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朝鲜纪行（三）

朝鲜人

妙香山位于朝鲜西北部，是朝鲜著名的旅游胜地，四大名山之一，因山势奇妙、神秘，山上侧柏散发着清香而被称为妙香山。向有“三千里锦绣江山皆名胜，未见妙香山莫谈景”之说，自古被誉为朝鲜八景之一。对于这座仙山，我没有太多印象只记了一些流水账：

将近傍晚入住妙香山酒店；然后和夫人冒雨拍了几张照片；第二天早上参观了普贤寺；然后坐车去平壤，开车的竟然还是第一天看到的老师傅。

在朝鲜的第一顿正餐是在妙香山酒店吃的，吃的什么记不太清，只记得我没吃饱和我下面发现的关于“吃的”一幕。

晚餐时，在安排游客就餐后。姜导马上离开了餐厅，李导却被领队叫住了，耳语几句后李导点了点头，拍了拍领队，走了。

早餐时，两位导游没有下来。

午餐时，两位导游到餐厅来了一趟，扫了几眼，马上回到了房间。

吃过午饭，我跟着领队回汽车上，准备启程去平壤。天气放晴，气温升高，汽车上没有游客。司机老师傅躺在放平的驾驶座上闭目养神，领队借上车之机，碰了碰司机老师傅，笑着从包中拿出一根火腿肠递给对方：“辛苦了”，司机老师傅这次竟然没推辞，直接把火腿肠放进了自己的袋子，感激的点了点头。领队又径直向车厢后面走去，仿佛知道有什么人在等他，的确两个本来躺着的人坐了起来——姜导和李导。领队又从包里拿出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一根烤鸡腿，领队什么也没说，诚恳地把东西递给李导，然后回到车前方自己的座位。

坐定。领队小声说：“朝鲜导游、司机的工资都是国家发，出来带团住的钱国家给出，但吃的钱要自己出。在酒店里的这种饭，他们的那点工资根本就支付不起。”领队朝司机方向努了努嘴：“像司机这种情况，恐怕还不如导游，得住车上”。领队接着叹了口气：“昨天晚上我把饼干给他们了，还给他们了一瓶啤酒，他们就高兴得不得了”。我偷眼瞧了瞧后面的情况，两位导游此时正眼望窗外，小心翼翼的吃着来之不易的吃的。

几天后，在回国的火车上。

中午临近饭点儿，妻子和我正准备随便吃点随身带的食物，完成在朝鲜的最后一餐。就在此时，姜导过来拍了拍我，示意妻子和我跟他走。我们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几天以来我们已经建立了相互的信任，总之他不会有恶意。跟着姜导穿过摇摇晃晃的车厢，躲过打扑克的、喝酒的中国游客，我们来到一节满载朝鲜人的车厢，这节车厢内坐着的大概是些出门办事的军人、公务员和少数探亲的老百姓，我们惊讶地看着姜导，车厢内的人惊讶地看着我们。摇晃着，再往前，呈现在眼前的竟然是一节餐车，餐车内错开支着几张圆桌，放着几把椅子。在其中的一张桌子周围已经坐着李导和领队，我们明白了姜的意思，作为他的客人坐下。

点的菜很简单，我现在已经记不得吃的什么了，只记得才不是很多，但堆满了桌子，聚餐自始至终都是姜在忙活。姜在不布置完菜后，起身和朝鲜服务员说了几句，过了一会服务员送来一瓶丹东产的冰镇啤酒，姜打开啤酒，将酒平均倒进在座几位的塑料杯子，李导不好意思的用手捂着杯子，生怕泡沫溢出，然而偏偏就是他的泡沫最多流的满桌子都是，李导匆忙吮着，就是这样不听话的酒液还是留在了裤子上。我们共同举杯却不知道说什么好，“祝中朝友谊万古长青！”太官方了，“祝身体健康？”太普通了，就在大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时候，姜笑了笑，朝我们说了声：“干、杯！”，我和夫人点头应和：“干杯！”；领队也不说话，“咕咚”喝了一口；旁边的李导看着我们三个人羞涩的笑了笑，嘴唇抿了一下杯子边，试了一下味道，然后一饮而尽，擦了擦嘴角，夹了两口菜。姜说完祝酒辞也喝光了自己杯子里的酒。之后就是沉默，大家都在闷头吃饭，不知为什么姜、李边吃饭边咯咯的笑。

不多的饭菜马上被消灭掉了，我和夫人忙掏出钱包准备付账，李导不知所措的红着脸也忙着掏，领队在擦嘴，姜导看到我们的举动，大手一按“这顿饭，我、请大家、送行”他转身付账去了。

我们向姜导和李导要了两个地址，希望能把合影寄给他们，李导毫不犹疑的写下他所在大学的地址，姜看了看李导写的地址，想了想写下了“朝鲜青年旅行社第三公社……”，我们问：“这样就可以收到了吗？”，“是的”李导说，而姜却笑了笑，意味深长的说：“应该可以吧”。

几天后我们如约寄去照片，至今如泥牛入海，杳无音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