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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记]父亲 一道严和爱交织成的风景 |
| 2007-10-25cncn.com |
人生苦短,几个春秋,转眼自己已跨入为人父之行列,但面对一个在“抓周”年龄爱摔茶杯听玻璃、陶瓷碎裂声,上幼儿园时掏出“小鸡鸡”把尿注满冰棍模型,放进冰箱冻成味道特殊的“冰棍”,上学后顽皮更进一步的儿子,我深感自己目前所拥有的“父亲资质”等级,要教育好儿子,显然是差得太远了。于是,我穷尽回忆,在自己年龄尚需父母呵护这册旧“影集”里,检索父亲给我留下的“特殊影像”,以期弥补我在这方面管理水平之不足。 自打记事之日起,父亲给我的印象便是严厉,自然,不是很听话的我,皮肉之苦没少吃。 一次,我和几位要好的伙伴在放学回家路过一块碧绿的豌豆苗地时,相约着跑进地里,每人掐了几大把嫩油油的豌豆尖。我在心里盘算着回家后叫一向非常疼爱我的奶奶,给我烧一碗豌豆尖汤喝。可谁知,几乎能把肚子里的馋虫诱出来的豌豆尖汤没喝着,却饱尝了时任生产队长的父亲给我临时加的一道“菜”——“藤条鞭肉”。 那天快吃晚饭时,扛着木犁回到家里的父亲,得知洗好搁在筲箕里准备做汤的豌豆尖是我所为时,一句话不说,顺手从门后操起一根俗名叫“牛血藤”,弯曲柔韧性很好,抽在身上伤皮不伤骨的藤条对我一阵暴打,奶奶在旁边说了不少好话,也未能将父亲的火气压下来,直到隔别邻居的大妈、大婶和叔叔们一齐过来劝止,才将盛怒的父亲拉开。 这顿“家法”的确使我长了记性,而父亲“刑上太子”的威慑力量是我始料未及的,从此后生产队里的豌豆尖,再也没人敢掐了。 我的老家滇东南山区,生长着各类野兽珍禽,于是,三五成群领着猎狗追捕麂子、野兔、山鸡、鹧鸪等围猎活动,成为生活在被重重浓雾锁隔的大山里的孩子们,跨越从少年进入成年的一道“坎”。男孩子不完成这门“必修课”,会被人认为缺少汉子气,撑不起门面来。 我跟在大人们的屁股后边跨涧越箐、下套子、捡拾中弹猎物,如此这般干了两三年便“独立”出来,拉起一帮要好的伙伴跑“单帮”。开头几次把弄到手的各种野味平均分配,各自拿回家与家人分享,后来用辣椒和盐巴腌渍好拿到远离山村的集市上出售,用换来的钱购买各种学习用具,这种做法觉得父亲的赞赏。兴许是好了疮疤忘了疼吧,有一次我突发奇想:何不用出售猎物所得的钱到饭馆享受一顿呢?我这一想法刚提出,大伙竟热烈响应,说我这当“头”的还真懂得大伙的心思。说干就干,我带领伙伴们利用放学后的时间,在近处围猎山鸡、鹧鸪、竹鸡等飞禽,一到星期天便每人怀揣一袋冷饭到远处的深山密林中去捕猎麂子、兔子等大一点的猎物,半个月时间战果颇丰。等到逢集那天,我们每人按照事先早已编好的理由骗过父母,到集市上把猎物出售一空后齐集一家饭馆之中,学着大人们的样子,把注满烈酒的大碗端起来往嘴里灌,直喝得昏天黑地,豪气升腾。尽管那种辣乎乎的感觉烧得我头晕脑胀,但胸腔里却窜动着一种已经长大成人的自豪感。然而,当我迈着踉跄的脚步,东倒西歪如醉门神般跨进家门,看到父亲那不怒自威的眼神时,我的酒一下子便醒了,猛然间意识到自己原来真的还未“长大”。 父亲不从哪个“叛徒”嘴里得知到饭馆“打牙祭”这馊主意出自于我,因而施在我身上的这顿“家法”烈度,决不亚于《红楼梦》里贾政惩治贾宝玉,叫我三天后走路还浑身发酥。 父亲恨铁不成钢对我实施的“棍棒教育”,就跟暴风骤雨般来得痛快淋漓,但父亲对我的关爱,如同火塘里燃烧的碳火,从心窝温暖到全身。 在那什么东西都得凭票购买的年代,其生活的窘迫与艰辛,是生活在当今繁荣时期的年轻一代人所难以理喻的。为了凑足每个学期的书费和学费,我经常利用星期天到山上剥橄榄树皮,晒干后挑到集市医药公司出售。 一次,我把生产队里的七八条牛赶到离家很远的一个山坳里吃草,然后提着镰刀钻进浓密的树林中去剥橄榄树皮。由于草深林茂,很少有人涉足,因此橄榄树长得又粗又壮。我为发现这块“宝地”而兴奋得不能自已,以致忘记了疲劳,忘记了饥饿。当太阳西坠,我挑起满满的两篮子橄榄树皮,连打两个趔趣时,才意识到自己从早上出来到现在一整天水米未进,因此,挑起这满满的两篮子橄榄树皮,感到非常吃力。但我不愿意把费了一整天功夫剥下来的橄榄树皮扔掉无功而返,因为我知道实实在在压在肩上的这满满的两篮子橄榄树皮,能为我换回来将近一个学期的学费和书费,于是,我咬紧牙关,一步三摇晃地挑着显得异常沉重的担子,吆喝着牛群往家赶。 当我艰难地来到赶集踩出来的山道上时,两条腿就跟在沸锅里煮熟的面条一样,软得再也迈不开步了,一下子瘫倒在路旁。 迷迷糊糊中感觉到有人在摇晃我的肩膀,睁眼一看,只见赶集回来的父亲,手里拿着两块红糖送到我嘴边。我知道这两块足有半斤重的红糖,是全家人半年的糖票,好几十分工分挣来的钱才能买到的,尽管我实在饿得连步都迈不开了,但我还是把另外一块放回父亲的背篼里。可是,父亲不容我分说,把放回去的糖块重新塞进我手中后,跑步追赶上已经走远的牛群,牵过来一条性情温顺的骟牛,把我轻轻扶上牛背,挑起我剥的两篮子橄榄树皮,牵着牛往家走。 在父亲的棍棒抽打之下从不掉一滴泪的我,此时却鼻子一酸,眼里情不自禁地涌出了潮乎乎的液体。我怕父亲说我没有汉子气,便强抑着声带,背过脸去悄悄地把不断涌出眼窝的泪水擦掉。 二十余年的风风雨雨,冲刷掉了无数情感纠葛,但父亲留给我特殊情结情愫,却是终身难以忘怀的,已经步入不惑之年的我烟酒不沾,麻将不搓,不会投机钻营,不会干违背良心道德之事,恐怕与父亲的严厉管教分不开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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