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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里,黄土地上那一串脚印 (六)今夜,米脂没有月亮 |
2011-11-07lvping.com |
到达米脂时,米脂笼罩在一场蒙蒙细雨中。 我慌不择路,急急忙忙地住进一家宾馆。它有一个雷人的名字:白宫宾馆。当然它没有舒适的白的色彩,更不会有宏大的“宫”的规模。穿过窄窄的幽暗的通道,上到二楼,二楼仍是一片昏暗;分割而成的四五个标间敞着门,能朦胧地看到床单的白色、墙纸的深色、墙角扫帚拖把织成的阴影。这宾馆弥漫着一种神秘的气氛,让我觉得有点不舒服。 撑着雨伞外出吃饭,昏黄的街灯下行人稀少,银河路上的店主们无神的眼睛盯着门外仿佛失了魂,就连我的进去都没有改变。我想找米脂的特产驴板肠,问了几家店都没有,好不容易有一家玻璃门上写有“驴板肠”,但非得要一斤起卖。我心里嘀咕,他们生意为什么不可以做得灵活些呢? 终于有一家可以零卖的,我要了三两驴板肠三两牛肉一碗蛋汤一瓶啤酒坐下慢吃。端上来的驴的肠子已被酱油烧得发黑,干干的,大概是已冷的原因吧,要是刚烧出来的话,味道肯定不会错,不然也不会被誉为地方特产。这家店就在银河西路、银州路的交接处,好像店招上写的是“常麒麟羊杂碎”。 一个人正吃得不亦乐乎,门外传来烟花爆竹和唢呐声,噼噼啪啪咪哩吗啦不绝如缕。我赶紧草草了事结束战斗,埋单出门。一群人正拥在街道空旷的三角地带,有穿孝衣带孝帽的,也有穿日常服装的,有人说他们在“送人”,我知道这是在办丧葬仪式。队伍中间的五六个人有敲鼓有吹唢呐,大约是请来的“治丧专业户”。亲戚们身着孝衣分成两组,领头的四人手挑着白纸糊成的灯笼,里面微红的烛光轻轻摇曳;而殿后的七八人各手拿一根细细的树枝拖在身后,上面缠满了白色的纸条,晃晃悠悠地朝前走。因为鼓声唢呐声太响,听不见是否有人在哭。我一直站在街角处,看着他们慢吞吞从面前走过,再向银州路那边过去。我暗自庆幸来这里吃了这顿饭,见识到这场热闹的丧事。 一早起来我赶紧退房,搬到了九龙桥头的和顺宾馆,一家很小的家庭宾馆。敞亮的房间,雪白的墙壁,雪白的床单,让人赏心悦目。我尤其喜欢靠南的窗户,能看到无定河宽阔的河床;站在窗前,我能追寻无定河遥远而忧伤的故事,它们曾深深地烙印在我青春如梦的记忆中。姜氏庄园在县城东15公里处,有去坑镇的顺路班车经过,我在网上查过,和顺的老板也这么说。于是我一早就来到银河东路的站点等车。天还阴着,有点凉,我拉上衣服拉链,双手插在裤袋里。进城卖菜的驴车,装着白萝卜红辣椒青菜还捎带有苹果大枣,有的干脆就在站点旁边摊开,守着人上门。 与同样也是等车的几人闲聊,却得到了两个不太确切的信息,有说里边修路班车已停开,有说好像还开。我陷在模棱两可的消息里不痛快。 不过十来分钟,一个人过来问:“有去桃镇坑镇的吗?” 我赶忙上前,“去姜氏庄园。” “10块。”成交! 这辆普桑车里已有2个乘客,坐在副驾驶位上的女人可能是驾驶员的亲戚,而坐在我旁边后座上的年轻人则来自西安,坐了一夜的火车刚到米脂,去看望住在桃镇的岳父母。他说,平时没时间过来,趁中秋去看看他们。 公路顺着沟里进去,两边的树密密匝匝,树枝树叶交织成一路绿荫,拐过一个弯又一个弯。有几个地方是在修路,坑坑洼洼的车不太好过,大车恐怕真过不了。看到有农民拉着苹果堆在公路上,应该是在等过往的车辆带出山去。这些苹果真小,完全不像我熟悉的陕北苹果。司机告诉我,米脂不产苹果,陕北苹果多出自洛川、富县,难怪我走的这一路很少看到。 八点三十分,我站在姜氏庄园的大场坪上。抬眼望,东北面黄土山半山腰一带寨墙高耸,巨大的寨门洞开,像高速公路隧道口,里面院落一重重排到山顶,气势恢弘。我踏着进寨坡道一路上去,在门口看到一宣传牌,写着有关庄园的情况。依稀记得庄园建于清光绪年间,前后共16年,由于中央电视台的一次推荐,使得它浮出水面为世人知晓,有多部电视剧电影在此拍摄。看来酒香还得勤吆喝,不然沉睡在大山深处谁人能知呢。即使现在,这宽大的宅院里也只有我一个人,我感到寂寞,及由此而生的一丝恐惧。 在一处院宅门外,我大声地喊着有人吗有人吗。声音随风飘散,四外仍寂静无声,我有点发虚,不敢跨进院门。 突然地一声“有”,一孔窑洞门帘掀处,露出一位大娘的脸。这是我下车后见到的第一个人,也是我在这座庄园里见到的唯一一个人。大娘兼看门兼买票,回应我的一脸疑虑,她告诉我,工作人员还没有上班。 我只能一个人,游荡在这一处一处的宅院内。宅院高墙深锁,门窗紧闭,如果那寨门落下,我还能出去吗?这样的边走边想,不觉撞进一处院落,粗大门楣上,刻有“武魁”二字,想是那位财主的愿望,而底下有今人贴的红纸的对联,横批是“晴耕雨读”,无疑也寄托着现今的希望。庄园是没落了,但希望还在。 又搭上一辆破旧的面的,5元钱回到县城。 这回不用人指点,我沿着银州路向北,10分钟到达李自成行宫外门楼处。这座门楼应该是近两年建的,里边算是一条步行街,高低错落的两边分布着不少商铺,可惜绝大多数没有开张,游人寥寥,显出冷寂和落寞。 行宫坐落在盘龙山南麓,是一个由多座建筑组成的古建筑群。资料显示,明崇祯十六年,李自成在西安建大顺国后,命侄儿李过修建行宫和祖墓。整个建筑依山造势,庄严威武,从远处眺望,犹如巨龙腾飞,雄伟壮观。我特别喜欢广场上的那座李自成雕像,前蹄腾飞的骏马上,李自成双目如炬,右手高擎宝剑,似在召令千万义兵,又似在剿杀千万官军,一个农民英雄的形象活脱脱呈现在眼前。 对李自成的评价,历来是褒扬大于诋毁。郭沫若先生在《甲申300年祭》中曾分析过李自成起义失败的原因,并以此警示现实,受到毛泽东的赞扬。毛泽东还这样说,“这个运动起自陕北,实为陕人的光荣。”新建门楼的立柱上有这样一幅对联,“高原厚土一山烟雨一山画”,“卧虎盘龙半是英雄半是神”,这恐怕是老百姓心中的李自成。 现在的行宫中设有几个展览,除李自成纪念馆外,还有米脂婆姨展览馆。陕北历来有“米脂的婆姨绥德的汉,清涧的石板瓦窑堡的炭”一说,可见米脂婆姨的英名。我在米脂街头看到这样一挂横幅,上写“做大米脂婆姨品牌 做强米脂小米产业”,用婆姨作为品牌,来推动产业经济的发展,实在是米脂人的新思路,也亏他们想得出。 当然,米脂婆姨中也确有不少叫得响的,貂蝉便是其一。我们且不说貂蝉到底何方人氏,米脂人确把这位古代传说中的美女作为自己的英雄来崇拜,无定河边就建有貂蝉文化广场,供人游览和膜拜。 夜里的广场绝对是米脂的一大亮点。人们三三两两来到广场,一场盛大的秧歌健身就要开始。数百人的队伍自动分成两支,曲曲弯弯地各漫散为四五列。打头的一律花伞,且大多是魁梧男儿,跟后的男女不一,有执花扇,有持绸带。依着鼓点,扭腰跨步,大步向前,小步退后,队伍蜿蜒前进。扭到兴致,摇头晃脑,手舞足蹈,只合节拍,动作全凭自己发挥。有老汉头戴回人小白帽,身穿灰白夹克,一直扭在原地,满脸陶醉,已然忘情。 我没有融入到这支欢乐的队伍中去,我的负担太重,我在想什么呢?人生苦短,快乐不多,得靠自己寻找,轻轻松松,简单淡定,其实最好,就像眼前这些欢乐的人们。旅行也许会使我更加充实,更加忘我,更有可能找到人生的快乐。 回到宾馆时,天还是灰蒙蒙的,看来今夜,米脂没有月亮。 但我仍然高高兴兴地,向家人和朋友发个短信,一报平安,二祝中秋快乐。完后,坐在床上,吃完一个大大的米脂月饼。 那一夜,我不会忘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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