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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记]南疆日记(8)石头城日出/南疆谍影 |
2007-10-15cncn.com |
睡梦中,我们被一阵敲门声惊醒,外面的人喊着“起床了”。一看时间,七点半了, 为了去看日出,我们叫了“morning call” ,没想到享受的是这种原生态服务。睡眼惺忪地穿上最厚的衣服,踏出宾馆的大门,七点半,在东海之滨的上海已经是天光大亮,人们都已经在紧紧张张的上班路上了,但是这里却还是夜色浓重。 抬头一望,黑色天鹅绒一般的天幕上,镶嵌的是此生从未见过的璀璨的星空!终于又看到银河了,密密麻麻的小星星组成了一条宽宽的带,犹如碎钻镶就的颈带,被卸妆的女子摘下来随意地扔在了黑天鹅绒的桌布上。一弯蛾眉月晶莹剔透,更令人惊奇的是,因为高原空气的通透度高,又没有地面光源的干扰,那隐在黑暗中的大半个月轮我们也能清楚地看到,虽然亮度要低很多。走在黎明前小城宁静的街上,置身于这壮丽星空的照耀之下,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那条街,其实是小城中的主干道,不过两百来米长,走到尽头处,左拐,就是石头城废墟。塔县虽然是个山区的偏远小县,然而它的历史却绝不简单,西汉这里是西域三十六国之一的蒲犁国,东汉时是羯盘陀国所在地,此后唐、元、清各代在这里都建有行政驻地,丝绸之路中道和南道在这里交汇,然后翻越帕米尔高原。辉煌的过去,如今由一座残破的城池见证。我们来到城下的时候,小城的有线广播里传出了清早的第一缕音乐,伴随之竟然还传来一声windows开机的音乐,那是每天早上我们进办公室后听到的第一声动静,在这里听到有点心惊肉跳的,心想这有线广播站的装备还是挺先进的。石头城建在一座高丘上,方圆有五六十米,我们踏着碎石瓦砾从西侧爬上了城头。此时东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满天繁星渐渐隐去。城下是一个开阔的草原,草原尽头有一些山峦,此时还是一些黑黝黝的剪影,在那剪影的上方,东方的天幕上,低垂着一颗明亮的大星。 远远的看到另一头已经聚集了一小群人,看来还有比我们更疯狂的,走进一看,竟然也是一群来自上海的女孩子。天色渐渐地亮起,从远处传来了清亮的军号声,与此同时,有线广播里用叽里咕噜不知什么语言播放着节目。草原苏醒了,星星点点的蒙古包里开始飘出袅袅的炊烟,草地上几条S形的溪流折射着天光,闪闪发亮。远远地往正北方向看,熹微的晨光中正是慕士塔格的白头,峰顶的那一弯残月尚未完全隐去。仅仅过了一小会儿,突然,一缕玫瑰色的光染红了慕士塔格的峰顶,随之,西面的一列山峰的峰顶也被渐次染红。暗夜里看上去冰冷严酷的山峰霎那间温煦如春。东方的山峦背后,太阳应该已经爬出了地平线,然而我们还看不到它,只能看到它投射在对面山上的光带慢慢往下延展,与此同时,一开始的那种浓醇的玫瑰红和橙色也慢慢化开、变淡,光带逐渐从山顶,山中,山脚延展到了下面平地上,这时山背后太阳升得更高了,东方千万道的光线,揉合着未散的晨雾,如同磅礴的湍流般越过山岗,倾泻在清晨的草原上,此情此景令所有的人一时失语。又过了一会儿,几乎就在眨眼之间,两道触须在山岗上闪现,一个耀眼的太阳披着锐利的光芒出来了,整个世界全部点亮,大家都雀跃欢腾,公元2007年9月8日的太阳升起来了,这时距离上海世博会开幕还有966天! 在阳光下,石头城的面貌一览无余。坚实的城基一边倚山而建,一边从草原上拔地而起,四四方方,颇有气势,但城上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一片废墟。也没有做任何修缮。一切都维持本来的面目。这片残垣,这段城墙,曾经目送玄奘背负着经卷,从这里路过,那时他已从天竺取经归来,九死一生,满载而归。远方,长安的城门将为他开启,大唐的天子将在红尘中亲迎他回到故园。从那以后,对面山岗上的太阳无数次地升起,慕士塔格峰顶的月亮无数次阴晴圆缺,千年的光阴就这样轻轻地掠过,昔日繁华的羯盘陀的王城在沧海桑田间化作了一片沉默的废墟······ 回到城里,总算有机会看看塔县的风貌,县城里总共就两条街,一条就是我们刚才来的时候走的主干道,另一条是呈十字交叉的横马路。路上的行人不多,绝大多数都是高鼻子的塔吉克人。塔吉克人是我国境内唯一的欧罗巴人种,鼻子特大,眼睛深凹,他们的图腾是鹰。在县城里还立着一个鹰的雕塑,下面的柱子上写着“帕米尔的雄鹰”的字样。不过这个鹰的民族一点也没有给人剽悍的感觉,相反男男女女都很腼腆,妇女们戴着圆帽,外面裹着头巾,特别喜欢穿大红的衣裙,浓眉大眼很漂亮。街上有一些商铺,刚刚开门,不过做生意的好像都是维吾尔人,也没见塔吉克人像柯尔克孜人那样到处兜售东西,据说这个地方治安奇好,罕有刑事案件,监狱里面空荡荡的。路中央有一条绿带,绿树婆娑,草丛里开着粉色的花儿。真是有点超然于世外的感觉。在“帕米尔雄鹰”的纪念碑旁边有一个挺大的邮电局,从那里寄出一张明信片,从塔什库尔干寄往上海,叮嘱柜台里的女孩邮戳敲得清楚一点,她认真地答应了。 在城里吃过早饭,回到宾馆取了行李,我们踏上了回程。 别了,帕米尔。 回到喀什城里,感觉像是从天上回到熙熙攘攘的人间。我们还有半日的时间,明天一早就要飞回上海了。来之前朋友曾说一定要到喀什的前英国领事馆看一看,那里现在已经变成一个餐馆。经过打听,原来这个大名鼎鼎的地方现在就隐藏在其尼瓦克宾馆那栋难看的灰楼后面。于是决定去那里吃午饭。其实,“其尼瓦克”原来就是20世纪初喀什噶尔英国领事馆的别名,“中国花园”的意思。从灰楼背后的一条绿荫小路进去,就看到一栋赭红色的小楼,方顶,圆形的门廊,进门,走廊和房间还依稀能看出一点当年典雅的陈饰,房间的顶很高,窗户上垂着帘幔,拉开一看,外面是层层叠叠的土黄色的老房子,据说这窗外的风景一百年来都没有变过,从1890年英国驻喀什噶尔的总领事的前身“游历官”马嘎尼到任,到1945年最后一任总领事艾瑞克·西普顿离任,在长达半个世纪的时间里,喀什一直是英国人经营其中亚战略的据点,与此同时,沙俄也希望通过控制新疆,打开通向南亚的道路,在 文明间的交流有时就是一个悖论。交流的起因往往是扩张的欲望和国家的利益,然而一旦交流的大门被开启,会冒出来很多不顾一切的人们,他们被异域的文明深深吸引,他们的执著疯魔的个性,最终直接造就了文明间的流动,这种流动可能一时间是单向的,创痛与狂喜、失落与收获总是形影不离。1895年,斯文·赫定从喀什出发,深入塔克拉玛干,结果因为缺水而人马俱伤,三个仆人和七匹骆驼全部死去,在奄奄一息之际,他靠一只鸟儿的指引,爬到和田河边,捡回一条性命。作为探险家,他无疑是伟大的,而在中国人的眼中,他又是骗子和盗贼,数以百计的西域文物经他的发掘被运往国外,从此再未回到故土。然而人只能做自己,只有一个强大的国家,才能够主导文明间流动的方向。 因为喀什的这段与多国有关的风云变幻的历史,因此它真正是一个国际性的旅游城市。在喀什街头随处能看见外国人,或许是因为对殖民时代的怀旧,或许是一段曲折的缘分,这些老外在喀什仿佛比内地游客感觉更自在,更有回到老家的感觉。有意思的是,当年英俄冷战的大本营,原英国领事馆和沙俄领事馆现在分别成了两个涉外宾馆,而且是老外特别钟爱的下榻之地。沙俄领事馆所在的色满宾馆更是曾经被评为全世界最质优价廉的酒店之一,在沙俄领事馆的旧址内,大部分的摆设依然照旧,就连落地钟和大堂的地毯都是原物。 那天下午还去了喀什市中心的书店买维族音乐的cd,并无意中来到了一个巨大的广场,正中竟然有一个高大的毛主席塑像,身披大衣,头戴军帽,一只手上扬。背后是一个弧形的花岗岩墙,上面镌刻着金色的毛主席手书《沁园春·雪》,在这里能看到如此巨大毛主席像真是出乎意料,想起当年的那一句“万方歌舞有于阗”,果然不是吹的。 在新疆的最后一顿晚餐,我们坐在色满宾馆疏朗的庭院里,在一个伊斯兰风格的圆顶凉亭里,一边吃着饭,一边看太阳在钻天杨的树枝间缓缓落下,夜幕降临,凉风沁人心脾。 明天的太阳落下的时候,我们就该回到上海了。
上午10:15的航班,我们离开了喀什,机翼下的绿洲很快后退,消失。我开始蒙头大睡,除了中间在乌鲁木齐转机。这一天都在飞机上度过,我也几乎睡了一天,快到的时候,打开遮光板,暮色中,下面是南方的青葱的山峦,好久没看到这青色的山了。算算我们只离开了九天,怎么好象过了一个世纪。
***
回到上海十天后,收到那张寄自塔什库尔干的明信片,邮戳果然敲得很清楚。上面的话是那天在趴在“交通宾馆”的床上写的: 经过五个小时的飞行和八天
南疆,一枚金色的书签,永远留在这个秋天的记忆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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