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年6月17日清晨六时,离开洛川苹果园,210国道北上经富县,右转309国道,进入宜川,中午,到达黄河壶口。 富县至宜川的公路,50多公里的路程,看起来平坦,车至跟前,却不得不时常要紧急刹车,真有点如同黄河陆地行舟,颠簸莫测。车入宜川,黄土高原路势虽险,路面却平坦。到达黄河壶口时,已经有了陆地过黄河的感觉了。 从汽车上远远的看过去,第一感觉,黄河是不是太小气派了:躲藏在一个小小的落地褐色峡谷里。走近,再走近,才发现,其中的奥秘:正是这小小的褐色岩石,把一川金黄天马贵族般的黄河水整了个天翻地覆。 黄河从雪山起步,劈祁连、穿贺兰、擦吕梁,千里之行,来至壶口,已成金黄天马贵族之势:黄袍着身,体宽400多米,自由自在,浩浩荡荡。谁知,临近壶口,越来越感觉是别扭:身边没有岸边细沙的温柔俯首,也没有堤坝草土的一水带泥,却只有对自由的限制,褐色坚硬的逼紧,和对深不可测坠落暗伤的恐惧。于是,一些意志不坚定分子,脱离贵族队伍,悄悄地漫上石面,成为小小黄溪,超然而去。黄河大怒,千迥万转之间,没有过的耻辱!为了金黄色的自由,为了金黄色的荣誉,黄河集中剩余的绝大多数贵族勇士,为了自由,向壶口发动最后的冲锋。被褐色束缚的金色队伍,不分男女性别,不分尊贵身份,互相拥挤着,有埋怨的,有哭泣的,有欢笑的,有夫妻双双手挽着手的,有父亲母亲拉着儿女的手的,有单枪匹马合力向前冲锋的,更多的是咆哮着:为了自由,刹那间,全部跃出河床,向着同一个目标冲击。许多金色勇士成为利刃,义无反顾地深深地切入褐色地底;一些勇士金碧辉煌地被褐色撞得粉身碎骨,化为白色的轻烟,无根地弥漫留恋在落花流水后金黄色残余队伍的上空,久久不肯离去。那些曾经脱离天马队伍的游兵散勇,目睹前辈粉身碎骨的惨状,淌着黄金般悔恨的泪水,四处寻找褐色的缺口,化为金黄色断珠般的滴链,坠入岩底,重新汇入已经经历一次粉身碎骨后重新组合的队伍。从远外天边闻讯赶来增援的战士,为了自由,同样是不惧怕任何艰险,同样是视死如归,同样是一如既往地继续扑向壶口,扑向褐色的深渊,永不休止。这是群体壮观的自我牺牲的场面。这是以柔克钢的搏斗。看起来软弱无力的贵族般的河水,滴水穿石,千百年来,竟然在坚硬无比的褐色岩石上切割出了一条宽达40多米的河床。为了自由,宁愿粉身碎骨,这就是中国的黄河。 站在轻烟弥漫的褐色峡谷边,我才真正明白,在黄河身边,人是多么的渺小,人的生命又是多么的短暂,所谓人的情感誓言“与山河同在”又是多么的苍白无力。 看着壶口,突发醒悟:有人愚弄百姓,利用河床高低落差,用各种方式,跨越只有40多米宽的壶口峡谷,就称呼为“飞黄英雄”。我承认,除了应算是心理勇士之外,其他真应归功于商业勇士了:谁能借助或不借助任何工具安全地跨越40米以上,谁就有可能跨过黄河壶口。在壶口黄河,我认为,只能有一种能称之为人类的英雄:与黄河同行,与自由同行,象中国贵族般地,从壶口漂流而下冲的人! 相关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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