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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记]南疆日记(6)喀什香魂/时间的河流/艾提尕尔

2007-10-15cncn.com

96 阿克苏-喀什

早上七点半,天还是黑的。我们几个坐在阿克苏友谊宾馆的餐厅里等着吃早餐,长条餐桌上还是空空荡荡的,厨房里锅碗瓢盆的声音响起来了。今天我们要去喀什了,终于要到喀什了。从阿克苏到喀什行程500公里。要开五六个小时。舍师傅说早点走,七点半就得吃早饭。内地人到新疆其实挺容易适应的,晚起晚睡就行了,偶尔早起一下也并不觉得很辛苦。

出了阿克苏是柯坪县,然后是巴楚县,伽师县,就是那个以伽师瓜出名的地方。在伽师路过西克尔镇,据舍师傅讲是那里的交警“连天上的鸟儿飞过都要扒下一层毛来”,我们的无车牌行驶的车能够安全过关吗?果然一个交警上来礼貌地敬了个礼,舍师傅有点心虚地摸出那张在克孜尔派出所开的证明,那交警研究了一会,上面有派出所的红色印章,似乎实在也没什么把柄,于是又敬了一个礼,放行。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在到达喀什之前经过的最后一个城市是阿图什,克孜勒苏克尔克孜自治州的首府——很拗口的名字。阿图什是以商人出名的,那里的商人号称“新疆犹太人”, 小城里居住着不少民间富豪。沿途还看见了南疆铁路,但是列车很少,好不容易看到一辆旅客列车,开得比汽车还慢。

一直想下车找个有遮蔽的地方“唱山歌”,但是一路上看来都是坦荡的地势,毫无遮掩,看着看着眼睛累了,一不小心睡着了,等到醒来,车子已经进了喀什城。首先的印象是现代化新城,街头熙熙攘攘,阳光炽烈,红灯停车的时候,看到一个穿白色连衣裙的维族女孩亭亭地立在街边,像一朵微黑的牡丹。在一个路口接到了我们在喀什的地陪骆导,一个精干的小伙。先去酒店,有意思的是,我们住的“香都酒店”在“全聚德”喀什分店的楼上,北京烤鸭在上海生意不怎么好,在喀什不知如何,但是新疆人对禽类似乎非常嗜好,大盘鸡店随处可见,而且据说乌鲁木齐的肯德基在开张之日长龙逶迤,破了全国纪录。

中饭吃到了全程最鲜嫩的烤羊肉,一大块一大块地串着,皮脆肉酥,入口即化。还有手抓羊肉饭,当然我们还是用筷子吃,里面放了杏干,葡萄干和羊肉块,芬芳浓郁,心想每天中午要是能吃上一碗那就能上山打老虎了。在饭店门口买到了新鲜的无花果,一大个一大个,嫩黄色的,用绿色的叶子托着卖,味道很清新爽口。

从城区到香妃墓有一段路,走着走着竟然遇到一列葬礼的队伍,也正是往香妃墓的方向去,看车辆的档次和阵容,死者的社会地位不低。而且导游讲穆斯林都讲究要葬在名人或者望族的墓地附近,香妃墓附近的墓地那就相当于八宝山了。香妃墓其实是香妃家族的墓地,全称叫阿巴克·霍加麻扎。院子里一半是清真礼拜寺和教经堂,一半是墓园。礼拜寺和教经堂都已历经了数百年的沧桑,教经堂的一侧几乎随时都会倾颓。大礼拜寺的柱子用的是整棵的胡杨木干,外面包裹的漆色已经有点黯淡剥裂了,上面莲花朵朵盛开,暗示着这片土地上佛教和伊斯兰教曾经有过一段水乳交融的岁月。天花板下的横梁上描着彩绘,猛一看很像汉地的雕梁画栋,仔细一看,画的都是西域的景色——雪山、湖泊、清真寺等。

推开一扇木门就到进了墓园,进门先看到的是一个玫瑰花园,在这一点上伊斯兰教和基督教非常相似,认为天国开满了玫瑰花,粉红的玫瑰映衬着一座蓝绿相间的宫殿式的建筑,外型方整,四角立着四根圆柱,中间是一个拱圆的顶,顶上一轮弯弯的新月。门楼和四角的圆柱上贴着各色琉璃砖,绿色的琉璃砖犹如异域少女的深邃眼眸,暖金色的则让人想起大漠深处落日的余晖,中间间隔着蓝白花的瓷砖,上面烧的是伊斯兰艺术经典的对称纹案。屋顶外檐的镂空雕饰宛如少女的抽纱裙边。墓室内的穹顶设计巧妙,没用一根柱子、一块砖石。中央筑有半人高的平台按家族的辈分和性别排列着五代72人大小58座坟丘。大小不一,因性别和辈分而异。在后排的东北角落里,有点幽暗的地方,有一个小巧的鱼脊型坟丘,那就是伊帕尔汗——香妃的墓。前面的正中的是家族中的男性和长辈的坟丘,要高大得多。阿巴克·霍加家族曾经在南疆风云一时,地下的这些灵魂所涉及的两百多年的历史充满了教派倾轧,政治迫害,家族背叛的血腥气味,然而一切都已被岁月洗刷,只剩下一缕香魂飘荡至今。香妃的哥哥和叔父因为帮助清政府平定族人“大小和卓”的叛乱而受到清政府的犒赏,香妃也因此嫁入皇室。成为乾隆宠爱的妃子,虽然是政治背景的联姻,但是一位威武的出身北方彪悍民族的皇帝和一位迷人的西域女子之间婚姻总是令人遐想的。当历史尘埃落定,长久萦绕在人们记忆的,却往往是那种真伪难辨,但却能够满足人们所有好奇和梦想的往事。

离开香妃墓,我们去访喀什的老城,这是喀什最迷人的一面,“中世纪的波斯古国”的余韵尚在。从远处看,老城就像新城中的一块飞地。外面是大马路,大高楼,马赛克,车水马龙,老城就像被洪水围困的一块高地,上面密密地挤满了方方的土黄色的老屋,孤单而又无助。真担心那现代规划的洪水会不断涨高,高地有朝一日轰然坍塌。在山背处拾级而上,我们入了老城,一时间,时光好像停滞。午后的阳光懒散地照着狭窄的街巷里,两边的院落都闭着门。抬头看,屋檐之间是南疆蔚蓝的天空,阳光刺眼,而进了过街楼的廊道又突然昏暗,就这么忽明忽暗地在街巷里穿行。在安静的巷子里突然会跑出来几个小孩,有刚放学的乖巧的小女孩,也有男孩聚在一起打打闹闹的,这里的小孩全都长得很漂亮,眉眼非常精致。对于陌生人的镜头一点也不畏惧,而且会笑嘻嘻地摆pose,等拍完他们会围着你“阿恰阿恰”地喊,一开始还以为他们要抢照相机呢,后来才知道是“看一下”的意思,他们好像特别喜欢上镜头,然后很陶醉地围着你看照片的回放。入了几户民居,有的家里是打铜器的,有的是做绣花和布艺的,有的是织地毯的,还有的是房子的地势特别好,有露台,能够看得到老城的全景。可以在露台上喝茶,看远处土黄色的层层叠叠的屋顶上升起的摩天轮,也可以在人家的客厅里盘腿坐坐,面前的小桌上摆满了各式干果,还有一摞馕,维族人家里的客厅是男客与女客分开的,男人聊男人的事,女人聊女人的事,互相不搀和。入了一个院子,一个戴头巾的,长相温婉的维族阿姨在门廊下里踩缝纫机,屋里挂了各式绣品,还有从邻近的巴基斯坦批过来的各式披肩,供游人选购,我们就像进了人家家里的起居室,脱了鞋赤脚站在地毯上,一条一条地试披肩,那个阿姨笑眯眯地站在一旁看我在镜子里自我陶醉,也不起劲推销,谈价钱的时候很腼腆,眼睛里透出居家女子温润如玉的目光,没好意思跟她多砍价,买下了几条披肩和一方小小的十字绣帕。老城的居民似乎很适应这种“被参观生活,若无其事的照样过自己的日子,白胡子老汉坐在院门口晒着太阳,大妈在角落里劈柴,披着棕色遮面头巾妇女款款地从街上走过,几个维族汉子在清真寺门口闲坐聊天,一切从容淡定。清真寺门口的街边的树荫里有一口天然的泉眼,水龙头里流出的水可以直接饮用,尝了一口,清冽甘甜,不知是否随这座古城的时光,流淌了两千多年。

喀什绿洲左倚险峻的葱岭(帕米尔高原),右接茫茫的大漠,《马可·波罗游记》中,它是"货如云屯,人如蜂聚""东方开罗",市场里堆陈着流光溢彩的中原丝织,还有月氏细毡、大秦琉璃、安息香料、罽宾麻布、大宛骏马和于阗美玉,商旅队伍操着各色口音,穿戴着各色装扮在市井间出入。喀什人早就习惯了人来人往,潮起潮落,日子如河缓缓流去,巷道间,门廊下,尘土中,隐约传来经久不息的吟唱······

在老城的一家手工艺店中买到了传说中的超小尺码的乐器,弹拨拉、热瓦甫、都塔尔等传统乐器都被做成可以把玩于手掌间的尺寸,精致可爱,拨一下弦能发出琮琮之声,令人爱不释手。下一个目标是寻找小人国,让那里的乐手用这些乐器组一个微型乐队。

傍晚时分终于来到了艾提尕尔清真寺,全中国最大的清真寺,位于这个中国最西端的城市。到达时里面正好在做礼拜。还要等上一会儿才能进去。正好到一边的英吉沙小刀店里看看,选了两把上好的小刀。短短一把刀,据说是可以用来杀牛宰羊的,刀钢淬得微微发蓝,闪着寒光,上面刻着制刀师傅的维语名字。据说喀什机场所有刀具都不能上飞机,即便托运也不行,店里就有邮政快递服务,于是当场寄回了上海。在广场上又溜达了一会儿,走过来一个漂亮的维族女孩,戴着红领巾,主动要求和我们说说话,锻炼汉语,正说着,清真寺的大门轰然而开,礼拜结束了,里面倾泻出一股人潮,清一色的全是头戴白帽的男子,有很多上了年纪的维族老汉,穿着长袍式的风衣,风度翩翩。女人在清真寺里面是没有位置的。感觉这真是一个男权社会啊。所幸的是,女性游客目前尚允许入内。

走过夕阳下金色钻天杨夹道的前院,我们脱了鞋,进入正殿,外面是宽阔的门廊,里面是一个横矩形的大殿,与佛教和基督教的殿堂相比,伊斯兰教的礼拜寺简素宁静。没有塑像、垂幔、没有缭绕的香火和任何令人炫目的东西,就是一个空落落的大厅,地上铺着红色的地毯,在正中偏右的地方安放着一个讲经宝座,宝座旁边的墙上有一组钟,一共有7个钟面:16小,大的走的是喀什时间,其中一个小的是北京时间,两钟时差将近三小时,其余5个是静止的,分别指向穆斯林晨礼、午礼、昏礼、晚礼和宵礼的时段。艾提尕尔的“镇寺之宝”是讲经宝座前铺的一块陈旧的白色丝毯——那是80年代伊朗总统哈梅内伊访华的时候赠送给艾提尕尔的礼物。据说当时行程中没有喀什,但总统很希望在星期五下午的居玛日亲自来这里做礼拜,当时喀什还没有民航,中央特意安排专机,从北京飞到喀什,总统就跪在这幅毯上做礼拜,完毕便赠给了寺里。艾提尕尔的影响力可见一斑。正殿外面正中有一个宽1.8,高近4的米合拉普(墙壁上圆拱形图案),拱窗内的时钟显示的时间是616分,北京时间已经816分,做礼拜的人潮已经散去,但是面前的一个头戴绿色花帽的老者仍旧静静跪坐,手捧一本古兰经默念。墙角放着阿訇们的白色缠头。在正殿外面的棚子里,一群误过了礼拜时间的“迟到生”正在跪拜。误过礼拜时间的人就不能再进正殿了,只能在外面的棚子里“补课”。这些生得壮悍的异族男人,虽然看上去五大三粗,但是此时此刻却对一个冥冥中的存在充满了敬畏之情,一举一动小心翼翼,诚惶诚恐。我站在旁边看着他们,突然觉得自己像荒原上游荡的孤儿,无处可去。

黄昏的艾提尕尔静谧安详,信徒们静静地来,静静地去,钻天杨的影子在地下渐渐拉长。然而艾提尕尔也有它的狂热一刻。每到开斋节和古尔邦节,艾提尕尔是全疆穆斯林的聚礼之地。2006年的开斋节礼拜,有四万五千人汇聚到这里,我们无缘盛况,只能从当年《南方周末》记者的报道中略微体知一二:

“天光刚刚闪现,艾提尕尔清真寺就传出了一声声悠长、悠长的呼唤:“安塞拉甫———哈依鲁木比乃———那吾来———”, 主持站在高高的宣礼塔上,向还裹着沉重而粘稠的夜霭的喀什呼唤。安放在艾提尕尔清真寺屋顶的电喇叭把这声音送向喀什的各个角落。一遍又一遍的呼唤,喀什就在这呼唤声中醒来。影影绰绰中,细如蛛网的小巷吐出许多男人,每个人都在肩上扛着一块毯子,像是在梦中一样,朝着那声召唤发出的地方游走……喀什就是这样一个特殊的城市,它的每一个早晨,都是这样醒来的。它不是因为天亮而醒,不是因为鸟虫鸡鸣而醒,而是因为这样的一声声的召唤……越来越多的人汇集到喀什解放北路的十字路口,不远处一拐,一座宏伟的土黄色清真寺耸立在眼前,这就是艾提尕尔清真大寺。

太阳的第一缕金辉最先洒向清真寺高高的宣礼塔尖挑起的新月上,先一步来到艾提尕尔清真寺广场上的人已经跪下,地毯连着地毯,人挨着人,像士兵列队一样,一行行跪得整整齐齐,后面的还如潮水般地涌来。居玛·大毛拉·阿吉苍老的像唱歌一样的声音,从电喇叭里传来,礼拜前的讲经已经开始。

……

记者虽然无法听懂居玛·大毛拉·阿吉的语言,但可以感觉到它的韵律,在那不急不忙的节奏里,有一种慈祥,有一种让人安静的力量。

突然间,那个平缓慈祥的声音又变成了召唤,整个广场上黑压压的人群像是接到了命令:齐刷刷地跪下去,叩头,起身,再跪下。叩头,整个上半身都匍匐在地。当额头和土地接触的时候,广场上一片静默。时间凝固了,喀什凝固了,仿佛世界只有一个中心,那就是艾提尕尔清真寺。

礼拜结束,人们没有完全散去,很多人仿佛还在等待着什么。片刻的空白之后,一声嘹亮的唢呐从艾提尕尔穹顶上直泻而下,急促的达甫鼓暴雨般地扑打着心肺,广场上的人们突然大幅度地旋转跳动起来,艾提尕尔节日萨满舞(一种早于伊斯兰教的原始宗教舞蹈)开始了。宗教的严肃瞬间转为世俗的快乐,艾提尕尔巧妙地将两个极端衔接融合在了一起,这就是艾提尕尔的魅力。舞蹈整整进行了一天,跳累的人们在片刻的下场休息之后,又跃动起舞步,当太阳最后从艾提尕尔身后滚落下去,黄昏笼罩大地之后,人们才渐渐散去。”

令人落泪的艾提尕尔。

转自:http://www.cncn.com/article/77446/175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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