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7月17日 由华西都市报组织的“拯救若尔盖志愿者”的活动,清晨6:00在报社门口集中,一声令下,37名队员集合整队,戴上黄色太阳帽,穿上雪白体恤,依次登上崭新的“沈飞”大客车,向目的地出发了。 2002年7月18日 一觉醒来,太阳已经射透窗户,窗外传来阵阵牛叫声,我浑身酸懒,揉着眼睛,推开房门,一个寒战,好冷。周围一切都那么新鲜,我急忙冲上招待所围墙边的高台,哇!远处的蓝天,草原,牛羊,帐蓬,炊烟,还有骑着马正慢悠悠赶着自家牛羊的牧民,一副多美的水彩画。 分管农牧业的尚杰旭副县长带领有关各局的负责人非常热情的欢迎了我们,并为志愿者每人送上一条洁白的哈达,据说这是藏族同胞迎接远方客人的最高礼节。我看过很多影视文艺作品中关于献上哈达的情节。而我真切享受到这一大礼,生平真是第一次。哈达很长,挂在脖子上几乎触地,整整一上午我都没舍得取下。 尚县长详细介绍了若县的情况,听取并回答了志愿者的情况介绍和提问,并就一些问题和大家进行了讨论。我代表公司介绍了我们正光集团公司的背景、实力以及对若尔盖沙化治理的决心和打算。梁玉祥教授则以公司专家的身份频频发问,每问都很专业。会后,尚县长叫住我,主动递上他的名片,希望多多合作,并派专人全程培同我们。 下午启程前往辖曼乡。出了县城,我们开始看到一望无际、延绵起伏的大草原。远处雪白的羊群,象是蓝天落下的白云,分不清哪是白云哪是羊群。黑色的帐篷冒着缕缕炊烟,一个帐篷就是一家人,男主人出去了,女主人不知做着什么,二、三个小孩在帐篷四周玩耍,和守护着主人的黑色大狗。梁教授说这是藏骜,是世界著名的搏击犬,体大,毛长,咀嚼肌特别发达,咬住猎物就不松口,叫声跟吼一样,耐寒,善跑,前胸很厚(估计肺活量很大)。我看着它,开始有点发怵,慢慢的又觉得藏骜有一种美,一种战斗力量的美。 车终于坏了,有人说国产车不坏才怪。车停在花湖自然保护区。队员下车休息,司机抓紧修车。 花湖自然保护区风景十分优美,风景区的正中是一大片清澈见底的水域,水域周围是一望无垠的被黄色、蓝色、白色野花点缀着的草地和芦苇,周围还有巍峨的连绵起伏的群山,着实给人一种惊艳的感觉。陪同我们的林业局李清树科长介绍,这里每年七月到处开满各色小花,花湖由此得名,湖中有野鸭、大雁和说不出名的小鸟,还有国家一级保护动物黑颈鹤。为了不破坏生态环境,进去的人都发一个装垃圾可降解的塑料口袋,游人只能在有限的木板桥上行走,严禁惊吓湖中的飞鸟,每年五、六月间湖边会有很多黑颈鹤的蛋,当地牧民不会动它,因为黑颈鹤是他们心目中的神灵。志愿者中一位某大学刚毕业的女生,激动不已,硬是要拉着记者为她拍写真集,后来听说她足足拍了三个胶卷。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拍的,用了多少特技和手法,作了多少表情和姿势,我想,在大自然的和谐共融、生生不息、宁静真实、不加雕琢的万物面前,她的“写真”都会黯然失色。 2002年7月19日 清晨,司机告知,要派人到松潘拿齿轮箱回来换,为了保证我们科考取样不耽误时间并及时将捐赠物资运抵,记者与我们正光公司四人先乘小车向辖曼乡出发了。 车驶出不多久,草原沙化景像开始呈现眼前。一路上随时能看到路边坡上出现的沙化层。我们还看到一只秃鹫,动物园的秃鹫老是在睡觉,而我们看到的这只秃鹫毛色很好,瞪得很亮的眼睛不停张望,不知是我们惊动了它,还是它发现了什么,呼啦啦展开双翅飞去,哦哟,展开的双翅足有两米宽。特别意外和惊喜的是还看到了一对黑颈鹤,在远处一小块水洼边,一只梳理着羽毛,一只正呼扇着翅膀。 路上,参观了四川大学生命科学院在一片沙地作的治沙实验基地。又看了县林业局作的500亩治沙示范基地。 中午到达辖曼乡,龙运江乡长热情接待了我们。50年代初,龙乡长的父母从重庆支边到了若尔盖,从此大草原又多了一位汉族小伙子。“龙乡”是县里六个行政乡中唯一的汉族乡长,去年通过公选仅以一票优势当选为一乡之长,他发誓要搬掉压在辖曼乡头上的三座大山(电、水、沙),把辖曼乡变个样。辖曼乡没电,缺水,全乡五千多人喝一口泉水,乡民经常为水而争执,加上沙害横行,交通不便,信息不通,全乡年财政收入仅14万,这样的条件“龙乡”能行吗? 一大碗牛肉面后,我们直奔文戈村,开始了我们的采取沙样工作,这是我们最忙、最累的半天,我们打了十多根镀锌管,取了几十公斤沙样,测量了几个地段不同地表层的温度和含水量。 当我们回到帐篷天已黑下来,所有人都在等候我们,进得帐篷一看,一幅盛餐景象,帐篷顶吊着气灯,中间一条长长的矮桌,桌两边铺着厚厚的羊毡,大家盘腿坐在羊毡上,桌上排满了热腾腾羊肉、血肠、酥油、奶茶、刀、碗,村干部忙着给大家酌茶、切肉。乡长一高兴,叫村长周卡尔带头唱歌,虽然我一句也听不懂,但纯正的藏腔,十足的高原韵味感染了我,我也连唱了几首关于草原的歌,大家边唱边喝,边说边笑,一直闹到很晚。 2002年7月20日 这是第四天,今天我们要赶到红原县的唐克乡。 唐克乡,九曲黄河第一弯就在这里,不知什么原因,黄河从青海流入甘肃在这里拐了个360○的大弯,又流回甘肃,青海。我们来到河边,看着静静湍流的黄河我心情澎湃,面向黄河我慢慢展开双臂,用心拥抱母亲河。今年已67岁的航空设计师朱老师向着母亲河敬礼,长达一分钟。 傍晚我们在黄河边搭建帐蓬,天不作美,大雨伴着七级大风袭来,帐蓬被吹了起来,大家一起动手,把帐蓬捆扎成一个帐蓬“阵”,用车挡在上风头,折腾了足足一小时,这才稳住了“阵脚”。老天真会开玩笑,不一会儿,风停了,雨住了,晚霞从天边挤出来,把草原映成了橘红色,把黄河照得象一条金光灿灿的彩带。夜幕降下,队员们仰望星空,背俯草地,听着黄河静静的喘息声,结束了一天的活动。 2002年7月21日 第五天从唐克乡出发,经红原县,翻越山势险峻海拔4300米的鹧鸪山,经过米亚罗、理县、汶川,全程大约500公里,一口气用了13个小时,终于在当夜12点回到了成都。回到家全身骨头象散了架,高原反应还没有完全过去,头昏沉沉的。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澡,第二件事是把脏衣服堆在墙角,我已经没有力气再做第三件事,我懒懒地躺在沙发上,回想五天的考察,有好多好多的收获。 若尔盖之行,使我对她的看法发生了质的改变。若尔盖是上天赐予我们的一块宝地,保护若尔盖就是保护我们自己,开发若尔盖首先要开发我们自己。(石常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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