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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记]乌镇,故事只能怀念 |
2008-07-08cncn.com |
在去乌镇的前几天,就开始反复听黄磊的那张似水年华的专辑,潜意识地为即将到来的旅行作铺垫。不得不承认,有时自己还是有点煽情的,虽然这种煽情是私下的,隐秘的,也许只是满足一下空虚寂寞的灵魂。寂寞是一个人的,有时候喧嚣却也可以是一个人的,不为人知的喧嚣是一种比寂寞更为无奈的情境。 乌镇是多年前看一本浙西地区的摄影册上认识的。那像悲欢一样分明的黑白,干净里掺杂着几许沉静,那不是未经风霜年轻的轻灵水净。经过千年的洗炼,它的沉稳和从容不迫的淡定,是岁月积淀的丰富。 是几年前就想去的地方。不知道为什么,那次去周庄就有一种有如回归般的亲切和欣然。我想那样古老沉静的地方,也许是所有灵魂洁净,感觉敏锐之人的精神故乡。我第一次去,就有如归乡之途。这是一种天性的契合,没有道理可讲。 经过舟车劳顿后,下午四点多到达乌镇时已颇为疲惫。阳光下的乌镇,显得陌生而遥远。在开往乌镇的车上,心情复杂,甚至有近乡情情怯之感。然而真正到达后,景区被一纸门票阻隔,无通融余地。想起那年去周庄,都说周庄商业化,在我看来它至少展示给我的是它极富人情味的一面。 发短信给一个朋友,说我有些许的失望,她说乌镇需要细细品味,才有真味,或许吧。然而,它给我的第一印象显然没有期待那样,也或者是我对它的期望值过高了吧。去周庄那次,一拐进古镇,就有种时光倒流九百年之感,而乌镇的明亮和苍老在那一刻却让有点无动于衷。不知道是否因为期待过长,憧憬过多,给它蒙上了太多的如梦似幻的色彩,而当一切真实在展现在眼前时却有些许麻木? 在镇外的长廊里坐着,夕阳西沉,游人陆续离开景区,那些景区工作人员也都下班了。在落日余晖中的乌镇,才开始慢慢显露出它淡定、从容的一面。只有一些学生三三两两地在在角落里画着夜幕缓慢降临的古镇。 夜宿在一家家庭旅馆里,是临河的房子,推开窗后能看到的贯穿乌镇的那一条小河,对面的老房子在窗台上盛开着一盆盆红花绿叶。与苍老的旧居形成鲜明对比,格外明艳动人。晚上的乌镇没有亮灯笼,没有似水年华里那样的灯笼摇曳下的安谧祥和,是清冷和幽寂的。 刮了一夜的风,第二天早上起来,天气明显变了,没有前一天的炎热,清凉了许多。早早起床,看一看清晨的古镇原貌。天阴阴的,空气湿重,欲雨。从旅馆出来,一直往东走,走到底就是逢源双桥。这座在似水年华里面几乎是一种象征符号的桥。虽然我并不是为着似水年华而来,然而对于似水年华的喜爱,依然让我不能免俗地将乌镇的一景一物与它联系起来。逢源双桥是有着一种气定神闲的气质,我从桥的右侧走过,目光透过木窗看往另一边,当然那边桥上是没有人的。我是在追忆一种什么,或者唤起某种记忆,自己也不甚清楚。 一跨进那个在似水年华里称为书院的地方,站在它的大门口,仿佛能看到这样的情景:齐叔坐在门口的躺椅上,而默默总是不管不顾地从门口一路狂奔进去,一边大声喊着齐叔文哥。有片刻的恍惚。一进一进的走进去,脑海里不断浮现着那些场景,尽管有些支离破碎,终究不能分隔开来。在那个堆满了道具书的房间里,想起曾经在这里,因为一个眼神而引出来的一个故事,恍如一梦。也许有些故事,真的只是故事,无法真实触及。房间里处处都留着似水年华的痕迹。在那个用白纸板写着“似水年华中黄磊饰演的文的房间”门口驻足,因为暂不开放,抬头往上面看,也只能看见一截楼梯。再听不到那咚咚的脚步声,人去楼空,逝去的何止是年华。身后有两个女孩以非常遗憾的口吻说,就是想看看这些的呀,想看的都看不到。工作人员说,楼上什么也没有了,拍完戏后就都搬走了,没什么可看的。她也许并不明白,哪怕是空楼依然可以激发起喜欢它的人,无限的想象。 当然宏源泰染坊也是不能不去的。蓝印花布的制作工艺倒并不是我所关心的。我只是想看看那高高晾挂着的蓝印花布下曾经飘荡和停留过的思念与哀愁。天下起了雨,并且还不小,那些布匹湿漉漉从高高的杆子上垂下,没有了迎风飘扬的轻盈。思念也仿佛凝重起来,听得见滴滴答答的声响。染坊里也无一人,空荡荡的染坊只是迎来送来一批批的观光客。 下午一点的古戏台,开始上演桐乡花鼓戏。戏台前很快聚集了很多人,尽管还下着雨,但游人脸上都是一脸的兴奋。他们兴高采烈地站到戏台下拍照,而每个人也只是拍张照而已。拍完后,人群四散离去。戏依然在咿咿呀呀地唱着。戏台前的长廊里散坐着一些当地老人。他们依然悠然自得地在看着,这些在游人眼里是风景是奇趣的东西,于他们而言不过是平常生活。他们之所以能如此安之若素,想来半是天性,半是习惯。曾看某些闭塞地区的风光片,当地人对外人还是有着一份疏远和警惕的,对镜头也本能地回避,而乌镇的男女老少对此显然已是视而不见的淡然。 公生糟枋。穿过长长的过道,来到三白酒的制作间。一走进最后一道门,就有一股香气扑鼻而来。这确是生平第一次感到酒是如此的香,沁人心脾。作坊简朴,却因着这酒香而格外添了几分生气。用青瓷小杯装了刚刚酿好的三白酒,一口入喉,有一种甜而不列的感觉,虽然据说度数并不低。直到走出酒坊良久,仍然回味无穷,唇齿留香。如果可以在这里醉一次,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去看皮影戏的表演,恰逢中间一个较长的休息期。回旅社收拾了东西,再回到那里,却不巧刚演完了一场。很坚持地要看一场皮影戏演出再走。显然这种坚持并不仅仅是对皮影戏的兴趣了。坐在外面的廊道里等了十几分钟,一位中年妇女走过对我说:如果再没有人来,再过几分钟我为你演。道谢后心里突然有点落寞。坐在幽暗的观赏场里,当灯光亮起,皮影人物在阵阵锣鼓敲打中出场,并激烈打斗时,我知道我的脸上浮现了一抹笑意,心中却有一种落泪的冲动。就要离开了,这一出热热闹闹的却又虚幻的皮影戏仿佛一场送行仪式,有一种一去不返的味道。我终于没有在乌镇找到想象中的感觉,无论是当年在摄影册中的乌镇抑或是似水年华中的乌镇,于我是错过了。也许我来得时间不对,也许我的心境还没准备好,真的不是不遗憾。站在出口的桥上,往乌镇再看一眼,再看一眼,就要走了。心里默默地说再见,因为必须告别,就象告别时间,告别过往,任凭年华似水。 在乌镇寄给朋友的明信片上写下:年华似水,匆匆一瞥;多少岁月,轻描淡写。这也许不是乌镇让我们明白的,而是时间。 在开往上海的车上,看着行道树在雨中向后退,有点身心俱疲的感受。靠在车窗上,不可遏止地还在想着乌镇。为什么没有找到那样的感觉,却又在还未远离进就开始想念? 也许,乌镇的故事只适合怀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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