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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记]梅里雨崩·四夜三天

2009-07-28cncn.com

缘起卡瓦格博山难

1990年12月,中日登山队不顾雨崩村民苦口婆心的劝阻和哀求,决意征服梅里雪山主峰——海拨6740米的卡瓦格博。

1991年1月4日,一场可怕的雪崩,中日共17名登山队员及协作人员无一幸免。搜救人员连他们的尸首、遗物都没找到。

出于对死难者的感情,云南省为京都大学登山队保留了五年的首登权。1996年首登权期限的最后一年,京都大学登山队再次进入卡瓦格博。

1996年2月1日,登山队终于到达了1991年所建的四号营地的同样高度。登顶指日可待,但一个令人心忧的消息从万里之遥的东京气象厅传来:未来两天内将有一个巨大的暴风雪过程,可能要超过91年的那次降雪。登山队寻问了中央气象台和云南气象台,结果吻合。

本来从四号营地到大本营,要6天的时间,他们一天就跑下来了。就在队员们刚刚到达大本营的时候,他们同时接到三地的气象预报,印度洋的暖湿气流把云层吹走了,未来仍然是晴好的天气过程。

对于1991 年的山难,藏民们有他们的解释:那一年卡瓦格博到印度开神山大会,不在家,回来的时候,发现怎么有几个黑点在肩膀上,于是他一抖,就把他们抖下来了。

山难发生的七年之后,一个放羊娃在明永冰川发现了登山队员的遗体和遗物,人们无法理解,一场雪崩的冲击波何以将登山队员冲到如此之远。

2008.8.3

与日照金山缘悭一面

神秘的卡瓦格博给世人留下了不尽的巧合与玄机,冥冥之中支配一切的某种力量及种种传说深深吸引着我们走向雨崩。

德钦县是云南海拨最高的县城,松金大哥说,“德钦”就是吉祥平安的意思。这个季节并非欣赏梅里日照金山的最佳季节,我们还是心存侥幸,希望吉祥平安之余,再来点运气。

夜宿扎西德吉之家(13988708966),房间是提前订的,旺季嘛,还挺俏的。他家的房间对着梅里雪山,据说早上起来,站在二楼就能看见。晚饭后,松金大哥叫老板放山难的纪录片给我们看,估计这是每个来梅里的同学的必修课。我们也把一路上听到的关于卡瓦格博的神奇传说一一跟藏族房东核实,随着天色渐晚,气氛变得愈发诡异。

心心念念着日照金山睡去,一早醒来,窗外云雾密布,只见得这一片刚有散去的迹象,那一片更厚更大的又快马加鞭地赶来,根本没有晴起来的意思。客栈外面,驴们裹着冲锋衣裤、踢着拖鞋,三三两两聚拢,架起了长枪短炮。

不抱太大希望,我们依然整理妆容,虔诚地加入等待的队伍。天色渐亮,七月梅里的清晨是清冷的。“只要日本人在,梅里就不会露脸”的说法难道又应验了?就这么默默站着,云雾仿佛舞台上喷出的干冰,袅袅起伏,填满了山间的沟壑,将这山与那山连成一片,仿佛你可以随意走过去。

忽然地,两片云雾的间隙,露出了巴掌大的一块,金色迫不及待地流淌过来。人间骚动了,惊叫声四起,却低沉得生怕触怒了初醒的神明。虽然仍有一层薄沙相隔,我分明看见了金色的山腰,那金色——纯粹、丰盈、温暖、动人。愣在那里,嘴巴半晌合不拢,那边可是天堂,众神即将纵情狂欢?我陷入无限遐想,如果能置身其中,甘愿变成一株匍匐在你脚下的野草。

人们渐渐散去,我跟着松金大哥进行煨桑仪式。先将柏枝放入香台之中燃烧,白色烟雾升腾四散,再撒一把五谷于柏枝上,最后将圣水撒在上面。师傅默念祷语,顺时针绕香塔三圈。我跟在后面,有样学样。柏枝燃烧后散发出独特香味,深深呼吸,想让这味道充满身体的每一个细胞。

回到客栈二楼收我们昨夜晾下的衣服,藏族女房东跟在后面,看见一绳子都是万国旗,脸色大变,厉声责备:“怎么可以对着神山挂这些东西?太不敬了呀……bla bla bla”呃,她这一叫唤,吓死我们了,连连道歉啊,“不知者无罪啊!”难道是这个举动触怒了神山,所以他拒绝露面?

我并不信教,对所谓的巧合总喜欢探寻根据,对所谓的玄机也喜欢抱着质疑的态度。然而,有一个观点,我一直坚持:人,对自然一定要心存敬畏。

努力地让过程完美,顺其自然地对待结果。没看到日照金山,心中万分万分地遗憾,却也从这次开始,让我以更加随缘的心态对待心中的期望,包括后来徒步雨崩,到珠峰看日落,看安娜普纳峰日出,看南迦巴瓦的日出,都是有得有失。

2008.8.4

走在乡间的小路上

车在西当村停好,无忧人、骄阳准备骡行,子虚、snoopy和我徒步。看过一些游记,说徒步进出雨崩的都是猛驴。严格意义上来说,我可能还不算驴,更跟“猛”不沾边。只是觉得,只要不是暴雨,没理由走不进去啊,大不了就慢点呗。带上换洗的衣服和食品、水等简单的行李,看了看表,差不多11:00,走咧!

天刚下过雨,上山的小道泥泞不堪,混合着骡粪,变成一滩滩稀黄。我们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不时用手中的棍子试探着泥屎的深浅,还要随时给经过的骡子让路。我屡次做蜘蛛状,紧贴着山边,生怕骡子失蹄把我踹下去。Snoopy穿着她全新的CAT,更是小心翼翼地用脚尖踩在磴石上,蹦跳着前进。从后面看去,好像在跳芭蕾。太阳时而在云层中露一小面,瞧一瞧我们的行进状态,微风拂面,这样的徒步,相当过瘾。

四个人的队伍很快变成蛇形,拉得老长。子虚同学为人师表,文学气息十足,是浪漫主义蛋黄派的代表,碰到美眉同学,都能搭上两句,且极具牺牲精神,常把自己贡献出来给我们打趣。松金大哥开始把我们往便道上带。所谓的便道,就是钻进森林子里面,举目四望,暗绿的苔藓覆满树干,灌木荆丛熙熙攘攘,把森林挤得满满当当。踩在层层叠叠的枯叶上,哪里是路啊,全是跟着大哥的脚步。大哥早年做过药材、菌子的进出口贸易,俨然一个植物学家,一路给我们扫盲。

人在高原走,哪有不喘气?虽是走走停停,衣服很快就汗湿了。原始森林的天气说变就变。开始下雨了,我们慌忙罩上徒步雨衣,雨衣内顿时闷热难耐。看雨小了,又连忙脱下。师傅则把包裹绑在背上,潇洒地雨中漫步,看着我们几脱几穿,笑得直摇头。倒不是娇生惯养,是怕感冒耽误了后面的行程。

雨后放晴,几丝残雨还在路上,却天地通透清爽,飘游的雨丝夹裹着阳光,从斑驳的树影中落下。猴子哈达(松箩)从树枝上爬下来,或坠在空中。雨滴呵,舍不得回到大地的怀抱,流连在猴子哈达毛茸茸的身体上,透射着太阳的光芒,犹如碎钻串串,成为大自然的珠帘。清风路过,飘洒摇曳,又勾起了谁的一帘幽梦?

偶有徒步出来的游人,大家都会互相加油。看到一对母子,男孩顶多十岁,徒步了三天,依然开心地蹦蹦跳跳,真要为我们的青春喝彩。大哥经常走这段路,沿途牵着骡马的村民都热情地招呼他,我们跟在后面,也就成了自己人,跟着起哄嬉闹。能把旅途走出回家的感觉,霸道!途中的休息站,主人家微笑着对待我们这些只休息不购物的过客。接过大哥随手递来的酥油茶,淡淡的咸香把徒步几小时的疲惫一扫而光。

西当村——那宗拉垭口(3860M)12公里,那宗拉垭口——雨崩上村5公里。期间的好多路段只是沿陡峭的山崖顺势踩出的一段斜坡,歪斜的身子有时无法站稳。Snoopy逛起街来暴走十个小时那是常态,这点路不在话下,她还带了好多好好吃的零食。本宫嘛,本着涮人涮已、娱乐至死的宗旨,到处撩是斗非,能走能笑。哈哈哈哈!有朋友相伴在路上,前路虽不平坦,内心却是满足。那条温润的小路给予我的,远胜过走在某条城市景观大道或闹市陋巷的枯燥乏味。

无法永恒——尘世间的最美

下午5:00多,完成了17公里的步行,到达雨崩上村阿茸老师家(0887—841118913988725651。在进屋的一霎那,他家屋后的一片粉紫色赢走了我的心。这片粉紫躲在一片片青绿微黄的青稞浪里,孤傲而脱俗。阿茸老师家人忙着招呼我们围炉烤火喝茶歇息,哈哈,此刻满脑子都是那片粉紫,容不下其他。“植物百科全书”松金大哥被我们拽出门去,哈哈,那片粉紫色居然是荞麦花耶!我和snoopy飞也似的奔了过去,先在青稞田边一阵发骚狂拍,再寻路想挤到荞麦田边,一亲芳泽。

在逐渐接近的时候,我却停住脚步,不想继续了。远看,整片粉紫波浪在风中层叠翻滚,不断变幻形状,长方形、菱形、梯形……八成有个什么仙子藏在里面,富有灵气,张力无穷。走近了,整片粉紫的锦缎却被撕得粉碎,变成了一串串的粉紫点点,一无当初那一回眸的震撼。美,向来不是一个物体的本质属性,是观者的主观赋予,产生在距离之中。尘世间的最美便是无法永恒。或许这便是答案:永远,注定就是我们之间的距离。

青稞酒荡漾,农家菜飘香

阿茸老师家那幢木板房森黑着,一幅历经沧桑的样子。屋内,女人们淘米、切菜,忙着张罗我们的晚餐。在雨崩,自家养的禽畜,都是天然放养+粮食喂养,绝对的绿色健康。我们毫不客气地点了一只土鸡,哈哈,5斤重呢,就来个一鸡两食,半边炖汤,半边爆炒。素炒土豆丝、素炒白芸豆,素炒青菜,西红柿炒鸡蛋,三下五除二,对于饿狼来说,点菜不需要思考。剩下的,就是惬意的发呆时光。

灶上柴足火旺,火苗顽皮地从一口大铁锅与灶台间的空隙蹿出来,映红了所有人的脸庞。虽然跟女主人们语言不通,从她们脸上的羞涩微笑中,我读出的是淳朴、善良、热情、好客。身边的杯子里,酥油茶就没断过。品一口咸香,忆一段往事。将头舒服地枕在膝盖上,盯着火星四溅,最终脑子处于一片幸福的空白状态。

阿茸老师家的厨房与所谓的厅是连成一片的,由于没有抽风系统,常年炒菜的油烟早已使灶台附近的墙壁、器具上都蒙着一层油腻污渍。柴火被烧得噼里啪啦,空气中弥漫着木柴燃烧的温馨味道。心不在焉地帮忙添柴火,仿佛回到了小时候,回到了外婆家。锅里的油烧得吱吱作响,下菜、翻炒,硕大的一口铁锅啊,阿茸老师家的女主人们居然有抛锅翻菜的绝技,劳动人民就是强悍啊!

五菜一汤上桌,红黄白绿的搭配,赏心悦目;无比喷香的味道,垂涎三尺。每样来一筷子,白芸豆绵软,叶子菜清甜,土豆丝香脆,番茄蛋可口,土鸡肉质结实且鸡味十足,药材鸡汤浓香滋补,大家伙兴奋不已,战斗状态上佳。哇咔咔咔,美酒、佳肴、良宵、挚友,好一个饕餮之夜。

松金师傅说,他带的很多客人来到阿茸老师家,喝了自酿的青稞酒都会哭,这次看看我们谁最先喝哭。怎么来了神山,什么都悬乎乎的。我是向来逆反,对这个说法嗤之大笑。青稞美酒夜光杯,开始推杯换盏,心情一下子特别激动。青稞酒好像解药,让我一杯杯灌下,身体阵阵燥热,话越说越多。每次出游都能有一个好友同行,结识有趣的新朋,彼此真诚相待,温柔在左,深情在右。短暂的偶遇,成为日后绵长的回忆。灯光、杯影、大家的轮廓逐渐在视线中模糊,晕成一片……

夜雨崩让人沉醉

阿茸老师是雨崩村小学唯一一位公办教师,彼此之间能用普通话勉强交流。松金师傅是他们的好朋友,偶尔便充当一下我们的翻译。90年中日登山队出发之前,就住在阿茸老师家。饭后,我们七嘴八舌向他了解关于山难的点点滴滴,情景仿佛就在昨天。

夜凉如水。万物,在神的怀抱中入睡。

我们拿着毛巾、牙刷在露天的水龙头边洗漱,别样的生活让人好生欢喜。或许对于很多人来说,雨崩的条件比较艰苦,刷牙洗脸得在户外进行,洗手间也离开一段距离,手机的信号甚至都不能保证。这种“无脑”和不看电视的日子却是心中所向往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与家人相亲,与邻里友爱,清心寡欲,乐享生活。

打着电筒,踏着田埂小路往厕所走去。低沉悦耳的牛铃声从悠远的寂静中传来,又把寂静衬托得越发深沉。

哈哈,人的想象力实在不应该太丰富。我到处瞧啊,希望找到那只优哉游哉吃草的牛,又或是骡马。然而,目光所及之处,除了漆黑,就是黑漆。呃~~~脑子里出现的是《倩女幽魂》的画面喽。快跑!两个女生撒腿狂奔,伴随一阵叽哩哇啦的乱叫,继而引来三两声狗吠,划破夜的静谧。人啊,经常是自己吓唬自己。

走了一天,身子一挨到床,像跌入一个铺着床单的陷阱,一落到底。牛铃声恍恍惚惚,若有若无……房间旁那棵树上的果子,明天能红一些了吧……

2008.8.5

神湖翻冰惊魂,夜行原始森林

昨夜下了雨,早起推门,空气清新、湿润。远处浓绿稠酽胶着,一如刚收笔的油画,油彩将干未干,几欲流淌。站在二楼走廊上,看不了多远,四周都是山。目光刚投出去,就被挡回来,反而让我更想把山里的世界看透看穿。早餐是酥油茶和自家“种”出来的馒头,香甜。这天,我们要去传说中的笑农大本营(3600M)和有神湖之称的冰湖(4010M)。

在扎西德吉家看山难纪录片的时候,记住了这样一个细节:就在宣布山难搜救失败、指挥部下撤的当天,大本营附近发生了一场可怕的雪崩。一片宽300米、长400米的冷杉林,树的直径都在50厘米以上,在雪崩过后,杉树林齐刷刷地倒伏在地,一棵不剩。在那里放牧的老乡说:这是很奇怪的,因为这片树林并没有在发生雪崩线路上。细节也得到了松金大哥和阿茸老师的证实。

可爱的骄阳同学这趟云南之行把很多第一次献给我们,比如他是第一次自助出门,第一次出来这么多天,第一次吃某些菜,第一次徒步,第一次跟异性混居。哈哈哈,别看这小子精瘦,走得却是比谁都快。屡次愣在前头等我们,眼里流露出淡淡的忧郁,看了都让人心生怜爱。

一边走一边听松金师傅讲六道轮回的故事,天界、人界、畜生界、恶鬼界、阿修罗界、地狱界,藏民们都希望下一世轮回到人界。呵呵,这与我以为大家都想升仙的想法相去甚远啊。放眼四处,沟连着壑,山搭着梁。天气多云,没有当空烈日也倒适合徒步。风有一阵没一阵地吹着,忽东忽西,忽暖忽凉。云雾聚集消散,如妖精鬼魅般来去无踪。天飘在山的后头的后头,像一块被撕下来又被风吹上去的纸。

视野忽然开阔起来,一大块很平坦的土地上没有一颗大树,到处散落着断木残枝,被青苔覆着。是了,笑农大本营。野草小苗簇拥着一颗颗光秃秃的树头,苍凉,凄清。十几年过去,灾难发生时的恐怖情形依然如故。当地人都觉得雪崩的气浪不可能到达,定是征服阿尼卡瓦格博的举动,触怒了神明。杉树真的都没有再长起来,甚至没有人把断木搬回家当柴烧。即使有的秃树头发起嫩芽,也显得那么柔弱无力,要长成原来的样子,几十年的时间不知是否算短。

心里莫名涌起一阵情绪,促使自己忘我地走,把大家远远地甩在后面。藏人保护卡瓦格博就像保护自己的眼睛,尊称其为“阿尼”(爷爷)。你用无尽的前路磨砺着我的生命,安详地看着我独自消耗心力,一步步靠近。我知道自己会越走越远,最终走遍海角天涯,但又有谁能与我走到白头?一个人默默泪流至微笑。

走了许多的路,看了两天的山,冰湖的出现让人雀跃不已,虽然只有小小的一汪。冰面浮着一大块厚冰,湖的背后,冰川在烈日下透着点冷峻的幽蓝,闪烁炫耀着时间的神秘。大哥交代,不要高声喧哗,不要大声唱歌,这些行为不仅不敬,还可能引发雪崩;冰湖是卡瓦格博心里流出的水,在湖边一定要喝上三口。我们直奔湖边,掬起一捧,一饮而尽,冰冷清冽瞬间传遍全身,浸透整个灵魂,冰封了全部的意识。我是贪心的,喝了不止三口。

绕着湖边,走到上游,发现一个巨厚的冰盖,流水自下潺潺而出,汇入湖心。正在我们认真研究冰盖的时候,忽然一阵轰隆隆的闷响,声音好像《西游记》里面,唐僧同学的坐骑白龙马从水中跃出,龙吟虎啸。Snoopy和我顿时花容失色,先抬头看冰川,貌似不是雪崩;猛然回头,哇,是湖心那块厚冰移动了,还翻滚起来。关键时候,又是人的想象力来捣乱。快跑,万一我们站的那块冰盖开裂,就惨了。顾不得是在高原,顾不得陡峭的山势和凹凸锋利的岩石,我们慌不择路,连跑带爬,向高处逃去。踉跄地回到大哥身边,已经气若游丝,无法用鼻子呼吸,简直快死了。接着又是低沉的闷响,冰川上发生了小型的雪崩,壮观兼吓人呐!

应我们的要求,大哥在林子里找了一家牧人,好像也是阿茸老师家的亲戚。牦牛奶是刚挤下来的,烧热,5元一碗。说句实在话,卖相和口感都很一般,跟我在拉萨喝的软包装的牦牛奶有些不同。显然,相对于加工过的东西,原汁原味的东西在口感上总是稍逊一筹的,不过,胜在天然健康,营养丰富。看着我们一饮而尽,主人家把壶里剩下的都给我们添上。

玩兴太浓,暮色笼罩大地,大家加紧回程的脚步,最终大黑。师傅有些担心,夜行山路容易迷失,我们无知嘛,所以无畏喽。大家又准备开讲各种灵异事件。白天美得让人心里柔软的景色,夜里又显得有些狰狞。古老枯树遒劲的枝桠在黑夜里犹如妖怪张牙舞爪着,我担心一不小心就被收了去。低沉悦耳的铜铃声传来,心里一阵紧缩,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向我们靠近。哈哈,原来是阿茸老师的女儿怕我们迷路,牵着骡子来接我们。我们互相推托,都不愿领受免费的好意。最后拍板,两个人先回去点菜。

剩下snoopy和我跟着大哥。四周一片沉寂,树木仿佛长了脚,不断变换队形,朝我们逼近,俨然一个侏罗纪公园,我们是贸然闯进了古老的过去世界的原初吗?我们拉着大哥的衣角,与他保持并排走着。唯恐落在后面的时候,会被后面奔袭上来的成千上万的恐龙、怪兽、异形虫撕碎吃掉;又怕走在前面,不知哪次回头大哥已经蒸发掉,又剩我深陷惊悚。早上见到的白塔在夜色中白森森的让人脊梁骨直冒冷汗。“大哥,会不会有狗熊啊?”“那狼呢?”“还有蛇,有蛇么?”我们把大哥问得哈哈大笑。

阿茸老师家的一个小姑娘又一次牵着骡子来接我们了,浓浓的感动涌上心头。这哪里是旅游投宿在外,分明是回家了。我搂着小姑娘,无论我们说什么,她都笑而不语。快进门的时候,我把一块巧克力塞到她手上。

晚餐吃到了炒腊肉,据说还是藏香猪的肉呢。吼吼吼,合本宫意啊!我这个平时不怎么喝酒的人,居然硬是把松金师傅灌得微醺。等着自己在屋外吐完回来,才惊觉今天喝酒的杯子远比昨天的大,哈哈,估计阿茸老师家的人看着我们昨天闹得开心,干脆今天一步到位。

雨崩上村——笑农大本营12公里,笑农大本营——神湖忘了有多少公里,应该也有个7、8公里吧。这天的徒步至少达到了30公里。

2008.8.6

接受神瀑洗礼做个好人

在雨崩的第三天是去神瀑,从上村走了1公里,来到雨崩下村。天啊,村庄如从山顶飘落,几幢房屋点缀在大片的青稞田间,初起的阳光一如根根泛金长蒿,这里撑撑那里划划,眼前的景象如同一幅大写意的淡淡水墨。

这天天气不好,太阳很快就被雨水替代,下个不停。下村至神瀑有7公里,累积了两天的疲劳,今天的状态大不如前。然而,每次超越自己极限,精神凌驾于躯体之上的感觉都很好。辛苦,只是通往超越自我的一条路而已。

山路上,一群男女高中生追逐打闹,他们都是西当村的孩子,在外读书,每逢暑假,都会徒步来转山祈福,然后穿越神瀑。走在他们后面,看着其中两个眉目传情,想起我的高中生活。

瀑布,作为流水的一种激情形态,从悬崖上奔腾而下,溅起巨大的声响与水雾。水雾迎风飘洒,如烟如缕,夹风裹雨扑面而来。据说,穿越神瀑,只有好人才会被淋湿,从头到脚淋的越湿,越有福气。即使大冬天,转山来此的藏民都会接受洗礼。那群高中生们欢叫着,逐个从瀑布中穿过,浑身湿透。女孩子们解开长发,用湿衣服擦拭着,又是一挂乌黑的瀑布垂在肩上。

为了尽可能轻装徒步,我没有带更多的衣服来。所以也没打算净身穿越,彻底湿身,洞察尘世的神山能理解我的。穿着徒步雨衣,进入瀑布区,风很大,水刺骨,风吹帘动,想被倾泻的水帘砸中,是很不容易的。尽管如此,“我们是好人”是毫无疑问的。按师傅说的绕了一个大圈,两条腿也湿到膝盖,鞋子更是灌满了。骄阳很猛,脱剩一件,与瀑布亲密接触,回来后,真空套上外套,兴奋坏了。

按原计划,去完神瀑我是打算走尼农出去的。然而,这早上9:00才出发,要走尼农必定是夜路了,又一路下雨,至下午雨势加大,大哥又发烧了。所有的情况都对原计划的实现都十分不利。简单商量的结果是:为了大家的安全,在阿茸老师家修整一晚,明早走回头路出村。

2008.8.7

一睹将军峰日照金山

昨夜的停留耽误了行程,今天要大早起床赶路。清丽多雾的黎明,雾把门堵得严严实实,开门一看,浓雾如悬崖顷刻崩塌,烟岚涌动。凭栏远眺,四周云雾飘飘,恍若天宫玉阙。楼下,阿茸老师面朝神山的方向,将香炉高举在面前,念着祷语。那虔诚,让人心生敬意。

吃完早餐,云霁天开,太阳探出头来。威武的将军峰矗立在正对房间的远处,积雪的峰顶在阳光里闪闪发亮,蔚为壮观。云雾点缀着山腰,远远近近。呵呵,看来上帝关了一扇门的同时,还给我留了一扇窗。二楼走廊上,相机的“咔嚓”声响成一片。

将军峰的日照金顶推迟了大家离去的脚步。为了赶时间,只能骡行出村了。虽然无法了却我全程徒步的愿望,毕竟走了62公里了,骑骡权作另类体验吧。无忧人同学相当坚强勇敢,头一天就扭了膝盖,经过大哥用虫楼(云南白药的主成份)和青稞酒敷药治疗后,一直拖着伤腿继续走。骑在骡上,她时不时深情放歌,水平直指祖英姐姐。引来周围骡夫的阵阵喝彩,要求encore.

不管是西当村还是雨崩村的骡,每天轮流载客,载客的一方要向轮休的一方支付一定比例的收入所得。对于坐骑,客人只能抽签决定,而不能自行挑选。这样,每匹骡子搭载不同体重的客人的几率相当。这样,最大限度地保证了对参与劳动者的公平分配,避免了村与村在生意方面的纷争,同时,结成垄断同盟。

其实,下山的路骑骡十分不舒服,如果重心向前了,极有落马的可能。重心后倾,腰又很累。随着太阳升高,林地把自己完全敞开,通透开阔,千万道阳光从遮天的枝叶间漏进来,深深浅浅,浓浓淡淡,转瞬间就被筛成了金币般的光斑,打造出世上最华美的舞台。眼前似乎正在进行一场以森林为主题的时装秀,苍劲的树干上缠绕的松箩如彩袖飞舞,披覆的藤蔓似长裙飘逸,古典高雅丰盈壮美的生命如花绽放。呵呵,昨夜的大雨让道路愈发泥泞,骑骡也算对于保全鞋子做出贡献了。

一些村民牵着骡马进村,宁愿踩得满脚是泥,也不骑自己的骡。大哥解释:他们不舍得啊,怕累坏自己的牲口。我们中途休息了两次,骡夫都是先给骡子备好草料喂上,才管自己喝水喘气。本来师傅也是一同骑骡出来的,后面超过2/3的路,他都是步行的,还是付足全程骡费。看着我们的不解,大哥说,它跟我一样啊,昨晚发烧了,不舒服呢,所以我不能骑它。有时,人畜之间的挚情,并不输于人间。

尽管成长有太多的无奈;理想之于现实又多么脆弱。庆幸的是,我还能时常在路上。

这一年这些天,我曾经来过。



(金沙江大拐“月亮湾”)


(天地有大美而不言,快到冰湖了)


(冰盖·神湖)


(雨崩下村——从山顶飘来的村庄)


(将军峰日照金山)

转自:http://www.cncn.com/article/123168/207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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