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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记]【同性恋游记】“你在圣.弗兰西斯科做什么”

2008-12-28cncn.com


(同志之城旧金山,摄于Folsom Street Fair http://blog.sina.com.cn/s/blog_4a7a28d90100bfov.html)

“这一切的一切都发生在美国。”
《在路上》,文楚安

打美国回来后,我一直幻想着有这么一天,当我终于决定开始动笔向诸位汇报我在美国蚀魂销骨、淫乱不堪的风流韵事时,一定象许多文学青年以及许多由文学青年辛苦熬成的文学大师曾经做过的那样,酸文假醋地在自己的文章首部引用上这句话作为开始。

这是文楚安译的《在路上》(杰克.凯鲁亚克著)的最后一段的第一句话。很久以来我一直深深地为之着迷,尽管我对这本小说的整体评价并不高,一直以为它作为社会学范本的价值远大于其文学价值。同性恋作家杜鲁门·卡波蒂就曾不无挖苦地说过,“他(凯鲁亚克)根本就不是在写作,他只是在打字。”评论家马库斯.坎利夫的批评同样不留情面,“他只是在陈述,而不是传达,是闲谈而非写作。...他们在创作上的努力都消耗在努力冒充创作上。他们的文体...不能对美国文学有所贡献。”

可想而知,这样一部缺乏文学的真正力量的小说,早已无法让我回忆起其中的任何细节,但我却记住了最后这一段的第一句话,“这一切的一切都发生在美国。”它像是隔着时空传来的一声长远的召唤,在我的心里荡起阵阵涟漪,久久不能平息,直到有朝一日我自己真的也踏上美国那片令无数人所向往的土地。

出于对那句话的极度喜爱,我一直想知道这个很“中式”的句子在英文里是怎么表述的。为此在旧金山停留的几天时间里,我特意抽空去了趟“垮掉派”博物馆,在博物馆附带的书店里,我抓起一本On The Road(《在路上》)直接翻到最后一页,吃惊地发现英文原著的最后一段根本就没有这句话。

这是怎么回事?!我一下愣在当场。以为是版本不同造成的,我接着又翻了好几本不同出版社不同时期出版的这本书,发现所有的版本都没有这句话。难道是译者文楚安私自添加的?这个念头在脑子里犹如电光火石般一闪而过,然而却变得越来越清晰和肯定。

其实我早该料到的,这么“中式”的句子,任何有经验的读者只要稍微用心想一下,就会发现它出现在这本小说里极为可疑。你想啊,杰克.凯鲁亚克是什么人?美国人!一个美国人写一本以自己国家为背景的小说,会特地加上这样一句话--“这一切的一切都发生在美国。”--去强调这一点吗?他压根都不会想到。就好像文学青年卫慧在她那部著名的私人艳史笔记《上海宝贝》中也来上这么一句,“这一切的一切都发生在中国的上海。”是不是也十分的滑稽可笑呢?

文楚安为什么要加上这一句已无从得知,这位据说是大陆“垮掉派”首屈一指的资深研究学者已经在2005年去世,享年64岁。在网上读到这条消息的时候我挺吃惊的。印象中的他是个儒雅的中年学者(我见过他的照片),正当年的时候,怎么说走就走了。他译的《在路上》中文版是在中国大陆发行的第一个全译本,1998年9月由漓江出版社出版发行,至今也不过10年而已。他的译文朴实严谨,注解详尽,除了正文,还有他撰写的兼具评论性质的长篇“译序”以及作为附录收录的“凯鲁亚克故乡纪行”以及两篇美国研究者的评论,一看就知道译者是用了心的。就冲着这点,尽管这个版本有着一个无比恶俗的封面(文楚安本人对此也颇有微辞),几年前我还是在打折书店里买下了它。2005年再版发行的时候换了一个新的封面,比原来的好看多了。2004年远方出版社也曾出过李国星译的一个版本,上海译文出版社2006年底又出了一个王永年译的中文版。从网上公布的节选来看,李国星的译本是对文楚安译本赤裸裸的抄袭,王永年的译本则明显逊色于文楚安的,搞得大家都在满世界地找文楚安的译本(第一版只印了8000册,第二版印数也不多)。王永年和李国星的译本我都没看过,但我敢肯定它们的最后一段里应该是没有让我深深为之触动的那句话的。

尽管文楚安的做法有悖于一个合格译者在翻译时所应恪守的基本原则,但他的添附对这本不怎么样的小说而言实在是神来之笔,实在是太有必要。如果非要说文学作品有什么“文眼”的话,我相信这就算是了吧。于我,这句话更是早已脱离出这本小说而获得独立的生命力,书里的美国是究竟是个什么模样对我而言早已无关紧要,重要的是它激发我按照自己的想像去臆造了另一个美国,一个埋藏在心底的只属于自己的美国。所以,尽管知道了真相,对文楚安加上去的那句话,我还是一如既往、不改初衷地喜爱着。无数次,在美国,在路上,我在自己的心中一遍又一遍地默念道,

“这一切的一切都发生在美国。”

在美国都发生了些什么?“你在圣.弗兰西斯科做什么?”,相信也是不少读者所关心的。象某些热衷掉书袋的文学青年所做的那样,我在这里也忍不住小小卖弄了一把。“你在圣弗兰西斯科做什么”其实是美国著名的小说家/诗人雷蒙德.卡弗(Raymond Carver 1938~1988)一个短篇小说的标题。也是几年前我偶然在《花城》里看到出版社的打折信息,就以极其低廉的价格买了这么一套类似口袋书的“20世纪外国文学精粹”,《你在圣弗兰西斯科做什么》是其中的一本。不怕露丑,这也是迄今为止这套丛书中我读完的唯一一本(惭愧啊,这套丛书中还有后来得诺贝尔文学奖的奈保尔以及博尔赫斯、卡尔维诺、萨冈、帕斯、阿赫玛托娃等不少让文学青年顶礼膜拜的大人物)。大概还是冲着“圣.弗兰西斯科”这个寄托着全世界无数同志美好幻想的名字我才认真读完的吧。可这篇故事与同志完全扯不上什么关系,“它讲述一个邮差目睹一外来户从搬来到搬走的全过程。作家以充沛的感情、娴熟的写作技巧像世人提出劝谕:劳动是消除痛苦的良药。同时,他在更深一层的意义上表现了当代生活的困窘和无常。”译者于晓丹这些装模作样拿腔捏调的套话更让我坚信自己对这篇小说的判断:当时读完就没有什么感觉,现在再度拿起在手中,还是找不着北。然而它却是译者于晓丹最喜爱的一篇,所以拿来作了这本选集的书名。

我在圣弗兰西斯科做了些什么?“你在圣.弗兰西斯科是怎么勾搭上男人的?”(anxious to know how u hooked-up with guys in san francisco.can u write a gay-scene guide),某位读者的问题。既然这么急着想知道,我就先回答一下你的问题吧。

在旧金山我的确睡了几个美国男人,但并没有象你们想像的那样去了旧金山的渔场(非同志可不要误会成旧金山那个著名的渔人码头哦^_^)花天酒地醉生梦死,尽管中文版LP《美国》有些夸张地写道,“旧金山,地球上的同性恋天堂”(他们把同一个头衔在同一本书里也毫不吝惜地奉送给了纽约)。事实上这几次出国除了在汉堡进过一家gay bar之外我都没时间去这些地方,而那仅有一次的经历给我留下的印象也实在让人倒胃,我喜欢的老鬼一个没有,娘娘腔妖里妖气的家伙倒是不少。除了不得不忍受四周投来的异样而挑剔的目光外,在那坐一下还让我这个无产阶级小小地出了点血(破费了几个银子买喝的)。

经验总结:如果你和我一样喜欢老东西,那就没有必要去那些地方破财和浪费时间,老鬼们一般都不会去那种地方的。想找他们网上多的是。我专门统计过,国外某老少同志交友网站30岁以下的注册用户与45岁以上注册用户的比例为1:7,年轻人在那里可以说是炙手可热,大把老鬼等你精挑细选,看好了再下手,比你去 gay bar抓瞎碰运气要有效率多了。哪个网站gogoboyz就不便透露了,因为里面有gogoboyz的注册资料,还有gogoboyz没穿衣服的玉照!你们自己找去吧,呵呵。


那么从头开始,把我的美国之行简单汇报如下,

1,进关。这次进关可就比澳大利亚那次轻松多了,我也没赶着去排第一个。程序几乎是一样的,但并未受到任何刁难。不光是我,其他人也没见到有哪个被单挑出列的(就冲这我真想发誓这辈子老子再也不会去澳大利亚那个卵毛地方了)。先验护照和签证,接待我的是个黑人,一口垮垮拽拽的黑腔,一样问了我第几次来美国,干什么,去哪些地方,打算留多久,在中国干什么,在哪里学的英语等等。这回我就多留个心眼,含糊地告诉他我是政府雇员。“什么性质的工作?”他有心无心地问了一句。“与xx有关。”“你是说类似xxx的工作?”“是的。”前后不到两分钟他就盖章Ok了,整个过程除了护照并未被要求出示任何其他文件(如行程、酒店预订证明等)。进关后看了一下,他给我的停留期是半年,老美在这方面还是挺大方的,签证也是一年任意多次往返的,尽管自己根本用不上,可心里那滋味还是挺让人受用的。提取完行李,因为我填的是无申报单,人家只瞟了一眼就让挥手放行了。

2,BART。机场有BART(湾区快捷轻轨)通往市中心,车程半小时。在自动售票机买票的时候遇上了一点小麻烦。不光是我,好几个其他地方来的老外也都站在那束手无策。尽管旁边就有BART的工作人员,不过他们是不会过来帮忙的,巴不得你去他们那买票呢,人工售票多收1美金手续费(好像)。售票机上印着从机场到市区各站点的不同价格,往售票机里头塞钱(硬币或者纸币),然后输入价格,票就自动打出来了。关键就在输入价格这个步骤上,它并没有一个阿拉伯数字键盘让你方便地输入,而是用加和减的方式进行输入。比如你塞进去10美金的纸币,你想去的地方只要5.75美金,那你就先在一个“减1美金”的键上连按 4次,减成6美金,然后再在一个“减5美分”的键上连按5次,减成5.75美金,按确定,一张价值5.75美金的车票就吐出来了,同时退出你的找补。罗嗦吧。真想不通,不是说老美数学能力很差吗?网上经常看到应收9.05美金,而面对我们递过去的10.05美金老美商场里的售货员还得扳着指头数半天的笑话。兴许这湾区的人素质就高些?啊,想起来了,硅谷不就在这吗?是不是怕那些高科技精英的大脑退化才想出的这招啊,靠,为了把破玩意弄明白害老子白白错了一趟车。

3,酒店。在旧金山这几天都是住在中国城门旁边的Astoria。这是一家中国人开的旅店,带卫生间的房间含税价83美金一晚,说是含自助的大陆早餐,其实就是muffin,面包,果汁,牛奶,袋泡茶几样东西,还都是从外面买来的,也不知是不是隔夜的,就这点东西居然也有个人坐在一边看着,生怕人偷带出去,小气。这样的一份早餐价值4美金(便宜房是不含的,需另买),见他妈的鬼,4美金在外面哪不吃得好好饱饱的。另外房间里的味大得也让人受不了(我尽量把它想象成某种我闻不惯的空气清新剂而不是霉味,因为他们房间入住率很高)。旅店网页上说的电吹风、拖鞋也没有,幸亏自己带了。真想挪窝了。可这周正赶上旧金山的“黄金周”(为什么下面慢慢讲),旅店都很紧张,也不想再浪费时间去找,市中心带卫生间的单房哪不都得要七八十美金一晚,想想算了。但下次肯定不会住这破鸟地方了,旁边的Grant Plaza倒是值得一试。好歹住了一回,还是送上几句好话吧,Astoria也有不带浴室的单房,完税价60多美金,里面的设施和带浴室的几乎一样,公用浴室很干净也没什么人用,想省钱就订这种房间好了。

4,联合广场。步行前往,几分钟而已。事先查到今天下午广场上有免费的文艺演出,可惜自己实在太磨蹭,收拾好出门已经快4点,赶到那里演出早结束了。在广场上晃了几分钟,发现街上走的还是白人居多,不是说旧金山的白人人口比例已经降到50%以下了?感觉似乎并不是那回事。如果那个数据是真实的,至少可以反映这样一个事实,这到底还是一个白人为主导的社会,抛头露面的好事都让他们抢了去做了,大多数有色人种只能从事一些下等的工作。

四处环顾一下,总的来说除了某些建筑顶上飘扬的星条旗,还有某个街道角落里忽然冒出来朝你挤眉弄眼的奥巴马头像(我竟没见到任何一个麦凯恩的!)之外,这个混血城市给我的第一印象和悉尼、墨尔本模糊在了一起,很难分清彼此。

联合广场旁边就是Powell街,有一条有轨缆车线路从这里经过。有着上百年历史的有轨缆车是旧金山街头流动着的一张活名片,知名度极高,鉴于关于它们的东西别人都说尽了,我也就不再赘述,5块钱去坐一回,还是单程的,不论远近,也不允许象公交车那样在一定的时间里任意换乘,可想而知只有游客才会去坐,本地人是难得光顾的。

5,GLBT历史协会(Gay,Lesbian,Bisexual,Transgender Historical Society ),位于Mission Street 657号的一栋大厦里。这里挤着很多单位,比如卡通博物馆(Cartoon Art Museum),SF CameraWork等,很不起眼就错过了。GLBT历史协会是成立于1985年的非政府组织,拥有全世界最大的GLBT档案库,供有兴趣的学者、学生、记者、电影工作者等研究和查阅,同时也定期举办一些展览、报告等活动,还接受实习生。我这次来这里就是因为这有一个“Fun, Frolic, Fetish: 25 Years of the Folsom Street Fair”(Folsom 25周年回顾展)。Folsom Street Fair自1984年在旧金山首次举办以来,经过25年的发展,目前已成为全世界最大的虐恋文化节,今年就有创纪录的30万人参加。它每年9月份的最后一个星期天在旧金山的Folsom街举行,这次可以说我就是冲着这个节才来的美国。http://blog.sina.com.cn/s/blog_4a7a28d90100bfov.html


坐电梯到3楼,出来看见有好几个象公寓那样的单元,GLBT历史协会就位于其中的一个套间里,紧关着门,敲了几下才有一个笑容可掬的洋妞现身把我迎了进去。进去了发现这里面地方不大,几个房间,总面积不会超过200平米。里面有几个工作人员,也可能是外面来的研究者在自顾自地忙着自己手头上的事。所谓的 “Folsom回顾展”原来就是些挂在办公室墙上的小照片、宣传画什么的,还有角落里几张桌子展示一些很一般的BDSM器具(皮革装,鞭子等等),真是令人失望之极。事先查到的资料说这个展览每天开放到下午5点,而今晚6点还有一个“Leather Week”的招待晚会,邀请了一个据说小有名气的性学家Gayle Rubin前来作关于Folsom的报告,早知道来听报告时顺便就把这些东西一起看了,用不着专门先来一趟。除了Folsom展,在一间单独的展室里还有一个以军队里的同性恋为主题的叫“Out Ranks”的展览,通过图片、视频、奖章、制服等展品回顾了1941年以来至今70多年的时间里同性恋在美国军队里境遇以及同性恋军人为此所付出牺牲和抗争,是个挺不错的展览,可惜就我一个人在看。看完这个马上就赶去Grace大教堂。


(GLBT协会关于Folsom的讲座)

6点多又回到这里,工作人员已经清理出了一块场地,摆了十几二十把椅子,为Gayle Rubin的讲座作好了准备。进门的地方还摆有免费的可乐和炸薯片,这就是所谓的招待会(Reception)了,可惜我并不渴,也不饿。出乎我意料的是来的人并不多,最后也就二十来个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刚好把不大的会场坐满了,我是现场唯一的亚洲同志。Gayle Rubin姗姗来迟,报告会因此推迟了40多分钟。她来了以后一个40出头、有点gay头gay脑的男人作了开场介绍,才知道这个Gayle Rubin是密执安大学人类学系的一位女学者(Assistant Professor,这么大年纪了连副教授都不是,看来在美国的大学里混口饭吃也挺不容易的,为了表示尊敬还是以“学者”称之吧),我看她的样子第一时间就想起了李银河,没错,都是女的,年纪都差不多,甚至连长相也都有几分相似,研究的课题更是都大同小异,李银河也写过一本《虐恋亚文化》(2002),不过翻遍整本书居然不见关于Folsom的半个字,内容全都是是老外研究成果的堆砌。在精神高度净化的社会主义国家里关起门来研究资本主义国家里的畸态性行为,比起那些跑到美国去研究中国历史的中国人,她的确算是眼光独到剑走偏锋呢。

今晚Gayle Rubin给我们作的报告是“The Leatherization of the Folsom Street Fair”,她的报告提出了一个有趣的新观点,那就是Folsom Street Fair并不是从一开始就与同性恋和虐恋扯上了关系,当然后来又如何发展成了全世界最大的同性恋虐恋人士集会正是她的讲座所着重进行梳理与回顾的,基本是照着事先准备的讲稿在念,听起来有些索然无味。因为晚上另有安排,坐了一会听了个开头我就厚着脸皮第一个退场了。


(Grace大教堂里的业余唱诗班)

6,Grace大教堂。旧金山最大的教堂,在老欧洲看够了那些动辙有着几百年历史的古董教堂,这座1928年兴建1964年才建成的教堂本来是不会让我产生什么兴趣的。不过根据DK的指南,周四下午这里有唱诗班的表演,在欧洲教堂里我是听够了管风琴演奏,而唱圣歌的却是一次没赶上,就兴致勃勃地去了,以为能赶上《修女也疯狂》里那样Hi到极点的演出,结果来了发现原来就是一个教众自己组织的例行活动而已,演唱水准极其一般,所以还特意在边上竖了块牌子,欢迎你的加入。有限的几个听众(游客)在下面听得都快要睡着了。

7,旧金山公交。 第二天早上去亚洲艺术博物馆。先走到Market St坐公共汽车到Civic Centre。哪一路?抓瞎呗。其实候车亭也有Muni(旧金山公交)线路图,但初来乍到的看上去也是一团乱麻。Market St是旧金山最主要的一条大街,Civic Centre是很多公交线路都经过的,实在看不明白上车前可以问司机。公交车票1.5元,三个小时里任意换乘。但一趟公交车等个八九分钟是经常的。这条路上还有一种老式的有轨电车,跑起来很慢,从东边的渡口大厦一直开到西边的同性恋圣地Castro。喜欢怀旧的小资有时间可以坐一坐。

8,亚洲艺术博物馆。亚洲人大老远的出趟国来看亚洲艺术品,怎么想都有几分反讽的味道。可这就是事实,残酷抑或尴尬,亚洲真正的好东西都不在亚洲。 CCTC4的《国宝档案》不也曾经来这里拍摄过,但拍的是哪件宝贝是不记得了,记得的只有他们节目里那一副痛心疾首追悔莫及的腔调。其实管人家是偷来的,抢来的,买来的,这里无疑都是那些宝贝最好的归宿。要怪就怪自己的老祖宗怎么不争气吧。唯一能让国人稍微挽回点面子的是来自中国的宝贝占了整个陈列的三分之一强,与咱泱泱大国的地位倒是挺相称的。


(旧金山市政厅)

9,市政厅。旧金山市政厅就在亚洲艺术馆的对面,高高的镀金穹顶是其引以为豪的标志,它的高度甚至超过了华盛顿的国会大厦,位居全美第一。进入里面参观没有任何限制,只需经过安检查包。进去后发现穹顶下的大厅相当热闹,除了和我一样的游客,还有不少新人在这里举行结婚仪式。工作日每天早上10点、中午12点、下午2点有免费的导游讲解,在大厅的后面。我正好赶上了中午的,一个五十多六十岁的老太婆充当我们的讲解员,算我在内也就七八个人跟着她走。

老太婆其实没带我们去什么地方,讲起典故来却挺罗嗦的。先带我们去大厅旁边摆着市政厅模型的陈列室唠叨了半天市政厅的历史和结构,然后带我们上大楼梯,来到新人们结婚的地方,指着地上的一个圈说新人们要站在这个圈里完成他们的结婚仪式;然后又指着旁边立着的一尊半身像,说那就是大名鼎鼎的旧金山同性恋政治家、前市政监督Harvey Milk(1930~1978),今年5月22日Milk的诞辰日才落成揭幕,是市政厅里仅有的三尊政治家铜像之一。

Harvey Milk是美国第一位公开了同性恋性取向并出任了政府公职的男性政治家。他出生及成长在纽约,从青少年时期起就知道自己是个同性恋。他的前半生经历颇为复杂,参过军,当过高中老师,保险公司精算师、销售员,华尔街公司职员等等,虽然他工作表现不错,但他的同事总能感觉到他做什么都好象老有些心不在焉。其实他把心思都花在男人身上了,因为其貌不扬的他喜欢比他年轻的,这就决定了他在同性交往中总是处于不利地位,不得不把大量精力花在追逐男人以及维系来之不易的关系上。他先后交过几位比他年轻的男友,最后总是被人甩掉。

旧金山1960年代起就以其活跃的同性恋圈子闻名全美国,1969年Milk和他在一个剧团任职的男友Jack Galen McKinley随剧团首次来到旧金山,在男友返回纽约后Milk独自留了下来工作了一段时间,因和雇用单位发生龃龉1970年他又返回了纽约,在那里他认识了比自己小20岁的男友Scott Smith,1972年俩人来到旧金山定居,Milk在Castro街开了一家照相器材商店并开始投身争取同性恋权益的社会活动。在经历了三次失败的竞选之后,1977年Milk终于当选旧金山的市政监督(San Francisco Board of Supervisors ,类似参议员的职位)。他的工作引起了警官出身的另一名市政监督Dan White(1946~1985)的不满,Dan White辞去了自己的职位,但后来又在支持者的鼓动下要求恢复自己的职位,在遭到市长George Moscone的拒绝后,32岁的Dan White于1978年11月27日持枪进入市政厅将市长Moscone和Milk枪杀于办公室,酿成一起震惊全国的血案。Milk死后被视作争取同性恋权益的标志性人物、“烈士”而倍享哀荣,旧金山同性恋区Castro有以他名字命名的广场,他的故乡纽约有以他名字命名的中学,1985年一部反映他政治生涯的记录片“The Times of Harvey Milk”获得了当年的奥斯卡最佳纪录片奖,1990年代他的生平还曾被改编成了音乐剧和歌剧搬上舞台,最新的则是知名同性恋导演Gus Van Sant(《心灵捕手》、《大象》)执导、奥斯卡影帝Sean Penn主演的电影“Milk”,10月28日刚刚在旧金山著名的Castro电影院举行首映。现在网上已经有下载了,据说冲奥指数很高,雅虎专业影评人评分为A-。

介绍完了Milk老太婆带我们进入铜像后面的市政监督议事厅参观,今天没有会议,只有跟着她拿钥匙开了门才能进来的。在里头呆了一会出来又有新人在举行婚礼仪式了。定睛一看,my God,是一对gay couple,老一点的50多岁,年轻的30多,穿着正经的套裝,浑身上下都收拾得干干净净妥妥贴贴的,精致得像商店里卖的婚礼娃娃,俩人正手牵着手,彼此深情款款地凝视着,身边聚了一圈兴高采烈的亲友团。我反应过来第一时间掏出自己的相机,怎么按不下快门?妈的,电池恰恰在这个时候没电了!而他们的亲友团里也有人发现了我的举动走过来示意不要拍照,我只好悻悻地离开,边走边咒他们过了今晚就分手!哈哈,不是我吃醋,我个人根本就不看好任何gay marriage,尤其是老少之间的,总觉得同性婚姻不过是个玩笑,玩得不好还会把自己给伤了。

说到同性婚姻,就不能不提现任旧金山市长Gavin Newsom,也就是我们接下来要去参观的市长办公室的主人。年轻帅气的民主党人Gavin Newson 2003年当选旧金山市长时年仅36岁,是100年来旧金山最年轻的市长,2007年以72%的高支持率连任成功,现在是他的第二任期。很多人都把这位年轻的市长视作民主党的明日之星,认定他的政治前途将无可限量。而Newsom也的确和他的幕僚讨论过2010年竞选加州州长的计划。

令人惊讶和颇感讽刺的是,这位长着一副明星般英俊面孔的政治家,http://blog.sina.com.cn/s/blog_4a7a28d90100bg8r.html竟然从小到大都一直为“诵读困难症”所苦苦纠缠(上帝到底是公平的,不是吗?^_^)。这老美倒也有意思,明明是无心学习或者学习能力很差的孩子,为了给他们一个面子,就专门在医学上搞了这么个“诵读困难症”出来好安慰他们的自尊心。所谓的“诵读困难症”无非就是读、写、算数上存在困难,要搁咱中国呢,这样的孩子百分百被认为是个无可救药的傻瓜、笨蛋、劣等生了,谁会认为你有什么“诵读困难症”啊。Newson虽然不是块读书的料,但他打起棒球、篮球来却很在行,甚至因此当过一次地方小报的封面人物。后来他也是靠着棒球奖学金上了旧金山南部的Santa Clara大学,在大学里他依没有摆脱“诵读困难症”的梦魇,有一门统计学课程他考了三次都没及格,最后Santa Clara大学网开一面,还是让他毕业并授予艺术学士学位。回顾自己在大学的日子,Newson感言有加,认为Santa Clara教会了他如何独立思考和学习,但是母校却不买他的帐。他成名后曾经到过美国许多顶尖大学发表演讲,惟独离旧金山咫尺之遥的母校从未邀请过他一次。

Newson大学毕业后当过一段时间的推销员,后来加入一家不动产开发公司,从最底层开始干起,清洁浴室,搬运砖瓦,干的都是力气活,年薪也才1.8万美元,那日子是过的相当的拮据。很多人因此把如今风光无限的他视为白手起家的典型。其实,这是大有可疑的。因为这样的苦日子仅仅过了不到两年,Newson就开始时来运转了。怎么了呢?他遇上了一位贵人,Gordon Getty。

Getty(盖蒂)?这名字冷不防会让你们当中的某些人觉得耳熟,好象打哪听说过似的。没错,盖蒂图片社(Getty Image),2008年北京奥组委指定的唯一官方图片社,玩摄影的应该不会陌生。这个图片社的创始人英国人Mark Getty和前面提到的Gordon Getty其实是一家人,都是美国石油大亨Jean Paul Getty(1892~1976)的直系后裔,Gordon Getty是Jean Paul Getty的儿子,Mark Getty是Jean Paul Getty的另一个儿子Paul Getty的儿子,他们是叔侄关系。Gordon Getty从阔老子那里继承了约20亿美元的财产,当然是个有钱人。他和Newson的父亲William Newsom私交甚笃,William Newsom还当过Getty的证婚人。William Newsom自己也不是什么等闲之辈,他本人是加州上诉法院的退休法官,盖蒂基金会的行政管理人,他的父亲(Newsom的爷爷)和政治豪门Pat Brown是至交,Pat Brown担任过加州州长,儿子Jerry Brown也步老爸后尘出任过加州州长,Newson的一个姑姑还曾经和现任美国众院议长民主党人南茜·佩罗茜是妯娌关系。

话说回头,1992年Gavin Newson在Gordon Getty的资助下在旧金山开办了一家名为PlumpJack的葡萄酒销售商店,PlumpJack是Gordon Getty创作的一出歌剧的名字。什么?有没有没搞错,石油大亨的儿子写歌剧?是啦,有钱人家子弟,哪个肯给你去辛苦地学什么数理化,这Gordon Getty就是学音乐的出身,毕业于旧金山音乐学院,虽然为了取悦父亲也曾参与过一些家族生意,但老子一死,他就把祖上的家业卖掉了,不过二十多亿美元的遗产也足以让他坐吃山空几百年了。

Gordon Getty一共为Newsom投资了10桩生意,在接受《旧金山纪事报》的一次采访时Getty对记者说他对待Newsoom就像对待自己的儿子一样,基于这样亲密的关系帮助Newsom在事业上起步也就成了他义不容辞的责任。有贵人出手相助Gavin Newson的事业自然也就是蒸蒸日上了。生意摊子不断铺大,到了1996年他的年收入就超过了40多万美元,到了2002年,他已经拥有了接近700万美元的身家。而这其中生意渐有起色之时他又巧妙地巴结上了当时旧金山的黑人市长(他的前任)Willie Brown,这个黑老大Lonely Planet的SF City Guide是这么评价他的,“...well known for his insider deal-making skills and backroom politics...A 1999 FBI probe revealed that many of these (real estate )developers and their lobbyists had direct ties to Brown”(布朗以其娴熟的内幕交易技巧和黑屋政治而著称。1999年FBI的一项调查揭示这些城市发展商以及他们的说客都与布朗有着直接的联系。)黑老大先是把Gavin Newson弄进了市政府的Parking and Traffic Commission,Newson很快当上这个委员会的领导,一年之后的1997年,黑老大以(非选举)递补空缺的方式任命Newson为旧金山市政监督,时年30岁的Newson也因此成了旧金山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市政监督,也是当时市政监督委员会里唯一一名直男(straight male,男性异性恋者)。

扯了这么多,都是让你对这个所谓“白手起家”的Gavin Newson有个清楚的认识,闹半天,美国这个民主社会的官场也兴咱中国的那一套裙带关系啊。可不是,寻常人白手起家有多不容易,Gavin Newson这个有着“诵读苦难症”的笨蛋居然短短几年时间就发达了,你要真信他“白手起家”你就是比他还傻的傻瓜了。但愿你不会因此对美国的社会制度感到灰心丧气,毕竟,人家还有奥巴马嘛,美国还是让人充满无限希望D,要不怎么这么多人削尖脑袋想往那钻呢。

此后Newson的仕途顺风顺水,2004年他终于当选旧金山市长,这自然也是很多人希望看到的。上任仅仅36天,这位年轻的市长就作出了一件令全美国震惊不已的决定,他授意市政官员为同性恋伴侣颁发结婚证书。在2004年2月12日至3月11日止这短短的一个月时间里,旧金山市就有差不多4000对同性伴侣从市政府领取了结婚证书。加州最高法院不得不紧急叫停这一做法,然后于8月份宣布这些婚姻无效,理由是Newsom的决定超越了其职权。为此旧金山市政府以及一些同性恋伴侣和加州政府打起了官司,在高等法院他们赢了,在上诉法院又输了,最后加州最高法院支持了原告。不过随着11月4日2008美国大选结束,和大选捆绑在一起进行的加州8号提案(Proposition 8,即将婚姻限定为一男一女之间)表决也水落石出,8号提案以不到5%的优势获得通过,这意味着同性婚姻在加州将是非法的。

Gavin Newson给同性恋伴侣颁发结婚证书被不少党内人士批评为冒进。例如前任旧金山市长、现任国会民主党参议员Dianne Feinstein就批评Newson的决定给民主党带来负面影响,直接导致克里在2004年的总统选战中失利。据说当选总统奥巴马在2004年的一次筹款会上也因此拒绝和Newson合影,但奥巴马的发言人否认了这一说法。不管怎样,此举都极大地拓展了Newson的知名度,而且,他几乎没遇到什么困难就在2007年获选连任。

Newson也因此遭到“哗众取宠”的非议,不少人嫌这位长着明星面孔的市长喜欢做秀,媒体曝光率过高,还有人尖酸地批评他过分注重自己在媒体前的公共形象。也难怪嘛,老天让人家长这么帅不上镜的话不是太浪费了吗?换谁也一样啊。

你可能会想,这位英俊帅气的市长这么肯为同性恋人士出力,他自己会不会也是位同志呢?答案是否定的。现年41岁的Newsom结过两次婚,第一次是在2001年12月和电视主持人Kimberly Guilfoyle,后来因工作需要Kimberly前往纽约发展,两人2005年宣告分手。2006年9月Newsom开始与女演员Jennifer Siebel约会,今年7月份俩人结婚。Jennifer Siebel是斯坦福大学的优等生,有才有貌,出演过很多小成本的独立电影。她老爸是美国亿万富翁Tom Siebel的堂兄弟,有人因此赞Newsom好有眼力。有这么多贵人相助他真的是不想出名都难。

关于这位民主党的明日之星就说这么多了,接下来回到我的行程。老太婆带我们进了市长办公室,外面一间是秘书办公的地方,两三个秘书,好象无所事事的样子,其中一个女的还和老太婆轻松地聊起天。我们被告知Newson此刻正在办公室里办公,所以就没法走到里间去了。市长办公室门外正对着大楼梯的一个小阳台上摆着两尊半身铜像,一尊就是和Milk一块遇刺的市长Moscone,另一位是他的继任者Dianne Feinstein,她当时是市政监督委员会会长,接替遇刺的Moscone担任了10年的旧金山市长,现年75岁的她是现任美国国会参议员。

老太婆就带我们去了这几个地方,跟她走一圈花了1个多小时。

10,歌剧院和音乐厅。歌剧院和音乐厅就在市政厅附近,和市立图书馆、亚洲艺术博物馆等构成了Civic Centre建筑群。旧金山歌剧院的真正名称叫“战争纪念堂”(War Memorial Hall),它是旧金山歌剧团和旧金山芭蕾舞团的演出据点,1932年建成的时候是全美第一家市立歌剧院。旧金山歌剧团和旧金山芭蕾舞团在全美乃至世界都享有极高知名度,前者规模是全美第二,后者则是全美历史最悠久的芭蕾舞团。9月份刚好是歌剧团演出季开始,我在旧金山那几天有三出不同的歌剧轮演,其中根据华裔作家谭恩美的小说《接骨师的女儿》(The Bonesetter's Daughter)改编的同名歌剧是新剧目,门票销售极其火爆,几场关键的演出早早预售一空,我去的时候就只有一两张位置既不好、票价又高的剩下了, 120多美金,预售又不卖学生票,只能放弃。真让人怀念墨尔本那低廉的歌剧票价,旧金山人对歌剧的狂热简直让人匪夷所思。不过后来我听一个跟我上床的家伙说演出开始前歌剧院还有站票出售的,才十几美金。这样的好事我怎么不知道,下次吧。还有其它两个老剧目的演出空余位置挺多,但学生票都得等到演出当天才发售,就没买成,后来因为时间上的安排我到底没能在这个歌剧院看上一出歌剧,遗憾。旧金山芭蕾舞团对我的吸引力更大,可惜来的不是时候,还得再等上两个月演出季才开始。旧金山交响乐团也是如此,但也有一些零星公益性质的演出,我去的那几天只有一场著名作曲家Leonard Bernstein(《西区故事》作曲,也是个gay)的曲目演奏会,还安排在下午。


(YBCA)

11,YBCA(Yerba Buena Centre of Arts)和现代艺术博物馆。公共汽车+步行。Yerba Buena是旧金山的旧称,1846年美国人从墨西哥人手里抢了这块地之后才改成了今天的名字圣·弗兰西斯科。1998年这块地方被改造成了结合了公共花园和建筑的街区,成为旧金山一些艺术团体和组织机构的栖身之地,经常举办一些演出、讲座、展览之类的活动。我没时间细逛,穿过花园,感受一下这里的人气(很多人在草坪上晒太阳),直接到对面的SFMOMA(San Francisco Museum of Modern Art)。

SFMOMA是1995年才搬到这栋由瑞士建筑师Mario Botta设计的令人印象深刻的红色大楼中,造型新颖的建筑物本身就是对现代艺术概念的一次极佳诠释。我去的时候正好有一个墨西哥女画家弗里达·卡洛的作品展,这个画展除了SFMOMA的门票还需另外单独购票才能入场的,即便如此也早早卖光了(正好赶上礼拜六),旧金山人对任何与艺术有关的东西似乎都有着一种盲目的狂热。后来我看的那出不怎么样但照样满座的2007年Tony奖最佳音乐剧Spring Awakening似乎也从另一个方面印证了这一点。

今年6月份SFMOMA才调整了馆规,允许公众对一些永久性展品拍摄,但说实在的展品在我看来也乏善可陈,远不及汉堡的MOMA,尤其是其中的摄影展,简直让人有受骗上当的感觉,如果你把LP的city guide说的信以为真的话,“Perhaps SFMOMA's most distinguishing feature is its photography collection,which is world class.”(SFMOMA最大卖点是它的摄影收藏,具有世界级水准)。狗屁,才可怜巴巴的两间展室,每个摄影家也就那么一两幅作品,全部展品不会超过50件!就这也好意思称world class。

相比之下,在里面举行的一个中国当代艺术作品展却有着让人眼前一亮的惊艳。比如一位美国观众就写道,“This is an amazing exhibit that I fear might be overlooked with the ever popular Frida right next door. The paintings and installations are dream-like to say the least....This is one of the most exciting exhibits I've seen at SFMOMA in my 8 years in the city. I will definitely visit again before the exhibit closes on October 5th.”(这是个令人惊叹的展览,不过因为和如此受欢迎的弗里达作品展比邻,我担心它可能会被观众忽略了。其中的绘画和装置作品简直有如梦幻一般,...我在旧金山呆了8年,这是我在SFMOMA看过的最令人激动的展出之一,在10月5日闭展之前我肯定会再来看一次。)

这个展出名为“Half-Life of a Dream: Contemporary Chinese Art from the Logan Collection”。“Half-Life of a Dream”,直译是“半死不活的梦”,用可以理解的中文表述应该是“半梦半醒之间”?美国媒体也这么说,“...revealing China as a place still waking up to its contemporary self.”(展现一个对自身的当代性依然处于觉醒过程中的中国。)

展出的作品大约有50件,大多来自这几年被坊间热炒的那几位,比如被戏称为中国当代艺术F4的王广义、方力均、张晓刚、岳敏君,以及几个月前刚创下中国当代艺术品拍卖价格记录的曾樊志以及徐冰、张洹、艾未未、刘小东等。曾在我的一篇博文中提及的隋建国的装置作品《梦魇》,令人惊讶地出现在展览现场,它独占了一个展厅,无疑是整个展览上最为令人瞩目的作品。 现场看的和看照片所得到的感觉完全是两回事,睡在被窝里的毛泽东尺寸要比想象中的大多了,而成千上万只玩具小恐龙所组成的庞大队伍无论是在视觉上还是在心理上都对观赏者产生了极为强烈的冲击。

为了配合这次为期半年的展出,SFMOMA还专门出了一本书,汇集了一些业内知名人士对这些中国当代艺术作品的研究、评论等,供那些有着深入了解兴趣的观众使用,当然是要掏钱另买的,不过展厅里也陈列着这么一本供翻阅。那么,西方人究竟是如何看待中国的当代艺术呢?“...contemporary Chinese art--often discussed as a cynical reaction to emerging consumerism or as a satiric response to the academic patriotism of socialist realism--is more haunted than cynical, more a matter of a nation's suppressed psychic expression than of pop iconoclasm or ironic detachment. ”(中国当代艺术--通常被议论为对消费主义大潮的愤世疾俗的回应,或者是对学院派的社会写实主义所传递的爱国热情的冷嘲热讽--与其说是玩世不恭的,不如说是饱受精神折磨的;与其说事关大众偶像的颠覆或充满挖苦意味的解构,不如说事关这个国家受压抑的心理表达)(这老外还真它妈能绕舌头!)“... The paintings, sculptures, and installations ... convey the shadows that trouble their nation as it undergoes a rapid process of modernization”(这些绘画雕塑和装置作品,展示了困扰着这个正快速经历着现代化转型的国家的阴影)“The exhibition offers insight into the post-Tiananmen Square art and cultural scene”(这个展出为深入了解天安门事件之后的中国艺术和文化景观提供了一个难得的机会),“...reveals a spectrum of individual responses to the utopian dreams that have been driving Chinese society since 1949”(1949年以来中国社会一直被乌托邦的梦想所驱动,这个展出展示了一系列关于乌托邦之梦的个体回应)。

我发现自己好像和这些墙内开花墙外香的中国当代艺术还颇有几分缘份的。在国内始终缘悭一面的中国当代艺术,在德国,在澳大利亚,在美国,却都那么巧地让我赶上了,不光是慕尼黑、墨尔本、旧金山这些世界级的城市,甚至在象德国吕贝克那样的小地方也都有中国当代艺术品的展出,中国当代艺术近些年在海外受到的追捧由此也可见一斑。不过迄今为止我遇上的这些展览都是联展,面对着从集体主义中国走出的艺术家,西方人自觉不自觉都把他们不加区分地当作一个整体来看了,在这样浮光掠影、点到即止的展出中,艺术家的个性及其追求显然是退居其次的,更重要的是他们以一个整体的面目出现,以便西方人从政治化的角度对他们的作品进行解读。当然,中国艺术家们的自身水准和知名度也确实存在一定的问题,在他们当中想要出现一个杜尚、沃霍尔、博伊斯这样的殿堂级人物似乎还为时尚早。

还有一点需要说明的是这个展出是一个私人收藏展,私人收藏总是从最小的成本最大的利益出发,大多数投身其中的只不过是些商业投机者,很少有人能出于真正的艺术动机十几年几十年如一日地保持对某一位艺术创作者的关注,事实上也不可能,当某位艺术家成为市场的宠儿,作品价格变得高不可攀时,高明的收藏家就会明智地选择退出,把目光转向下一位尚未被挖掘的市场潜力股。

Vicki&Kent Logan夫妇,http://blog.sina.com.cn/s/blog_4a7a28d90100bpmb.html本次全部展品的所有者,就是这些精明的投机者中的一对,尽管他们通过一系列捐赠行为把自己的动机装扮得很高尚,但是事实证明,这几年艺术市场上持续发酵的泡沫正是这些玩弄资本的高手在其中搅动的结果。

直到1993年,Kent Logan还从未对艺术品收藏产生过任何兴趣。此前的他是某证券投资公司的股东,一直生活在东海岸的纽约,后因工作需要移居到了旧金山。某个周末他们的朋友邀请这对新移民一起去逛旧金山的画廊,他们马上被那些个性张扬而鲜明的当代艺术所吸引,当时就花10000美金买下了Mark Stock的一幅作品,几年之后这幅作品的市场价值就达到了30000美金。他们对当代艺术品的收藏兴趣从此一发而不可收拾。

这对夫妇喜欢事出其不意地光顾那些大牌画廊,不计后果地一掷千金,购买自己看上的东西,15年来他们陆续收藏了世界各地200多位艺术家的900多件作品,光是安迪·沃霍尔的作品就达30多件,最多的一年他们疯狂地购买了100多件艺术品,出手之豪阔令圈内人士为之咋舌。

在一篇访谈里,当被问及如何获得一流艺术品的鉴赏力这个问题时,这对夫妇回答说,“你要走出去,走到那些画廊里亲自和经纪人以及艺术家本人说话。...我认识绝大多数被我收藏的艺术家,我和他们有过面对面的交流,这对我们作出收藏决定至关重要...我不知道你会怎么看,我想说的是,我们在这一行可以算得上是自学成才”。不知道这样的回答算不算得上厚颜无耻。但作为生意场上的老手,他们的确有着超出常人的敏锐直觉,例如在绝大多数人还在追捧不列颠的艺术新贵们时,他们却已经从容地把目光转向了德国的柏林,在那里下单购买了Neo Rauch、Franz Ackermann、Thomas Scheibitz等人的作品,以Neo Rauch为例,5年前他的作品仅售2万美元,而今天已经飚升到了50万美元。当然他们也有看走眼的时候,有一次,他们花2万美金和另一位朋友各买了某位艺术家的两幅系列作品。3个月后那位朋友愿以4万美元的价格把自己手中的那一幅画转让给Logan,Logan当时嫌画太大,自己有一幅已经足够了,就没要,而现在那幅画已经升值到了100万美元。

Logan夫妇对亚洲当代艺术也有着独到的眼光,用他们自己的话来说,那些正在经历了或正在经历着剧变的社会是一块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沃土,有天赋的视觉艺术家们往往能在其中开掘出有价值的作品。他们先是收藏日本艺术家的作品,接下来很自然地就过渡到了中国。回忆起当初和中国艺术家们的交往,他们不无得意地说道,“10年前当我们光顾那些艺术家的时侯,他们穷得连杯茶都煮不起”。从1995年起的两年时间里,他们购买了八九十件中国当代艺术品,后来又陆续添置了60件。当中国当代艺术家们开始走红,中国当代艺术品在市场上成为每一个人疯狂寻找的稀缺商品时,他们却凭着和这些“穷艺术家”的过硬关系而囤积了在全世界的私人藏家中排名第二、在美国排名第一的中国当代艺术品,今天在旧金山现代艺术博物馆展出的只不过是其藏品的一小部分。

今年62岁的Kent Logan在2000年退休后和59岁的妻子Viki Logan一起从居住了将近10年的旧金山移居到了科罗拉多州的小镇Vail,在那里过起了退休生活。他们1985年在那里相识并结婚。Kent于 2003年当选为小镇的地方议员。这对夫妇在Vail兴建了面积超过15000平方英尺的豪宅以及一个私人画廊,价值超过1500万美元。根据他们的遗嘱,在他们死后这些物产连同500万美金的维护费用将全部捐赠给科罗拉多州首府丹佛的艺术博物馆,此外他们还向丹佛艺术博物馆承诺捐款1000万美元,还有300多件价值3000多万美金的艺术品将在他们死后归属该博物馆。而早在1997年他们就签署协议把自己当时所有的300多件当代艺术品捐赠给旧金山现代艺术博物馆,根据协议,SFMOMA将在他们去世后完全取得这些价值连城的捐赠品的所有权。

问题是,这些东西真的值那么多钱吗?看了我以上的介绍,相信各位自会有公允的判断。其实说穿了Logan和今天如过街老鼠一样的华尔街资本家是同一类人,自己没有任何实业,完全以运作他人的资本为生,靠着精明的头脑在资本市场上兴风作浪,聚起千万财富,然后又假惺惺地以其他方式捐出去,为自己博取名声。说到底这些寄生虫们捐出去的钱又有几个真正是他们创造的,还不是变着法子从别人的口袋里掏来的,真正创造价值的是千千万万最底层的劳动者,绝不是他们。冲这点来说我觉得他们根本称不上高尚,他们只不过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否则,我看他们自己都会觉得心有不安的。

12,中国城。从SFMOMA出来时间还早,因为晚上还有安排,也不敢去哪里,想起中国城还没好好看看,就往回走。旧金山的中国城规模据说是世界第一,明显比悉尼和墨尔本的大很多,里面吃穿用行什么都不缺,完全一个自给自足的小社会,以至于听说有的中国人一辈子都没走出过这片其实只有几个街区大小的异邦的土地。按着LP的步行路线走了一下,比较热闹的是Stockton街,华人开的小超市基本集中在这里,各种生鲜食杂应有尽有。倒反是中国城门的Grant Ave这段,一路几乎全是中国旅游工艺品纪念品商店,专门为那些对东方文化有点兴趣但口袋里又没衬几个钱、不能象gogoboyz一样飘洋过海来趟跨国之旅的穷白鬼们服务,多少满足点他们脑子里关于异邦的想象。真的,逛过旧金山,你就会明白,中国城无疑是整个城市里规模最大人气最旺的一个旅游景点。要找吃的,得往里头走,感觉这里的食厮比较分散,不象悉尼,一整条街都是餐馆。事先了解得不多,我也不想浪费时间去找,只能逮着什么吃什么了。在 Portsmouth广场旁边新杏香酒楼,因为离我住的地方相对近一点,我就在那里吃了三个晚上,感觉还不错,一个人吃20美金就可以解决了。(未完待续Blog.sina.com.cn/gogoboyz)

转自:http://www.cncn.com/article/104773/859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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