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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海桑田之开封悲歌 三 《黄河掩埋的东京梦华》 2007-07-02 12:38:38 大中小 黄河掩埋的东京梦华
黄河被称之为中华民族的母亲河，人类以来，我们的祖先逐水草而居，黄河为人类提供了生存生活的自然条件，为我们制造了广袤的冲积平原，使我们的种族得以繁衍，使我们的历史得以延续，使我们的祖先得以创造一个又一个的人类奇迹。但是黄河毕竟是黄河，它毕竟不是我们生理意义上的母亲，而是一条无情无义的自然河流，对于开封它则更显得肆虐狂悖，千余年来它裹挟着狂涛巨浪携带者无可抗拒的黄土把一个又一个好端端的开封城尘封于黄泉之下，造成“城摞城”的奇观。八百年前大宋都城约在地下12米的地方，两千年前的魏国之都大梁城究竟被埋多深，直到现在，考古学上尚未探明——司马迁为写《史记》，曾先后两次拜访大梁，但他看到的，也只是当时的“大梁之墟”。
如今，我们连“大梁之墟”也无缘相见了，它沉睡在14米以下的“黄泉”之中。而有趣的是，现在的开封火葬场下面埋藏的就是八九百年前那个舟楫穿梭、生气勃勃的汴京东水门。这个当年汴京的生命线与其东城墙相交的地方——东水门，的确“安息”在火葬场之下，那个追悼大厅则正好“堵住”水门口。
北宋的东水门及瓮城形制巨大，气势恢弘，据说有两个足球场大。800多年前，如今的火葬场下人流、物流川流不息，熙熙攘攘，真的是举手蔽日，挥汗如雨。那时的汴河是开封的生命线，东水门则是汴梁的“生门”。史书记载，汴河舟楫相连、千里不绝，是中国交通和经济的大动脉，比现在任何一条铁路或高速公路都重要，如宋代著名经济学家张方平所说，“汴河之于京师，乃是建国之本”。这条充满生机的河流，让开封从唐朝中期之后地位凸显，成为“天下之枢”，并最终取代长安和洛阳，成为中国的首都。并在上一个新千年开始后的100多年，帮助开封成为全世界最大、最繁华、最富有活力的城市。以至于到今天历史学家们还说，上个千年的世界史，要从开封写起。
当时的开封有汴河、五丈河、金水河、蔡河汇集，号称“四水贯都”，其中“汴河乃建国之本”，运输十分繁忙，北宋画家张择端在著名的《清明上河图》中以1／3的篇幅精心描绘了汴河航运，画面上画了二十多艘大小船只，从一个侧面反映了北宋当时的商业、运输的繁荣状况。
在城市规模上，北宋开封分为外城、内城、皇城三重，外城周围50里，城外有阔十多丈的护城河，两岸广植杨柳，外城有城门21座。内城周长10公里，有城门10座。宫廷所居的皇城规模宏大，其面积占整个内城的十分之二。皇城建有富丽堂皇的宫殿群，有分别供朝廷议政和祭祀大典等活动的文德殿、垂拱殿、大庆殿、紫宸殿、长春殿、崇政殿、集英殿、端诚殿等；有内宫的万岁殿、复古殿、迩英殿、蕊珠殿、凝华殿、福宁殿、睿思殿等。汴京城建有规模很大的园林———艮岳。艮岳内楼阁亭苑，金碧辉煌，奇峰怪石，各具妙态。除了皇宫和达官贵人的豪华宅第外，城内还有大片的市民住宅区和商业区。城内居民13万户，加上宦官机构、宫廷僧道和各种游民以及20万常驻禁军，总人口160万，是当时世界上最大的城市。
东京的商业极为繁盛。城内有许多象相国寺一样繁华的街市和商业区。城内茶坊酒肆，店铺林立，商旅云集，积货成山，热闹异常。“城中万物翠薨起，百货千商集成蚁。”，“八荒争凑，万国咸通，集四海之珍奇，皆归市易”，“竭五都之瓖富，备九州之货贿”，相国寺内“持巧百工列肆，罔不有集。四方珍异之物，悉萃其内。”东华门一带为“金银彩帛交易之所，屋宇雄壮，门面广阔，望之森然。每一交易，动辄千万，骇人闻见”除了白天市场外，还有通宵夜市。元丰八年，东京商税达五十五万贯，雄居全国第一。城内聚集着一批经商致富的官僚、贵族商人。“京师资产百万者至多，十万以上，比比皆是。”“京师，富商大贾所聚”。东京的饮食服务非常发达，有大量茶楼、酒肆、羹店、乳酪店、南食店、包子铺、馒头铺、肉饼铺等等。《东京梦华录》记载的东京的食品就有一二百种之多。还有瓦子等许多娱乐场所。商业的空前发展使开封成为全国最繁华的城市。
东水门内外的汴河两岸，因为临近黄金水道，形成了繁华的河市。东京商业区向有“南河北市”之说，在城的南半部，以汴河沿岸最繁荣。
随着北宋灭亡，汴京迅速荒废。金元之间，原本从郑州北去的黄河改道东来，逼近开封，从此开封城深受其害。元代区区不足百年间河南黄河决溢200余次，其中几乎全在开封区段。仅1285年到1304年这19年间，黄河就9次决溢水淹开封。1290年的一次大决口危害最大，大水过后，汴河及河堤全部被淤为平地。曾经舟楫不绝的汴河，就这样被黄河“灭掉”，随同汴京城几乎所有建筑淤埋在地下，168年的汴京繁华至此几乎让人疑为南柯一梦。
幸亏在“靖康之耻”前，张择端画出《清明上河图》，将生机勃勃、热闹繁华的东京汴梁“珍藏”了起来。
张择端的5米多长卷中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画有各类人物810多个、牲畜94头、树木170多棵，以及木船20多只、房屋楼阁30多栋（这是开封汴绣厂刺绣时统计的数字，由于画面复杂，人物众多，各家所统计的数字出入较大）。长卷依次展现汴京郊外的田园风光、汴河这条北宋帝国生命线上繁忙的交通运输、街头市肆的买卖盛况、沿街房屋的建筑特征等。雄伟的虹桥、巍峨的城楼，构成画面的中心，汴河、舟楫、屋宇、店铺、地摊、酒旗、车马、行人历历在目，汴河两岸的繁华跃然纸上。
后世研究宋史，特别是东京城市史，离不开“一经一卷”，“经”指的是《东京梦华录》，“卷”就是指《清明上河图》。没有这两部作品，东京曾经达到的高度文明就无法为后人详知。作为绘画，《清明上河图》历来被认为“神品第一”，而作为历史文件，用历史学家黄仁宇老师的话说，《清明上河图》也是“举世无双”。
1992年，开封人突发奇想，要把《清明上河图》“珍藏”的“东京梦华”重现在地面上。曾有人提议选择建在东水门一带的汴河故道之上，大概出于经济方面的考虑，开封人将大宋的市井风俗“搬到”了龙亭湖西——曾经的皇宫大内。虽说有点儿错了位，这个被称为“清明上河园”的复制品仍然受到热烈追捧，如今已经成为开封旅游业的一个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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