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独走爪哇和巴厘

2008年1月26日（周六）：

半夜12点国航抵达。北京－雅加达5000余公里，飞行时间不算经停也要7小时，来回机票4900多元，比我想象的便宜。交落地签证费，7天10 美元，8－30天为25 美元，比在北京使馆（285元）办还便宜。边防没有要小费，连暗示都没有，仅问我在印尼有否亲属，就盖章放行了。

入关、提行李和国内一样快，出来还是1点了，决定留宿机场。二楼出发厅宽敞凉快，半夜有几趟航班，总有人，治安良好，决无有些网友说的恐怖（估计是那人心里紧张所致）。木头长椅像南方凉床，宽且长，把细软垫在脑袋下便高枕无忧了，一夜无人打扰。后来碰到常住当地的，夸我决策正确，若折腾到酒店，半个夜晚也过去了，白花钱还睡不好。

早上6点多被人声鼎沸吵醒，想在信息柜台拿点地图咨询一下，可等到7点多还不见人上班，便坐Damri机场班车进城（每天5am-19pm，一刻钟一班，仍15000卢比）。机场外观像二层民居，很有印尼特色，不失气派；内部装饰用民族风彩画木雕。想想国内机场，没一个让人感到是到了中国。

约40分钟到终点－市中心火车站Gambir，位于独立纪念碑的大公园外。方园1公里范围内全是政府大楼、公共建筑、博物馆和高级写字楼，周末冷冷清清。站内仅一个行李寄存处兼惟一的换钱，兑换率比机场差多了。后悔该在机场多换点，那里不算差：100美元票子按1美元换9200卢比，50美元的只能按9000，依次类推。而1元人民币＝1100卢比，用美元的确更合算。出火车站往右走上两站地一家电商场（远远能看见其红字招牌）有正规换钱处，不按面额区别对待，但不管多新的钞票，折过的就不能按最高牌价9300换了。对方深表理解却无奈道：“Only in Indonesia”

雅加达像任何第三世界大城市，观光不购物的话一天足矣。仅北部的老城区Kota，荷兰人留下的一片殖民地式建筑还有点算有特色。另一特色是快速巴士Transjakarta Busway, 走专道的空调大巴＝地上的地铁，和地铁一样只要不出站（车站是专门的玻璃小屋），就可转一天不再买票，但坐到每条线终点站则需重新买票。中午到下午3 点天最热，坐它舒服的浏览市容。

印尼虽人口众多，火车似乎远没国内紧张，没有几个人排队。也可能我买的空调特快，类似国内的软卧，对百姓还是贵吧，每次都能买到当天票。印尼火车没有卧铺，最高级的Eksekutif（来自英文Executive）即带空调的一等舱，类似飞机商务舱，软座可大角度拉斜。二等舱（Bisnis, 类似英文business）有电扇不带空调的硬座，也一排4人，比国内宽敞，清洁程度则差不多。传闻中鸡鸭共乘的该是短途和郊区火车，黑压压全是人，车门不关。

车站售票员普遍英语不错，说从雅加达到爪哇东头的泗水（Surabaya）有两趟夜车（18: 45pm- 6am；21：30pm-7:30am），约 800公里，一等舱票价200，000卢比，提供一顿航空式晚餐。然后从泗水换火车－轮渡－汽车联运直达巴厘首府登巴萨（Denpasar），一等舱票价才110，000卢比，每天有两趟：早9:15am－20:56pm和晚22:30pm-9:30am。

1 月27日：

我特意买了18：45的车从雅加达出发，好有充分时间换车。可半夜火车头坏了，居然晚点近3小时。送早餐的不由分说往我手里一放，让人以为免费，补偿晚点的不便。一块热乎乎的炸鸡腿和荷包蛋，外加炒饭和几片显新鲜黄瓜番茄，比晚餐强多了。一会儿却来收钱了， 16000卢比，倒也不宰，还有票据。小经验：火车上的免费餐都又冷又差，不免费的都比较好，且后面会跟着个列车员在小本上记录，以便过后来收费。

西来的火车停靠泗水中心车站Pasar Turi, 而南下的火车要到南站Gubeng 去坐，两站之间乘Tulus 面的约10来分钟（2500卢比）。我抱着试试的态度，就没打的－赶不上就乘夜车呗。到了Gubeng站，问把门人去登巴萨的车，他指着停在站台上的惟一列车叫我快去，我说我还没买票呢，他说到那边站台上的售票口买。所幸印尼的火车站因为车少，大多数都没有天桥和地下通道，从铁轨上横穿，再从车箱里跨过去，三两步就到火车那边。问售票口在哪里，小伙计跑去问个带大盖帽列车长模样的汉子，然后示意我直接上了车，喘息未定列车已徐徐出站。上帝助我也！不然我就得在这个骄阳似火、暑热难耐，没有任何景点的印尼第二大城市待上一整天，如何打发？

一路停站比从雅加达来时多，每次仅停1－2分钟，应该正点－票上只有到终点登巴萨的时刻，没有到铁路终点外南梦（Banyunwagi）的。沿途基本是平原，没多少风景可看，最后才有点丘陵。到港口外南梦将近16pm，一列车乘客只剩下不到一大巴的人继续过海去巴厘。我在车上补票仍是110，000卢比，不像欧洲和日本，车上买会贵很多。我坚持自己一向的原则：只要付款了就要收据，以免后患。收据还算正规，但列车长答应给我正式车票却始终没兑现，不过对我这乘客还是相当友好并负责送到底。

从火车站下坡2－300米就是摆渡码头，对面巴厘岛的山显得很近。等了半个多小时（加上安检）才上船，到对岸吉利马奴克（Gilimanuk）再次安检，后来听说并非因为2003年的恐怖爆炸事件，而是岛上最近连着开几个大国际会议。海峡虽窄也渡了快一小时，等到大巴终于上路已快18pm.。到登巴萨已21点半，巴厘时间22点半。

快到登巴萨长途车站（Ubeng bus terminal）时见路边有旅馆，一问已全满，说往前100米有Hotel Omega。这家缩在院里，更安静整洁，全由女士管理，却不是家庭旅馆。带蹲坑厕所水龙头和电扇的单间50，000卢比一夜，很干净安全，无早餐，送矿泉水两杯。至少这个季节，印尼各地晚上都比较凉快，不需要空调房，若非为了驱蚊，电扇也基本不必开通宵。

1月28 日：

早上起床，发现旅馆好像坐落在寺庙里，走到街上也是三步一寺五步一庙，空气比爪哇清爽，阳光强烈，风物很不同。后来得知巴厘几乎每家每户都在院子里设家庙，旅馆家业大，其私庙自然规模档次都高。

登巴萨长途车站（在Ubeng区）到库塔（Kuta）没有直达公交，先坐面的到Tegal(4公里，5000卢比)，再换小巴去库塔（8公里，6000卢比）。可到Tegal 的人少，等了半个多小时只有4人，面的坐不满坚决不开车，只好找出租车，要5－6万，单人太不值。第一个早晨就让我深刻体会到，游巴厘岛最好拖家带口成群结队－公交太不方便或根本不存在。正在讨价还价，有个面的也等烦了开过来，说我肯出1万卢比就拉我去Tegal。

Tegal虽远其实仍在登巴萨城区内，早知道就慢慢走过来，穿街过巷还能顺游首府市容。Tegal小站规范的多，小巴司机统一穿深蓝T恤衫，说10分钟后就开车，果然！尽管车上仅4－5人，一路上也一直没满。到库塔中心大街叫我下车，小巴继续开往不知何处了。

库塔和登巴萨不同，满街老外。随便拉住一个打听Budget hotel集中在哪里，对方很热情的指点迷津。网友贴的地图中最上面是Poppies I lane，往北与之平行有条Poppies II 巷，全是商店和经济旅馆。带电扇含早餐的标间均在5－8万卢比，物美价廉，无需预定。我住的Palm Garden旅馆（7万卢比）如其名，满园棕榈修竹掩映，简单早餐在凉亭里吃。

Poppies II 巷位置方便：向西走5分钟通海滩，向东走2分钟就是库塔主要商店街Jalan Legian， 堪称不夜城，晚上可逛街购物进沙龙作按摩，不会无聊。这街上的Perama旅行社正规可靠，在乌布等地都有分支，信誉好吸引很多老外，形成规模经济，所以一/半日游和去各地的自营班车，价格都是库塔最公道的（我打听比较过），还免费提供地图和耐心咨询。Poppies II 巷5号（离Legian大街10－20米）的Gigolino Tailor店兼换钱处，既正规汇率又好，不收手续费。网友推荐的正规换钱店则已关张。

1月29日：

早起出门，发现斜对面缩进去一家旅馆Tunjung Bali Inn，二层小楼雕梁画栋，围着院中一方清澈的游泳池！含早餐也才8万卢比，空调标间则20万，也不到200人民币。和众多经济旅馆一样，没有热水供应。好在印尼四季都热，连那些国内生活舒适的欧美日游客都不在意洗凉水澡。服务员全身着统一红T恤，比我旅馆的更专业。两家都住满欧美游客。

我打听35美元可否包到一天车。他们立刻打电话联系朋友，最后讲到35万卢比（约37美元）。从圣泉寺（Tirta Empul，门票6000卢比，免费租沙龙裹着）－Batur火山和湖－巴厘最高峰阿贡火山和山前百撒基巴厘母庙（Besakih，门票1万卢比，不发沙龙也没人要求）－Kehen小庙（石雕精美，门票称为捐助，你看着给，5000卢比足矣，当时没零钱，捐了1万），还有沿途各种不知名却美丽的小庙小村，可随叫随停。

车主兼司机Putu是个28岁的小伙子，稳健可靠，英语很好，8：30am 准时来接。我在景点玩，他在外面守时地等候，人懂事、善谈却不油滑。正赶上苏哈托病逝，我们一路聊印尼历史、社会和政治，巴厘民俗、宗教和文化，比跟导游还受益。虽一人包这4座越野车不经济－按车不按人头，游下来却觉得值！Putu手机是081－79742335。也可通过Tunjung Bali Inn找他。

1月30日：

打算坐Perama13:30的班车去乌布(Ubud，30, 000卢比)，早上再去海边散步，发现海潮比前天下午低的多，可以游泳。往北走到和Poppie II平行的Jalan Benesen巷准备转回旅馆取泳衣，发现巷口Carla Salon的全身按摩是库塔最低价，才45,000卢比/小时（其它都在 60,000上下），且设施环境一点不比街里的差。换上泳衣赶过来，把外衣背包等暂时存放在她们这里，说好半小时游完泳就来按摩，她们好安排人手。Carla是惟一在海滨的沙龙，沙滩上看见Mini Mart，往里隔一家店就是，顾客大都是和我一样，直接从海中来。

终于在印度洋里泡过澡啦！在沙龙里淋浴冲掉海沙，裹着人家的大毛巾，巴厘姑娘开始从后背按摩，用浴液擦掉按摩油，然后仰面躺着，前胸抹两把，主要按摩前臂、腿前部和双足。可能是上午人还不疲劳，虽舒服，但也没像人说的“非常享受”，算体验过著名的巴厘按摩了。

班车晚点1刻钟，向东北经过Sanur有人下车。这里沙浅浪平，比库塔海滩适合游泳。约14：45抵达乌布小镇南的Perama自营车站兼旅行社，拿了免费乌布地图，打听住宿、交通和表演等信息，胸中有数了。忘了打听网友好评的Tegallalang市场－好像在乌布镇外吧？镇内全可以步行－走路才能真正欣赏和享受一个地方。去镇外2－3公里也不妨步行或租自行车，好在乌布凉快……看网友的帖子，年纪轻轻的，却好像离了出租车就犯难。我很难理解：花钱到大自然和文化都绚烂多姿的印尼是来旅游的，不是关在汽车铁壳里隔窗看花的，否则不如留在国内大城市里别出来。

有个旅馆主上前说带我去看他家，不满意可以不住。我看他家在地图上位置较居中，就坐上他的摩托到了农家小院。2－3间单立的客房窗明几净，为巴厘民居风格，门廊很宽，左首沙发茶几，右手躺床可倚着看书，屋内外全套竹家具，配上大花的当地花布，太有热带风情和艺术气息了。才6万卢比，早餐比库塔旅馆丰盛，一大碗新鲜热带水果！去镇上景点如王宫、市场、猴林和店铺街都步行几－10几分钟，我立刻住下，一夜居然没蚊子。早上坐在门廊下，边喝茶边赏鸟语花香，看满庭热带花木，房东女儿例行每日功课：在家庙和院里给诸神更新萨那－棕榈叶小碟，内装鲜花饭蔬等供奉。

巴厘岛上过去有8个王国，乌布一带算一个，其实相当于土司。王宫在老市场对面，巴掌大，免费开放。王子现在是当地乡长，另有几处行宫住着。晚上7：30去王宫的传统会厅看巴厘歌舞Legong（舞姬，可演男女角）、Barong（面具狮子舞）和取材于印度教史诗《罗摩耶拿》的传统舞剧。演出每晚都有，节目不同。镇上几家寺庙也有演出，都是跳火舞，不那末有代表性，票价都5万。王宫演出最正宗，也体现在票价上，涨到8万了。但表演认真、水平专业，不可错过。散场后近9点，在库塔还是灯火通明，这里大部分店铺已熄灯关门，街上黑暗冷清。仍感觉安全，不过带个小手电会更方便。

1月31日：

清早从农家小院出来，被隔壁院门口一家画店的油画吸引过去。主人就住院里，世居于此，三代都爱画画，基本自学，只去登巴萨上培训班学了些油画技巧。看来乌布的艺术大多出自土生土长的乡村艺术家之手。“我父亲画传统风格，用竹笔和中国墨画在巴厘土产的画布上，是黑白的…我10岁女儿也爱画”他给我看几幅鲜艳的儿童画，很有趣味。我业余爱画，聊得投机，反而不好在他这儿杀价买画，他也始终没有兜售－真艺术家也。

乌布不愧是艺术之乡，这里进的蜡染布(Batik)和印花沙龙布，花样比库塔和寺庙摊位多，品味、价格也高，杀价颇难。对我而言，价钱不在于和当地比是高是低，自己觉得物值其价就行。很多真正手工蜡染布都来自爪哇，后来到爪哇手工艺中心的日惹，却找不到这么好的，看来都被搜罗到了乌布。这里欧美日老外远比日惹多，也抬高审美品味吧。

巴厘岛本土的纺织品是依卡布（Icat），其花纹是织出来，而非印染。底子主要是棉和麻，圣泉寺发的沙龙就是，当时就喜欢上这寺庙装。铺里卖的都宣称是手工织的，其实那末匀整肯定是机织。老市场的依卡布花样比较大众。市场和猴林之间的那条街店铺高档，南段几家专卖依卡布。标准沙龙尺寸的（1.1米×2米左右）开价都15万上下，杀价到7万再不肯降，我扬长而去也不追，两家下来就知道底价了。到镇中绿地旁一个布摊，看中一款窄幅依卡布壁挂，搭上块洒金印花布，杀到8万成交。

乌布餐馆也都极有艺术氛围、格调高雅：乌木家具虅灯具，碧绿蕉叶做盘，里面雪白米饭和鸡肉，点缀两片红番茄，外加绿莹莹的糯米球甜点，才1万2（人民币10元），精致量少，怪不得吸引日本中年夫妇。不过比中看的日本菜更中吃－椰蓉鸡丝有股独特香味。网友推荐的烤猪饭名不虚传那，老华侨说是全巴厘岛最好最有名的，每天需烤2－3头大猪呢。仅中午才有，l1点多就已顾客盈门。米饭带肉菜一笸箩才2.5万，美味实惠！

Perama没有班车经停登巴萨，王宫斜对面的官方旅游信息中心说，到对面老市场前坐Public bus中巴（不用等满人）先去Batubulan 石雕村，约20公里，不到1小时，15,000卢比。再换小巴去登巴萨的Ubeng 长途车站，约5公里，7000卢比，要等坐的差不多才开，但不像登巴萨－Tegal 的小巴那样人少，我喝一大扎冰鲜椰汁(才2000卢比)的功夫就开了。

巴厘（登巴萨）每日有5趟直达日惹的长途班车，分属不同公司，车况和票价差不多，发车都是下午15－16点间，到渡口天黑，正好补上来时没看到的巴厘沿海风光。票价18万，开车后给杯矿泉水和点心。晚上10点左右停在一处大而干净的路边餐厅，提供免费自助餐，简单丰盛，肉菜茶饭俱全。除此之外基本不停车，两个司机轮流开，翌日清晨7点准时到日惹。车内外相当新，开空调带厕所，总共才7排座椅，能几乎拉平了躺倒休息，比火车一等舱整洁舒适的多。各车都半满，仍照样运行，相当安全可靠。

车上我前排刚巧是位70多岁土生土长的老华侨，家在中爪哇，在乌布有房产。老爷子很健谈，1960年父母送去上海念大学，一口普通话，大概夫人不能讲汉语，遇到乡音就聊不停。说长途车走夜路一是路较畅通，二是凉快，一路绕道走北爪哇平原，没多少风景。政府在加宽南爪哇山间公路，希望今后来往日惹的车能走南线，促进沿线山区旅游。

2月1日：

日惹（Yogyakarta）位于中爪哇，被视为爪哇文化的发祥地。印尼人说雅加达（j/yakarta）意思是大都市，Yog－yakarta就是文化之都。但也有人说是旧都之意。当地人都缩写念成 Jogya(发音“旧家”)。是不是用闽南方言或是客家话说“旧家”类似日惹？问了几个新老华侨都不置可否。

长途车站在南环城路上Giwangan Terminal。日惹城市规划是典型的摊大饼，人口不算多，大饼半径却5－6公里，被环城路围起来，一南一北两个Terminal。问题是，主要交通和景点都在东面（去梭罗、巴厘的公路，以及路边的普兰巴南神庙）和北部（婆罗浮屠、墨拉比火山，往雅加达的公路等）。结果现在去普兰巴南和火山，都得先到南郊Giwangan 总站，费时费油。

看到网友不知利用当地公交，其实问一下旅馆或Milioboro 大街中段市立旅游信息中心就全清楚了，还能拿到免费地图。公交省钱，关键是省心，还能真正体验当地的生活（有些景点公交不便）。简介如下：

在市中心大街Milioboro招手就停的4路橘黄色公交车（所有City bus无论距离一律都2000卢比），到Giwangan总站约半小时。返程（即从长途车站进城时）走与Malioboro 平行的东边那条街，说到Tugu火车站（中心火车站）下，他们会在铁路附近停车。沿铁路走2分钟，就看到热闹的南北通衢Milioboro，其机动车道并不宽（所以单行向南），两边马路牙挺宽，路东侧大树参天，西侧像广州的骑楼，全是店铺和摊贩。

去婆罗浮屠：与Milioboro平行的西边大街上招手乘橘黄色5路公交车（车次远比4路少，等15分钟），向北约20分钟坐到终点－汽车北站Jombor terminal。换直达郊区车(当地人称为 Public bus，比大巴小)，约1小时，票价1万，每 10分钟一趟。婆罗浮屠车站到公园大门1公里，走10来分钟，沿途有些家庭旅馆。返程车最后一班17点，向我要1万5，我笑笑：“嘿，坐这车来时只1万”眼见我是老油条，对方立刻不蒙老外了。

去普兰巴南(Prambanan)神庙群：4路车司机往往叫你提前在东环城路口下车，因为去梭罗的大巴都途经普兰巴南公园门前（车票8000卢比，回来只收4000），招手即停，几分钟一趟。在日惹住下、打听所有事宜后11点才去，园内所有神庙玩得够够的，下午3点多就回城里。

到王宫附近下4路车，开始转胡同。日惹的游客远比巴厘少，商店主要做本地人生意，东西比较乡土气，也就便宜。日惹虽是蜡染的故乡，精品却少，以成衣为主，到处是印尼国服－男女印花衬衫，纹样极为繁复，异国情调浓郁，要在北京肯定很贵，这里2万5卢比就能买下。

为避雨跑进一家皮影作坊，听这家的年轻人侃：印尼皮影有1千多年历史，在任何宗教之前就有了，代表我们的生活哲学云云…….雨停了我告辞，他开始使劲兜售。中国皮影人物多用驴皮制作，这里则用当地盛产的水牛皮，刻工精细、造型夸张、价格不菲。

皮影演出在王宫前大草地西北角的Sonobudoyo民俗博物馆，又是印度史诗《罗摩耶拿》故事。每晚一折子戏，一周7天不重，表演认真，20－22点演两个小时才2万卢比，确如网友所言：比国内高价低质的演出值多了！全是老演员，叮咚的音乐，老妪颇嘹亮的歌喉，最忙活的属主角，全靠他一人操作皮影，嘴里还得说唱故事。看戏的全是游客。开场半小时干唱，皮影纹丝不动，大部分观众没耐心纷纷退场。他们刚走皮影就开始动起来，伴着锣鼓点打斗翻滚，精采之处还颇扣人心弦。平生头一次看皮影戏呢。

2月2日：

多年在国外旅游的经验得知，除特殊情况如盛大节日，即使在旺季，一般不必预订旅馆。以前从网上预定，到后总是轻易就发现地点更方便、更物美价廉的。这些旅馆并非条件不好，只是因没上网而不为人知。预定也较盲目，我愿意亲眼看过再住。都说印尼住宿多且便宜，故这次也没订，只上网看旅馆都集中分布在何处，以便出了车站知道奔哪里去找。找旅馆也是自助旅游的乐趣之一，前提是轻装旅行，且最好到得较早，至少天黑之前。

维基英文网上说，日惹的经济旅馆集中在与Milioboro大街旁的Jalan(街) Sosrowijayan上，离火车站很近。Milioboro大街北起Tugu火车站，南连苏丹王宫，长达2公里。其实小小的Tugu站并不正对Milioboro，而是偏西几十米。从站前街沿Milioboro向南，右手（西侧）下一条胡同就是Sosrowijayan。一进胡同就有小旅馆主人和托儿拉你看房，电扇标间在 4－7万，都挺整洁，但这些拥挤的2－3层小楼给我感觉不够敞亮安静。直到离Milioboro 约20多米的死胡同口里，Dewi Homestay平房绿荫小院吸引了我。

温文尔雅的女主人Rani应声迎出来，带我到老宅深处看房。古色古香的家具陈设、柚木雕花门窗、高顶棚，阴凉静谧。每个房间里一张高头大马大木床，只在百年深宅大院里见过，如同传统民居博物馆。才4万，喝茶和咖啡免费，房里都有简易厕所和淋浴。夜晚才知道老屋毕竟阴潮，蚊子很多，幸亏有大蚊帐。每天早上的时光都爱赖在小院，迟迟难以出门。泡上一杯红茶（所有旅馆里的咖啡都不好），在花架下的大原木桌边慢慢品茗，与主人闲话，头上鸟笼里唧唧，阳光斑斑点点撒在曲径、石像、花木上…..

Rani推荐的换钱处，方便、正规且汇率好，还每天开门：出了Sosrowijayan胡同斜过Milioboro街就是，即大街北端路东并排两家大宾馆各有一换钱处（还有航空公司办事处）。一家叫Barumun Abadi,在Inna Garuda里。

今儿去了婆罗浮屠，真的很棒！古人选址尤令人赞叹：它背依锯齿青山，面对辽阔原野，视线远达天际，东边可见墨拉比火山完美的锥形。本打算住下看日落，可雨季的日惹几乎每天午后一场雨。不像巴厘岛10来分钟就停，这里瓢泼1小时，尾声又1小时。估计6点的落日没指望，何况公园5点半就关门。旅馆也不吸引人，临时决定回日惹。但Dewi已客满，便到同一死胡同里其它Losman（相当于B&B），3.5万卢比的电扇标间，更干爽现代、灯光更亮，还没蚊子，被欧美人几乎住满，原来旅行书推荐了这家Nuri Losman。但没有“博物馆小院”那末有特色、那末安静闲适。翌晨还是搬了回去。

2月3日（周日）：

Dewi住进一对台湾母女，华夏子孙相见，一用母语话就说不完。她们说每周日王宫里11－12:30am有宫廷歌舞表演，我立刻改变计划同去。她们听了很高兴：“好哇，那我们明天和你一起去墨拉比火山！”她们事先和一对年轻英国人约好出去早餐，结果与我错过。又没听Rani的建议而进了王宫第一个入口(5000卢比)，大叹没啥可看。王宫的主体从第二入口进，若非有歌舞表演，12500卢比的门票不太值：不回不欧的建筑，环绕一个大院，周围大厅台阶都不能上，只能远看。王宫卫队和女侍们的装扮倒颇有特色。

网友文笔优美地描述了印尼传统乐器加美兰。加美兰来自“加美”＝槌子，即加美兰是打击乐。我幸运赶上宫廷舞蹈。开场舞又是极为缓慢，让人失去耐心，去宫里面（也不需几分钟）转一圈出来，她们还没走到舞台正中呢。端庄的招式摆上半天不动，是很要功夫很累人的。男女双人舞精采的多，有点像巴厘舞蹈，又取材于印度史诗。印尼版“武松打虎”则展现了爪哇舞阳刚一面。

出来去鸟市(pasar blu)，路过一家很干净宽敞的本地快餐店，门口蒸锅里有菜卷、土豆、苦瓜、豆腐、鱼肉陀、鸡肉丸等，论个卖，除了鸡蛋是1200，其余都700卢比/个，自己拿了盘子随意取，然后店主浇上花生酱和一点豆酱拌了吃。饱吃一大盘算钱才6000卢比，干净可口，好像这菜式印尼名字叫Gado Gado。其它常见的饮食词汇有： Ayam＝鸡，Soto=汤, Nasi＝米饭，Mie＝面条，goreng＝炒、烤，Basko＝鱼丸为主的杂碎，Sate =沙爹，即烤肉串；Gudeg=整鸡蛋烧一种很好吃的类似笋的菜…… 这些词儿经常组合出现，记住后在印尼就能大致做到“吃”中有数了。

老华侨说，日惹最具特色的饮食是大排档。台湾母女和我都觉得，大排档并不便宜，至少1万2一份，味道很一般。Milioboro 上的Marahari太阳商城快餐店，典型印尼套餐也才1万4，就餐环境却天壤之别。地下层超市的花色面包和水果新鲜便宜－大木瓜不到人民币1元/斤－买来当早餐。

穿过鸟市就是在水城（water castle）废墟，爬上去可远眺墨拉比火山。城下即地下走廊，穿过去不远就是修复的水城花园（门票7000卢比），颇有阿拉伯建筑风格。刚拍完照，耀眼阳光变成倾盆大雨，和一群同困于凉亭的来写生的艺校学生聊天。

晚上难得地遇到国内来的自助游客，学马来－印尼语的大学生。他说这两国语很接近，从前用阿拉伯文书写时根本就一样，独立后改用罗马字母拼写，才稍有不同。印尼语有好多词汇形似英文，加上电视充斥原文电影，故很多印尼人都会点英语，受过教育和服务行业的就更流利。小伙子设计了份调查问卷，顺便了解印尼人眼中的中国和华人，其中几项结果发人深省：

对中国人/华人的印象，大多数人选的是“唯利是图”－海外华人连过大年都让“新春快乐”被铜臭味儿的“恭喜发财”喧宾夺主了。对中国文化，大多数人选的是“不太感兴趣”。小伙子说这令他意外。我问为什么？因为依我在国外的经验，他的意外倒令我意外。他说可能是国内宣传的缘故，让人自我感觉良好，以为普天下对中国就像我们对美国文化那样热衷。

2月4日：

去日惹城北不到30公里卡流让（Kaliurang ）村，看墨拉比(Merapi)火山，公共交通是最令人头疼的。建议人多的最好包车，有能力的最好租摩托骑。旅馆里一波兰小伙子，一路从中国旅行到东南亚，现学的开摩托（当然早会开车），说东南亚各国租摩托都在5－6美元/天，便宜得难以抗拒，油价也比中国便宜一半。他能骑到墨拉比火山通公路的最高处。

去卡流让的公交： 乘4路到终点Giwangan总站，每天仅11am 和13pm两班直达的Big bus。去时坐较好（6000卢比），不到1小时。而小巴一路停，到没人时干脆不走，停上20分钟！票价却1万。回来时搭公车不好掌握时间，可坐小巴。回日惹人多容易满客，停的比来时少；又下坡，票价降为7000卢比。小巴的优点是不必南辕北辙，从Tugu火车站附近向东北步行15－20分钟到UGM（University Gadhi Mahn），是小巴的集散地。在路口Mirota Kampus百货超市招手就行，这也是4路车城北起终点。

墨拉比山是世界上最活跃的火山，当地人说太危险，当局禁止登山；但也有人说从东面的Selo可以爬，至于能否到火山口就不一定了。在卡流让，按当地村民介绍，往一岔道走20多分钟约3公里到Gardu Pandang观火山小公园。面前两座小山包，可花钱坐摩托到左边山包下，爬上去能看到相当壮观的火山全景。可午后的乌云上来，遮住火山一半。

Rani早就建议我逛日惹传统市场前，先到马路对面的Mirota Batik看看，对品种、质量和价格有个数。这家私营两层大店，很像北京王府井的工艺美术大楼，品种多、质量有保证，而且价格公道－和摊子上讨价还价后的价格一样甚至更低！这里都是明码标价，省却和商贩斗智斗勇的麻烦/乐趣。购物环境好，有空调和厕所，还有老妇表演手工蜡染。每天开到晚上9点，我在日惹买的东西几乎全购在此。台湾母女也几度光顾，还慧眼识珠，在门外摊位上淘到真皮刻花钱夹，很有印尼特色，才1万5。

2月5日

日惹到万隆（Bandung）每天有5－6趟火车，都需7－8小时。最早的9:30am-17pm, 最晚23pm-6:15am。到雅加达虽更远，但线路略有不同车又快，也7－8小时。万隆距雅加达180公里，火车3小时20分。汽车走高速公路，但两城的长途车站都在市外。火车站都在市中心，且每2小时一趟对开，更方便。尝试了一回二等舱（3万卢比），并不太热。

考虑到在印尼坐过的火车都晚点，日惹－万隆乘白日车，到时恐怕天就黑了。又听其它游客说沿途风景平平，只在万隆附近有山色。我决定仍乘夜车。果然又晚点1多小时，这下倒合适：到万隆6点多，天已大亮。行李寄存处在南出站口，3000卢比/包/天（雅加达是1000/小时）。寄存处兼旅游信息台，管旅游事的还没上班，我说就想要张万隆简图（免费）。存包的伙计马上拿给我，应我要求还在图上标出主要景点。

1955年万隆会议会址就在站南，走路约10分钟，现已辟为博物馆，8点开门，网友说里面展览一般，我没等。会址对面有座碑，刻着英文的万隆宣言“…我们宣布放弃集体防卫（collective defense）的权利…”标志着不结盟运动登上世界舞台。旁边即有名的咖啡馆街Jl Braga，周围多是白色欧式建筑，为20世纪初的Art deco与殖民地式风格的混合。

万隆位于群山之间的大盆地，海拔700多米，四季如春，当年深得荷兰殖民者喜爱，几乎把这儿当首都，20世纪初大建洋房，万隆有“印尼的巴黎”之称。因为出美女，又有花城美名。万隆到处是参天大树和街心花园，浓荫蔽日，感觉更加清凉，堪称花园城市。

沿着Jl Braga往北穿过铁路，来到市中心－市政厅、印尼银行和教堂等，环绕着中央公园。远远见园内一帮老人在打太极拳，兴冲冲跑过去想拍照。领头的老太热情招呼，听说我是中国人，立刻拉来一对华人老夫妇。他们问我打算参观哪些景点，说正好晨练结束，开车回家顺便带我转。先去最有名的建筑Gedung Sate, 直译即大沙爹，因其主楼模仿巴厘印度教寺塔，外形像大烤肉串而得名。建于1921年，原荷兰总督府，现为省政府。设计者Schoemaker乃印尼art-deco建筑之父、ITB教授，其学生有第一任总统苏加诺。

万隆理工学院Institute Technology Bandung（ITB），相当于印尼的清华。其校园建筑融合现代构造与鲜明印尼民族风格，也是万隆名景。老夫妇感叹，上次来访是60多年前高中毕业来参观，当时后面的新楼尚无。原来二老都已80出头！依然头发黝黑浓密，腿脚利索，自己开车。忆当年万隆仅30万人口，如今达300万，车子又多，远不如过去凉爽。

也是ITB毕业的印尼同事给我的惟一Tip，就是周末避开他的家乡，因为雅加达人会蜂拥而至、避暑购物，使旅馆紧张。万隆以厂家直销出口转内销的品牌服装出名，Factory outlets集中在ITB东边的Juanda(Dago)大街和市政厅附近的Martadinata街。印尼服装加工业竞争不过中国，近年纷纷倒闭，这些店多无厂家依托，服装不比国内便宜，但还是淘到几件。

2月6日大年三十：

凌晨飞机回京。

后话：

在印尼只要有机会，就向人请教一个问题：为什么印尼一有经济危机和社会动乱，华人就会首当其冲？华人华侨不到人口5%，却控制着印尼70％以上的经济，引人嫉妒。此外，老华侨说：华人爱摆谱、讲排场，过节和婚丧嫁娶动辄上千人的筵席，在当地人眼里影响很不好。

飞机上遇到的在印尼工作的大陆人也同意：这种场合服务的都是印尼人，看少数民族的华人挥霍享受，是何滋味？我说：有钱的少数族裔也不仅是华人呀，比如当年欧洲殖民者。他说：“华人封建观念深，言行缺乏教养，对服务员与佣人动不动呵叱挑刺，连小孩子都这样，更易引起当地人厌恨，一有机会就会发泄出来”别说印尼华人，连“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的大陆人，把餐馆宾馆服务员当下人使唤、撒气耍威风的，在国内也不少见。港台人对此迷惑不解：“这不是你们大陆几十年社会主义要铲除的吗？”

(库塔的 Tunjung Bali Inn)

(日惹的Dewi homestay家庭旅社－像博物馆吧)

(库塔的Palm Garden经济旅馆)

(乌布我住过的农家小院)

(万隆理工学院的建筑和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