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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记]新疆之行漫记 |
2007-09-18cncn.com |
新疆之行漫记 前 言 在办公室里闷久了,就想着要出去透透气,尤其是真正明白了“琐事是永远做不完的”这一浅显的道理之后,想要透气的感觉就愈发的强烈。 或许,相对于所承担的各种角色,我并没有自认为的那么重要——我对自己的责任心做着如是解释! 对于户外活动和自助旅行,一直停留在字面理解和有限的想象之中,从没有真正的经历过。几年前,出于对西部的想往,我开始筹划一次长线自助旅行,目标区域为西藏或者新疆,由于认为自己的户外经验不足,决定先跟队参与,以扩大和积累相关认知。因此,在去年和前年的署假前夕,我均于163的旅游版块上跟了大量目标区域基本一致的招募帖,之所以选择在署假之前,是我偶然发现这段时间发出长线旅行招募帖的人特别多。 我的标准跟帖词为:性别;年龄;江苏人;虽曾去过一些地方,但大都是常规的旅行方式,所以对真正的旅行者来说,我应该是一个没有经验的新手,因此非常想体验完全与自然交融(即“驴”们所经历的那种)的旅行感受。 可能缘于我的真诚,回应总是及时而至,也有沟通到装备和行囊等细节,只等日子一到就出发的,但每每于行前皆会因琐事所累而无法成行。因此,就老是有“秀才造反十年不成”的感慨! 今年的“五一”节前夕,在"喀纳斯"和她的《盐城论坛》的“号召”下,先是参加了两天的江西婺源自助,继而又进行了七天的安徽绩溪古道徒步——背负着19公斤装备,每天徒步16—24公里的成功经历更增强了我征服西域高原的决心。 今年必须成行——我对自己下了命令! 从六月份开始到七月初,我查阅了163上所有意向区域的招募帖并有选择地跟帖,随后就一如以往地进入沟通确认阶段,认真建立联系的有福州的流 “组织是否可以分配一点力所能及的工作让我这个新手干干?”一心想得到锤炼的我向广州徐请求! “你能干什么呢?” “比如协助哪位前辈拿一拿行程线路啊,或者提前联系一下旅馆、车辆什么的?”我毫无概念的拚命搜罗着自认为可能干得了的事。 “能把每天的食宿都安排好?每个景点的门票预算都拿出来吗?”广州徐用略带嘲喻的口气问!“呵呵——你在为难我!”我自嘲式地讪讪! “线路有个大概的就可以了,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的,其它的是不需要提前考虑的。”她用正宗的老驴口吻教导我。临末,她还提醒我要做好吃苦的准备:“这个行程,对养尊处优的人来说是难以适应的!”广州徐的话使我愈加感觉到学习对我来说的必要性和紧迫感。 临近出发,为使自己对即将开始的行程预先有点儿认知,也作为学习行动的开始,我翻看了收藏着的一大撸旅行书藉中所有与新疆有关的部分。并用一整夜的时间做了一个将凡是书上提到的南北疆的所有值得一去的地方都串联起来的攻略选择资料,复印了维吾尔日常用语的汉语口音翻译版,以备“组织”可能的所需。 由于京广线被洪水冲跨,广州徐将在乌市的集合日期最终定为7月27日,我即致电航空售票处,得知我能拿到的最早的票也只有28日的,于是,一边电告广州徐,一边做工作上的承接安排。 28日一早匆匆起床,没有让人送我,登上巴士直奔机场。 飞机上,坐在我旁边的是一位南京地质研究所的老兄,曾多次去过新疆,攀谈中我第一次知道了新疆的“疆”字的象形含义: 右半边反映了新疆的地貌特征:三横分别代表着东西向横贯新疆的三个山脉——昆仑、天山和阿尔泰,两个田则分别代表着正好位于南、北疆的塔里木盆地和准噶尔盆地,而左半边的弓加土则喻意着这里的人们依靠狩猎和这片土地上的草原为生。 我带着对“疆”字如此象形的惊奇及对行程的无限期待慢慢睡去--夜里只睡了近三个小时,实在是太困了。而此时机舱内开得很足的冷气正在悄悄吸走我的热量,五个小时后,还没等我走出机舱,咳嗽和鼻塞表明:从医学角度来说,我已经是一个标准的病人了。而这些症状一直伴着我长达半个行程之久。 晚上十时左右在乌市机场的到达大厅里,刚打开手机,即收到广州 出了机场,那高高悬在天际且强度很高的太阳似乎在提示我的确已经到了异域。匆忙摆个POSE留影后即打车直奔我们的集合地,司机告诉我,这个季节这里要晚上十一点以后天才会缓缓变黑,后来也证明了正是这种感觉上绝对不止两小时的时差造成了我们的睡眠严重不足。 同伴帮我定好的房间(四人间40元/人.天)里已经住进了一对法国情侣和一个看上去年龄很小的湖南女孩,在后面的旅程中,我们碰到了更多这样结伴或独行的在我们眼里还是孩子、年龄在18-22岁之间的旅行者。说实话,我非常赞同他(她)们的胆识和勇气,因为对所有的自助背包客而言,这样的行程已经绝对不仅仅是一次游玩而已了。 放下行囊,终于和我此行的队友们会合了,时近十一点,沈阳孙(此行的发起人)和广州徐因为等我一直没有去吃饭。在旅馆附近的一个较有名气的民族饭店吃大盘鸡(后来我认为那晚我们吃的其实是辣子鸡)的同时,我们简单地讨论了即将开始的行程: 按先北疆后南疆的顺序进行环疆行,预算周期为一个月!初定为:乌市包车出发从东线穿过准葛尔盆地进入北疆达布尔津,再到喀纳斯风景区的入口处贾登峪,在那儿我们将骑马徒步穿插到北疆深处,达喀纳斯湖,这样既可以饱览北疆如画的自然风光及感受原始的人文气息,又能省去进喀纳斯的130元/人的门票和80元/人的景区内区间车费!然后返布尔津,经魔鬼城和五彩滩至奎屯;从这里折向西进经赛里木湖、果子沟,霍尔果斯口岸抵西部边境城市伊宁;从那里将转向东走经那拉提草原(这儿是真正的草原,和禾木的高山草甸有一些区别),到达巴音布鲁克的天鹅湖;再折向南进翻越天山达板(海拔3700多米)经库车、阿克苏达新西南的喀什;我们将先登上帕米尔高原,翻越海拔5100多米的喀喇昆仑山达板到达海拔4700多米的我国海拔最高的唯一一个向第2国开放的红其拉甫口岸,后回到喀什再折向东进,经英吉沙、早年不断动乱的叶城、和田、民丰、若羌,穿越塔里木盆地和塔克拉玛干沙漠,沿沙漠公路北上抵库尔勒,(在这个方向上,我们将根据可能,选择性涉足尼雅、米兰或楼兰遗址,从库尔勒向东走经和静、托克逊、吐鲁番、哈密达此行的终点巴里坤,后返乌市休整和回程。在新疆境内的总行程预计9000多公里。(附图) 回到白桦林时尽管已是夜里十二点多,但随着投宿的各路人马越来越多,旅舍里的人气正旺!有走完北疆或南疆回乌市休整后前往下一目的地的;也有一人或二人出来在这里的信息栏上贴征寻同行者的小条的;还有原来的团队解散后到这里来重新寻找“组织”的(因为对于背包自助旅行者来说,并不是人越多或越少越好,而是以将此行中包车、吃饭、住宿等元素组合的越科学、综合人均费用越低为好,一般四到九人为佳。)——他们每个人都带来了相应的计划、经历和体会。一时间,各类纷繁的信息将我们这些刚到的、对新疆整体概念尚不完整的大脑充斥得毫无睡意。 由于我们计划第二天包车走东线210国道经五彩城(据说这儿的日出和夕阳让你值得为它们驻足一个晚上),用两天时间到达布尔津,所以我们很快加入到有关讨论之中,包车人数以5人比较科学,必须包7座以上的车,以有充够的空间放置每人至少一个、容量绝对在70公升以上的行囊。7-9座金杯面包车今天的行情是400元/天、其他加油及过路费由客人负担的半包价或为700-900元/天的全包价。 从28日晚到第二天,我们即投入找车、洽谈且不断重复这一过程的努力之中,同时组成了首个团队:他们分别是沈阳孙(此行的发起人)、广州徐、南通王和长沙李和我,除我之外,他们全部 可能是正值旅游接待旺季的缘故,从29日早上开始,车源就开始紧张且行情快速看涨,至下午已是1100元/天了,如我们仅租用两天的话,还得另加一天的返程放空费以平衡车辆的综合费用。超过我们心理预期的包车费用使我们的谈判过程变得异常的艰难,直到晚上10时,我们依然一无所获,碰头开会后不得不忍痛第一次修改行程——坐票价只要140元/人的班车走西线直接到布尔津。 乌市开往布尔津只有每天晚上九点的时候才有班车,这样我们只能继续在乌市待上一天。 30日,在继续收集相关信息的同时,我抽空逛了一下有名的、中亚最大的商贸集散地之一的国际大巴扎(巴扎:意为集市)。在大巴扎做生意的几乎全部为新疆的少数民族,其中以维吾尔人居多,不太顺溜地讲起汉语来口气很冲,看人的眼神似乎也让你感觉怪怪的,从而让他们的热情招呼也好象变了味道。于是,不知深浅的我在任何一个摊点都很矜持,不做太多的交流,以免发生无谓的、不可预知的麻烦。 31日早8时,经过近620公里的颠簸,我们到达了阿拉泰地区南面的门户城市布尔津,一下车,我们马上被一群热情的司机包围起来,从这里到喀纳斯景区的门户小镇贾登峪138公里,一律30元/人,我们无可无不可的上了看起来车况不错的马军师父(电话:13319063500)的11座全顺车,车上除去放行李的空间能坐9人,除我们五人之外,同时上车的还有两拨人马——一拨是从乌市来的胡家姐弟;另一拨为从广西来的已游完南疆、且已邮寄三个包裹回 找了饭馆简单洗漱及吃完早餐后,在去贾登峪的路上,我们看到生长着云杉、冷杉、落叶松及西伯尼亚松的山林;由地柏、抓山松、骆驼刺及一种当地人叫土儿条的植物构成的戈壁以及长着沙枣树和麻黄草的稀疏草原。 一路上,我们边捕捉着自我认可的镜头,边听老马向我们介绍他的跑车历史以及当地的综合信息,讲至激动处,他毅然、决然的向我们做出承诺:只要跟着老马走,他能帮我们搞定吃、住、行、游的许多项目,并且是最低价。 今天的计划行程是从贾登峪骑马徒步沿喀纳斯河前往号称“最后一片净土”的禾木乡(全程约35公里),这样既可以省去走车行道必经收费站的60元/人的票钱,又可以沿途细细领略喀纳斯河畔的原色风光。出发前,我们掌握到的全程租马费用信息为100元/人,但到了贾登峪后,那个一身膘悍的回族马帮的马队长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告诉我们:“150元/人,少一分不行!”——他不知道,我们这个基本由老师同志组成的团队是一个充分体现自助背包族精神的、绝对杜绝一切FB和高成本行为的团队,大家以用最少的、最直接的经济成本去获得最充分的旅途感受和快乐作为团队行程中的价值取向标准。 于是,我们与其进行了严正交涉,在这期间,老马师傅一直在旁观,而当另一拨哈萨克马帮想用100元/人的价格和我们成交时,立马两拨人用行动向我们证明了游牧民族争强好斗的特征,眼看一场无法预测结果的打斗即将发生,不想惹事的我们只好打消了在这里骑马的念头。而在我们犹豫之时,两位也在租马的老外MM早钻进来时的车辆,一溜烟地绝尘而去。 老马适时地向我们提出了以40元/人送我们去禾木的建议。这一路的汽车行程还不到80公里,且还意味着我们省不掉进禾木的60元/人的门票钱了,但贾登峪是骑马进喀纳斯的驿站小镇,到这里的车辆很少,望着冷清空旷的马道,我们别无选择地重新上了车。 不过,这一路上的风光和我们已走过的截然不同,那绝对纯净的蓝天白云、一望无际茂密的草原风光、粗大的原生林木带以及蜿蜒回旋至天际尽头的柏油马路使我们很快忘记了刚才的不快。笔者曾到过内蒙古的希拉穆仁草原,那是一片绝对稀稀拉拉盖不住沙粒的可怜的小草,让你不忍目睹——正如席慕蓉对她的故乡发出的“沙漠离我们越来越近”的感慨一样!而这里的草原,虽还未能达到“风吹草低显牛羊”的场景,但毫无疑问,这已是真正的草原了,只是草的高度未达标而已。我们的注意力迅速被车外的景色所吸引,一路上,车子两边所有的窗口始终挤满着相机镜头。 下午四时许,老马径直把车开进了位于禾木村头的“旅游者之家”——一对河南夫妻在这里开的、所有的房子全部由原木搭建而成、很有当地特色的小型旅馆。老马告诉我们,他已经帮我们安排好了房间,凭他的面子,房价从40元/人降为25元/人,在他离开十分钟后,我们分别住进了自己的房间,房价为20元/人。 这里的条件不错,居然有开价180元/间的带有卫生间的标准间,且有单独的餐厅和共用洗澡间,压力很足的自来水是直接引用山上融化的雪水,在这炎热的夏天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的冰凉,你的手持续浸在水里的时间绝对不可能超过3分钟,在我们放下行李、整理内务之时,水池边曾因此此起彼伏的响起一阵女人的尖叫,惹得早先住进来在院子里晃荡的游人哈哈大笑,而同一性质的尖叫声一直持续到我们离开。 我们计划将在这里停留至次日的太阳升起之后,然后骑马前往喀纳斯湖。 就在我们准备走出旅馆感受这个名声很响的原始村落的时候,刚才还很灿烂的天空转眼却下起了雨,急着观景同时也不想耽搁时间的我们赶忙了解这里的天气习性,得知这里的雨完全不成气候,很少能连续下两个小时的,再看看天空,细小的雨丝稀稀疏疏果然下的很不认真。于是,放松下来的我们在胡家姐姐(后来我们称之为大胡)的倡议下郑重而认真地举行了一个仪式,在这个仪式中,笔者被动地、绝对违背本人意愿的成了这个团队的队长——可能怕我反悔也可能是为了巩固我的核心地位,大胡还在我们来不及思考的时间里让另八个人的右手叠在了我的右手之上,居然还象中国女排队员那样一起大喊了一声:“嗨——”! 大 眼看“鸭子”已被“放在了架子上”,考虑到自己的那点户外旅行经历和体会并不足以应付这三男六女在旅途中可能发生的种种未知“凶险”,遂赶忙及时委任大胡为副队长,并趁热打铁"召开了一次会议",罗列并公布了本队6条若干字的"纪律"。 "会议"结束时天已放晴,走在雨后的泥土村道上,嗅着在村落的上空弥漫了几百年的浓浓的牛、羊粪及腐木的气息,看着路的两侧呈不规则排列着的一栋栋木屋民居以及几乎家家都有的圈着木栅的牛羊围栏,一种远古的亲切感油然而生! 这里的所有木屋均采用原木榫接而成,缝隙用抓地松的枝叶添满——这与泸沽湖的木屋用牛粪填塞缝隙形成区别。外形为上尖下方,屋面为大跨度坡面人字形结构,屋内齐檐高度另有一木板平顶,平顶与尖顶间的空间可以用作储藏,这种房子的构筑方法是80多年前当地图佤人从旅居于此的俄罗斯人那里学来的。现在,这一组组俄罗斯风格的木屋不仅 禾木村落的面积不大,大约8平方公里,以禾木河为界,河的南岸为村,河的北岸为高山草甸和原始森林。河上带门楼的古朴木桥是村子的形象标志之一。这是一个由哈萨克人和图佤人组成的蒙古乡村,人们平时以牧业为主。晨曦微露,他们便将自家的牛羊赶过村中的古桥,到河北岸的草甸上自行吃草,中途并不看管,傍晚,大部分牛羊会自动排着纵队、井然有序的回到各自的家——一切都显得宁静而安详。 直到傍黑时分(约夜里11时),我们才回到旅馆,以人均7元左右的标准吃完晚餐并洗漱完毕之后,当地的马帮负责人应约前来榷谈明天早上租马前往喀纳斯湖事宜,他们的一脸厚道和言谈中流露出的责任意识,让我感受到了这个小村民风的淳朴,我和大胡很快以每匹马100元/天、向导连人带马100元/天的价格搞定了一切。虽说向导费用比我们掌握的信息高了些,但我们可是一个9人的大团队,人家可是要承担安全职责的,而且平摊下来每人也多花不了多少钱。为预防万一,我和大胡还决定多雇一名向导断后,以防有人掉队。 在床上躺下的时候已是将近2点了,而我们已约好明早一起去平台拍摄晨雾和日出。 翌日清晨,平日里并不会在这个时候介意雨声的我被一阵雨声惊醒,急忙看表后才知时间还早,想着“这里的雨完全不成气候”的说法,怀揣着会如愿看到想看到的一切的热切期盼,重又小眯至叫早声响,我们立刻以非同寻常的速度穿好衣服,走出房间查看天色——我想你们一定不会笑话我们所体现出来的略带幼稚的急切,因为你们已经理解了这样的时刻在此次的行程里对我们具有唯一性的特征和我们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而漏掉什么而徒留遗憾的心理状态!在后面的行程中,处于自觉而计较氛围之中的我们变得那么地努力和勤奋!而且,由此而引起的身体疲倦,始终不会抑压大家高涨的情绪和对异域风情的迷恋。 禾木的清晨非常的冷,在这个季节里我们都还穿上了厚厚的冲锋衣,当我们在刚被雨水洗礼过的草甸中径直斜插、一路奔突至平台的时候,发现刚穿的上衣都已被扎在了腰间,每个人的头上都冒着热气,而我们要看的漂浮在村庄上空的薄雾和将那些错落有致的木房镀上金边的日出却迟迟未现,于是,心有不甘的我们痴痴守侯在平台之上,希冀着梦想复苏。 眼前尚处于睡梦中的禾木(这个时候相当于内地的早晨5时),处于一种原始的自然和绝对的静态之中,略带朦胧中的画面好似一个整幅的波墨山水。我想:这里应该是一个需要思考和不需要思考的人都会感兴趣、而且一不小心还会沉湎于此的地方!而此刻,我预感到自己在某一天会再来,细细感受她的颦笑和内涵!因为,浮躁在这里可以得到舒解,心灵在这里一定能得到荡涤。 我们终于没能等来日出,但时空让我在认知另一种状态中的禾木的同时赐予了我思考的机会,我真的想知道这是幸抑或不幸? 下山的时候,村子刚刚苏醒,那些一路列队前来就餐的牛和羊们,用一贯的嗓门和我们打着招呼。村子里,炊烟开始升起,上空有些许云雾在慢慢聚结、飘移,让村子此起彼伏、此隐彼现就象幻灯片一样展示着它多角度、多画面的景象,而旅馆门前的一派人欢马嘶则在提醒我们:即将离开这里了。 下午2时许,我们跨上了各自的坐骑,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应该静心体会的异域小村,我随着马队走向草原深处。 马队中,马儿们相互间的关系要比我们这个人群队伍的关系复杂许多——有的曾经或正在是夫妻;有的是表兄妹或堂兄妹;有的则用“武力”向我们指明它的仇家!因此,一路上这些马儿因为上述关系给我们演绎了两天活生生的“动物世界”,使我们的行程凭添了许多意外的乐趣。 我始终避免抽打它,不仅仅是我们的关系状况使然,而是我一直牢记着前人的告诫:假如你足够聪明的话,你会和你的马儿搞好关系,因为一旦惹恼了它,它可能会驮着你一溜烟跑回马厩,它回家了,你却回不了家!而我认为这还是它最礼貌地表达不满的方式,具不完全统计,根据马儿的品行、性格等项的不同,它们至少还有6种以上让许多人感到畏惧的备选反应方式。我是一个老实、本分的聪明人,于是,我的善良+它的理解=合作愉快。 沿着喀纳斯河逐源而上,我们逐渐进入草甸及山林深处,草甸上茂密的草丛中开满了五颜六色不知名的小花,将原本就多姿的草原装缀得格外的多彩和妖娆。处于甸的高处远眺,眼前是一片起伏凹凸、延绵不尽的绿色,在已经完全放晴、明媚异常的蓝天白云下,随着光线的变化,它也不断调整着自己的浓淡和深浅,这使我N次地萌生放马驰骋其上的念头。 而现在我们正穿行于这自然造化而成的,时断时续的古老马道之上,由于要避岭让溪,故其道婉延曲折之至,在很多Z形弯处,其坡度达60度以上。 我的马儿每每于坡的陡峭处停下来,津津有味地补充食物,这一姿势对它来说可能司空见惯,但对我来说就非常尴尬,直腰和俯背均不得劲,于是我只好“礼貌”地打断它的进餐,催它快走。它很配合,也从不嫌我烦——当然,这并不意味着它就能充分理解我的感受,而管住自己“好吃”的嘴,在下一陡坡不做停留。在平坦一些的路段,我会由着它停下吃上一小会儿——理解是相互的啊。 所谓“平坦”,在这个原始山林中只能是一个相对的词汇,脚下时而乱石密布,毫无道迹;时而泥沼一片,不知深浅。而头上茂密的树木遮天闭日,不时有横空挑出的枝干让我们小心地匍匐而行。而林中或直立或倒卧着的枯木则向我们展显着这片山林的远古与沧桑。 一路上,我的队友们认真地执行马队长的培训要点:双手在大部分的时间里均“全神贯注的”应付于行走。而我的“小卡片”在这种环境下则充分发挥了其轻便特长,以至于我于陡峭处记录我们的穿行面面时,长沙李惊呼:“嗨!他居然还敢拍照!”遗憾的是,尽管我拍了许多队员们正在险峻穿越的画面,但绝大部分都因模糊而成废片——那一定是当时的状况无法保持平衡所至。然而,我依然保留了其中的一部分,至少,它们会让我脑海中可能淡却的记忆清晰起来。 长沙李和沈阳孙曾对骑马穿越表示出惴惴之意,在我们的极力鼓励下才作有限度的释然,但此刻她们的表现绝对会让周围的人信心倍增。事后,我们的向导说,这个MM占多数的9人团队是他带过的大团队中令他费神最少的一个,我认为这至少验证了两个极其常规的问题:一、人对自身的了解总是无法完整的;二、人的潜能在于挖掘。 以40元/每人的价格,我们包下了其中的一座毡房,同时请主人为我们准备晚餐——清炖羊肉加面片。因为极度劳累而一旦放松就骤然袭来的疲倦感让我们早早地团上了铺着花毡的“榻台”,这是一个盛夏的夜晚,但我们分明感觉到了这里湿冷且略带凛冽的寒气,而由于感冒、咳嗽外加一些高热反映,使得我对奶茶、羊肉和面片没有一点兴趣——这是一个极需休整的身体状态。餐毕,大家用湿纸巾的简单擦拭代替了洗漱之后,按外侧GG、里面MM的原则,呈扇形和衣而卧——我坚持认为:那夜自己一定呼噜了,而平时则是不会的。 用冰凉的溪水洗漱后随便吃了些干粮,我们再次上马出发。 在大队人马淌过小河后,那匹小马却犹豫着不敢涉水,它一边嘶叫着,一边几次冲向河边,但均在最后一刻怯步,而它的母亲则在河的这边打着响鼻“呼唤”着,直到小马鼓足勇气淌河而过——那唤声一定满含了关切和鼓励。看着那满是“马”情味的画面,我们的心里暖暖的。 今天的路相对比较平缓,大多为起伏的草甸,于是,有人开始策马飞驰,我们一边模仿着影视里的模样吆喝着,一边把自己想象成骑侠或别的什么英雄人物,同时,也将我们平时已不习惯展露的童稚留在了这无边的绿色里。 就在我们尽情驰骋之时,我渐渐地感觉到马背上的艰难绝不仅仅只是膝盖疼的问题——在经过昨天的颠簸之后,我们的屁股逐步到达了它所能适应和承受的极限。所以,当发现南通王的屁股偏在一边,担在马鞍上的是他的某一侧大腿之时,我立即“敏锐地”认定这绝对是个有效解决“痛若”的方式,于是马上调整身体,同时向周围的队友们推广——只是,这种姿势看起来的确有些不雅,且有违我们刚刚塑造的骑侠形象。 下午二时许,我们在喀纳斯村的边缘结束了我们的骑马历程,重又背起我们的行囊,在向导的带领下,徒步向村子中心——喀纳斯湖畔走去。之所以不直接骑马进村,是因为没有买票的我们不想招徕村子里可能存在的检查人员的目光。 在村子里,首先要解决的问题是找个宿营地安顿下来,考虑到大队人员背着行囊在景区行走目标太大,而对环境还不熟悉的我们也无心公然乘坐区间车到更大范围的地方寻找住宿地(其实喀纳斯可住宿的地方还是很多的,区域分布也比较广,乘坐区间车可以很方便的到达景区内的许多地方。),所以决定在尽可能近的地方分两路寻找,标准为:能够洗到澡,价格尽可能便宜的干净床位。我和南通王在总站铁桥两边看上去可能洗到澡并拥有卫生间的房子进行了快速拜访,但这些房子要么就是无人,要么就是公务场所,这时大胡那边传来消息说已搞定了房子,赶紧奔回集合地。大胡找到的是位于总站旁边的边防武警的接待用房,尚有两个标准间和一个五人套房,标间210元/人,套房180元/人。两个标间已分别被大胡和广西张订下,剩一个五人套房问我们要不要,而且这里的房源很紧,要马上订。我们五人商量后的主流意见认为过于奢侈,决定就住图佤家庭旅馆,关于对洗澡的问题的顾虑(图佤人家没有洗澡的设施),沈阳孙作了一个建设性的、绝对正确的推理:这里的人们也是要洗澡的,因此这一问题应该是可以解决的。 十分钟后,我们五人终于坐在一个名叫巴依儿的图佤小姑娘家宽大的炕上了——整个炕被我们包下,每人30元/天。房子的结构和我们在禾木住的基本一样,只不过这儿家的感觉更浓一些,四周的墙上满挂着鲜艳多彩的毛毯,正中悬挂着成吉思汗的织像——图佤人自称是蒙人的后裔、成吉思汗西征时的余部,但历史学家说:他们与俄罗斯图佤共和国的图佤人属同一民族,而科学家们根据遗传基因的分析结论则是:他们与远古美洲的印第安人有着很深的渊源。我的大脑在0.5秒的时间内运行了N转之后,结论也出来了——这些让许多人争执不休的问题就无需我们的参与了,我们应该知道并已经感知的是:巴依儿是新疆民族大学的大二学生,因此,她的普通话说得非常好,从外表上我们已看不出她与汉族的区别,这与附近其他的图佤家庭旅馆不太顺畅的交流相比,让我们倍感亲切和欣慰——尽管,其实我们就是为了体验异域风情而来。(待续)
据说喀纳斯的食物很贵,故从乌市出发前,我们特意去超市为每人配备了3升矿泉水和若干袋方便面。此时,“方便”地吃了面后,我们接下来立马要做的两件事就是:给被无节制地消耗了两天的相机电源补充能量和解决洗澡问题。 在寻找电源插座的时候,我发现巴依儿家的冰箱里塞满了肉类,赶忙问她是否可以帮我们加工饭菜,起初她还有些为难,但在我们的鼓励下,很快就以早餐每人十元,中午和晚上素菜12元/份,荤菜15元/份,汤6元/份的价格谈妥,吃什么由我们提前预定。至于洗澡的问题,巴依儿通了两个电话后告诉我们,离她家5公里有一个叫鸭泽湖的景点,那里是喀纳斯湖飘流线路的终点站,站里设有供飘流客冲凉更衣的淋浴,平时不对外开放,但她已联系过,说私下里去也是可以洗到的,收费每人5元,在家门口就有经过那儿的区间车。 一切都那么的顺利,欣喜的我们急忙收拾好衣物,出发前我收到广西张发来的短信:如果有人愿意,可以来我们这里洗澡。我问这里是否有人愿意过去,同伴们均笑而不答。 轻装的我们第一次乘坐了喀纳斯景区的区间车,这些车非常的漂亮和豪华,清一色的空调大巴,车内很干净并严格按座位上客,给人整洁有序的感觉。如果你坐不上这一班车,别着急,几分钟之后就会有下一辆,一切都很方便——有了这些感觉,我就为自己没有购买景区门票和区间车费产生些许不安。 到鸭泽湖漂流终点站时我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居然在下车时毫无意义的脱口而出问司机大哥:“洗澡在这儿下吗?”在对方愕然的眼神和车上人们的笑声中,我立马意识到自己的严重问题并落荒而逃(在人们的意识里,那个站点没有任何和“洗澡”一词有关联的因素)。事后,我的同伴们告诉我,他们当时也被我的举动惊吓得大气不敢喘出且感到窘迫异常,而明白过来的我立即为自己使团队形象受损、让同伴蒙丑的行为总计汗颜了约786秒!顺便说明一下,这种愚蠢的低级错误,在后面的30多天的行程中,我一次也没有再犯过——真的! 下车步行约两公里,在漂流终点站,我们找到了一个似乎是服务生队长的领导,表明来意并说是部落里的人介绍来的,他问了一圈周围的人后一脸茫然,并坚持说这里有规定不允许对外开放。我马上意识到巴依儿的电话只是证实了这种洗澡途径,而并没有给站上的人通话介绍我们。 为弥补我下车时的过失,我立即行动起来——飙着那个队长诚恳地从我们已经N个小时没有洗澡说起,到现在的身理和心理的感受,再到假如在这儿洗不到澡可能会对我们产生的严重后果等等,话语中间,我尽量舍去标点符号!与此同时,香烟不断从我的烟盒里位移到队长及队员们的嘴里、手上和耳朵缝里。半小时后,我们惬意并自得地在冲凉房的最里间开始享受热水对我们全身心的呵护——这可是在烈日里经过两天骑马跋涉后的身心啊! 安全地洗完澡,穿着干净清爽而不是满是汗渍且混合着羊臊味的衣服,吞吐着喀纳斯湖畔清新异常的空气,晒着北京时间21点以后的太阳——感觉幸福极了!我以尽可能灿烂的表情向所碰到的每一个站点员工致意!今天的飘流已经结束,已没有为游客提供的返程车,坐在队长先生专门安排送我们回住地的面包车里,我们欢笑着、由于得意而略显张扬和放肆地讨论着刚才的过程。 在整个行程中,这是我们第一次在碰到困难时得到额外的帮助和庇护,同类性质的帮助后来曾多次发生过,对于这些过后或许会从我们的记忆中逐渐淡失的过程,当时的渴望的确曾让我们真切地感知到我们是多么的需要它们。因此,借此机会,我要非常认真且真诚地感谢所有在行程中帮助过我们的、热心而又善良的人们,我真的期望能够有幸在他们需要帮助而我恰好能够使上力气的时候,再次与他们相遇——尽管我知道,他们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回到住地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将那两天没换的,混杂着马和羊、当然还有我自己味道的衣服清洗掉——对这些味道一时还没有习惯。于是,在巴依儿的引领下,我和沈阳孙、广州徐三人以轻快异常的心情跑到一公里外的溪水边,这是一弯天然的、流动着阿尔泰山脉冰雪的清溪,在这里洗衣服的感觉当然和在家里的自来水旁不好类比。因此,我们认真地、多角度地拍了“到此一洗”照片N张,以作留念。 第二天一早,我们开始游览进疆旅游者几乎100%都要来的喀纳斯湖区。 喀纳斯为蒙古语“神秘而美丽”之意,喀纳斯湖位于阿尔泰山脉西部的深山密林中,其形好似一个弯曲的长豆荚,由六道湾组成,总长24公里,宽1.6~2.9公里,面积37.7平方公里。最深处位于第二道弯,为188.5米,是我国最深的冷水湖,湖区海拔1374米。由于担心污染,现在的湖区只对游人开放到第三道弯,坐汽艇无论快慢一律100元/人,同伴们选择了速度较慢的游轮,我则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快艇。 湖面的水很清也很静,湖的四周密布着西伯利亚泰加林带,那些高耸着的桦树和松柏映衬得湖区越发的幽静和神秘,我想起有关“湖怪”的传说,便问驾艇的小伙子,他笑而不答,后来在游客们一致的好奇声中,用极为平淡的语调说:“就是大红鱼呗。” 大红鱼的学名叫哲罗鲑,为大型冷水鱼,其性凶猛,生长缓慢,寿命可达80年,现在能够看到的最大的实物标本为身长1.68米,重46.8公斤,就陈列在布尔津的大红鱼餐厅,为1998年湖边牧民所捕。据说日本钓鱼协会在一次科考中曾动用水底声纳探测器在现在的二道弯探测到6个长约6米、形体庞大的水下未知生物——毕竟,这个比著名的博格达天池整整大十倍的大湖,在与世隔绝了几百年后衍生出几条大鱼也属正常。至于那些水面上巨大的黑影、湖边动物的尸骨,被撕裂的长百米、200吨重的大鱼网等纷繁的信息——我的意见是:可以先不忙着下结论,不妨再等等看。 在布尔津,我品尝到了小的红鱼,一嘴细密的小牙看起来很锐利,其余的——如果你们一定要我说的话——说实话,我对它的"肉体"不太感兴趣! 从三道弯往回转的时候,驾艇小伙子看着我们不太满意的神情,善解人意地用悯惜的语气建议我们:要想看湖的全貌,去登观鱼亭吧。 观鱼亭位于湖区南端的山峰上,在关于湖怪的讨论最热烈的时候建成。于总站花40元就可以坐上至西侧半山腰停车场的双程区间车,下车攀登1200多级台阶就到了。 为了能搭上20时最后一班车离开,我对所剩不多的时间做了如下规划:上去时不看景,用尽可能短的时间直达,然后再根据剩余时间一路看下来。于是,我以一步两节台阶的速度直冲而上,将一路的赞叹声迅速抛在身后——毫无疑问,那些赞叹是冲着我的速度而来。至于中途是否停下来大口喘气的问题,我认为纯属枝末节尾,也属个人隐私,且此时探讨也已不宜,因为,我已经站在了观鱼亭里。 也许是已近黄昏之时,亭子里游人了了,很是安静,远不是大胡描述的她们早上来时“拥挤得站的地方都没有,一片混乱”的场面。悠闲地极目远眺,四周的重峦叠嶂被西伯利亚植被包裹得葱翠一片,而此时一览无余的喀纳斯湖就安静而温顺的舒展在我的脚下。据说,它会随着气候和天气的变化时时变换着自己的颜色:或湛蓝、或碧绿、或银白、或金黄,有时诸色兼备,深淡相间,是最多姿的变色湖。我坐在亭阁中的边椅上看着湖的全貌猜想:这应该是因为喀纳斯的湖水太清了,就象一面镜子,她看到了什么就会将自己化成什么。在湖的东北角的源头处,海拔4300多米的友谊峰上的冰雪在距离近50公里的视线里,于面前的一片绿色中,泛着白光冷峻而孤傲地映衬着整个画面…… 这的确是一个充满神秘的地方,我真的无法描述出这个原始湖泊全部的内涵和美丽!但是——我突然想到,从快速穿梭于景区的区间车数量及大体上的人流量来推测,仅今天,停滞在这里的人们应该有5000人,如此下去,这里的原始景观中最本质的部分将会被人们慢慢剥开,而这里的原住居民也将会变得不再那么的纯朴(看看以前的的旅游信息,再对照一下现状,结论就会得出。),导致这里的风光可能将不再依旧……我徒劳而无助地大发愁绪,直到亭子里剩下我一个人。 在我们围在炕上吃晚饭之时,背着全套野营装备的李和杨夹裹着满身的草土和马味风尘仆仆地闯进来投宿。对这两个后来和我一起走完所有行程的铁杆同伴,沈阳孙很有经营头脑地、创造性地及时提出将我们有点儿空的炕位转让两个给他们,我和南通王马上对转让价位及可能带来的经济效益进行了认真的评估和相对准确的计算,并为得出的结果持续兴奋了38秒——之所以没有实施这一计划,是因为我们的高智商很快让我们理性而明智地意识到这个项目只有房东才能够操作。 从哪里来?到哪里去?我感觉良好地用满是江湖味道的语气对他们进行盘问。当在杨清脆的、滔滔不绝的介绍中得知来自武汉的他们是在草地密林中经过八天的徒步,直到喀纳斯湖的源头——白湖才返回来后,我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眼神里只有崇敬和羡慕了——旅程中人们相互的认知也和这个社会一样,真正让人能从心底里认可和尊重的,依然是那些敢于挑战、能够承受的强者!尽管后来得知,原本他们无论在身理上还是心理上,都只是准备花3天时间从贾登峪直接徒步到喀纳斯湖的。 一切只因为他们在贾登峪“荣幸地”请到了一个“勇敢”且胆大的外行向导,这位菜鸟级老兄仅对贾登峪至禾木的路途相对熟悉,而对接下来更长的路程,他只是凭感觉带着我后来的同伴在深山密林里左冲右突。七转八拐了两天后,他自己也彻底找不着北了,至此,他们3人的身份在某一时刻立即变得毫无区别了(写到这里,想象着明白过来的李和杨彼时必将出现的那副愤怒、绝望和无奈的嘴脸,我无法按捺、绝对善意的偷乐了378秒!)。在阿尔泰山脉中的无人区里昏转了几天,对这片原始山水有了更多的认知之后,他们无意闯入了一个处于山脉深处、喀纳斯湖源头附近的隐秘牧场,在这儿,那个菜鸟向导终于为自己的卤莽付出了代价——高价另请一名向导带他们出去(此时,我的大脑马上闪现出四个不同版本的李和杨气急败坏地、威逼利诱地残酷折磨和高压逼迫着那个可怜的菜鸟做选择的场景,而且我敢断定:身为律师的杨一定还义正词严地和那个倒霉蛋讲了许多法律知识!)。 后来,我曾和他们开玩笑说,你们得感谢那个牧场,否则,几年后当我们再次走进这片区域的时候,一定会看到两个披着 就是这样一个意志之外、歪打误撞的经历,成了杨后来一路上摆酷和炫耀的资本。我对此表示认可,因为,他们的确到达并经历过绝大部分人不可能到达的境地。 但在那个晚上,我能真切地感受到杨那似乎有满腹话语想在最短的时间内表达彻底但又做不到的那种焦虑,他们就像在深山老林里被打散了的游勇,经过漫长而又孤独的艰险跋涉后突然遇到组织时的心情是可想而知的,我还记得杨看到我们时的第一句话竟是:“哇--我们又看到人群啦!”在她的眼里,于满屋明亮的灯光下我们团在炕上围台而餐的场景一定是温馨极了! 从香妃墓乘20路回来的路上在大巴扎下车,看了一下巴扎后从旁边的小桥直接进入了高台民居,省去了从正门走的30元/人的门票。穿梭在那原始古柏气息尚存的小巷,视线中的草泥墙和木柱仿佛在向我们潺潺讲述着遥远和并不遥远的故事。在故城的老城区,95%的房屋门檐上都有一块“喀什市低保户”的牌子,偶见整理得比较清爽些、民族风格明显一点的建筑,那一定是某个旅游接待点。我们并不想看这些,倒是那些在小巷中展示童趣的孩子,尽管他们的身上绝对称不上干净,但我愿意为他们拍照,和他们一起留影!在他们身上,我能看到这片处于城市边像的高台的未来,而他们,仅需要拍完照片后让他们看一下有他们形象的画面,就异常的兴高采烈了。无论是在库车老城还是在喀什高台居民,我一直诧异于那些大人和小孩,无不对拍照兴趣盎然,而且在你拍完后一定要看一下画面,然后就很喜欢的笑,再然后就一连声地“热和买提”(谢谢)!对此,有时我真的有些内疚和不好意思,要知道,在安徽的绩溪,我们给一群初中生拍照时,人家都说我们触犯了肖像权的。 杨在一家商业化了的手工作坊家庭发现了喜欢的维吾尔丝巾和小帽,花25元买了下来,并立即在女主人的指导下先扎上丝巾,又带上小帽,然后转回头,一脸灿烂地征求我们的意见!我知道,这两样东西一般不会同时出现在一个人的头上,但我依然和李一起朝她竖起我们的大拇指——毕竟,有时感觉比真理更重要,尤其对女人而言! 出了高台民居,已是下午4:30,接到广州香港帮的消息,催我们回酒店敲定包车事宜。忍着饥饿,和他们一起来到位于酒店三楼的“西部风光旅行社”,即将谈好一切但由于预付款数额问题又谈不拢了。当时,我能感觉到那个香港人对我们内地人遇事决策能力的愤慨!但毕竟这十个人来自于6个地区且跨越三个年龄段,在对事物的认同度上存在统一性偏差纯属正常,说实话,我的思想里愤慨和理解共存!而我的这一矛盾心态,那个港人一定不会理解,遂放弃了解释--家里那帮快饿扁掉的肚子还等着我一起吃饭呢! 在楼下吃完饭,立马坐28路车前往我国四大清真寺之一、全疆最大的艾提尕尔清真寺,据说这个位于艾提尕尔广场的清真寺在周五主麻日的时候,门口有上万人同时做礼拜,路上的交通在那天也会因此而中断。今天是星期天,做礼拜的人相对较少,我事先不知道游人要买票才能进去参观,所以就不知恐惧、一路坦然的踏门而入。跟在后面的李和杨知道要买票,所以看到我进去后就很犹豫,最终花了20元买了两张票。在他们犹豫之时,我已经站在寺里的大殿中聆听接待生米拉迪力——一个维族小伙子,给我讲穆斯林做礼拜的种种习俗和规定了。 穆斯林们每天都要做五次礼拜,在这个季节,分别为北京时间早上的6:20(晨礼)、15:10(响礼)、19:00(福礼)、21:45(昏礼)、23:00(晚礼);每次时间约十五分钟,内容为背诵类似于简化版的《古兰经》(完整的《古兰经》有三十二章,很长的,背不了。);背诵时配之以标准格式的动作,流程为:站着背一会儿、鞠躬背一会儿、嗑首背一会儿、站起来背一会儿、再嗑首背一会儿、再站起来背一会儿。而每次做礼拜重复这一流程的次数又是不一样的:晨礼四次、响礼十次、福礼四次、昏礼五次、晚礼九次——我的妈呀!不知道你们怎么样,反正我的头绝对晕了!也终于明白了穆斯林世界怎么统治教众,“维吾尔”为何寓意为“团结”了。 全世界的穆斯林们做礼拜时一律面向沙特的麦加——那是他们的圣地!我国地处东方,所以这里的人们一律面向西方排列着。做礼拜也不一定非来大寺,可以去任何干净、整洁的地方,只有在每年的开斋节和古尔邦节或周五要到大寺来。今天,我们看到了一些虔诚的教徒,他们特地在寺门旁边的租衣店花10元钱租了礼服穿上,然后才一脸庄重地进寺进行对于他们来说神圣的礼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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