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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记]西藏(续) |
2009-08-20cncn.com |
拉萨 火车整整跑了47个小时,晚8点多的时候到达拉萨。这时的拉萨竟然斜着大太阳,晒在脸上有微痛。接站的小梁黑黑的脸,一直笑着。亲切且敬业。 同行的人中无意中对着车站外的武警拍照,武警就追过来,监督着删掉照片。小梁解释说这是怕有中国武警的照片论为谣言的载体,从314之后,更严格起来了。 “314?”迷糊。 “奥运的时候,抢火炬,打砸抢……” “哦,好像有这么回事。”
宾馆就在布达拉宫的脚下,这着实是个大惊喜。小梁一个个地将客人放下最后才轮到我,疑惑间他又解释:“送客人都是这样的!先送路远的,最后送路近的,否则客人有意见啊……呵呵,这样,他们以为你住得更远。” 哦呵呀,这招够狠。 再次暗谢那个退团的人,伊早早订下的优惠全让我给捡了漏。 “今天不能洗澡啊!”小梁对每个下车的人嘱咐,最后轮到我时又重复一遍。这个问题被N多人提醒过了,因为初到高原的人如果感冒了,可能是致命的。 听话地进屋就躺在床上不动,打电话:“住在布达拉宫旁边啊!两张大床啊!好浪费啊!没反应啊!胸倒是有一点闷。”
我没带任何攻略的书,只带了当年从第三极巴扎童嘎取的一张小地图。封面上有一句话:“你会徒劳地发现,即使耗尽身心,一点点触摸,西藏仍是那么遥远,象失落的神话。……消耗,直至空空如也。山,还是那座山,梁,还是那道梁,但你走过山口,你就不再是原来的那个你了。”看了发怔,西藏是如此的大,于如此小且此匆忙的“我”来说,也许真的如盲人手下的大象。
窗子开着,我探头看看,对面无人,只有楼下长长的花廊隐约在灯影里,刚才帮我提行李的保安正在那里,抬头看见我,笑一下嘱咐:“窗子关好哦。” 哦。还一个笑。缩回身,关窗。 屋里有一只苍蝇。 开始并不理它,以为它一会儿会累,后来发现它实在勤劳,飞得我心烦,我就去取了浴巾,一下子便抡它在地上。 如此,这是我在佛教圣地的第一晚,毫不客气地杀了生。
布达拉宫 大昭寺 第一日是市内游,布达拉宫和大昭寺。早七点,天阴阴的,布达拉宫外已涌满转经的人潮了,他们围着布达拉宫顺时针行进,嘴中念念有词。导游说每天如此,藏民们尤其是老年人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念经。 布达拉宫广场上有不少磕长头的人,他们就那样眼无旁物、心无杂念地磕着,这样的虔诚令我不禁羡慕起来——从来没有任何信仰能让我放下全身心,能让我那么执著,那么无怨无尤。 布达拉宫内不允许拍照,所以照片多为外景。布达拉宫的内部挤满了游人与导游尖锐的此起彼伏的解说声,吵。上下的楼梯坡度极大,上下楼竟生出些不少恐慌感,不晓得达赖喇嘛们为什么要走这样不舒服的楼梯。 至于几世达赖我记不住也不想记住,我只是看那些宫内漂亮的饰品,佛像上珠宝,癔想进殿可以坐一坐就好了。 有藏民在擦洗,她们唱着歌,我停下来听着发痴,这是布达拉宫里鲜活的文物,是最感动我的一节。 一个佛教徒的工作人员在读经,他背对着窗子,我看到是他一个接近漆黑的剪影,他坐在人潮之外,全然不被外面的人打扰,絮絮地读着他的经书,这也让我呆看了好久,然后快步追上队伍。 殿内酥油灯明亮,提袋的藏民拿着勺子,往经过的每一盏酥油灯里加上酥油。 大昭寺明亮的二层与暗沉沉的一层简直是两重天。明晃晃的太阳和明晃晃的金顶对人的冲击力实在是太大了。 天珠。在来西藏之前,我从来不知道有这种奇异的石头,石头里面写满天书,如先人留下的密语封印在石头里。 绿松石。这漂亮的绿色让我一见倾心。 藏香厂的院子中挂有一张堆绣的释迦牟尼像,据说除了雪顿节上的那张,就属这张最大喽。
藏舞 看藏歌舞,这是我喜欢的。虽然当时疲累得不行,导游一推荐,还是欣然交了钱,并早早地去了,坐到了第一排的位子。我笑着看他们依次登场,一个漂亮的藏族姑娘应是看见了我的笑,走下台来把哈达挂在我的脖子上。
在一群人中,你肯定可以知道自己最喜欢的是哪一个。当列队的舞蹈出现在你面前,也是一样。 他们拿着我不知名的乐器,舞蹈着出来,踏起的灰尘在灯光里飞舞,这些原生在藏地的小伙子们,脸上带着日光的味道,青草的味道。没过一会儿,我就只盯着一个人看了,花痴般撒不开眼。他似乎是在强忍着不让自己大笑出来,绷不住的喜悦似的,舞步踏得欢快——这舞步不是学来的,让人觉得舞蹈就住在他的生命里,他的灵魂里的,一直就在那儿,一有音乐就会满溢,就会自然而然地流出来。
纳木错 进藏的第三天才开始头痛,并且来得凶猛,先是眼眶,再是上半个头感觉被箍了起来,这多是因为休息不足的缘故,日程被旅行社安排得太紧张,本该休息的时间全被拖进购物店了。 早5点半就坐到往纳木错的车上了,天黑着,开了很久才隐约可见天光。大家都安静着,我却是睡不着,头疼很是折磨,止疼药、红景天都没有发力。我把头仰在靠背上,让身体和精神都散着,直到天慢慢亮起来。 窗外是不曾间断的风景,这风景好看得足以让人忘了头痛,路上偶有停车让大家“唱山歌”或是拍照,只有在上下车之间,方觉头昏眼花,感觉随时都要跌倒似的。 因为不舒服,到纳木错时不敢太走动,再加上总是被小孩子们围追(他们熟练地索要着零钱和糖果),拉牦牛的藏民招揽生意……这个最著名的圣湖在我面前几乎失去了色彩。队伍里的四川姐姐看我走路发飘,一路上一直挽着我的胳膊没放,让人觉得温暖。
如果你去羊湖,请坐在车的左边 从拉萨到日喀则一般是去时走南线,回时走北线,这南线途中就有我认为最美的羊卓雍错。藏语意为“天鹅池”,是西藏三大圣湖之一,东西长130千米,南北宽70千米。这样巨大的圣湖无论是停在其身边还是在车窗中凝视,都美得令人连连叹息,好庆幸无意间坐在了车的左侧,这样,大约有一个小时的时间虽然是坐在车上,但眼里一直是它。 因为西藏人不吃鱼,据说这羊湖下面的鱼骨厚达2.5米,如果把鱼平均分给全国13亿人,每人能分得7斤,这数字真是惊人。
总是换导游,第三天的导游小季最好,他讲自己是第二代藏民,他的解说从不刺耳,而是像聊家常,带着感情。小孩子们来索要零钱的时候他还讲起了历史:“最开始旅客给藏民拍照时,他们总是不好意思地笑笑,伸伸舌头,游客们也就不好意思啦,把随身带的糖果给他们,而有些人摸摸身上没糖果怎么办呀,就给些零钱吧,藏民们当时是不收的,可是慢慢的,演变成从拒绝到主动索取,看见相机就往上挤,所以游客最好别惯着他们,给小孩儿点糖啊铅笔啊没什么,但尽量不要给钱。”小季看到我给孩子们分铅笔时还拦:“一人一根就可以了,不要多给。” 我想他是希望西藏的民风永远淳朴吧。 至于每条旅游线路都要安排进购物店,小季也是无可奈何:“没办法啊,公司有任务,我们也不愿意进啊,真怀念几年前我带国外的团走长线啊,一个月下来能挣上现在一年的钱,有小费啊,还有他们回去时嫌睡袋啊什么的太重了,就送我了,都是名牌啊,洗一洗卖给户外店出租,可是一笔不小的钱…”他一直这么笑咪咪地和大家聊。 小季还像位诗人,提到藏民住宅家家户户墙头上的经幡时,语气里满是赞美,“有时候藏民读经读不过来呀,就把经文抄在经幡上,插在院墙上,这样每当风吹过,就会把经文读一遍。还有路上的到处可见的玛尼石堆,也是类似的意思,藏民认为石头是有灵性的,每颗石子都凝结信徒们发自内心的祈愿……” 还有,所有的导游都要提到西藏独有的丧葬仪式:塔葬、天葬、水葬、火葬和土葬。塔葬是轮不到普通人的,所以都希望自己以天葬让灵魂得以升天。小季描述得更为形象、具体,“停尸3~7天肉肯定烂了嘛,天葬师第一刀切在后脖子这块儿,一下子就能骨肉分离……”
孩子们 初到拉萨时遇到讨钱的小孩我会掏钱给他们,也会自然而然地在付钱后掏出相机来给他们拍照——事实上他们也非常乐意这样做,并专业地做出“V”的手势。后来经过小季的“教育”,我只给糖果和铅笔了,而且也再端不起相机——交易的感觉甚至让我自惭形愧起来。 莉却是上了瘾的架式,看见有小孩抢我手里的糖果,局面混乱,就收走我所有的糖由她来整秩序,逐一发放,还意犹未尽地打听哪有卖铅笔。
五百年的缘份 日蚀发生的时候,刚好在日喀则,小季让司机将车停在路边,大家大多没有准备看日蚀的眼镜,于是通过相机镜头仰望天空,还有讹传说日蚀会烧坏相机,闹得我一直战战兢兢。
那些落泪的情节 10天里,我曾有四次流泪。 第一次,是看藏歌舞。有一位藏族老阿爸走上台来。他走路都喘息,而一开口,他矮小的身体就像是一个大音箱,歌声在一瞬间装满了整个会场。听的人就如被拿走了魂魄,被高高提着,云里雾里地痴着傻着,不知不觉双泪长流。又想,这样的歌如果真的是在山巅遇到,会不会要醉倒过去? 第二次,是去纳木错的路上,因为头痛,我的头仰在靠背上,半眯着眼看窗外。车窗很宽大,我半仰的姿势让视野更宽阔起来,目力所及唯有远山,唯有云。天地空阔宽大,第一次心领神会,眼泪就在不觉中涌了上来。 第三次,从羊湖下来,中午用餐后我先上车,有一个藏族小男孩在车窗边站着,看见我看他,他就灿烂地笑起来。我掏出糖果和铅笔给他,他简直是狂喜了,竟对着我歌舞起来。这歌舞是送给我一个人的,他当作回报给我,让我愧不敢当。只有对他笑,笑罢,突然就低下头哭了。 第四次,日喀则返回拉萨的路上,清晨,阳光从云层里钻出来,太阳光很亮,但无奈于云层太厚,于是就成就了千丝万线,挂在这辽阔的天地间……言语无论如何也形容不出当时的壮美,于是,唯有眼泪代我表达。
因为这里不能贴太多的图,如果想看更多,博客里有稍多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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