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行行色色——马尼干戈的雪山草原

2007-07-23 hongxiu.com

舍不得打车，两个人背着沉重的行李早早的出发赶往汽车站。

车站售票处外的马路上，有漂亮的金发美女在一辆小巴士上向我们微笑，去售票窗口的时候却有男子跑过来问“是不是香港人，去不去马尼干戈。”原没有在马尼干戈耽搁的计划，却因为每天从炉霍发往德格的班车只是经过甘孜，没有买到车票并非是意料之外，于是大包小包挤进了那辆小巴士。除却藏人，车上还有两个香港人，一位德国美女和两个法国人。知晓是同类，大家彼此笑过打过招呼，却有坐在最后排的法国人面部表情僵硬，极不友善。

巴士在晨光里出发了，满载着我们的兴奋与激动。

不过开出去半公里样子，已经被路边的山水村子所迷住，我和乔暗自商量着，回来的路上一定要在甘孜逗留一天，使劲拍上几十上百张照片。

司机播放着藏传的经文，亦有喇嘛跟着磁带的声音念将起来，我和乔就从马尼干戈包车去德格的相关事宜和前面的两位香港人讨论开来。不想坐在旁边的法国人竟然非常无礼地指责我们的交谈。在中华的土地上，怎么轮得到他来指手划脚，我们依然在颠簸的川藏线热气腾腾的和相遇的朋友交流着路上的一切。

前面的德国美女竟然兴高彩烈地教起了英文，与车上好学地藏民一遍又遍地重复着"How do you do"之类的对话，比起另两个沉闷的法国人，她的笑容让我们感动。旅行就是放下一种恣态，融入当地的环境当地的生活，感受当地的文化当地的一切。我不知道在语言不通的陌生国家，他们怎么可以面无表情地冷眼旁观这一切壮阔而又美丽的雪山草原。也许，正因为他们的国家太小，存着一颗目中无人的心。也正是这样的时候，他的行为举止更代表了他的国家，法国人那种自以为是的情绪满满当当写在脸上。

当我们在开窗关窗的意见中难以妥协的时候，那个粗鲁的法国人竟然向我们比出了中指。恨不得把他扔下车，一脚踢他回那个窄小的国家。面对这样的人，唯一能做的就是孤立他，让他知道并非所有的人都要按照他的生活方式来，这是我们的国家，我们的土地。我们依然可以在巴士上听很大声的音乐，依然可以和藏民一起抽烟聊天。

旅行是一种态度，是一种尊重别人的文化，融入另一种生活状态的机会，只有加入到个中，才会明白他的好处，迷恋上他，并且深深地不能自拔。

一个小时后，村落渐渐疏离起来，到后来只余一条笔直的川藏线美丽铺在美丽而以壮阔的草原。偶尔有牛羊成群，偶尔有闲散踱步的马儿，却不见康巴的汉子。

艳阳高照的中午，我们终于抵达茶马古道的重镇马尼干戈。蹦跳着下车，找到合适的司机，准备继续赶路，而当初两位孤傲的Mr France竟然厚着脸皮想要与我们一起包车。司傅却也客气，说着生硬的汉语，加两个老外，你们每人便宜二十块，他们每人贵二十块。我是打死也不愿与这个粗鲁的老法同车了，更何况是包车。不客气地指着车子告诉他们我们的车满了，塞不下你们两个，就此bye-bye。两个不懂一句汉语的老外就这样逗留在了马尼干戈，他们受到的待遇是某些没有教养行为导致的，谁也帮不了他。

早就听闻了马尼干戈至德格那一路的极致极美，以至于在我们没有遇到两位香港同胞之前计划着要不要极尽奢侈的两个人包辆车进入德格。

海拔4040的玉隆拉措已经被唤成了“新路海”，青山绿草，雪峰碧海，从川藏线上远远望去，即使不是迷人的晨昏，已经美到至极。

再往里走，开始享受雪山无数，草原千里的绵延，依着公路，青青黄黄的草原，牧场，木屋，围栏，像极了美国西部片的风光，只是，这是在属于自己国家的土地上，更亲切，更真实。

继续开路，看过一路青葱茂密的原始森林，前面便是海拔6168的雀儿山，虽然垭口不过5050，但下车拍照的时候依然明显的感觉到了心跳加快，呼吸也稍稍的急促，我清楚的想起那一年过巴朗山的时候，冲下巴士的那一刻，心仿佛要跳出身体，这一刻，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承受得了所谓的六千米极限海拔。司机说不久隧道就会通车，也再不需要爬如此许多的盘山公路，可是，再也看不到这绵延起伏的恣态了呀，那柔美又苍劲的线条是多么迷人呀。而斯情斯景，我竟然为自己而庆幸，庆幸自己可以走如此艰险的一路，可以见如此壮阔而迷人的川西北的群山，在五千米海拔的蓝天呀，是更甚于理塘的靛蓝，是离天空更近的地域。

我几乎以为今天的一路会如此顺利下去，却不想在翻过雀儿山不多久，行程又被打断，前方的路在几天前已经被泥石流冲毁，能够行走的是新修的土石路，而今天，这条土石路又再一次受到损伤。等待，等待之后是艰难的行走，我们甚至两次下来抬车，把底盘极低的车抬出那条可怜的土路。

旅途的艰辛在一路的美景下是绝决可以被忽略的，当我们依然还为那段冲毁的川藏公路后怕的时候，已经进入了传说中的美丽峡谷，同车的四人没有一位不吃惊，毫不夸张，这是我至今为止，见过的最美丽的峡谷，如此的姿态万千，如此的奇石异林。

没有拍照，没有任何记录，因为那愚笨的机器根本无法描绘出她万分之一的美；没有惊叫，没有称赞，我们只是痴痴地坐着看着窗外流动的美丽；没有言语，没有交流，我们岂图将这一切的美艳写在脑海里，印在心底里，永远永远——

汽车驶出峡谷，前面即是牵念了两年的德格，千难万难，千里万里，我跑了来读你懂你，格萨尔的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