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面朝大海 春暖花开——柬埔寨之西哈努克港

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
　　喂马，劈柴，周游世界
　　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
　　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从明天起，和每一个亲人通信
　　告诉他们我的幸福
　　那幸福的闪电告诉我的
　　我将告诉每一个人
　　　　
　　给每一条河每一座山取一个温暖的名字
　　陌生人，我也为你祝福
　　愿你有一个灿烂的前程
　　愿你有情人终成眷属
　　愿你在尘世获得幸福
　　我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海子

我很惭愧，写下这八个字的时候，并不知道它的出处。它只是在我抵达西哈努克港沿着改了名字的“SAME SAME GH”茅屋之间的小路走到海边，白色的浪花在夜幕中突然涌进眼帘，海浪声哗哗地掩住了一切嘈杂，一下子蹦进了脑海。

当我把它们写在文档的开头，Copy下来放到百度的搜索栏里，才知道这八个字属于一位年轻的诗人——海子。此前有明·朱国祯《涌幢小品·南内》中用过“春暖花开”四字，后有电影和歌曲以此为名。

不能怪我，诗人自杀的时候，我还小。这首诗被编进教科书的时候我又不在那个课堂里。后来，我只知道北岛、知道顾城、知道英子。所以，也许，应该在这篇游记里面首先悼念一下这位生前死后都给人们留下巨大疑惑的诗人，他甚至引领了诗人自杀的一个潮流。同时，发现自己很久没有读过现代诗歌了，现在的诗人都是谁呢？我们这个时代，不再有诗歌和诗人了吗？一句话拆分成诗歌的格式排列出来不是诗歌。

又扯远了，本来是很轻松的流水账记录的，伤感了。都是追根究底的臭毛病惹的祸。

西哈努克是我们柬埔寨之旅的第三站，也是彻底的休闲时间。那天早晨从暹粒坐大巴先到金边而后转车去西哈努克。仍然是在Capitol的车站，中午将近一点的时候到，买了两点钟的票等候上车。金边长途车站和国内小镇的差不多，很小的一个屋子卖票，屋内屋外有几排椅子可以坐着等车。长途车一辆一辆地开过来，有引导人员帮忙确认车次和车票。比我们规范的是绝不超员、行李放到行李箱的时候会在你的票上做标记，而且顺序码放行李，绝不会乱。我们说中国的交通机构应该来学习一下，这么贫困的国家在某些管理方面比我们到位和人性化。

据说这里的公厕很有意思，男士的小便池就在外面，女士过路可见。我一直好奇要去参观，后来却忘记了。：）

等车的时候一直坐在那里研究LP，抬眼看时间已经到了。果然那辆车已经上完了这站的旅客，不知道如果我们再晚一点他们会不会等我们呢？

5个多小时才到西哈努克，夕阳已下、黄昏逼临。打车去SAME SAME GH，没想到是在一条小巷子里，而且改了名字。没有订房间，也没有想到这里所有的海边房全部满员。

那个晚上，我们扛着行李在海滩上一家一家地问，一家一家地被告知“SORRY，FULL”。而夜晚的海滩真的好美，一步踏上去的时候有陶醉的感觉：暑热骤然散去、海风轻拂长发；黑暗的夜空与深蓝的大海连成一个整体幽远地延伸开去；近处的海面上漂泊着大小船只，随着海水起伏荡漾；海水推动着波浪，一波一波地涌向海滩，银白色的浪花轻纱重练般地飘舞着，随着海湾的曲线，渐渐远去又缓缓走来；沙滩细腻温柔，踩在上面，宛如情人的怀抱，温柔而恬适；海滩上摩肩接踵的是客栈和餐馆，无一例外地有BBQ，香味四散，我们就更觉得饥肠辘辘起来。

遍寻未果，只好移步公路。所幸的是这里很多老板是外国人，问路问事情都清晰了很多。来回走了很久还是没有房间，正商量着找一家餐馆去打地铺吹海风，碰到一个会讲中文的人，很热心地帮我们回去问他的旅馆说还有一间房，又跑回来找我们。这家离海边有一点距离，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只得接受了。

安顿下来又去海边，终于可以坐在昏黄的灯光下了，把自己埋在大大的圈椅中，等待我们的海鲜大餐。我一路张望着烤皮皮虾的小贩，谁知道这个季节根本见不到什么螃蟹和皮皮虾，只吃到了烤鱼烤虾和鱿鱼。

不死心，等菜的功夫又去订第二天的房，谁知道还是满的。出海的船和回程的车票也没有问到，反而回去的路上一下子解决了这两个问题，可谓得来全不费功夫。

夜晚拎着裙子在海滩上走来走去很舒服，有时候想就这样走到海里去，让漆黑漆黑的海水把自己吞没、埋葬，说不定也很舒服。

第二天出海说是9点去吃早餐，9：30上船，结果一直等啊等10点多才上船。而且上船属于超级恐怖级别：没有码头、栈桥，所有的船都停在海水能够浮起来的地方以锚固定。那天早晨风浪稍大，白色的浪花不停地滚动，望着飘浮不定的船只我们完全没有主意怎么上去，而我还得瑟着一条长及脚踝的裙子，走路还得提着呢，别谈走到水里了。先行的老外被浪打了个趔趄，后面跟着的人背的背包全被打湿了。我们的两个男生先头顶着包把东西运上去，回来的时候前胸后背湿透。我硬着头皮走过去，一个浪头过来衣服立刻湿掉，裙子在水里兜着海水寸步难行，最后只好不管不顾地强行走，爬上梯子，船上的老外一把把我捞上去，形象尽失！

坐在船头依然浪花飞溅，我后来把长袖的速干运动服拉到了脖子，围上头巾、戴上帽子和墨镜，活脱脱一个恐怖分子，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边上的法国夫妇看着我不停地笑。

第一个岛不上岸，下去浮浅；第三个岛也是。我们都没带游泳装备，所以就只能在船上看着。这里的海水很清，趴在船舷就能看到水里彩色条文的热带鱼，不知道几年之后这个情景还有没有了。这么好的海滩和海岛会很快涌来大量的人流。

中午两个多小时的时光是下船的，海水稍稍浅了些，不过没太大差别，我在船上好容易晒干一点的衣服又湿了。

海岛上一排木屋，可以租住。很多人坐在这里晒太阳、看书，极普遍的海边休闲方式。我们更没有创意，午饭后直接开局双升。

这一天看到了很多现象：我们船上的一个法国男人似乎包了个小男孩儿，在船上举止便有些奇怪，后来留宿岛上；另外一个没有回来的女孩儿是美国人，想把午餐的所有东西都打包，包括公共的水果；晚餐时分，前面一排位子上都是一个外国老头儿和一个当地姑娘，小卡说路上还看到很多带着8、9岁模样的小女孩儿的，看来大大的警告标志是形同虚设。

这一天，本地人大多回去工作了，下午回到旅店我们也有了豪华房间享受。洗光所有的衣服，清清爽爽地再去海边消遣，连续两顿海鲜大餐之后，我们不约而同地选择了猪排。饭菜口味如何并不重要，坐在藤椅里吹海风才是至美享受。那一刻……

我们在第三天一早离开，就象离开北京的近郊一样轻松和随意。西哈努克港在我的记忆里很平淡，平淡得只剩下漆黑的海面和白色的浪花。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是心底的感受和渴望，而那个夜晚，波浪涌来，宛若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