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稻城游记（四）

14/05/2002

一早，景就来敲门，“天气很好呀！”他在外边大声地说，真的很不想起床，没办法，起来吧。真的天气不错，大清早地，太阳便白生生地挂在了天空上，还有点炫目呢！

行在稻城的街上，心里说这就是稻城，这就是我梦乡的所在呀。雪还没有化，楼房上的藏族姑娘正在清扫积雪，街上行人很少，一条藏犬朝站在路旁的我们叫着，露出一副恶狠狠地样子。三个背包站在街上确实是很抢眼，一个着汉服的藏民过来问我们是不是去亚丁，我们问他包车多少钱，开价值1200，挺贵的，一分钱也杀不下。旅游局还没有上班，好不容易等到旅游局，1400，更贵，还是在外包车合算。包了辆北京吉普，2020型的，开车的司机二十四岁，叫布秋，个挺高，穿着件迷彩外套，一双运动球鞋，一副很憨厚的形态。问开始那人是谁，他告诉我们是他的一个朋友，也是开北京吉普的，今天他有四个广东的客，可以结伴走。

出城，还是茫茫的雪原，但多了一些青杨树，当然还有阳光，蓝天白云，很是漂亮，眼睛有点用不过来。天气真的很好，布秋告诉我们，前天他送几个昆明的去亚丁，什么也没看到回来了，山上雪雾太大，能见度太低了，五月还下这么大的雪，他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看到。我说，很幸运，我也是头一次看到。哈，说这话时全然忘记了昨天车上的遭遇了！

书上说稻城到亚丁115公里，布秋说139公里，也不去管哪个对错了，只是忙着问到亚丁要多长时间。布秋说大约下午六点能到吧，语气间有许多不确定哦！就信他吧。

又是一座雪山，积雪过膝，车阻，下车，很想把盘旋而上的公路拍下来，我的相机不行，只好做罢，半小时后车起步，自康定以来，无论车遇什么样的车被阻，总是能得到当地过路藏民的帮助，而且这种帮助从来不需鼓动，不要报酬，伸出一把手，帮上一个忙，在他们看来是很自然的一件事。在这雪山上的那位藏妈妈就是那样，她很热心地帮着铲雪，很热情地目送着我们离去，仿佛是守在这雪山上的一位女神。

雪化了，被雪掩盖着的土路呈现出来，说实在的，从理塘开始，这里的路算是让我长了见识，窄、不平我们且不去说它，因为修路，本来就不好的路还挖得坑坑洼洼，处处布满了陷阱，许多地方，简直就分辨不出是荒原还是路，对鲁迅先生那句很名的话有了真正意义上的体会了：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在这荒原上，只要有人走过，那么那就成了一条路，不管有多烂！我们车一会趟过小河，一会冲过沟壑，极端地惊险和刺激。景先生说这一路要说最佩服的还算是这里的司机师傅，他们真是在拿命在开车。

这是我们所经的第一个村，赤土村，布秋的汉话发音不准，把“土”说成了“兔”，后来我看到一块木牌才知道的，伴我们行进的是赤土河，河两岸住着不少的人家，这里的海拔比稻城低，山上基本上没有雪了，藏民们正忙着播种青稞，一派田园风光。过了赤土村，前面的路段塌方了，眼睁睁地看着前面的一辆车在塌方路段前绝尘而去，气得真跺脚。还好停的地方不错，不仅有小桥、流水、人家，还有老树、牦牛、牧民。刚刚在车上看到一个藏族老妈妈带着一个小孩牵着牦牛在犁地，给我的感觉好极了，趁着停车，立马往来处奔，也忘记了自己还在高原上，跑到那青稞地里时，已经气喘如牛了，老太太看着我的样子，笑眯眯地说，你好。我回了声好便忙着问能不能为她拍张照片，她满口答应了，真好，这位老太太很有特点，灰白色的长辫子，上面挂着不少的彩石和彩线，一身洗得泛白的青布藏袍，藏袍的边襟用蓝、杏两色的布料镶嵌，腰间缠绕着一条红色的腰巾，腰后是一块带毛的羊皮。跟在我理塘看到的藏民的打扮很有些不同，拍完后，我简单地和她聊了一会，不敢耽误她干活。告别时她说要我们回来的时候到她家去做客，我很高兴地答应了。她家就在桥对面。

三个小时后，等到道班的推土车推完横在路上的最后一堆碎石，我们已经快要晒晕了，还好有贝陪着聊天，从认识到现在这是第一次有机会聊天，总算真正地认识了。跟我们结伴的广东人说晚上想和我们一起烤只羊吃，不知道我们愿不愿意。现在是下午三点多了，大家肚子已经饿得咕嘟直叫了，七个人围着火烤全羊，想想都流口水。一致通过！

日瓦海拔更低，只有2800多米，赤土村的青稞才播下种，这里的青稞已经绿油油地只等着抽穗了，人家也是越来越多，村子一个挨着一个，绿树、野花相映在车窗前，我在一本书上得知在这里生长着一种苹果树，跟贝他们一说，竟一致笑话我，还好布秋替我解了围，经过一个村落时，他指着一户人家院子里的树告诉我们那就是苹果树，虽然心里有很多的是疑问，但还是小小地得意了一回。

去日瓦地途中正巧碰上放学回家的孩子，孩子们一看到我们的车驶过便会或招手或行队礼问好，布秋说这是学校里老师们都教的，过去稻城很少有外地人来，汉人到了稻城常常会被当地人打，后来外地人越来越多，县政府要求居民们友善待客，并对打骂外地人的事采取了一些措施，现在稻城的藏民们变得很友善了。6点多一点到的日瓦，停车吃饭，布秋说到亚丁还要三个小时，我再也不敢相信他的话了，其实也不是不相信他，只是对路太没有信心了。吃的是鱼，很贵。吃饭前一个藏民来兜售冬虫夏草，五块一根，我曾在一本书上听说有人两块一根买过，看着他们在讨价还价，我也没有多说，因为我听说那位藏民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才挖到了这一百来根虫草，终于在吃饭之前交易完成了，景把他的虫草全部买了下来，四块五一根，后来景说这种东西在杭州很贵，干的要一万多一斤，我不太清楚，只有听的份了。到日瓦千万别去吃什么鱼，就到绿野亚丁随便吃点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