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游牧西北黄河（4）

41、刘家峡与炳灵寺

一早起床便朝下一个目的地西宁驶去。

出临夏时无意瞥了一眼这个除了清真寺宏伟以外再无流连的城市后，便一脚油门向东乡县去了。

临夏到东乡是盘山公路，沿途多处见到牧放在山间的羊群。东乡县城不靠路边，本想去看看这个全国惟一的东乡族自治县，但在去县城的岔口路边询问一个青年时，他不搭理我们的表情使我们放弃了去看看的欲望。

汽车在盘山公路上行驶了100来公里进入永靖县境后被一处转弯间突然出现的一池清水阻挡住了。我和小张很是紧张了一番，好在及时刹车，要是在晚上，极有可能在迷糊中掉进池中。

这池水是刘家峡水库，要轮渡过去。在等候渡船时，我们和其他等候的司机闲聊并骂着公路部门不在醒目处立上提醒标志。那些司机说，这里曾发生过夜间汽车掉入水中的事情。

轮渡船很快就来了。库面不宽，大约10多分钟就渡了过去。在渡船上，有个东乡族男子要搭我们的车去永靖县。我们聊起了刘家峡水库。

这水库我在1988年曾来过，那时是去炳灵寺石窟。石窟坐落在水库的尽头，地形有点像喀斯特地貌。

炳灵寺石窟地处古代“丝绸之路”陇西段的一条支线上。佛教徒在炳灵寺建寺开窟及造像活动是在西晋时，十六国时期，鲜卑所建的政权崇信佛教，导致内地及西域高僧云集于此，炳灵寺石窟便成了当时佛教一大胜地。炳灵寺最早叫“唐述寺”，是羌语“鬼窟”之意，而现在有人解释说“炳灵”是藏语“十万佛”的音译，相当于汉语的“千佛山”、“万佛洞”。炳灵寺与莫高窟、麦积山石窟并称为甘肃三大石窟。

炳灵寺石窟始建于公元420年，后经不断开凿修造，现存窟龛183个，最为典型的是石雕像、浮雕佛塔和密宗壁画艺术。

那次看完石窟，我们就觉得可惜--文革期间，“红卫兵小将”曾跋山涉水将这里远古就遗存下来的所谓的“牛鬼蛇神”乱砸一通，致使这座丝绸之路上重要的佛教遗址毁坏严重。

到永靖县城后，先是洗了车。汽车从郎木寺回来夹带了很多泥土。出了县城，又进入了黄土连天的道路。这条路正在扩建。

从永靖到兰州西固区的平安乡再到红古区的海石湾，行人越来越多，路也好起来。

兰州到西宁的109国道正在扩建为高速公路，部分路段正在修建。路从两边是山、中间是河的峡谷地带通过，路就劈开修在了河的两侧。

42、去青海湖

青海省的政区很有趣，“东西南北黄果树”--即海东地区、海西州、海南州、海北州、黄南州、果洛州、玉树州（外加西宁市）。

经海东地区的民和、平安到西宁市的100多公里路上人烟稠密，行驶速度也快不起来。在快进入西宁时，路边有交警查车。查我们车的是个女交警，当她向我们走来并敬礼后，拿去了我们车的手续。其实她拿的那一刹那我还是有点担心，那车2002年没年检，肯定要罚款。于是，我急忙和那女交警聊起“青海湖怎么走”的话题，女交警认真地回答问题后没多看手续就放行了。

下午5点多到了西宁，西宁的城市建设较我1998年来时有了很大变化，从火车站到市区的20余公里路修宽了，路边建有很多毡房--当做了渡假村--这是西部开发最能显现的两项成果：修路和开发旅游。

时间还早，看地图，西宁到青海湖仅有150多公里，于是决定去青海湖。事后证明我们是错误的。

43、去青海湖的路上

去青海湖有北线和南线。北线是从西宁到湟源县，南线是经拉鸡山到倒淌河。我们先是走的北线。到了湟中县的多巴乡时，有一交警在指挥交通，说前面路不通，绕行，我们返回湟中县，走村串乡地上了西（宁）果（洛）公路。

西果公路是盘山路，最高的山口叫拉鸡山，在去贵德的岔口处，从这里到倒淌河有32公里的泥泞路段。此时已是晚间8点。

在拉鸡山顶问了过来的几个司机，司机说路不好走，提醒我们耐住性子慢慢磨着走。

这32公里的路的确很难行，白天下的雨使路面变得坑洼不平，车速很慢，而且夜间开车的大多是大车司机，铮亮的车灯害得我们的小车像没眼似的，凡是过来的大车，我们都会骂一声“TNND！”

过了哈城，有一岔道，夜间漆黑一片，又没有路标，还在修路，连个问路的人也看不见一个。于是我们便随意拣了一条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路上行着。约莫走了2、3公里，感觉不对--路上一辆车也没遇见。按说，109国道应是车辆很多的。恰好前面有一处很宽的、刚平整过的路面，路上堆了很多乱石，远处又有点点光亮。然后我们下车朝那光亮走去，还没走近，就听见风中有“突、突”的发电机声响。循着灯和声走向乱石堆，见有一白色帐篷，光是从这里发出的。撩开帐篷帘子，有一藏族男子（施工人员）裹了件厚大衣躺着休息。问清路后再走。越走，路越难行，感觉是那人指错了路，不得不掉头回返，恰好又遇见几个扛了铁锨工具的收工的民工，再问，才走上了正道。

隐约记得去青海湖的路上有日月山，是唐蕃古道的著名景点，但在漆黑的夜里却找不到。

行驶中，上到最高顶开始下坡时，道路变成了还没开挖的老109路，一路行到倒淌河，路边有很多饭馆、旅社，就问了路边6个在雨中唱歌聊天的藏族小伙子。

从倒淌河到我们今天的目的地江西沟还有91公里路程，但这一路出奇的好走，是2001年环青海湖国际自行车拉力赛时修建的环湖公路，双向四车道。

正得意着快到目的地时，噼里啪啦下起瓢泼大雨来，雨水如柱打在车上。虽是初行此路，又有雨的袭击，但我还是将车开到了120码。

到达江西沟时已是夜间12点多，漆黑的夜和倾盆的雨中，根本看不到青海湖的真面目。

在湖边的“草原宾馆”住宿。这宾馆是一私人开设的，标间被我们砍到了100元--这得益于我们的新疆车牌号--在我们登记住宿时，从宾馆里出来一位微胖的小伙，见我们在登记，就自己走到门外，看看我们的车，然后回来，优惠了我们的房价（他是这宾馆的老板）。他说他也在新疆工作过，对新疆很有兴趣。

房间很干净，有电视，被褥雪白，是我住过的县以下最好的宾馆。

44、青海湖边

晨起，青海湖畔一片寂静。推开窗户，清新的空气迎面而来，带着一丝凉意。远处的山上覆盖着薄薄的白雪，想必是昨夜静静飘落的。

也不知是几点钟，我和小张出宾馆向湖边走去。
9月下旬的青海湖畔，见不着一个游客的影子，只我俩边走边聊着。宾馆到湖边路不长，只1公里多，路上被昨晚的暴雨冲刷得一尘不染。

这美丽、偌大的高原湖泊就在我们眼前显现着。我从没见过如此大气的湖，湖岸巍耸的雪山和湖面上的雾（或是霜）以及低矮的云层构成了一幅壮观的高原风情图，烟波浩淼势如海，长云明雪宛若洋。

生活在西部边疆的人对水极有感情。青海湖多次在我梦中拥有过，但真正来到她的身边，却启动不起美丽文字的遐思，思绪也就停留在湖边，文字显得无力和苍白。我并不想咿咿啊啊什么，因为，我在她的身边，就是一种遐思。

这座蒙古语叫“库库淖尔”、藏语叫“错温布”的“青色的湖”在大通山和青海南山的环抱下绵延4500多平方公里，一眼望不到边际，蓝绿的湖水将湖周围任何一种颜色比得不再绚丽，不时冲刷着岸边的水草，冲动着那艘停靠的游艇；早出的阳光不规则地、班驳地从铅灰色的云团缝隙中挤出，洒在浩然的湖面上。

走上码头的长堤，湖面的冷风直击胸膛，随着岸边浪花的延伸，我的视线被拉向远处深深的湖蓝色中，几只海鸥在低沉的湖面上翱翔着。

站在长堤遥望的一刹那，我的心中没有盛载一丝的尘埃，满心的平静，似乎把一切人间的繁杂都抛弃得一干二净，忘却了工作、生活中的一切不快。我喜欢这样呆站着......

回返时，遇见一对欧洲青年男女从湖边走来，迎面和他们闲聊了几句。他俩是葡萄牙人，男的叫克里斯蒂安，女的叫玛丽安，是一对夫妻。之后，我们驾车沿湖疾驰，为的是体验一种空旷的感觉。

湖边的路笔直，冷风从车窗缝中透来，带着湖水与雨雪的清新。

大约行驶了80多公里我们才按原路回返。在宾馆的路边，又见那两个青年。他俩要返回西宁，于是我们捎上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