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峰之行 出赛曲 请为我唱一首出赛曲 用那遗忘了的古老语言 请用美丽的颤音呼唤 我心中的大好河山 那只有长城外才有的清香 谁说塞歌的调子都太悲凉 如果你不爱听 那是因为歌中没有你的渴望 当火车隆隆驶出河北最北的一个小县时,我想起了一位蒙古族后裔的《出赛曲》,她在布鲁塞尔的灰黯弄巷里,要想着塞外的离离芳草,要想着家乡的山歌,也许只有诗人才会有如此的浪漫、伤感,然而,那牛羊成群的草原,风光壮美的大漠却不单单是旅居海外的蒙古族诗人的梦想。 我带着对草原的向往,对沙漠的神秘感来到了这座带着历史的内蒙小城--赤峰,说这里带着历史,是因为赤峰根本就不像一座现代化城市,他似乎依然属于当年康熙带着他的百万铁甲在此展现大清帝国的兴盛与威严时的那个著名的猎场,不知那个功绩赫赫的皇帝在尽情享受的时候,是否想过此地一时的繁荣,竟随着他的帝国的没落而没落了。 或者打个不贴切的比方,赤峰就像一位没落的贵族,但是在强烈的现代气息的冲击下,使他无法彻底的衰败,而他本身的贵族气质,又没让他陷入时尚的低俗中去,发而在以一种特有的方式白手起家,重新造就一份属于自己的新的辉煌。 窗外,是沙漠 水,产生了文明,带来了繁荣,领导了进步。水,是生命的象征,是文明的原动力。而我们的活动中心--赤峰的一个旗,翁牛特旗,这里有和北京一样拥有高升学率的中学;有和北京一样拥有宽带网的网吧;有北京没有的湛蓝的天空;有北京没有的热情纯朴的人民…… 却没有北京最丰富的资源--水。连续三年的大旱以使这里的农作物几乎颗粒不收。 当我们驱车离开这个小小的县城,勉强行使在乡间的小道时,窗外是沙漠!是一个大名叫克尔沁的沙漠,由于这几年平均降雨量不足100毫米,沙粒在干风的鼓动下,吞噬了一块又一块的绿色。为了不是自己的家园变成又一个楼兰,人民动用了能动用的力量进行了一次"围海造田"式的壮举--响水工程(97年开动),可以起一个相应的名称--引水入沙。人们改变了响水的流向,把她引入了克尔沁沙漠的腹地,并且用各种方式播下了生命力顽强的沙化植物,灌木植物的种子,这些绿色的希望在响水的滋润下,倔强的破土而出。三年过去了,在艰苦的治沙战斗中,人们渐渐看到了 成功的曙光,仅翁旗一区,812万亩的沙地已长出了350万亩的草地,为了保护这些来之不易的绿色,人们默默地在四种围起了铁丝网,就连自己赖以生存的牲畜也不能进去吃草,并且在旁边种上了白杨,挡住了沙的去路。 当我们在往沙漠深处驶去后,我再一次领略了当地人的勇气与智慧,四十多户人家竟然在漫漫黄沙里扎了根,并且利用了毕生都在于之斗争的沙地:沙漠里的干风为他们的发了电,沙漠中的绿洲给他们提供了中农作物的田地,当公路开通后,他们宰杀了骆驼,畜起了牛羊。寸草不生的沙漠,他们却与之和谐的相处着。游人问:"有没有想过离开这里?"他们摇了摇头。 我知道:这不仅仅是中国农民固有的乡土意识,更重要的是他们在等待绿色的怀抱。 夕阳西下,我踏着来时的小道赶回县城。窗外,沙漠正在退却。 又是一个"好江南" 玉田皋的经济模式能在如此缺水的地方发展下来却是不容易。 这一切都要归功于沙漠地区难得的几条尚未干涸的河流。老哈河就像一个精力旺盛的中年人给这个 地区带来了生机。登高而望,这给离翁旗首府东北80华里的小镇在静静的流水的滋润下呈现出少有的富饶,整整齐齐的水稻在阳光的映射下,显出乍眼的绿色,阵阵雀群若隐若现的穿梭于稻从中,放出叽叽喳喳的鸣音。好一副江南美景! 就这样,一个在马背上闯荡惯了的民族,一个曾经驰骋于亚、欧、非三大陆的不屈的民族,在向南征服的同时,竟被一个他们从来不放在眼里的汉族在短短几十年间同化了--发展出了江南的农村经济模式。或许,现在在中国农民眼中,江南水乡才代表着中国先进的农业,而那金黄色的小麦和沉甸甸的高粱已不再受宠;或许,这里的农民太需要成功的典范来摆脱眼前颗粒不收的困境,于是他们想到了抗战是的陕北,那儿不是曾经有过一个"好江南"吗?他们应该可以成功吧。 配合着江南经济,这里还花大力气搞起了四位一体的庭院经济。这种经济使将暖温室,沼气池,猪舍,厕所四种方式组装在一起,以太阳能为能源,依沼气能为纽带,以薄膜温室种植蔬菜,以塑料暖棚养猪为手段,实现以上四种手段的有机结合和物质能转化,达到极高的生态经济,社会效益。据调查,这样的大棚地一亩年收入可达到5000~7000元,一户农家至少有三亩这样的地,再加上没户的水稻田,这里差不多成了翁旗最富的地区之一。 为了保护住这片难得的富饶,人们在周围的沙漠里,围起了2×2的干麦杆方格,每个里边撒上沙漠植物种子,带流动沙丘固定后,再种上白杨之类的防风植物,实现防沙绿化。但愿不久的将来,这里的"好江南"会覆盖整个翁旗,真正实现治沙的经济效益。 行行复行行 此行将尽。 这是最后一天。我们去的是全旗最穷的一个村子--上小溪村。去之前认为这对入户调查的真实性是很有利的。等到了那里,穷,却让我们着实的震撼了许久。这里的人们靠天生活,风调雨顺--凑或填饱肚子;若连年大旱--则颗粒物收,一切就靠国家救济。我们到了这样一户农家,这里的状况让我不得不在调查问卷上写上"作废"两个大字。一栋破旧的农屋,一位饱经沧桑的老农,一对本应该享受知识的熏陶,而现在却躺在炕上呼呼大睡的姐弟,我第一次理解了贫穷能给一个地区带来去什么,与没的,原始的,闭塞的,纯温饱追求的…… 许久的沉默,老人迟缓的抱起了床上的弟弟,这是我们才发现小孩的脚在流血,黑色的血带着血痂,一问才知道,孩子的脚被狗咬了,所以一直没有治,只是用水冲了冲,将就的过了一天,带着无助,无知的疼痛,小孩的眼睛里流出了不只流出过多少遍的泪水,滴滴嗒嗒砸在我们心头。一次实习我们没法让此村脱贫,但至少我们可以挽救一个生命,一个无辜的生命。我们带着孩子到了旗医院,做了尽可能好的治疗,花了尽多的钱,嘱咐了尽量细的事情…… 我们走了,就这样带着遗憾,惋惜远离了一个本该属于我们的城市,夜色陪着我们南下…… 天亮了,空气里又一层清晨的雾气。这雾气应该是属于北京的了。终点到了,是北京。昨夜,北京下过一场雨, 天空有点清凉,加上是早晨于离时的闷热判若两人。 当初离开北京,带走的是心灵的解脱,和自己的人性,现在又回到了起点,城市却赐予了我很久未感到的一丝温暖,两次位移,会制造出如此迥然不同的立体世界,真是奇妙。 如今,又站在了高楼里,我明白自己以离开了沙漠,草原,水泊,但他们的蓝天白云,永远会在我一抬头时,豁然开朗。这是我们拥有自然,拥有财富的方式。 我将在北京的七月里,将沙漠,草原,水泊舒展下来,成为一卷,让一切真率。明天,是更为的遥远的长旅。 行行复行行,长亭啊更短亭…… 何处是归程? 巨大的疲惫终于袭来,我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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