的.这条路现在改名水月亭路,因为方便这两字有歧义,不吉利.我想我大概是这个年龄中很明白这条路的为数不多的人.这里原本没有路,连自行车都很难走.有印象的,是一个大水塘.很早的时候,我家就搬到了这条路上,我天天就在现在的海昌路与方便路口这一带玩.那个时候如果不是跟表哥在一块,就是跟隔壁大我几岁的一个小男孩玩.因为是个工地,我们常常因地制宜,就玩沙.我最拿手的是,挖陷阱.在沙堆里挖一个很深的洞,当时觉得很深,因为至少是我们半人高,然后,要去找一些大的树叶啊硬版纸啊什么的,盖在洞口,再在上面小心翼翼地铺好沙子,看不出破绽,才放心,然后,就躲在暗处,等着人中着.不过常常是等半天也等不来一个上当的人,于是我们经常做的一件事,就是自己恨恨地在那个我们颇费苦心搭好的陷阱上踩上两脚,跳进去,过把自己的瘾. 另外一件常做的事,跟那个池塘有关.那时肯定是识字了,读了神话故事,好象是看的小人书,于是动不动就拿了周围的石头往那塘里扔,还兴高采烈地跟所有认识的人说,这叫精卫填海,知道不!在不久的后来,那个塘就真的被填平了,这就有了方便路.当然,不是我扔的那些石头,但我却是为此高兴了好一阵子,原来除了我,大家也都是要当精卫的,好不得意.
除了这些主干道,还有两个地方,必定要说一说.一是人民路与工人路交界处,即现在的华联商厦所在地.在我的记忆里,那是我奶奶家,是我小时候的大本营.那个时候叫红旗新村,整个小学六年都在这一带,作为一个表面很乖的孩子,放了学我总是很快的先做完了作业,然后,就跳橡皮筋,扔沙袋,下飞行棋,在弄堂里穿来穿去,那里有好几个我当年最喜欢穿的弄堂,现在连影都没有了.
还有一处圣地,是我爸的工作单位.位于茅桥以东,原菜市场一带.小时候觉得妈妈没有爸爸好,就是因为妈妈从来不带我去她单位,而爸爸那里,象个天堂.那是一个两层楼的木头房子,里里外外有好多个房间,早就听大人们说,是个什么富人的寓所,但是,大概我从小就对所谓的达官贵人无甚兴趣,所以不记得那人姓甚名啥了.只知道是个乡绅.在那里我受到了很好的文体休闲意识的培养,正是在那,我夏天种花,浇水(我一直觉得后来的洒水车也不过是向我学习的),冬天铲煤,生炉子,学会了打乒乓,打80分,打康乐球,练书法,踩三轮车...我很乖的一点是,我只会自己跟自己玩,或者跟那里的同龄人玩,从来不去翻我爸的文件,呵呵,我从小就知道,大人就喜欢乖孩子. 那个地方,十多年前,是农经委区划办的驻地,区域规划办公室的简称,我到很晚才搞明白的,现在,已拆得面目全非,而临近的一幢楼,我大概两年前进去过,不是很确信,到底是不是那我度过了美妙童年的同一幢楼,已被修建成微言草堂,谁谁谁的故居. 而我在那一刻,想起冯骥才,方才真真切切地明白了,当年他何以要花那么大的力气,去保护天津的那条街. 所有拆掉的,又何尝只是一两座建筑呢?!
后来,无论我去哪里,我在哪里,无论我有多么喜欢法国,无论我有多么喜欢上海,可是,能让我在每一幢楼前,驻足停留,能在每一条街上,摒气凝神,神气自得得对身边的人说,你知道么,这个地方,曾经如何如何......除了硖石这个称之为HOMETOWN的地方,又怎么可能,还会有第二个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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