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在地球大陆的最南端--南非印象（2)

在地球大陆的最南端--南非印象（2)

(皮特全家人穿上海带去的唐装礼物)

2005年2月8日周二 年三十 晴朗 罗宾岛 南非企鹅三度错失桌山

今天是中国除夕，晚上可以吃一次正宗中餐了，很让人兴奋的一个念头。一大早妻就穿上了特意带来的旗袍，把kanny也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因为这天要赶9：45的船，估计到堵车因素，早饭后我们8：00就离开了家，布里吉特和我们一起出发。果然N7高速靠近开普顿市区的时候，赶上上班高峰，加上局部路段修路，车速慢了下来，但仍然很有秩序，看不到抢行加塞的情景。这里的司机都很守规矩和有礼貌，遇到让车会耐心等待主道车优先通过，还会向让路方挥手致意。即算在偏僻边远的地段，极目无车，皮特看到停车让行的标志时，也必然先停下来左右认真观察过，确认主道上无近距离车辆会通过时才起步转弯或者穿越路口。看到堵车情形，布里吉特说仿佛又回到了上海，小沈说上海堵车比这里厉害多了。

这是个好天，万里无云，但依旧是整个桌山半山腰以上在云雾缭绕中，皮特说我们今天能不能上桌山又成为悬念了。大约早上9：00我们抵达水门区，皮特夫妇放下我们后先回他们开普顿的房子去清理房间了。我们在商店还没开门游客也还不多的水门区里闲逛，看海湾里比前一天下午数量要多几倍的海豹玩水嬉戏。大约9：40进入候船大厅等待乘船上罗宾岛，游客来自世界各地包容了各种肤色，其中黑人游客的数量所占比例也不小，这和我们去其它景点几乎根本看不到黑人游客反差很大，当然大多数的人都是冲着曼德拉的姓名才上岛的。在进口兼售票处墙上高处挂着一件超大的囚服，让我想起美国NBA比赛球场上悬挂的印有当红球星号码的巨型球衣。10点统一开出港口的快艇有好几艘，行程大约20分钟左右，是上下两层的气垫船，从冬季难得一见阳光的欧洲来的白人游客大都选择去上层露台上晒太阳，而我们早就被南非夏日阳光灼伤了一片了，实在不需要过多沐浴，直接躲进底舱。船开得飞快，也晃得厉害，吓得kanny紧紧拽着我的胳膊不敢看窗外。

几艘快艇靠上罗宾岛，听皮特说罗宾岛也叫海豹岛，可是我们在岛上一只海豹也没遇到过，倒是差点把一大片浮在水面上的海带误当作是海豹了。种族隔离时期前南非总统曼德拉和战友被长期囚禁在这个岛上的监狱里，他自己几进几出，先后历经27年时间。如今的罗宾岛监狱成为参观景点，小岛被命名为世界遗址和自然保护区。因为下船忙于拍照录象什么的，我们落在后面没乘上来接我们的观光车，kanny 意见大的不得了，只好跟另外的导游顶着大太阳步行去监狱参观。接待我们的向导是个40多岁的黑人，他自己16岁入狱，在岛上被关押五年时间。我们参观了好几座监狱、禁闭室、犯人干活的作坊、放风的操场，当然最有名气的是关押曼德拉的5号囚室，一扇小窗，囚室面积四平方左右，和曼德拉属于同一区的犯人应该都属于名人，每个囚室门上都有曾经被关押犯人的生平介绍和关押年限资料，还有他们写的诗作、散文以及监狱日记等。感觉每个人都乐观而坚强。给我们解说的向导生动讲解不时被掌声打断，他告诉大家进岛的犯人一年四季都穿同一件囚衣，被惩罚的犯人其中一项是揿倒在地上让其他犯人朝他头上撒尿。犯人进监狱后遇到家属来访只可以说南非荷兰话和英语两种语言，不得讲第三种语言，否则只能默不作声看一眼就走人。那时候犯人们有私下配牢房万能钥匙，但并不是为了越狱之用途，因为出了牢房还有高高的院墙和大海阻隔，逃生基本无望。万能钥匙只是在深夜警卫们都去睡觉后大家打开彼此牢房互相串门开PARTY才派用场。参观一个小时后我们离开监狱，讲解员在铁丝网出口处和大家一一握手告别，很多游客拿小费塞给他作为谢意。我是要乘上来接我们的车时才发现这个细节。所有四个中国游客里，妻是始终认真听讲的一个，时不时还充当我们的翻译，而且还会认真和旁边欧美游客讨论或者直接问向导问题。

乘上罗宾岛观光车，换了个黑人姑娘向导，她上来先请大家配合关掉手机，免得影响到其他游客听讲。车子环岛一周，看曾经全岛瘟疫时唯一残留的教堂建筑，还有二次大战时医院遗址，一路上我们看到梅花鹿、珍珠鸡等动物，最吸引眼球的是第一次在树丛里看到了十几只南非旱地企鹅，我用DV机拍下了三只非常可爱的小企鹅摇摇晃晃列队过马路的有趣一幕，回来再重放时，还是忍俊不住想笑。观光车转到可远看桌山方向时，特地停车5分钟给游客下车拍照。从这个角度看桌山仿佛整个桌山是漂浮在大海中一艘巨型航空母舰，犹为壮观和秀丽。想想曼德拉关押在如此美丽的小岛上，精神没被压垮，应该还有些地理因素的支持吧。结束参观前我们的车子开进一个在正午阳光下山体和地面都带着白晃晃刺眼反光的采石场停下来，在采石场中间有一堆叠加起来约一米不到高的石头堆。导游让大家猜那些石头是谁放的，最后揭开谜底说这里是犯人工作过的采石场，这些石头是曾经关押在这里被开释的犯人放的，最早一块石头放于1990年之前，他们约定只要还活着，每个人都会每隔五年回来岛上一次，放一块石头在那堆石头上面，直到最后一个犯人老死。听到这样的解释，大家都沉默了，连一直在和沈阿姨打闹的kanny也安静下来，那一刻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每个参观者内心的感触。

(开普敦水门区酒吧街--远处背景是著名的桌山)

乘船回到水门区码头，皮特和夫人已经在前一天皮特说我错过最好德国啤酒的德国餐厅门前阳蓬下吃中饭并着等我们了。妻让皮特帮我们点德国菜，于是皮特点了德国香肠和面包圈的套餐。香肠是妻喜欢吃的，我最腻那味道，小沈则是出门就跟妻走，包括吃东西也拷贝不走样。结果是我只吃面包不动香肠，皮特疑惑地看着我，妻则对我不满地瞪眼睛生闷气，有够郁闷，吃饭也受限制。不过那德国啤酒味道还真不错，还有只是隔了条运河，这家德国餐馆的菜单标价大约比我们昨天观桌山风景最佳点那家酒吧价格低一半还多。饭后皮特说桌山肯定上不去了，时间还多，建议我们去海洋公园看看。我们去过香港海洋公园，上海的两家海洋公园规模也不算小了，可想想晚饭时间还早，于是遵从了皮特建议。

海洋馆就在水门区，沿途逛掉几家工艺品商店。大人60，小孩28的门票，进门就感觉这海洋公园够小，也有海底隧道那样的观光道，水母，大小龙虾和魔鬼鱼似乎还新鲜点，其它鱼龟海猛则几乎都在国内见识过了。特别点的是一个可以用手直接接触贝壳类和珊瑚海带的展台，有工作人员回答游客问题，提供干净毛巾擦手。我们就是在这里又邂逅了昨天在水门区看到过的那个穿漂亮小拖鞋的小女孩。最吸引人的是在企鹅馆饲养员喂企鹅小鱼吃，一开始是众企鹅抢食，待每只企鹅都叼走一条十几公分长的小鱼后，便不如开始时那么热闹好玩了。大约每只企鹅都有编号，看到女喂养员每投条小鱼给一只企鹅，旁边的男喂养员就会在手中的笔记簿上做个记录。外面天热，海洋馆里有空调，我建议大家也不要急着离开了了，妻和小沈坐在走廊拐角长凳上聊天，我和kanny去海豹馆看海豹翻身戏耍，还有些小朋友在那边画水彩画。

(开普敦水门区酒吧街)

(开普敦水门区酒吧街--黑人乐队演出)

下午五点在停车场门口会合了皮特和夫人，我们开赴那家中国餐馆。去餐馆的路上再次经过桌山脚下，但见此时的桌山非常奇特，DV机镜头中只见大片的厚云越过桌山的桌面后沿山脊流动下来，整齐而壮观，感觉有如瀑布翻腾向下一去不回的气势，车上所有来自中国的人都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情景。这也更加调动我们的渴望，希望明天会是个好天。“如果不能登上桌山一次，就等于没有来过南非开普顿城”。这是我们临来前查阅所有关于南非旅游的书籍和资料里，都会提到的一句话。

本来想北京时间24点可以坐定碰杯了的，可是进了V&A购物中心，皮特说要为10日开始的长途旅行做些准备，先要去鞋店去买双旅游鞋，还对妻和小沈建议说她们也买该一双，现在她们脚上的无跟凉鞋肯定不可以出远门的。我对妻说没那么夸张吧，皮特一定不知道你有曾经高根鞋一天里徒步上下黄山的辉煌业绩。皮鞋和旅游鞋的价钱在这个购物中心可以用贵到令人咋舌来形容，最后只有皮特给自己买双旅游鞋，我们早早退出来转其它商店了。而皮特那双500多兰特的旅游鞋，被妻偷笑难看还说要是放到上海轻纺市场，人民币30元就搞定了。

经小沈提醒，我才发现皮特和夫人对我们请吃晚饭和中国新年相当重视，两人都换了身和早上出门时不同的服装。最有意思的是皮特换掉了连日来一贯的短裤拖鞋装扮，改为长裤皮鞋和衬衫的搭配，显得正式而隆重。我们吃饭的那家餐馆名字竟然是“台湾城”，这让人稍许有点感觉不爽。所有店员都是大陆人，领班是个来自天津的女孩子，给我们服务的娇小女生也很可爱。估计就老板是台湾人吧？要么就是开普顿台湾人和游客更多些的缘故。进入饭店有些令我意外的是，一桌客人也没有，更不要说会遇到很多中国人的预计了。本来还设想和全饭店的中国客人北京时间24时同时举杯共贺新年好来的，竟然一点新年的气氛和感觉也没有。饭店的伙计们悠闲地坐在那边，看到我们这第一批客人才连忙起身接待。我们坐定后先让服务生送了饮料酒水上来，大家举杯用中文同时吆喝声“新年好！”，此时时钟已经是指向北京时间2月9日0时10分左右啦，当地时间18点10分，不知道该说除夕晚上好还是说年初一早上好了。我们碰杯的时候看到伙计们在一边看热闹，感觉他们大约离家多年差不多已经忘记中国人还有过年这一说了吧。

有足足一个星期没吃到过正儿八经的中国菜了，口水快馋到流出来的感觉，实在兴奋。以往的欧洲行和美国行，基本上天天至少一顿中餐打底，这一次借居皮特家，自然入乡随俗，可是还是无法适应那些西餐，甚至连精通西文的妻其实骨子里也还是排斥西餐更喜欢中餐的。点菜工作依照国内时的惯例还是妻的特长，征求过皮特夫妇意见，他们说随我们吃，毕竟是我们过新年。然后征询小沈意见，她建议点六个凉菜六个热菜，讨个“六六大顺”的口彩。于是点了黄瓜、海蛰头、泡菜、凉拌西芹、猪耳朵、辣肚丝等几个冷菜，北京烤鸭（148兰特一只，比北京全聚德的没贵到哪里去，当然味道不敢恭维）、咕老肉、红烧肉（我点给喜欢吃肉的kanny的）、麻婆豆腐、炒双菇，当然少不了一份水饺，一份煎饺。特意对伙计说烧正宗的中餐味道的，不要适合老外口味那种所谓中西结合菜。皮特夫妻中国生活多年，使用筷子和啃大闸蟹都很在行，他们也是更喜欢正宗味道的中国菜。布里吉特说来南非试过很多家中餐馆，最后还是觉得这家味道更正宗点，这一点后来我们自己吃过后证明的确名副其实。

我们吃凉菜的时候终于进来一帮中国旅游团，餐馆里立时就热闹起来。他们占据了三张大圆桌，我拿DV拍邻桌一戴帽子长相清秀的女孩，kanny在那边抗议说爸爸你怎么总拍女孩子的啦？后来那女孩自我介绍说她也来自上海。女孩旁边坐了一对北京母女，老太太一落座就快人快语一口京腔和我们打招呼：“新年好，大年初一该吃饺子啦。”很有意思的情景是他们一落座就有导游模样的女子过来给每桌发了包中国产榨菜丝，然后有领队模样的人吩咐给大家倒酒，好象是什么国内某有实力跨省大企业的家属观光团，每桌只有一个带队模样的男人，其余都是女眷。大领队每桌轮流敬酒，发话说杯中酒不喝完的明年意大利旅行就别想跟去啦，结果看到一高个青年女子面部极其痛苦状把半杯红葡萄酒全部灌进嘴里去。再远处看到三个白人男人坐在一张桌子旁，很好奇竟然还有老外在中国人新年夜的时候来凑热闹，妻问皮特夫妇，他们也道不出个所以然来，到最后还是kanny解开谜底，说他们是旅行团雇佣的当地司机，大家这才恍然大悟。

和国内那些在饭店吃年夜饭的人遭遇类似，我们的凉菜吃得差不多都空盘了，虽然催促伙计多次，我们的热菜也还是迟迟没端上来，只好我的青岛啤酒和大家的饮料一类都再添第二份干等着。而那些旅游团的份饭大约事先就准备了，早早便端了上来。闲着无聊，不知道是谁提议皮特夫妇现场演绎我们前几天辅导他们的夫妻中国话对话，大家都热烈响应，皮特夫妇也不推辞。我拿起DV机，小沈通知邻桌看好戏，但见皮特夫妇不慌不忙端起酒杯字正腔圆说道：“老公，老婆，干杯！”，碰杯的声音还没落下，已经在中国餐馆里赢得满堂喝彩，所有看到这精彩一幕的中国人都是鼓掌叫好，我们几个作为教官也很有成就感，皮特夫妇更是乐得嘴都合不上了。
　

两盘饺子是和冷菜一起上来的，好容易等来热菜也是北京烤鸭先上，够肥够腻够撑人，冷菜热菜之间休息等待时间过长，加上一人两份饮品，差不多喝也喝饱了，最后热菜剩了大半打包。卖单的时候皮特和我妻打赌说这顿饭一定上千了，结果帐单拿来不过659兰特，加上10%的小费也才726兰特，妻很得意地看着皮特说你看看，怎么会上千的？后来我们分析下来该是皮特家这样的老外并不很精通中餐，点菜让伙计们推荐时一准是价格高那种菜，所以才会给全世界人民留下中餐很贵的印象来。那天晚上吃完饭皮特开夜路赶回家时已经是夜里10点都超过了，而kanny这一天也很争气，真就没了热度。因为10日起要去国家公园和花园大道线路，皮特说明天我们早些出发，把桌山、企鹅岛以及好望角全部玩掉。虽然说我们在开普顿停留的时间不算短，但真要把主要景点都兜过来，20天并不够的。回家后大家解散休息，取消了这些天习惯了的露台夜谈会一次。

(我们在地震村看中的小青蛙木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