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阿拉斯加邮轮行-四万字文字版(下)

作者:SNOOPY HSIEH

20/July 9~17度C 阴雨

清晨6点半醒来,拉开窗簾外面还是阴天。依航行计划今天6:00am至9:00会巡航College Fjord,我计算七点应会到Harvard冰山处,突然瞥见有浮冰从窗外漂过,继而船开始减速打横,咦!怎么就到了?冰川己从船首闪出,连绵排列挨个出场充满我的窗景。我连忙赶快起床,一边穿衣一边叫哲迪起床,但二人无法迅速起身,我高声要他们看窗外,说:快看!我们要撞冰山了!然后自己就赶快拿着相机冲出门了。

空气中弥漫着一层薄薄雨雾,属于清晨那种特有的冷落感和安静中,夹杂传来哔哔剥剥地冰裂声,冰山好像怕吵醒万物似地、不敢放肆地崩落。旅客也都刚刚睡醒,来不及思考的脑子,面对这震攝心魂的一刻只能静默以对,没有惊呼和感叹声更衬托出自然纯真之籁,万物中就只准冰山独个儿上演崩落、雷鳴、坠海哗啦响的剧码。我注意搜寻,连前日那条呐喊奔腾的黑龙也已消匿不见,时隔二日,冰川就以不同的面目待我,行程虽同所见感受却异,时时刻刻,冰山都在崩塌除旧、继而展露佈新,长城般的冰山每天都在向前推进、崩落,真是冰川后冰推前冰, 一刻也不同风貌。

等我脑子开始思考转动,船已折返回航,我刻意坐在船尾雨棚下的SLICE甲板享用早餐, 一面看着渐行渐远的冰川,一面回忆前日与今日作个比较。今日雨雾,天空迷蒙一片分不清云朵,近处山岳可见巅顶,但随着距离远方山岳却已渐行隐入雾中,直至消失不见。College峡湾北侧的群岳山谷间冰川,迷雾中仍然看似一条条从天而降的大河,只是声势温和已不像前日壮观,依稀中仿佛伴着这雨棚上毛毛细雨悄悄地融入峡湾……

中午和哲选在泳池旁用餐,我只端来一碗炒饭,上浇虾仁海鲜酱,仍然十分味美。泳池边一群老外鱼贯排队,正在玩打高尔夫比赛,球是多孔的空心球,上缚十字皮筋,每人三球,以打到泳池旁一堆海豚铜雕为靶,铜像为四、五支跳跃海豚相叠,打到越高豚身分数越高,我仔细看了一会儿,听那群老外惊呼哀嚎,鼓掌叹叫,时间一久不必看,听声也可辨认结果。[耶~A~外带掌声]那肯定命中目标,[哇!Wa带着热烈掌声]那是超水准演出。[澳Oh…….尾音突降]那是擦肩而过。[啊!Aa……—阵惋惜。]那是一打出就己偏离目标。{唉……}与中国相同,球只打在跟前。什么都讲究礼仪的老外,连观球也被训练得每人都发声赞助, 一同Communication.中国人观球则太沉闷,除非跟着领导,球球喊好或大叹可惜。不出声老板肯定认为你不知心里盘算什么…….

晚上是Captain Gala Dinner,有阿拉斯加大蟹腿,现在有经验了,只要正装日一定有特别佳肴供应,但是Lido自助餐厅并没有相对提供,所以下午我就订好位,19:45在七楼主餐厅。

午后2点,船驶入大海,天候不佳风浪增大,船竟然有些摇曳。我在房内抽空写下近日游记,迪则又跑去游泳,哲哲不知何处去。时至五点多,不见二人踪影,我就上楼去找,只见迪在泳池内和一外国小女孩玩着正欢。我又到游戏房,竟然也没看到哲。探头探脑间,由Teenager俱乐部出来一个外国小年青,问我是否找哥哥Simon,原来哲在里面交谊,还担任DJ呢!

行程过半,二个小孩都已混熟有自己的小圈圈了, 迪还炫耀似的说他都没怎么游泳,那都干什么去了呢?--大半时间和小女孩躺在太阳椅上聊天。真是后生可畏,不用我和老婆瞎操心了。

晚上要洗衣服,所以三人六点多就沐浴更衣,准时赴宴。船上不分客房餐厅,所雇请的大多是菲律宾和印尼籍的服务员。回程时餐厅已更换成印尼籍,和菲律宾籍相比,印籍的显得服务更好、更活泼,可能非英语系国家能说好英文的素质本来就不错。相对之下来程的菲籍服务员就显得较世故做作,与我家那个菲佣大不相同。

我和迪前菜点了大虾Cocktail,哲点了三文鱼Cake。汤类哲迪点玉米鸡肉清汤我点南瓜浓汤。主菜三人一致点了服务员推荐的阿拉斯加蟹腿。我点了今日推荐的白葡萄酒,纽西兰出产,一杯9美刀。大虾有四大尾,沾红色酸甜酱挺开胃的。哲哲也分食了一尾,可能旁边服务员看到,收盘子时就说:我们如果喜欢他可再送来三盘!看我们不好意思再要,又故做神秘说因为主菜螃蟹腿真的很小很少, 我们真的头盘可多吃一点。听他这么一说,我们就说再来一盘share即可,结果又端来两盘,我们坚持一盘即可,再次偷偷说蟹腿真的很少,我回说:没关系,这几天吃太多了!

我们三人都做好思想准备,主菜若真太少则在甜点吃多一点,结果等服务员端上主菜时,大大的盘子装满了大蟹腿,让我们喜出望外,服务员还眨眼说:[真的很小!]从这几点看来,印籍的服务员真的很懂与客人互动,主动推荐、然后制作悬疑、调足胃口、最后给你个惊喜,是我见过最好的服务。

阿拉斯加大蟹腿真的很捧,因为新鲜,显得特别甜美滑嫩、扎实,不像以前吃过冷冻多时的腥涩感。这一餐令人身心愉快,菜好服务又好,最后又来个芝士蛋糕,口味界于轻奶酪和重奶酪之间,上面有棕黄微焦,是我们吃过最好吃的一次。

下午开始进入外海,船就开始摇晃,虽不厉害,但时常传来澎的一声,那是大浪击在船首发出的声响,床和墙壁也时时传来有节奏的吱吱声,晚上临上床前,突然想起如果表妹宝丽来,她会晕船吗?

21/July 7~17度C 多云

早上八点醒来,船还是摇晃很厉害,窗外绿浪波涛起伏,云层很厚但雨已停了。二个家伙赖床不起,我独自前去用餐。今天船不靠岸,在10:00am至7:00pm将旧地重游冰川峡湾国家公园。9:30后船驶入内海,忽然风平浪静,船又回复稳如泰山,两岸也开始出现山岳岛屿,海轮又变江轮了。

10:00左右准时驶入冰川峡湾,船忽然嗚笛,我跑到七层船首甲板,只见前方充满薄雾,雾气贴着海面并非很高,只在七层甲板下,船仿佛在茫茫云海中摸索前行,远方山岳飘浮在云雾中有如海上仙山。船时而嗚笛,并有一穿橘色工作服人员佇立船首观望,嗚笛应是对周遭小船示警,以免他们撞上。

时过11点,我努力把哲迪从床上挖起来,迪说他昨晚吓死了, 一晚身子都是綳直的,船的摇晃和澎湃浪声与房间吱吱作响,梦中让他感觉船就要散了,还夸张地说吓出一身冷汗,床上都是湿的。我笑说:你这贼大胆的何时变得这么胆小。

11点50分,我们因几天前预定PINNACLE GRILL午餐,所以准时前往。这次午餐是为明日我的生日晚宴预做准备,前来探路,以免点到不喜欢的菜破坏用餐气氛。结果菜单拿来后傻了,怎么和门口摆的不一样,午餐单独一本,只有三道菜,而且没有龙虾。我和哲点了烤大虾冷盘,是二尾大虾以奶酪烘烤后置放在法国棍面包切片上,旁饰以奶油大蒜酱,味道很好。迪则点洋葱清汤,这清汤我较没见过、洋葱也未先入奶油炸至金黄,整个汤是清澈无色的,让他给我嘗一口还不肯。主菜我点炸蟹饼,迪点烤鸡胸配奶油意大利通心粉,哲点菲利牛排八分熟配马铃薯焗带子,试过后说是他吃过最好吃的牛排,内嫩外焦香。甜点都要了二球冰淇淋,这时窗外已浮现大量浮冰,所以我要求结帐签字,帐单拿来时显现30美刀,我质疑规定青少年应是50%而十二岁以下应免费,服务员说他马上请示一下, 一会儿回来和我说那是指晚餐,我只好先签单了,后来我查规定,并没指说晚餐才有这优惠,整个服务还应加强训练。

我上到七层船首甲板,只见前方斜左侧已浮现冰山,天空积满厚云。我拿地图问一旁维护安全的人员,想了解这叫什么冰川,他竟然不知,所以我就上十三层甲板,问身边一位老外,他指着Tarr Intel说我们航到这里,他猜这应是Grand Pacific冰川,但我看地图觉得方位地形不合,他建议我到十二层crow’s nest酒吧,听说那里有卖照片和纪念品的小摊,会有—位国家公园的专业指导员。到酒吧内只见摊上没人,问吧台内领班打扮人员,竟然也不知这叫什么冰川,而解说员可能去午餐还没回,只好作罢,心想这些服务员难道都是刚上任吗?否则怎么连船到哪里都不知道!

今日冰山看来又是一付不同景象面貌,阴云下没有阳光强烈照射反光,冰山反而明显露出其嶙峋峥嵘地冰岩褶缝,刻画出不同晶石般地各种造型,有如大型的冰雕刻艺术品,隐约中透着神秘粉蓝色,这简直像是台湾雕刻艺术家朱铭的太极系列雕像集中展出。形像各异的冰雕让人目不暇给,顶部挤满各种姿势造形都不同的独立雕像,从不同角度观看呈现不同趣味感受,有一堆我原看似一位中世纪发型男士临别拥吻一家大小,隨船转换角度却变成一头冲天巨鹰。而下层悬崖壁面则有如太极造型的兵马俑鱼贯排列,又像是埃及神庙内朝圣的雕像堆磊而成。冰山每次都以不同风情面貌示我,我放松心情,让眼睛尽情享受这艺术的餮宴。突见冰川左侧底座又有一黑色暗流汩汩而出,有如大批泥牛奔窜而出、入海即失不兴波浪。想必是那潮汐水位的变化,让昨日那黑龙藏眠于水下,又让今日大批泥牛奔出入海。

后来我看到一位船上专门帮旅客拍留念照的人员,心想他应该知道冰川名称了吧?否则这生意如何做?果然得到导引,这里是Margerie Clacier, Grand Pacific冰川不知多少年前早己退至几哩岸上去了,现在入海口只剩下黑色岩层峭壁。

方位摸清后,我决定这回要继续呆在甲板上,把沿岸景观和下个冰河名称搞清楚,来时因晴空无云阳光普照, 刺眼又晒得历害,我们都躲在舱房里,所以不知方位、不辨东西。

我站在船首,看山岳从船身两边穿擦逝去,山有皚皚白头圣峰状,有骨节嶙峋花岗蟠岩,山形陵线,或刚正、或柔和,倒映在明镜般的船前海面,又幻化成无数波光淋漓在船后,刹是好看。很奇怪地,天上布满白云时,海水就显得特别的翡翠绿。我看到二只海狮,嬉水于浮冰之中,又见对面开来一艘邮轮,也是Holland America公司的,但吨位较大是Westerdam号,两船擦身相交会时,旅客都努力挥手喊High致意,兴奋之劲颇有他乡遇老乡之感。

船行约三十多分后,看到前面有一大岛(Russell Island)右侧叉道旁又有一条大冰河,看地图得知应是Lamplugh Glacier,船靠右直直航向它,但刚行至叉道口时,船又转向,船上广播船将进入Johns Hopkins Inlet,距离Johns Hopkins冰川还有15海哩。这一广播让我有点混淆,无法确定之前所见第二座冰川名称,而且远观Lamplugh冰川并没有大洞穴,反而其右侧凹进处有沸腾状的三股巨大灰色水柱,但太远还看不清怎么回事。左右的山形都很雄伟,尤其是Lamplugh右侧的Mount Cooper高2066米,顶峰积满白雪,由顶端有细银链条似的融水,呈放射状往下奔流,细链瀑布闪着流水光,远观好像把蓝色山峰分切成好几块似地。

转过Jaw Point后见到远方的Johns Hopkins大冰川了,夾在几座大山之间,仿佛由天际婉蜒奔泻而至,气势颇壮。但远远地还没看分明时,船却停车了,解说员不知说些什么,三分钟后船开始转向返回。这下可确定之前所看的那冰川应是Lampugh了。

船慢慢靠近Lampugh冰川,耳边传来澎湃流水声,但斜望冰川排面并未见任何动静,直至相距不到百米时,这才看到一股灰色大水喷涌躲在冰壁后面,慢慢露出其卢山真面目。仔细一看原来前日那洞穴已完全崩塌,而且往里缩成一个马蹄铁型湾口,峭壁上有一大洞, 一条巨龙般的恶水汹涌而出,在海面上冲激起两股大水,远观就有如沸腾的三股巨大灰色水柱,想那流鼻水小孔,士别三日真令人刮目相看。正怔忡想着,只听轰隆响雷般一声,孔上整大片冰壁从头到尾瞬间就滑落下来,并激起十几米高联排水柱,三条巨龙仿佛破水而出一飞冲天,鼻水小孔马上给我颜色瞧瞧!看它这几天来是如何依法炮制,挣到今日的场面。

七月的冰山面目千变万化,虽是相同一条冰川,却每日以其独特的演绎方式、注释其不同的风格性情,仿佛大自然中一个具有灵心个性的生命体。别了,冰川!下次我再来时,你将呈现何种风貌?

晚上九点半,七层电影院上演Eager eye,我们三人都去观赏,门口并有免费爆米花提供享用。散场时见到影院旁竟然有麻将间,一桌中国人打得正热呼着呢!可惜孩子的妈没来,我们三缺一。

22/July 11~17度C 多云偶阵小雨

早晨6:30船就已靠岸Haines。Haines是因矿业供应和渔业港而发展建立的小镇,当十九世纪末淘金热席卷Klondike(克朗代克地区, 在加拿大西北部,Yukon河流域的黄金产地),人们抵达港口,并走路向北追随已被踏出来的Dalton小径。他们带上身家所有的每件家当-包括农场内的家禽畜牲, 一如他们感觉将离开所认识的一切事物,而冒险投身进入一个未知的蛮荒世界。

随着Klondike的狂热降温,人们开始注意到阿拉斯加东南区域,仍是一片未开化和未定论的边境。1901年持续与加拿大爭论国界的美国政府,迅速的在Haines传教士的殖民地区设立军事基地,那原是长老教会在1881年受当地Tlingit土着邀请而建设的小镇。教会捐獻毗临Haines的100英亩财产供建立军事堡垒,取名为光荣的William H.Seward.要塞是个边界前哨点,从1903年开始发挥功能,当人们只能用马,骡子和牛,赤手空拳开垦大地,它是如此遥远和原始的环境以致被军队界定为出[国外任务],在这里每年都可赚得双倍绩效评比。在战争末期,要塞便被解除功能一如”多余的军队财产”。

距离Skagway只是很短距离,但Haines却是另一个世界。小小的村落闻名,是因它的美丽和最贴近阿拉斯加给人深刻印象的野生环境。Lynn Canal,北美最长的峡湾最狭窄处就紧挨着港口。Haines也是历史重要一页, 一如她是官方的州歌(Alaska’s Flag)出生地。作者Elinor Dusenbury是1930年代基地指挥官的太太,当他们离开职位后她创作了这首音乐。

Haines秀丽而充满野性的周遭环境,深受野外爱好者的吹捧。当地的登山小径trail主要分成两大部份:南边是Chilkat Peninsula是Mt.Riley山(1,760英尺高)的攀登路线。北边是Mt.Ripinsky’s(3,563英尺高)的小径系统。

我们参加了Haines Adventure Hike的陆上游程(2大63x2+1小共175美刀),依约应在下午2点船前码头集合。所以早上我们就先到镇上逛一逛。邮轮停靠的是一个木头搭出的栈桥,就在Seward要塞前,背后几座雄伟的大山头部都积着白雪,给人一种粗犷的野性美感。要塞就是一群19世纪末的房屋建築,围绕着一个大操场所组成,这些上世纪拓荒时期的老房子,也就百年历史已被老外视为珍宝,想我家乡那祖厝也早已超越百年,可是被人视为蔽屣、没人稀罕。操场一隅建有一间木造Tlingit的clan house,外表和上次在图腾公园看到的一样,画满土着色彩和竖立各种图腾。

由码头走到Downtown是0.4英哩,备有―辆像是古老校车般的公车接驭,坐满一大车老人。我和哲迪选择走路散步,每天如此吃喝必须有机会就运动。这里的居民木屋也是三三两两,相距甚大,镇中心也就几条街,连个像样的楼也没有,有50年不变的感觉。

下午二点,我们准时下船前往码头集合,接待是二个小年青,男的叫Colin女的叫Wendy, 一见面就塞给我一张Acknowledge of risk的文件,要我把三人名字地址写上并签名,表明愿意承担此行的风险。迪一听有风险连忙抓靠着我的手臂问倒底有什么?我答说:可能会有大棕熊出没,会把你咬走。

今天的行程约4个小时,主轴就是南边的Mt.Riley登山远足,全程需中等体力、来回约走近五英哩。上车后Colin要我们后排也需系上安全带,紧接着车就往山上开,不久驶上一条崎岖不平的石子路,果然后座也跳动十分厉害。车行约1.5英哩到路的尽头,有一较宽的平地可供停车。下车后,wendy分给每人一瓶饮水,Colin稍作讲解后打开后行李厢,让有需要的人可以自由取一根滑雪杖当手杖用,不死心的迪迪一看细细的好像很轻,马上又冲过去拿了一根蓝色的,但是明显的还是比哲哲拿的红色杆粗长,以致后来数次怂勇哲和他换,尺寸要粗、重量要轻,真是一点亏都不愿意吃。

走进森林一开始是宽平木栈道,但没多久就成起伏的羊肠小径了。四周极目望去都是一根根粗壮的北方寒带针叶林,天空下着雨微细如牛毛,左侧一片下坡隐约中可看到是靠海。导游仍然是走没多久,就会停下针对一些植物进行讲解,可惜我还是听不懂,哲刚好在学英文版的生物,有些还听得懂。迪在行走时,有时会扬起滑雪杖,尖尖的杖尖对后面的人很是危险,我就说杖尖只能保持垂下对着地面,结果不久导游借一客人的雪杖,充当教鞭上下指着一株植物讲解,迪就马上问我:为什么他可以上下乱指,不保持对着地面?这厮脑子真不知是怎么长的,不是真天真愚蠢,就是刁钻叛逆至极,思维逻辑与众不同。难怪几年前Jenny老公帮他排过紫微命盘后吓一跳,说他看起来并不那么叛逆难以教养呀!?

一会儿走过一条一米多宽的小溪,迪站在桥板上以雪杖拔弄水里石砾,然后很兴奋的和哲说:里面真的有金砂!说着就想下去,被我制止。一旁老外听不明白看着我,我忙解释前些日迪刚玩过淘金,现在看到小溪就想淘一把!老外大笑。想迪这家伙如果生在十九世纪未,在淘金热里肯定是个狂热的领头羊,这地上就能捡金子的便宜好事,他岂可放过。

走约一小时后,我们到一较险峻的斜坡,导游说我们路途上会有二个Risk,这就是第一个,其实也就是个树根盘纵复杂的地形,和高低差约三米需用到手的小坎。迪马上跑过来问我:那第二个Risk是什么?我答:是熊!他不愿意相信,我就要他直接问导游,不要每次想知道答案又不愿自已发问。结果,不久第二个风险就出现了,又是一个坎。

一个半小时后我们走出森林,到达鵝卵石砾地面的海滩,再沿海走几百米后,导游要我们在一根大海边枯木上坐着休息,他们则从背囊里掏出一推零食和饼干芝士,开始制作点心。海滩与森林之间的山坡开有一大片紫红色花,我认出就是Fire weed,沿着海滩开得很是燦烂。淡绿色的海面无任何风浪,虽是涨潮却只是轻轻溢上来,迪迪忙捡着石头在打水漂,我忽然想起在纽西兰时他曾被老外说教过,就学老外和他说:keep stone on stone!迪—听误以为导游说他,果然停手老实多了,但一会见Colin也拿一个石头,而且一打就是七个水漂,博得众人喝好。迪一看瞄我一眼说:导游没说呀!就又跑下去一起投了。后来还挣得一个六漂的最佳成绩。

点心里有一道烟熏三文鱼芝士饼干,味道很捧,就是在苏打饼干上抹软芝士,再放上熟熏三文鱼,让我学到了。

用完点心,Colin带我们走上斜坡,然后在紫色花海中前行,花径也就宽半米,齐肩高的紫花开得正艳,我们以手拨开花海前进,满眼只见绿色的茎和紫色的花,左边高处是森林,右边是翡翠般大海,春意盎然一时忘了空气中的湿冷,哲哲兴奋的大叫,要我攝影机相机全开,帮他留住这彩色的一刻……

回程Wendy在前带路并担任解说,谈起在野外若碰到熊,如何分辨是黑熊或是棕熊。黑熊除毛色较黑外屁股也比较大,鼻子长长地,如果是碰到黑熊,就大胆地与他博斗(Fight),—般都可以把熊吓走。但如是棕熊,博斗的活命机会较少,根据综合野外求生专家的建议,最好的求生之道就是马上趴下来,两手紧护住头部装死,不管棕熊如何靠近你、拨弄你,都要屏住呼吸不能出声或起身逃跑,通常这样做是可逃过一劫的。

回到船上已近6点,我们冲个澡后一起上12层的crow’s nest,今晚7点15船长邀请我们参加鸡尾酒会。凭请柬入场后我们找到船头一张桌位,香槟酒水饮料免费供应,桌上并置有一玻璃瓶内有果仁。我顺便乘机教导他们酒会礼仪及应注意事项,突然谈起待会儿我们就要用餐庆祝我的生日,这已是连续3年我们在外头过生日了,去年在巴厘岛,前年马尔代夫,而老婆已连续缺席二次--自从她去上那梦想中的班以后。(我们现在都取笑她必需努力赚钱,以供我们尽情地玩。)哲迪―致认为以后暑假还是安排邮轮最好,这移动的岛,度假设施完善,吃喝不愁,偶而靠岸探险新世界,真是遐意懒散地休闲方式。尤其几天下来,他俩都已与船上外国小孩混熟了,自成二个Group,玩乐聊天都在一起,不输花钱去外国游学或参加夏令营的功能,也可谓一举两得。

八点准时我们到PINNACLE GRILL用晚餐,灯光昏暗,桌上并点有蜡燭营造浪漫情调。迪一上座就希望服务员把灯光调到最亮,服务员尴尬一笑婉拒,这家伙理应心思慎密,但又好像从来不注意外界环境和人情事物,这顶上大灯一照,我们这桌不就变成演舞台剧了吗?

前菜我点了Crab cake,结果与昨日午餐主菜相同,哲迪则点了鵝肝醬。迪点了一道好汤,在他面前特别盛盘服务的龙虾浓汤,虾肉还很多。点主菜时,服务员推来一小桌,上置大圆盘和玻璃罩,一一介绍今晚的牛排:菲力约七盎司,纽约牛排12盎司,T-bone 20盎司,带骨肋眼排22盎司。望着玻璃罩诱人的牛排,迪眼睛内闪着光,果然这家伙点了个肋眼排,不管滋味如何,先挑大的再说。上菜时,牛排足足有他的脸大,迪兴奋的拿着刀叉霍霍相磨,开始大开朵颐,可惜一而衰,再而歇,三回合后喊投降请我帮忙分食,应验我讲的眼大肚小预言。哲点了纽约牛排,品味不错,吃得津津有味。我则点烤龙虾,结实多汁,鲜味十足,配一杯微甜白葡萄酒,滋味爽口刚好。

吃完饭并没有如想像中那样送来生日蛋糕,点甜点时,迪一直喊:爸!他们根本不知你过生日!Birthday! 后来一急就故意说: Birthday cake! 想看看服务员能否想起我订位时注明的生日宴会,可惜服务员还是不解风情自顾离去。我看他那想要又不敢明言、欲言又止着急的模样真是令人喷饭。没有生日蛋糕,要求他俩帮我唱首生日快乐歌,怕羞二人组又不敢,难怪老婆说再生个女儿较贴心。

结帐时我特别提醒根据他们公司的政策,13~17岁应该有50%折扣,而12岁以下应免费。结果主管马上过来说:他查过电脑,他俩都是16岁以下,根据政策都是免费,所以晚餐只Charge我一个大人20美刀!真是够乱的,午餐30,晚上龙虾大餐反而只花20美刀?这帐真不知怎算的!

23/July 10~19度C 阴偶阵小雨

早晨八点多醒来,船已入Juneau港,窗簾外一片凄黑,拨开一看,原来窗口紧挨码头木柱,窗缝间可见到码头甲板在我们上方再高约二层,天空飘着细雨。我独个儿上11层Lido用餐,见窗外山上云雾缭绕,和我们上次离去前的下午一个模样。

二个家伙又赖床不起,我刻意不叫他们,省吃一顿早餐也好,这十几天吃下来简直是提早长秋膘。通常主餐厅晚上分六点和八点两拨客人,有欧洲习惯的三、四点喝个巴厘岛式下午茶(High Tea)或船尾SLICE吃块匹薩,晚上8点上餐厅,近10点用毕晚餐。美式或亚洲人则六点用晚餐,半夜十一点Lido开始供应宵夜,加上24小时免费的In Room Dining service,这一天要吃个五餐也不成问题。我则坚持要求只能三餐,两餐最好。

中午时分,雨势稍停,我要求哲迪两点前需回房,我们要出去逛一下。临出门前我绕到七层主餐厅,想看今晚菜色再决定订什么餐厅, 一看menu上方又是大字的Farewell Dinner(惜别晚宴),果然主菜中又有龙虾和牛排,我赶紧订位,总算挤上八点那拨。十四天的行程就是有这点好处,错过的机会一周后可补遗珠之憾,嘗到甜头的也是七天之内可重温旧梦,再怎么衰也不会一个城镇两次天气都不好,总是会有机会爽快一游。而且事实上这些城镇半天时间确实不够,玩了东就少了西,可玩的景点还很多。

真正走在镇中心街道时,才发觉Juneau不愧是首府,算是几个城镇中较大的。木制十九世纪末房屋造型很多款式,刷成各种颜色很是热鬧, 红黄紫靛各种鲜花盛开在街边,马车和复古交通车川流不息,颇有欧洲小镇之风。靠码头旁还有一处缆车,红色车厢往上直入二、三百米高的云雾之中,不知有多高。进入站内了解来回票价约四十多美刀, 含Mt.Robert 3400英尺高的山嶺上森林攀登小径,可消磨二、三个小时,下次如果再来值得一游。另有阿拉斯加州立博物馆和市博物馆,限于时间都无法再去。往市公园的街道呈二三波陡升坡,让哲迪想起旧金山街道,两人异口同声不想爬了,只好作罢。改入Outlet血拼,买了些印有阿拉斯加各式图案的T恤,有零码尺寸的三美刀至十美刀。也看到卖遥控直升机和赛艇的玩具店,迪粘在柜台前不想离去,一看标签价格,当成人民币我都还嫌贵,不知那六、七成的差价都进了谁的口袋。

游完归船值涨潮,已改三层舱门出入。时间还早,空气湿冷,所以我带上泳裤上11层, 第一次下海泡气泡浴,Hot tub is really hot!二池子都挤满了人,老外就爱这个,有人甚致在自家花园也装上一个,天天三两朋友泡着聊天侃大山,也是一种社交活动。我注意到老外都穿上房间里的浴袍潇洒来去,像我这么老实到旁边更衣室换衣的根本没有,原来浴袍也可穿着满街跑,我以前住酒店从来没想过,这回学到了。

我泡在Hot tub里,观赏着大玻璃窗外移动的街景,船准时六点启航离港。忽然,见服务人员忙着围绕游泳池摆上餐台,像是有什么party似的,难道今晚还有什么节目吗?上回我就见过一次,当时忙着想吃龙虾就没再来细查。起身擦干身体后坐在一旁休息,逮个机会问服务员,说晚上十点半准时开始,难道惜别晚宴后还有续摊Second round不成?这回非来参加不可。

晚上准时赴宴,哲迪二人已完全卸下心理障礙,穿上Polo装一付休闲打扮,死猪不怕开水烫了。看到几天前上船的一大桌ABC中国人,还是个个礼服领带,二个小孩白衬衫小细领带,反而令人感觉像是在学校食堂用餐的感觉。老外的小孩打领带,但单穿白衬衫的少,否则一定是全套西装穿戴。

哲迪二人前菜都点鸭肝醬,我则点阿拉斯加海鲜Cocktail,三人唏哩呼嚕很快扫平盘中物,肚子是真饿了。我和迪都点意大利浓汤,哲则是点凯薩沙拉,他酷爱生菜沙拉,不像迪这肉食动物,每次都得逼他才吃。主菜当然都是焗龙虾和菲力牛排,上回他俩没点,这次可是吃得一干二净,连龙虾尾巴里的肉都给剔出来了。

一顿正式晚宴加上甜点吃下来已近十点,回房稍作休息30分后就往11层游泳池赶。电梯门一打开,只见两旁老外排着长长的队伍,挨着餐台排队取食。我绕过队伍驱向前看,一看差点打个踉跄,原来今晚是甜点嘉年华派对,围着游泳池一圈全摆满各式各样的甜点,巧克力涌泉都出来了。只见各个老外都兴高采烈、满盘叠加取用,真不知还藏有哪个我看不见的肚子能装,原来老外有两个胃?泳池旁的敲打乐器已闲置至今,我原以为今晚有Live演奏,谁知充耳尽是人声鼎沸、吵杂有如菜市场,老外原来是像果蝇一样,吃甜头时才会放开矜持嗡嗡作响,与正式晚宴时的严肃完全不同。面对满场五颜六色甜点,我只能摸腹叹气,唉!要是老婆来肯定也是满场飞舞,全是她的最爱!她虽然只有一个胃,却是可以完全只装甜点。

24/July 13~18度C 多云转晴

今日下午2点船才会靠岸Ketchikan,哲迪还是睡到十一点多才起床。用餐时,迪把不想吃的冰淇淋置放桌上就想走,我看着冰淇淋已融化溢出玉米筒,就把他叫回,问如果他是当服务人员而需收拾餐桌,会希望客人这么做吗?他把冰淇淋筒放到汤碗后离去,不久又返回,和我说有别人把冰淇淋置放落地窗旁,汁液已流得满窗沿都是,为什么别人就可以?我不愿和他争辩,还是希望他多想想如果他是服务人员,他希望他的客人怎么做呢?

用毕午餐出门前,照例还是到七层主餐厅把今晚位置订好,8点。

Ketchikan旧地重游,熟悉中也带点兴奋感,今天我们的目标是City park和Creek street。走入城镇后才发现没带地图,不知往哪个方向走才对,发现旁边就是Southeast Alaska Discovery Center,就进去问路,前台金发小姐很热诚的站起来指路,还递给我们城镇观光地图简介,有被服务的感觉。这点国外就比国内强,其热诚亲切给你她真的想帮助你的感觉,反观国内尤其这种官方机构,肯定一付爱搭不理的态度。

我们先顺着Bawden St往上走,到叉道口时,见前方斜坡右转上山的Grant St,完全是由几层楼高原木撑起的木栈道,高耸有序排列的原木和上面带扶手的栈道,别有一番风情,看得令我冲动就想往上跑。但哲说要去市公园应走右边叉道Park Ave,三人只好顺着路标指示右行。途经Salmon Ladder,在桥上观查老半天并未见任何动静,倒是清澈的溪水在落差甚大的岩床中奔流湍急,人若跌入其中,不要说想往上Jump,可能要爬起站稳都没办法,只能四脚朝天隨波逐流了。我们继续向前走沿溪而行,不久离开Park Ave左转过桥进入森林小径。参天的森林保持原始状态,感觉好像那日登山健行所见,Ketchikan Creek溪流在右侧山坡下,流水声渐小,冷冽的森林中带点雾气,昏黄的路灯亮起,行走其间心里感受特别静謐。不久见到那日司机所介绍的棒球场,还真有青少年球队在进行比赛,看台上坐满了人,因中间还隔个足球场围栏无法穿过,只好放弃观赏念头。

我们右转重回与溪流交会。过桥前我见到溪流左侧有一条栈道,就要求哲迪沿溪Salmon St而行,结果得到意外最大收获。就在Hatchery & Eagle center旁,忽见右侧溪床石砾中躺有大量死亡的三文魚,有魚身完整如好的,也有肚破肠流,好像遭熊啃食后遗弃的,粉橘色的肉身在溪流中十分刺眼。哲迪看了惊呼连连,我们三人就顺着土岸下到河床旁,哲拿起相机猛拍,猎取这难得一见的场面。只见溪床中间被一道半米多高的铁篱笆拦腰围起,估计这些鱼就是跃不过这道龙门,筋疲力尽、抱撼而死在这回家的门檻前。根据达尔文的进化论,只有强者才能留下后代,估计这道铁篱笆应是官方根据三文鱼溯溪跳跃而回的天性、和优生学考量而围设的。

忽见迪摄手摄脚踏着浮石想往溪中前去,被我大声喊住:问他干什么?竟然回说想去捡一尾回来。我骂说:[万一你脚下石头松软一垮,你掉入这湍疾地溪流中被冲走,估计我和哥哥只能到Salmon Ladder下,把像这些死鱼一样的你给捡回来了!]这下子他才打住、取消念头,这贼大胆的真不知死活,什么他都敢闯。

上岸后我们继续沿溪前行,到达市公园,哲说感觉真像纽西兰的公园。公园内筑有人工梯田把清澈溪水引入旁边的Hatchery & Eagle center,本来哲想进去看看,但门票一人要10美刀,规模不大有点不值。正在考量时忽见有一大拱桥与对岸的图腾文化中心相联,很多人站在上面欣赏溪流,所以我们也走上桥,观看溪景,溪水哗啦啦地从上游奔下,溪面宽约二、三十米,桥的下游约五、六十米就是那道铁篱笆。我瞥见桥端岸边树下有一老外探头探脑,不知在观看什么,顺其目光望去,忽见树荫下几尾幽黑、七八十公分长的三文鱼逆游其下,如获至宝似地赶快喊哲迪一起观看。我们也下桥到岸边树下观看,魚看似静止不动,其实已努力摇头摆尾、奋力保持位置,并间歇地大动作在溪床上甩尾滚动,应是在石砾中挖巢准备产卵,这些跃过龙门的鱼群,终于能回到烙印记忆深处中的出生地,响应大自然的冥冥召唤,完成一圆传宗接代的使命。

回程哲哲尿急,我们就爬上很陡的Venetia Way,到达TED Ferry市民中心,上面有几个大型图腾立柱,也有一家架在山崖上的酒店,我们在里面上了洗手间,哲还在旁边的电脑免费上网。大厅设有休闲沙发区和壁炉,从落地窗往下望就是森林和山下古朴城镇,远处可见码头边的邮轮,住在这里感觉也不错。大厅还有一个缆车候车区,有一辆红色十人座迷你缆车在轨道间上下运行,也就近百米长的距离。下山时,我希望走森林栈道而下,哲迪却想坐缆车,迪还说他观察看到前一车人都没人管,随便上,但我记得瞥见是必须在旁边一个旅游櫃台付费的,所以我们就一同回去确认,果然玻璃门上贴有All day pass 2美刀,二人只好乖乖跟我走。

下山是高高架在山坡森林间的木栈道,有种空中走廊的感觉,走在上面看着两侧粗犷原始森林,遥望森林间隙露出的海景,往下望时的步步为营感,很是刺激。下到溪边时,我才发觉这条空中木栈道叫:Married Men’s Trail(已婚男子的栈道)!难怪两个家伙不愿意走呢!

溪流旁就是有名的Creek Sreet,在两岸沿溪流架起大片高脚椿甲板,上面建有明艳彩妆的各式木屋,经营酒吧快餐和纪念品商店。坐在溪边甲板上小酌品茗,观看清澈的溪水和两岸充满异国风味木屋、五彩缤纷的水中倒影,真是逍遥悠哉,人生一大享受。

走到中间段,见到缆车站,往上与刚刚那旅店联结,果然此处就有人看守验票。我忙着拿摄影机拍下各种美景,关机后发现迪不见了,经问哲,他也不知迪往何处去,刚刚还在,忽然就消失无踪了。我让哲在附近商家搜寻并无所获,甲板下溪流中也无动静,我迅速指示要哲往回走,我往前走,双方搜寻后再回缆车站会合。哲匆忙跑步往回走,看来还挺关心的,我则向前快走,一路上探视两边商店内试吃摊位,极目望向尽头也未见迪踪影,顺道而回后,见哲也是两手一摊,没看到迪。

紧张中我冷静下来,要哲盯着摄像机小银幕,希望从刚刚录下的影片中发现任何蛛丝马迹,哲看了影带后又把摄影机贴在耳朵旁细听,半晌后说没看到迪离开的镜头,但好像听到他喊着要先回去的声音。当下我立作决定返回船上。

我俩快步穿过小街出口,步过红色铁拱桥,回程约一公里多的路程上,我心里做着各种状况盘算,并和哲说,迪若真在船上,我这次一定要重打他的屁股。临进船舱时,本想问扫描上船旅客房卡的工作人员,迪是否回来,但还是忍住了。

一进舱门,听到电视声音,迪果然躺在床上看着电视,心里大石头总算放下,但隨后怒火升起,哲哲看了哦哦一声说要迴避就跑出去了。迪一看我脸色不对,连忙站起喊着:对不起!我错了!我答:现在认错太慢了,请把外裤脱下趴在床上!他哽噎着还讨价还价:我认错了,为什么还要打?看我执意不变,又问要打几下?我答:Depend on你现在的态度与是否合作,可多可少。一看逃不过了,这才乖乖的褪下外裤趴在床沿。

总共打了三下:第一下打他未经大人同意就擅自离去,第二下打他让他想像:如果他是我或哲哲在发现他不见后,那种担心受怕的心理,他怎么忍心离去?就像今日午餐一样,要他多设身处地,异人而想。第三下打他警告虽是一公里路程,但身在陌生国度,他怎么确保路上不出事。可惜打后不到五分钟,他又观看电视卡通影片,咯咯而笑,不知是否管用?

本来想订明晚到PINNACLE GRILL用餐,结果哲打电话得知,不管午晚餐每个时段都已满了,想订主餐厅,接听人员说预订人员都已下班,明早八点后才可预约。

晚餐入座前,领位人员给我一张请柬询问卡,原来明晚有Master Chef”s Dinner,用餐间并有演唱和跳舞。正在烦恼明晚何处用餐的我们,当然同意受邀交回卡片。

天气已转晴,船准时八点离港,夕阳在船尾方向,难得一见的海上黄昏景色,席间哲离去拍了好多很棒的照片,海上仿佛浮满了金块,空中云彩多变。

我们三人前菜都点炸海鲜蟹肉饼,有馅饼大,里面多汁,味道真不错。汤我点了Ketchikan蟹肉浓汤,味道鲜美料也很多。主菜和哲一样点七分熟菲力牛排,充满焦香和肉汁。甜点我则点了咖啡冰淇淋外包鲜奶油慕斯,并要了一杯热卡布奇诺咖啡,吃着冰热二重天的两种卡布奇诺,味道感受令人难忘。

今晚午夜时间将拔快1小时,变成温哥华时间,与北京时间相差9小时。

25/July 18度C 晴

昨晚熬夜至凌晨三点多,总算才和北京下午六点刚下完课的老婆通上电话,我千里之外打卫星电话,她还和旁人忙着说话。原来这两天北京天候不佳,她也怕27日晚上回上海飞机有误,担误28日早上的飞机往纽约和我们会合,所以这二天都延长上课至下午六点,希望27中午以后就可结束课程回上海。

早上我睡到十点多才醒来,这样三人都吃Breaklunch即可了。

天气难得晴空万里,11层泳池上的大天窗多日来第一次打开,温暖的阳光和風都流泻下来,游泳池旁春意关不住很是热鬧,三点式的美女都出场了,今日又有露天自助餐,大家抢在泳池旁的咖啡桌用餐,天气已回暖,短袖T恤都出来顺便晒太阳。我和哲抢到一张上座,面对气泡池和泳池,左侧靠餐台可拿菜,右侧靠乒乓球桌可看他那群死党在那里拼场。

我拿了一碗青口汤和烤三文魚及一些虾蟹肉沙拉,很是丰盛,也不知怎的,三文魚在这里不管是煎、烤、水煮,怎么都那么好吃?而且一点腥味也没有。我努力记住口感和酱汁,希望回去后哪天也实验看看。

我上了12层,从打开的天窗往下望,泳池鲜艳的色调很亮眼,如果乐台上有一群乐手上台把那些打击乐器玩起来,我们的船就将变成一座疯狂的海上城了。十二层的甲板每一张躺椅都躺满了人,远望一推反光的肉堆排列着,好像贡桌上的牲口,这些老外上了年纪身材就不灵了,身材还苗條秀色可餐的都躺在泳池旁,这样才不会妨害他人的食欲,也是公德心的一种表现。

下午阳光很强,能晒到的地方都给老外占满了,我留在舱房内把几天的游记修补订正,这十几天来白天玩晚上写的,字数产量又多,已多年不动笔,拜老婆没有同行之赐,把文章给逼出来了,每天都E-mail向她报告,让她如临现场同游一番。

邀请卡注明晚宴从七点四十五后可开始入场,八点一到就将关闭大门,所以我们准时7点45就到,排队已很长,但似乎很多人并没有请柬,领台高举请柬卡片要有卡片的人先到前头去,我们三人总算越过重围先杀进去了,把我们带到台前楼下一处好位置,三人独坐四人桌。坐定后,发现每人面前都有一顶主厨白帽子和菜单。原来今夜Master Chef”s Dinner就是你扮主厨,而众服务生都是厨房小厨杂役打扮,今晚要卖力演出,博得主厨的欣赏和欢心。

只见客人都欣然把主厨帽子往头上戴,并彼此拍照留影,服务员过来指着菜单说,只要点soup or salard 和Entrée 二道菜即可,其余三道他们都会服务。点完菜正奇怪着怎么没有口布?忽然我旁边的探照灯往楼上舞台一照,有人慷慨激昴演说介绍各部门主厨光临,大家踴跃鼓掌,在蓝色多淄河音乐声中,两排头戴杂役歪白帽的服务人员,鱼贯从八楼两旁螺旋梯走下,排头手执一旌旗,上面写有主厨姓和名,而后面的则抱一堆口布巾,随音乐摇动布巾,然后跳舞到每桌客人旁,帮客人置放口布。随着音乐舞曲和跳舞姿势一般地递口布动作,场面已开始热络起来,有如参加一场盛大的中世纪欧洲皇家餮宴。

口布围好后,送来第一道开胃小点,是磨菇和芦荀泥外面裹上一层面包皮,味道高雅,估计是法国版的东西,英美制不出这种感觉。一会儿音乐又轻快响起,一位貌美女歌手穿套白领绿大蓬裙晚礼服(后来哲说照片出来像是一颗翠绿白菜),边唱边步下旋转梯,简直就像百老汇舞台秀,后边又跟出服务人员鱼贯舞出,手上飞舞着大型餐具,有的拿透明沙拉鉢,内装翠绿蔬菜,最后跳舞到宾客桌旁,把生菜倒入大玻璃缸内(不知何时摆上来的),隨音乐有节奏的扭动腰身搅拌,这应该就是沙拉闪亮登台之舞了吧!音乐结束后,端上沙拉(当然不是那些道具盛上的),挖空西红柿内插满生菜,特别是那酱汁,哲说从来没吃过那么好吃的。

汤我和迪点龙虾浓汤(Lobster Bisque),味道和PINNACLE GRILL餐厅的一样好,虾肉也多。哲则舍弃汤而点三文鱼cake,这次邮轮行又让他重新喜欢三文鱼了。主菜我点炭烤大虾,四大尾剥好皮的特大对虾,味道极好,尤其尾部带稍焦的壳,最后放入嘴内轻咬,吮出虾肉和焦香味在嘴腔里回味无窮。哲点炭烤牛扒切片,牛肉软嫩中间还带点粉红,功力不错。迪还是老样子,炭烤鸡胸,这字和肉他都喜欢,简单易食没啥讲究。

最后音乐再次响起,灯光调暗,聚光灯打在换成红装的女歌手身上,歌声甜美轻柔缓慢,估计是告别之秀,所有的服务人员都举着莹光棒轻摇挥舞,轻声合唱,隨后端出大盘[阿拉斯加冰山慕司],浇上白兰地点上极光似地蓝火,把晚宴气氛提到最高潮。节目完后亮灯,服务人员把冰山切开分到宾客盘中,慕司内包有三色冰淇淋,含淡淡酒香非常好吃。

晚宴后约近九点半,我和哲跑至11层船尾露天甲板,欣赏夕阳下山后的天空皈照,金黄的天际和往上渐层而深的宝蓝夜空,弦月也已斜挂一旁,船尾泛出鱼鳞般的金色波光,两岸岛丘上居家灯火闪烁,连久违的星空也在头上,微风吹拂,哲显得一脸陶醉状,问他答话都有点语无伦次了……

明晨船就要靠岸温哥华了,今晚收拾行李,把无限的绮丽回忆、也一并装箱收进,不知何时才能风光再起……

(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