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千古敦煌

千古敦煌

锦儿

古老的地,安详的城

早在念大学的时候,就梦想着、渴望着有朝一日能够去到敦煌.可是因为种种原因,直到零一年八月,才真正成行.那时,我们刚从青藏高原下到河西走廊.无论从生理上还是视觉心理感受上,都觉得舒适和满足.

记得到达敦煌,已是黄昏.把行李往招待所一扔,我们就迫不及待跑了出去,想先睹市容为快.

夕阳笼罩下的敦煌,美丽、祥和,与世无争.竟然看不出这儿曾是古丝绸之路的咽喉要道,也没有当初熙来攘往,充满异国风情的国际贸易集散地之痕迹.但是,人们却永远不能忽略它的崇高地位,无法忘怀它的昔日风采.

市区不大,但井然有序,干净整洁.傍晚的大街上,有卖小吃冷饮宵夜的,有三三两两散步交谈的,更有热爱戏曲(在我看来,那许是秦腔?)的人们,亦或就是票友吧,自发地组织起伴奏队和角色,在稍宽的人行道或平坝子里认真地唱上一台的.不会唱而又喜爱听戏的,则搬了小椅子小凳子坐在四周,静静地一边喝茶一边欣赏人家表演,男女老少都有,但没有谁喧哗,也不象大多数城市那样——总会有些好事的人站一大圈围着,仅仅因为无聊看个稀奇热闹的,好象各人都有自己的安排,大家都过得非常充实,所以根本没有心思去打扰别人的业余生活.他们,都过得平和自在,无忧无虑.小巷里,是一排排高低不齐的居民住宅,每个大小院落的里里外外,都栽满了藤蔓花树,环境安宁而优美.

此地的市貌和民风,让我真正懂得了现实意义上的“安居乐业”!而这样的状态,在现代社会中,又该是何等的难能可贵呀!

敦煌盛产李广杏,据说个大、皮薄、肉厚、美味,香气扑鼻,当地人先将其晾晒为果干,待到夏季,取出煎熬成汁,然后加以冰镇,就做成了这里极有特色的一种饮品,叫做“杏皮茶”或“杏皮水”.一元一小杯,两元一大杯,在干燥酷热的沙漠地区,能不时喝上口这样的天然饮料,清凉解渴,甘甜美味,真是舒服又过瘾,爽之又爽的大美事儿啊!

神秘莫高窟

在安稳香甜地睡上一觉之后,次日清晨,我们就开始了历时一天的莫高窟之行.

接近目的地的时候,坐在车上就能远远望见右边延绵不绝的长长山壁,在山高五分之二处,被人为地垂直削成断崖,在那崖壁上,开凿着大小不等,已经残缺的石窟遗迹,越往前行,石窟越为密集,也更趋完好.在这神秘、古朴、静默、也近乎永恒的浩大场面下,人类显得极其渺小,微不足道.

下了车,是供游人休息的缓冲地带,此区域完全采用了园林的规划样式,树木成荫,绿草为坪,宽阔而苍翠.根本无法想象在此之外,已是黄沙茫茫,了无人迹.

为了在最大程度上保护现存的石窟艺术,首先,洞窟里没有电灯,是漆黑的;其次,相机是不允许携带进入参观区的.所以,第一,大家都租了五元一个的手电筒;第二,我们只得在栅栏外面狠狠拍了些照片,再遗憾地将相机放到寄存处.

可以看到,绝大多数石窟的门,都是锁闭的,据说,每天开放的洞窟也都不尽相同.偶见一个洞穴虚掩着门,还亮着灯,洞里搭有手脚架,似乎正在修复壁画,还有年轻的老外在上上下下忙活着.

为了防止艺术品的快速风化和缓解矿物颜料的氧化进程,管理部门在最主要的石窟区,添加了一道卵石和泥沙混合为建筑材料的外墙;为方便游人的参观行走,还修建了与这样的墙浑然一体的灰色走廊;每个洞窟都配有茶色铝合金的门.这就从质感上、形式上、色调上达到了与自然原貌和谐统一的效果,没有了通常情形下,人为痕迹的牵强感,这在我国文物古迹的保护方面,显然是一个罕见的范例.

进入参观区的游客限制为十五人一组,每组都有研究院的年轻导游小姐带领,她负责打开每个洞窟的锁,并为我们尾尾讲解.一般的游人,只能参观八个洞窟.票价八十元.

莫高窟,积淀了从十六国开始十多个王朝的宗教石窟艺术,素有“东方艺术明珠”之称,是我国现存规模最大,内容最丰富的石窟.洞窟分五层,高低错落有致,十分壮观.迄今乃保存了492个洞窟,2400多座彩塑和大量珍贵的壁画,已有一千七百多年历史,年代悠久,规模宏大,价值无量.这里,既有33米高的巨大佛座像,也有10多厘米的小型菩萨像.从整体来讲,从文化、从历史和艺术的意义来讲,所谓不可多得的宝库.而且,因为地处干燥的沙漠地区,至今,除了令人痛心的人为破坏以外,从自然的角度来说,保存较为完好.

在导游的缓缓诉说中,既有令人醍醐灌顶的禅家领悟,也有对王道士之流民族败类的拱手相让,以及“欧美探险家”掠抢的痛恨.有些绝伦的壁画,已在清代时,就被外来的白种人用特殊的方法给揭走了,还有“藏经洞”里大批的经书,也被掠走一空.敦煌的罹难史,其实也就是我们整个民族苦难史的缩影.

作为美术工作者,我当然对敦煌所有古迹的艺术价值更为看中.在其程式化的塑造中,在东方流畅律动的优美线条中,在飞天和反弹琵琶的著名人物造型中,在令人心灵纯化的碧蓝色调里,在岁月雕琢的斑驳画面上……我似梦似幻,不能自拔.当然,最让我喜爱的,还不是大家耳熟能详的敦煌壁画,而是那一尊尊__造型稳重得体、教化人心的宗教彩塑.

在步出石窟大门之后,我们很久默默无语,大家都还沉浸在那遥远的亘古年代里,徘徊在绮丽的传奇故事中,依依不舍离去.

月牙泉哪,鸣沙山

相传,敦煌有一座绵贯东西八十里的山,不仅有着五色的沙粒,而且,从山上下滑时,沙流会产生共振,发出类似飞机马达般强烈的沙鸣回响,这便是闻名暇迩的鸣沙山.

在历经了燥热的无聊车程以后,我们在山下喝了满满一肚子杏皮茶.此时太阳当空,本地人说我们选择的时间不好,应该在下午四点以后来此,就不会那么炎热了.望望远处骄阳下闪着金光的高大沙山,我们知道他说得很对,但是,既然已来,岂能让这五个小时的光阴白白浪费?就咬咬牙,整理行装,准备爬山_大不了,成一个巧克力美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